男人高大的身躯从后迫近,周菁宓上半身本能地前倾,却被一只大手扣住肩膀。
“别动。”
他在帮她擦头发。
周菁宓一颗心胡乱跳着,紧张得不行,那截细腰紧紧挺直,不太自在。
她的小情绪半分不差落在他眼底,裴牧低声道,“放松,你知道的,我现在不会对你做什么。”
即使在梦中他已做过无数次,但回到现实中,他们仍然需要一步一步慢慢来。
远离触碰是周菁宓的本能动作,但如今她已知晓该如何治自己的“病”,反应过来之后,便在心中告诫自己。
她稍稍回正身子,只是仍旧紧绷着。
想到今日发生的事,周菁宓抿了抿唇,开口道,“我今天出去了一趟。”
“嗯。”
裴牧低声应着,有些漫不经心,像是对于她出门这件事丝毫不觉意外。
“我去见了怀枳,她是蓝朵姐姐的师傅。”
闻言,裴牧手上动作一顿。
他猜到她应是去见了大夫,却不知道她见的是怀枳。
蓝朵其人他自也知晓,是苏珞允的妻子,来自西南苗巫族的医女。
既是她的师傅,那医术或许会更加了得。
“怀枳师傅说,幼时的事情,不必费心思刻意去想,”她的声音很轻,“有时遗忘并不是一件坏事。”
裴牧将巾帕放到一旁,握着她的肩膀将她转过身,就这么单膝蹲在她面前,黑眸沉沉地看她,“怀枳师傅说得对。”
“你若是想知晓,我会给你讲幼时的趣事,但不必循着这些事费力去想。”
人生还很长,以后他们会在一起,创造更多美好的回忆。
周菁宓其实原本就对过去的记忆没有过于执着,如今得到这些答复,对于这件事,她会更加轻松坦然地面对。
说到这儿,裴牧轻咳一声,“我有一事也需向你坦白。”
“何事?”
“你今日外出,其实我都知道。”
周菁宓愣愣望他,“你怎么知道...”
话还没说完,她似又反应过来。
他是掌管一方的将军,沧州城中随时都有日常巡查的士兵,而她又是从将军府出门的,他想要知道她的行踪其实并不难。
“那在下午看到朱邪慕林之前,你应是知道我去了通觉寺?”
“是。”
周菁宓这下心里倒是轻松了些。
她转过身,从桌上的一个小抽屉里边拿出从通觉寺求来的护身符,递给他。
“这是给你的。”
护身符用一个小布袋装着,裴牧接过,打开便看到里边是块色泽上乘的黄龙玉。
他心中骤喜,再抬眸时,漆黑眼底像是迸发出光亮一般,“这是为我求的护身符?”
周菁宓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昨夜我不是...不是故意要赶你出去的。”
她很想问他,今夜能不能回来正屋,但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然而裴牧何等聪明,她这样说,他还有什么不明白。
男人上半身稍稍往前倾,拉近彼此的距离,“那我今夜是不是可以回来了?”
她耳根子通红,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裴牧眸底似有墨色翻涌,眼底的光比任何时候都要湛亮,“宓儿给我带上可好?”
“好。”
周菁宓从他手中接过护身符。
黄龙玉上端穿孔系了红线,可以挂在脖子上。
她应得爽快,然而等到男人朝她靠过来时,她才发现,给他戴护身符的动作有多亲密。
周菁宓心跳骤然加快,就连捻着红线的手都不自觉用力,指盖泛白。
她坐着,裴牧蹲着。
男人比她矮了半个头,上半身彻底倾过来,几乎要靠进她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