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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重生:傲娇王爷别追了结局+番外

兔兔抱枕 著

游戏竞技连载

她又不是个糊涂之人,怎会不明白江昭月确确实实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可凝儿,是她当作亲女儿养大的,凝儿从小穿的衣裳,吃的食物,戴的首饰,看的书,都是经自她手。她在江玉凝身上投注了太多感情,太多心血,她没办法不去爱这个孩子,即使知道她不是自己亲生的。她自问身为一府主母,从未苛待妾室庶女,至多是放任不管罢了。她不明白乔姨娘为何要做出这样的事,为何要将她的孩子换了。且她看今日的江昭月,脾气秉性全然不是她喜欢的样子,她的亲生女儿,被一个姨娘养坏了。说不生气,不愤怒,是不可能的,她处死乔姨娘的心都有了。可只要一想到乔姨娘毕竟是凝儿的亲娘,她便狠不下心来。凝儿天性善良,若处死了乔姨娘,凝儿恐怕又要病上一场。侯夫人道:“凝儿这里让人好生照看,不得怠慢...

主角:江昭月萧振廷   更新:2024-11-21 11: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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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昭月萧振廷的游戏竞技小说《嫡女重生:傲娇王爷别追了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兔兔抱枕”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又不是个糊涂之人,怎会不明白江昭月确确实实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可凝儿,是她当作亲女儿养大的,凝儿从小穿的衣裳,吃的食物,戴的首饰,看的书,都是经自她手。她在江玉凝身上投注了太多感情,太多心血,她没办法不去爱这个孩子,即使知道她不是自己亲生的。她自问身为一府主母,从未苛待妾室庶女,至多是放任不管罢了。她不明白乔姨娘为何要做出这样的事,为何要将她的孩子换了。且她看今日的江昭月,脾气秉性全然不是她喜欢的样子,她的亲生女儿,被一个姨娘养坏了。说不生气,不愤怒,是不可能的,她处死乔姨娘的心都有了。可只要一想到乔姨娘毕竟是凝儿的亲娘,她便狠不下心来。凝儿天性善良,若处死了乔姨娘,凝儿恐怕又要病上一场。侯夫人道:“凝儿这里让人好生照看,不得怠慢...

