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继续讲道:“鞋子都是从老大开始穿，我是老三。
到我的时候，鞋子就破的不行了，哪还会保暖。
几个孩子都不敢出门，全躲在炕上。
到来年春，母亲再把棉花从裤子和棉衣里抽出来。
这就是春夏的衣服了，衣服都嘈了，不敢洗，一洗就碎了。
我到十多岁之前，就只有一条裤。”
悦溪看着母亲，禁不住的心里难受。
母亲的一字一句看似轻松，心却在滴血！
母亲继续回忆道:“记得有一年下大雪，家里没有草烧火做饭了。
父亲就冒着大雪去找草，回来做饭。
大雪纷纷扬扬的，落在他头上，破旧的黑棉衣上。
破棉衣都漏棉花了，这是己经分不清在身上的是雪还是棉花了。
我这辈子也忘不了那个场景。”
悦溪看着母亲，拉起了她的手抚摸着，母亲对她笑了笑，接着说道:“记得母亲死的那年是三月份，六妹才三个月。
邻里都劝父亲把你小姨送人，可他说不送，送了心里难受。”
说到这，母亲的眼圈红了，浑浊的泪水缓缓流过满是褶皱的脸颊。
母亲缓了缓接着说道:“其实父亲年轻时，家里很富裕。
可他经常赌钱，被人盯上了，晚上西五个贼人人摸进他家，把他的家给洗劫一空，还摁着他，把他的肾打坏了。
由于肾被打坏了，从此隔几天都会犯一次病。
肺上会鼓起一个鸡蛋大小的包，什么也做不了。”
我拍了拍妈妈的背，母亲继续道:“你想想，一个男人就是一个家的顶梁柱啊！
这顶梁柱身体不好，什么都干不了，一家八口人该怎么活呀！
所以我十二岁那年，就学着烙煎饼，家里没钱。
只能步行几十里去集市上买长了毛的小地瓜干，这种便宜呀！
我买了一提篮回来，自己推磨磨成面，自己烙煎饼。
可烙了一上午，烙多少，兄弟姐妹就吃多少。
我心里难受，气的把烙煎饼的刮铲都扔了。”
母亲抹了一把眼泪，缓了缓接着说:“想起过去心里就难受。
家里只靠老母鸡下个蛋改善生活，每次一家八口人。
就炒两个蛋，每人分一点卷在煎饼里。
每个人分到的鸡蛋少的可怜。
可即便如此，也不是每天都能吃上的。”
悦溪抱了抱母亲，拍着她的背，母亲握住悦溪的手继续说道:“姥姥死的时候你大姨14岁了，18岁时姥爷就给找了一户人家嫁了。
实际上就是卖了换点救命钱，养活我们几个小的，幸亏大姨嫁的人家不错。
有饭吃，没怎么受苦。”
母亲笑了笑接着说道:“后来我嫁给了一个打渔的渔夫，生了个儿子。
生活虽然清贫，却也很幸福。
首到前年，丈夫带着儿子去海里打鱼。
就再也没了音信，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说到这里，母亲不住的抹着眼泪。
此时邻居来人找母亲，话题就被打断了！
“她大婶子，来帮帮忙，包饺子，人手不够了。”
一个老太太说。
“哎！
好了，我马上过去。”
母亲擦擦手上的灰，爬起来就走。
我紧跟了上去，说:“我正好也没事，我去帮忙。”
“嗯”母亲嗯了一声。
来到邻居家。
只见邻家老爷爷病入膏肓。
躺在床上痛苦呻吟，闺女忙前忙后的伺候着。
几个儿子坐在一桌上，吃着为官的三哥带来的大个螃蟹。
相互侃着大山，老爷爷痛苦的说:“我躺在这全身都疼，他们却在那大吃大喝。”
老奶奶却说:“我求求你了，别再说了！”
这件事让悦溪很震惊，孝与不孝，一眼便知！
听到外面吹唢呐的声音，悦溪好奇跑出去看看这是干嘛的。
原来是有个为官的大老爷去世了，十里八乡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
磕头跪拜，好大的排面，悦溪不由得看呆了。
再回来帮忙包饺子，看看这家人，悦溪忍不住的叹气。
后来，这个熬了9天不吃不喝，滴水未进的老爷爷终于离世了。
当老爷爷去世时，头天下午刚咽气，第二日早上就被匆匆的埋了。
她跟在母亲身边，明白了很多人情冷暖，却又有种无能为力的无奈。
相处间，悦溪明显感觉出母亲病重的事实。
她整夜整夜的咳嗽，有时还会吐血，家里又一贫如洗。
单靠每日捕鱼为生，哪有钱抓药看病啊！
悦溪去药铺询问医生治疗之法，却需要用天山雪莲做药引。
可这天山雪莲，即便是王公贵族都视若珍宝，不可随意得到。
又岂是这等平民百姓用的起的。
于是悦溪决定亲自去雪山之巅寻找天山雪莲，为母治病。
悦溪在坟前枯坐了一天一夜。
才晃晃悠悠的爬起来。
回到家后看着空荡的房间，又流下泪来。
忽的想起还欠着隔壁家王婶儿的钱。
她为了还债，拿起天山雪莲，用布包好，便去了拍卖行。
来到拍卖行，看到掌柜的。
悦溪说:“我这里有一株上好的天山雪莲，你给多少钱？”
说完打开了布包。
掌柜看了看天山雪莲，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伸出两根手指不屑的道:“1两。”
悦溪看了一下掌柜的，道:“我知道这东西，不止这价。
你若是不肯高价收，那我就再去别处看看。”
掌柜的忙满脸堆笑的拦住她道:“东西是好东西，但是得有人要它才值钱。”
掌柜略一停顿，看了看悦溪接着道:“若是没人要，我高价收来，那岂不亏了。
这样我吃点亏，给你2两，不能再多了。”
悦溪有些为难的挠了挠头道:“我欠了不少钱，您给的价钱，我就还不清借的钱。”
我借你的地方办个拍卖会，把这株雪莲高价卖掉。
得到的钱我们西六分。”
店铺老板想了想自己也不吃亏，于是便答应了她，贴出告示:五日后天山雪莲拍卖会。
告示一出，引来许多人围观。
五日后。
悦溪站在台上展示天山雪莲。
众人一看，这是天山雪莲精品中的精品，纷纷出高价购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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