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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集阅读她死后,家主跪在坟头痛哭》精彩片段
“你、还有事儿?”
周雅迟疑了良久,才问了这么一句。
他方才不是走了,她以为他是去了柳湘那里,这会儿怎么又去而复返?
齐衡之那一双深邃的眼直勾勾的落在她的身上不说话,周雅被看的浑身不自在。
“若是无事......”
周雅想找了个借口离开他远一点,这样怪异的氛围让她窒息。
从柳湘出现的那一刻,她跟齐衡之之间就变的再难像以前那般的、亲昵。
是亲昵吧?
至少从前他们热络过,在大家眼里是恩爱有加。
“柳湘大度,赠了吟香一瓶冻伤药,南边的人怕冷,这冻伤药自然是极好的。”
齐衡之伸出手来,一个白色小瓷瓶上顶着红布头的木塞。
这药在齐衡之的手里,对于周雅而言却仿佛是千金之重。
柳湘主动示出的善意又岂是那么容易还得上的情分?
柳湘要的是齐衡之啊!
周雅迟迟不接,齐衡之有些不耐烦的蹙起眉头,“青然,你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周雅咬着唇,怔怔的看着齐衡之,“明明你那里就有药,为何非要我搭了柳湘这份情?若是柳湘有什么所求,直言便是,用不着......”
“好心当成驴肝肺!”
齐衡之朝着屋里喊了一声,跟吟香同屋的丫鬟急急忙忙的跑出来,齐衡之把那药扔给丫鬟,吩咐道:“每晚抹上推揉一刻钟,五日便好。”
“谢家主!”
丫鬟眼里全是欣喜。
平素里吟香姐姐照拂她不少,她当然希望吟香姐姐能好好的。
眼瞅着丫鬟进了屋,齐衡之上前一步捏着周雅的脸颊问:“你怎么就那么别扭?”
“大概是我无趣?”
周雅这一句话,噎的齐衡之眼里那点点的兴味儿变的凝固起来,手僵在周雅脸颊旁许久,才咬着牙扔出一句,“你确实是无趣至极!”
齐大家主似是被气的不轻,一甩袖子就走,脚下却踩了个空,差点儿摔在雪里。
“噗——”
周雅着实是没忍住笑意,见齐衡之愤愤的回过头来,周雅连忙捂住嘴,竟然不觉间染上了几分小女儿的姿态。
齐衡之看的有些怔了。
他多久没见过她这般模样儿了?
“青然,你若是能跟现在这般,我大概会多喜欢你几分。”
齐衡之这一句话,让周雅收敛了脸上的神色。
她不知该如何应他。
她周雅成了如今这模样儿,不正是齐家想要的合格的主母的样子吗?他明知道,却说出这种话来,岂不可笑?
“衡之,既是不喜,又何必勉强?你知我不是你要的小女人,我又不拦着你纳妾,我们何不......各自安好?”
“各自安好?”
齐衡之听得她的话,怒从中来。
“好一个各自安好,好一个各自安好!”
齐衡之咬着牙重复,终究是道了一句,“柳湘去宫宴的华服,就劳烦夫人加紧准备一套了,我齐衡之的人,自是要风光无限的出现在众人眼前!”
“好......”
周雅收紧了拳头应着。
明明是她要各自安好的,这会儿她又难受个什么劲儿?
宫宴在即,现给柳湘做一套衣服是来不及了,好在柳湘与她身形相仿,周雅拿出了她自己的一套从未穿过的上好丝绸华服,上面绣着娇艳的牡丹花纹,这套衣服她还没穿过,就是刚做完的时候试过一次,是真真的花开富贵,国色天香。
这块布还是齐衡之第一次打了胜仗,圣上赏下来的。
那时他性格张扬,得了赏赐有些近乎于耍宝似的在她面前炫耀,想要得到她的褒奖。
他找了裁缝,给她量了尺寸,做了这套成衣。
这些年她一直珍藏着舍不得穿,她觉得这是他用命换来的。
而今,终于是到了该送出去的时候了。
柳湘的小院儿,周雅再来,发现那入院门处多了几分春、色,在这白雪皑皑的冬季,显得有几分俏皮又生机勃发。
那是一簇绿色,盎然的绿色颜料提笔的‘柳园’两个字,木质的牌匾,只是在原本的木色上刷了一层桐油,再提上两个字,显得清新雅致。
而这字出自谁的手笔,她是在熟悉不过了。
齐衡之的字,也是她用小竹条敲着他的手一点点的练出来的,曾经齐衡之那字歪七扭八的,跟他桀骜不驯的性子简直是一模一样,每个比划都恨不得飞上天去,总之就是受不得这些条条框框。
苍劲有力的字,与曾经那些个歪七扭八相去甚远,诚如他的人,也渐渐地远了。
周雅自嘲的勾了勾嘴角,大步迈进了柳园。
她不过是齐家选的教齐衡之的主母,她竟然还想奢望不属于她的一份情?