《嫡女重生:傲娇王爷别追了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她又不是个糊涂之人,怎会不明白江昭月确确实实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可凝儿,是她当作亲女儿养大的,凝儿从小穿的衣裳,吃的食物,戴的首饰,看的书,都是经自她手。
她在江玉凝身上投注了太多感情,太多心血,她没办法不去爱这个孩子,即使知道她不是自己亲生的。
她自问身为一府主母,从未苛待妾室庶女,至多是放任不管罢了。
她不明白乔姨娘为何要做出这样的事,为何要将她的孩子换了。
且她看今日的江昭月,脾气秉性全然不是她喜欢的样子,她的亲生女儿,被一个姨娘养坏了。
说不生气,不愤怒,是不可能的,她处死乔姨娘的心都有了。
可只要一想到乔姨娘毕竟是凝儿的亲娘,她便狠不下心来。
凝儿天性善良,若处死了乔姨娘,凝儿恐怕又要病上一场。
侯夫人道:“凝儿这里让人好生照看,不得怠慢,便去瞧瞧二小姐吧。”
“是,夫人,奴婢定会照顾好大小姐!”江玉凝的大丫鬟青桃闻言打了帘子进来。
青桃唇角压不住的笑意,在夫人心中大小姐才是最重要的,让他们不得怠慢,便是让他们不要听信传言的意思!
“夫人!您快去清芳院看看吧!二小姐要杖毙丫鬟!还扬言要杖毙乔姨娘!”
侯夫人正准备起身,便听到外面传来一道急切的喊声。
侯夫人听见这话脸色瞬间惨白!
乔姨娘究竟养出来个什么东西?
推己及人,她与凝儿母女情分深厚,想来乔姨娘同江昭月感情也是深厚的,江昭月怎可说要杖毙乔姨娘?
“这还没承认她的嫡女身份,便如此刁钻跋扈,任性妄为,陈嬷嬷,去清芳院!”
侯夫人带着陈嬷嬷,怒气腾腾地往清芳院去。
侯夫人走后,江玉凝从床上坐了起来。
“青桃,去盯着!”江玉凝对青桃道。
“是,小姐!小姐不必担心,夫人心中还是小姐最重要,二小姐还说要杖毙乔姨娘呢,您是没看见夫人当时的脸色,连养母都要杀害的恶毒之人,夫人定是寒了心了!”青桃宽慰江玉凝一番后才往清芳院过去。
孙嬷嬷端着一碗安神药来到江玉凝床前,一口一口地喂给她喝。
“大小姐,乔姨娘,可要处置了?”
孙嬷嬷目光如刀,多喝了几口酒,说漏嘴,这话谁信?
乔姨娘,定然是生了二心了,说不定当真与那江昭月生出了母女情分,此人是留不得了!
“何须我们动手,想让她死的人,多着呢。”江玉凝喝下安神药后,便躺下休息了。
*
侯夫人心中有气,步子走得急,饶是如此,也走了好一会儿才到偏僻的清芳院。
现在就处死秋露,太便宜她。
死多容易啊。
让仇人在绝望中生不如死,才是对仇人最大的报复。
接下来的几日,江昭月成日窝在房间里。
侯夫人所说的嫡女待遇也一直未到。
听碧荷说侯夫人日日在江玉凝床前亲自照顾,无暇顾及她这边。
乔姨娘在被打板子的第二日早晨,就被身边伺候的小丫鬟发现断气了,尸体当时就拉出去了。
清芳院房中。
江昭月坐在仅有的那张方桌前。
桌上摆着一摞宣纸,以及不知从哪里捡来的破烂砚台,和劈叉的毛笔。
揉成团的废纸扔了一地。
之前在江玉凝院中看见苏大,她心中的恐惧与日俱增。
前世苏大能入侯府当侍卫,他的身手自是不凡,别说一个江昭月,就是再来十个江昭月,也不是苏大的对手。
她绝不能坐以待毙,江玉凝这个时候就叫了苏大进侯府,显然是迫不及待要对她动手,她的时间非常紧迫。
首先要做一些暗器防身,只要能出其不意,她有信心可以干掉苏大。
毕竟,谁会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有防范之心呢?
其次,她要买两个会武的女婢,这样日后即使遇到什么危险,也有人可以保护她这样没有战斗力的小姐。
最后,想要做到以上两件事,首当其冲的,便是需要银子。
江昭月倒出荷包中的几十个铜板,叮叮当当落在桌上。
她数了一下,三十二枚,这便是她全部身家。
身为侯府小姐,即便是庶出小姐的份例,每月也是有二两银子的。
可她是个不受宠的小姐,发放月例的管事就要扣她一半月例,剩下的银子之前也是秋露给她管着,管着管着就没了。
也只有前面她打定主意要存钱叫铁匠打造自己设计的暗器戒指时,千叮咛万嘱咐才让秋露存下一些银子来。
江昭月收起铜板,这几个铜板是指望不上了,而月例银子发放也还没到时候,再说二两银子也是杯水车薪。
打造一个暗器戒指,最少需要十两银子,这还是她苦苦哀求铁匠看她实在可怜才给她这个价位的。
买会武的女婢,需要的银子就更多了,买个寻常奴婢花不了几两银子,可要会武的,那就贵了,至少也要二三十两一个,否则,绝对拿不下来。
她的‘嫡女待遇’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她不可能一直等下去,只能自己想办法。
江昭月的目光落在桌上铺开的宣纸上,上面赫然是一张舞裙图纸。
宣纸下还有几张,她一张一张揭过,是舞裙各个面的图纸,以及舞裙上各种饰物的图纸,共七张。
“琼儿,恶奴欺主,多次殴打我,偷吃我的饭菜,克扣我的月例银子,责,杖毙!”
杖毙......
秋露腿一软,后退两步,差点摔倒!
江昭月从未杀过人啊,怎么能轻飘飘地说出‘杖毙’二字?
失控了,江昭月彻底失控了!
“秋露姐姐,我做的不对吗?”江昭月咧嘴一笑,语气糯糯的,甜软可爱。
秋露看到江昭月的笑容,勾起的唇角,露出的洁白牙齿,疯子这个词突然就对上号了,江昭月一定是疯了!
江昭月还在继续说:“秋露姐姐曾同我说过,大姐姐打死过几个手脚不干净的丫鬟,有大姐姐在前教我,我也就知道如何惩治恶奴了。”
眼见江昭月是动了真格了,别说秋露觉得渗人了,琼儿这个要被杖毙的丫鬟,顿时害怕地不得了。
“秋露姐姐!秋露姐姐救救我!快去找乔姨娘啊!乔姨娘一定能救我的!我不想被杖毙啊!!!”琼儿大声朝着秋露喊道。
乔姨娘的院子就在隔壁,出了门就到了,乔姨娘可是养了江昭月十几年,乔姨娘的话,江昭月一定会听的!
秋露此时也顾不上其他了,赶紧跑出门外,急急忙忙地叫来了乔姨娘。
而琼儿,也已经被五花大绑在上刑的专用凳子上了。
两个家丁手持三尺厚的木块立在两旁,只待二小姐一声令下便要动手,左右不过是一个小丫鬟,一个奴婢,死了,也就是死了,只要主子高兴便是。
清芳院极小,没有小厨房,碧荷去侯府大厨房烧的水,烧好之后立刻提着那个没有茶嘴的茶壶回来了。
看到院中情景,她愣了一下:“......”
“愣着干什么?给我倒水,本小姐渴了。”
江昭月伸出两指在桌子上轻扣了两下,方才她已经命人将桌子搬出来了,她坐在凳子上,等着观刑。
“哦!小姐喝水!”碧荷回过神来,她只要伺候好小姐就好了,其它的事,与她没有关系,她给江昭月倒了一杯水。
刚烧好不久的水,尚且热着,江昭月慢慢品味着。
“二小姐饶命啊!琼儿再也不敢了!从今以后二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再也不敢了啊!”
琼儿哭得涕泗横流,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被杖毙,还是被这位一向蠢笨的二小姐下令杖毙!
江昭月喝了一口水,抬手正要下令,秋露带着乔姨娘赶到了。
“住手!江昭月!立刻住手!好歹是一条性命,怎能说害就害了?为娘往日教你的,善良谦卑,你都忘到狗肚子里去了?!”
乔姨娘方才走到门口,便对着江昭月一顿劈头盖脸的大骂。
江昭月抬眼望去。
迎面走来的女子穿着朴素,一身海蓝绸缎裙,老气横秋的,面上不施粉黛,柳眉弯弯,倒也有几分姿色。
“月儿,还不快将琼儿姑娘放了,谁教你的害人性命?你连娘的话也不听了?!”女子柳眉一竖,满面愤怒。
江昭月冷笑一声,一手执起破口的水杯,慢悠悠地摇晃着,力道控制地极好,杯中水未有洒出半滴。
“能不能挣到银子,就看你们了!”江昭月修长的手指抚过粗糙的宣纸。
这是一套舞裙图纸,她要将其卖给京都第一青楼——千欢楼。
江昭月没有漂亮裙子穿,时常羡慕别人,学会画画后,便经常给自己画漂亮衣裳,可惜没有一件被做出来过。
她摇头苦笑,没想到她第一套画出来的衣裳图纸,是为千欢楼的女子画的。
上一世,千欢楼出了一位才艺双绝、倾国倾城的花魁娘子,名为绾婳。
绾婳本也是高高在上的高门贵女,父亲曾任刑部尚书,乃是朝中二品大员。
一朝获罪,被抄家流放,十四岁以上男丁悉数斩首,十四岁以下男丁流放北疆为奴,女子悉数被发卖,或为奴,或为妓。
绾婳被卖入千欢楼时才十六岁,在千欢楼弹琴唱曲儿做了两年清倌。
在两年后的今月,绾婳会在千欢楼高台上,一舞成名,成为千欢楼新一任花魁娘子,引得无数达官贵人追捧。
具体时间她记不清了,大约就在这月。
所以,只要她的舞裙图纸能卖出去,绾婳姑娘穿上了,定会大获成功。
此后,千欢楼定会再买她的舞裙图纸,银子不就来了!
江昭月想得十分美好。
“这绾婳姑娘,倒也是个可怜人......”江昭月再次摇头叹息。
洛绾婳本是刑部尚书家的嫡女,与世袭异姓王齐王府世子定有婚约,乃是准世子妃,再有几月便要完婚,但凡晚上那么几月被抄家,已嫁人的她,也不会流落青楼。
她回想着上一世关于绾婳姑娘的传闻。
传闻中绾婳姑娘手刃了从刑部侍郎升到刑部尚书的二品大员郑仁,声称是郑仁陷害她父亲收受贿赂、草菅人命,她父亲为官一生清白,却蒙受不白之冤,受斩首之刑。
至于之后的事,绾婳是何下场,她便不知道了,那时,她在崔晁那恶魔手中受折磨啊!
“小姐,真是太欺负人了,这吃食,比往日还要不如呢!”
碧荷提着食盒进入房间,打开食盒,捏了捏里面比石头还硬的馒头,气得瘪起了嘴。
食盒一打开,江昭月也闻到了一股馊气。
“这几日,伙食一日比一日差,奴婢去取饭食,大厨房的婆子脸色也一日比一日黑,明明小姐才是夫人的亲生女儿,他们却如此对小姐,奴婢替小姐不平!”碧荷气呼呼道。
从前小姐是庶女,被府中上下瞧不起,她不敢有怨言,只是心疼小姐。
可如今既已知道了小姐的真实身份,她心中便是忍不住的生气!
江昭月收起图纸,将笔墨纸砚放在一旁的梳妆台上,梳妆台上那些劣质脂粉,早被她扔了。
从前她都是将笔墨纸砚藏在床底的,生怕被乔姨娘发现了会罚她。
江昭月看着桌上的饭食,几个发硬的馒头,一碗跟潲水一样的菜。
这是在下她的面子向芙蓉阁那位示好呢。
“小姐,您怎么一点都不急呢?”