周雅啊周雅,你太贪心了。
入了小院儿,周雅敛去脸上的那股失落,掀开厚厚的棉布帘子,柳湘屋内的热气就直往她脸上扑。
这放了十来个火盆的屋子,还真是暖和。
柳湘见她,便紧张的站起来。
“姐姐,可是我又哪里做的不对,惹了姐姐不快了?”
柳湘言语柔柔弱弱的,带着南边儿女子的娇哝。不等着她说话呢,就又抢先委屈道:“姐姐,我也劝了衡之夜里应该去姐姐那边歇息,不要让这府里的人闹了闲话,可衡之就是不去,我也没办法......”
以退为进,处处都是委屈,却句句都往周雅的心里刺。
就连跟着周雅来的丫鬟,都听得牙齿痒痒,想要上去呛几句。
也难怪吟香姐姐没忍住,这分明就是想要踩在主母头上嘛。
周雅冷嗤一声,不见她脸上的神色有什么变化,只是语气平常的道:“男人都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他在我那儿吃饱了,就想着要来妹妹这儿换换新鲜口味儿,毕竟这北国女子可不似你们南边儿的矫揉造作!”
柳湘的身形一顿,脸上那装点出来的委屈差点儿都没绷住。
周雅往前一步,拉住她的手往屋里走,“天寒,小心冻着了衡之又要心疼了。”
周雅的手,要比柳湘的冷得多。
更冷的大概是那颗还在勉强跳动的心脏。
她捏着柳湘的手,柳湘则是在她的冰冷之下,不停的发颤。
忽然,柳湘“扑通”一声跪下,哭道:“姐姐,我知道错了,我既然来了这北国就不应该矫情,我......”
“周雅,你在干什么?”
柳湘这自责的话还未说完,齐衡之便一脸怒气的进来了。
他身上还带着风寒气,斗篷都没来得及脱下来,就迫不及待的把柳湘拉了起来护在身后。
“有我在,这府里谁敢把你怎样?”
齐衡之是对着她发火的。
周雅只觉可笑。
问都不问,十年朝夕相处,他竟然觉得她是会欺负人的那个。
果然,爱与不爱,喜与不喜,表现的是那么分明。
对她,他可从来没这么护着过!
“你让我给她准备衣服,我送来了,竟然还落了一身的不是。”
周雅示意丫鬟把那套华服放在桌上,还有一套与之相配的首饰,“这套国色天香,就赠与妹妹了。”
华服上的牡丹栩栩如生,那花蕊里绣着几针金丝线,是他当初闹着让人教他亲手绣上去的。
齐衡之拧着眉,嘲弄的眼从那华服上收回,“青然,你还真是大方的很!”
他这话听不出来是恼是夸。
周雅淡声道:“我当你是想向我讨这套衣服又不方便开口。”
“我没你想的那么委婉!”
齐衡之的语气似乎是想要锤死她。
周雅有些头痛,这人怎么那么难伺候?
她把最好的拿出来,他还是不满意。
“你到底想怎样?”
周雅有些不耐烦的问,她这几日甚忙,临近年关她要准备的太多了,府里又添了柳湘这个新人,还要想着替他这位家主纳妾,她都有些不堪负重了,他还要处处为难?
“我才是问你想怎样!”
齐衡之一脸厌弃的指着那衣服,“老气沉沉的是想穿在柳湘身上故意掩了她的美貌?还是想要她穿着不合身的衣服,故意丢丑?”
“齐衡之!”
周雅气急。
她紧紧地攥着拳头,她忍住想要在他脸上抽一巴掌的冲动。
“你别不识好歹!”
周雅真真是忍了又忍,在外人面前给足了他的面子,而今他又是家主,她自然不能像是过去那般再训斥他。
但他未免可恨!