侯夫人这话真是令人发笑。

侯府嫡女与侯府庶女的身份,天差地别,嫡女就是嫁皇子为正妃也是匹配的上的。

而庶女呢?别说是皇家了,连四品官家的门都别想踏入。

侯夫人究竟知不知道,她这样决定,害了的,是她亲生女儿的一生啊......

“哈哈哈,夫人,你要不要仔细想想,你说的是什么鬼话?!”

江昭月笑得肚子疼。

“哈哈哈,为了一个野种,你这样对你的亲生女儿?”

侯夫人眉头紧皱,呵斥道:“逆女,你又在胡言乱语,凝儿虽说从通房贱妾肚子里出来的,却也不是野种!休得胡言!”

江玉凝在听到‘通房贱妾肚子里出来的’这几个字时,十指揪紧了裙裳!

她才不是通房贱妾所生,她的母亲是长宁侯最爱的女人,青梅竹马的女人。

长宁侯夫人本该是她的母亲,她本就应是侯府嫡女!

是沈佩蓉这个贱人,夺走了她母亲的身份!

她母亲失去的一切,她通通都会挣回来!

等她当上太子妃,定会将母亲接回侯府,让父亲母亲这对有情人终成眷属!

等等,方才江昭月说......野种?!

江玉凝猛地回头,带着惊诧与恐惧的目光,紧盯江昭月。

江昭月她......莫非知道了什么?

冷静,不会的,不可能,她隐藏的很好,江昭月不可能知道的,那句‘野种’,定是一时口误。

江昭月没有错过江玉凝精彩绝伦变幻莫测的神情,她对着江玉凝轻蔑一笑,这就害怕了?

她不过一句‘野种’,江玉凝便如此失态。

当真是有趣得紧呢。

一个毫无名分的外室生的私生女,在侯府做了十几年的嫡女。

若是某一天,侯夫人知道了真相,那表情一定精彩极了。

江昭月啧了一声。

“啧,是啊,怎么会是野种呢,怎么说都是侯爷的种嘛......”

江玉凝总觉得江昭月的话意有所指,就像是,就像是知道了她的真正身份一样!

江玉凝觉得可怕!

“二妹妹,姐姐知道,你是觉得做庶女委屈了,才会这般斤斤计较,用‘野种’来羞辱姐姐,姐姐不怪你......”

长宁侯猛地一拍桌,哗啦啦一阵响,桌子应声而碎,木板、木屑、桌上茶具也砸下,落了一地。

江昭月目光警惕,长宁侯的内功,不凡。

长宁侯怒视江昭月,江昭月反而觉得他像是被人踩中尾巴了。

“只不过做十几年庶女,就委屈到你了?”

“你可有凝儿半分善良?可有凝儿半分才气?你有什么资格争夺嫡女之位?”

“伺候你多年的婢女都能无故杖毙,心胸这般狭隘歹毒,如何当得侯府嫡女之名?!”

他最爱的女人,十几年来,无名无分,这般委屈都受得。

江昭月不过做了十几年庶女,怎么就受不得了?

长宁侯威严的怒吼声几乎响彻了整个芙蓉阁,连门口守门的两个小丫头都听得清清楚楚。

二小姐,被侯爷责备了,他们从未见过侯爷这般生气......

院中的丫鬟婆子们瞬间跪了一地,皆被吓得不轻。

房中,江汐和陈嬷嬷都跪下了。

江玉凝本就是跪下的,听见这怒声,也不由低垂了头。

江昭月却是站的笔直,神色肃然,毫无惧色地同长宁侯对峙。

“父亲?您是我的亲生父亲吗?”