“拿走!柳湘的衣服我自会准备。”
“那柳湘姑娘的礼节,也就用不着我教了,我怕是万一严厉了几分,又惹了家主大人的不快,以为我欺负了这南边来的娇弱的鸟儿!”
周雅斜了柳湘一眼,绕开齐衡之,冷眼看着柳湘道:“作为这齐家的主母,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与家主床笫之欢耳鬓厮磨不要紧,可千万还没等到进门这肚子就先有了动静。世家的血脉,可不能不清不楚,来路不明!”
“衡之!”柳湘听着周雅这么一说,委屈的眼泪又出来了,她拉着齐衡之,不依的道:“衡之,我是不是清白之身,你最清楚了,姐姐怎能这么羞辱于我,我......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柳湘推开齐衡之就要往屋里的圆木柱上撞。
周雅一把拉住柳湘的手腕,用力一拉就把她扔回齐衡之的怀里,眼神凌厉满是警告的道:“齐衡之是齐家家主,但这家族血脉之事可不是他一人说了算的,这家主之上还有族长和长老,真等着出动了族长和长老,你就等着沉塘吧,他们可不会给你解释的机会!”
柳湘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她小鸟依人的靠在齐衡之怀里,仰头已是满面泪痕。
齐衡之垂眸,抬起手来拭去她脸上的泪。
“不哭,我会心疼的。”
“衡之,我是清白的......”
柳湘哭的越发的委屈。
有人疼的人,总是能肆无忌惮的发泄心中的不快。
齐衡之安抚了良久,最终责怪的目光落在周雅身上,道了一句,“哪怕是事实,你也不能这么吓着了柳湘。她胆子小,可比不得你彪悍。”
“对!我性子野,没你那份耐心,更不懂得怜香惜玉!”
周雅憋了一肚子的气,让丫鬟收了衣服回心然居。
他不屑于要,她还不想给。
偏偏第二天一早,齐衡之又把柳湘给她送了过来,就留了两个字,“教她。”
屋内,火盆里的炭火忽明忽暗,周雅坐在榻上,手里还捧着暖手炉,见柳湘往那一站,她也不想招呼,就是抬了抬眼朝着丫鬟道了一句,“把咱府里教规矩的嬷嬷喊过来。”
“是。”
丫鬟去了一会儿,嬷嬷便来了。
花白的头发盘起来,一脸的严厉劲儿可要比周雅可怕多了。
柳湘才见了人,就忙朝着周雅道:“姐姐,衡之要你教我,你怎能喊了个婆婆来应付了事。”
周雅懒懒的问:“这府里,你是主母,还我是主母?”
“可衡之说......”
“这后院的事儿,都得听主母的!”
不等柳湘说完呢,嬷嬷的就伸出戒尺来呵斥了柳湘。
柳湘被那戒尺吓得大气都不敢喘,脸色都白了几分。
“柳姑娘虽还未行纳妾的礼节,但进了我齐府,就得守齐府的规矩,这府里上上下下哪怕是年长的长辈,都得喊一声家主,柳姑娘也不例外!”
“衡之说......”
“啪!”
柳湘才说了话,嬷嬷的戒尺就打在了柳湘的肩上,“若非是柳姑娘要去参加晚宴,按规矩这戒尺应该是打在脸上的!”
“欺人太甚,周雅,你这是趁着衡之不在欺负我,你分明就是阴奉阳违!”
柳湘急着指责,周雅冷笑,从榻上起身慢步到柳湘面前,素白的手硬气的捏住柳湘的下巴,“若非是齐衡之要我教你,你都不会站在我面前。柳湘,你这一套也只能在齐衡之面前耍一耍,对我,不管用!”
“你不过是仗着衡之心软,要不是衡之念着你们多年的夫妻情谊,你这么强势的女人是要被休的!”
柳湘毫不示弱。
衡之在,她是娇弱美人儿。
衡之不在,她也用不着在周雅面前装模作样。
她能跟着齐衡之来北国,又怎会是简单的柔弱小白I兔?
这一路上,随军而行条件艰苦,她都忍了过来,不就是为了进这齐府,一辈子衣食无忧?
“呵!”
周雅冷笑:“你以为我被休了,你就能当这齐家主母?我于齐衡之可不仅仅是个女人,以色侍人,我还不屑!再者,你这引以为傲的脸都不如我八分颜色,你是哪来的自信在我面前叫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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