“我本是尊贵嫡女,却被姨娘替换,做了十几年人人可欺的庶女,父亲觉得,我不该委屈?”

“我这十几年来在乔姨娘手底下受的苦,你们都没看到吧?”

“打死一个长年欺主的恶奴,就叫心肠歹毒?”

“难道乔姨娘以庶换嫡的行为就不恶毒?”

“我怎么就不配嫡女之位了?我本就是侯夫人肚子里出来的,本就是嫡女,如何要用配不配来度量?”

一番话,问得长宁侯与侯夫人哑口无言。

侯夫人注视着眼前素衣少女的脸庞,忽的一阵心悸,有什么东西快要破壳而出。

为什么,看着少女的脸,她心底没来由的一阵强烈心悸与一股巨大的悲伤?

她的手不受控制的抬起,朝前伸去,朝着少女伸去,想要触碰。

“干什么?!别碰我!”

江昭月猛地侧开身子,躲开了侯夫人的触碰,眼底流露出极度的厌憎。

侯夫人被少女严重的厌恶、恶心惊到了,她竟是,如此憎恨她?

没有触碰到少女,她心底有些空落落的,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对,可又说不上来。

有一个画面,自眼前一闪而过,一浑身绝望的少女,静静站在桥上,仿佛随时都要跳下去。

画面一闪而过,侯夫人再去回想时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长宁侯一脸怒色。

他还从未被子女言语顶撞过,江昭月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同他叫板!

他身为一家之长、一府之主的威严受到了挑衅。

抡起一个巴掌朝着江昭月扇过去!

江昭月警惕心很重,早早发现了他的意图,竟是躲了过去。

“一个两个的,都想打我巴掌?”

“做错事的是我吗?凭什么打我?我只是,想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而已,有错吗?!”

“这个鸠占鹊巢十几年的庶女你们不教训,反倒来教训我这个苦主?”

“放在哪里都没有这个理儿啊!”

长宁侯的巴掌落了空,他没想到江昭月竟然敢躲开!

他是最知道江昭月身世的人,面对江昭月的质问,他无言反驳。

“你!这是你的命!”

侯夫人想要辩解,她方才只是想碰碰她,并非是要打她。

可看着江昭月抵触抗拒的模样,她终是没有解释。

她细想着江昭月所言,字字句句。

真正受委屈的,真正的苦主,确实是江昭月,她的亲生女儿。

只是,她也不愿凝儿被人诟病。

“侯爷,月儿到底是我亲生的,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世,便不能放任不管。”

“我有一个法子,不若就说凝儿和月儿是双生子,月儿幼时生病,因着普华寺大师说要贱养着长大,才放到姨娘房里养着,十五岁及笄后方能认回。”

“如此凝儿也不会被人说三道四,便可两全其美,侯爷觉得如何?”

江玉凝傻眼了,怎么会这样呢?

母亲怎么突然就改变主意了?

绝对不行!说什么双生子,三个人站在一起,不像的那个人最尴尬!


“小姐,这样好吗?”碧荷听完后,踌躇不决,神色犹豫,眸中有挣扎。

“连你也不听本小姐的话了?”江昭月挑挑眉。

“碧荷、碧荷去就是了!”碧荷咬咬唇,深吸了一口气,握在一起的两手紧捏了捏,转身出了清芳院。

秋露一直站在江昭月寝房门口,耳朵都贴紧房门了,也没听清江昭月吩咐碧荷去干什么了,只疑惑的盯着碧荷的身影从拐角处消失不见。

江昭月自幼便喜欢摆弄那些图纸,想来是因为她弄丢了那枚戒指,当真生她的气,已经几日不让她近身伺候。

“秋露姐姐。”房内传来江昭月带着笑意的呼唤声。

“奴婢在。”

“进来吧。”

秋露神色一喜,应了声是,便进了屋。

她就知道,江昭月把她当主心骨,怎么离的了她?

“二小姐!”

江昭月坐在桌前,两手支着下巴,浅笑着望着秋露。

“秋露姐姐这些年照顾我辛苦了,你也知道我身无长物,没什么可以报答姐姐的,这顿饭食,便赏给姐姐吧。”

“......”

秋露看了一眼桌上的饭食,冷硬的馒头,还有一碗是......潲水?

她怎么能吃这种东西?!

她心中顿时升腾起一股火气,江昭月是在把她当傻子戏弄吗?

火气一上来,她便顾不得那么多,脱口而出道:“二小姐,这都几天了,你的气也该消了吧?我不就是弄丢一枚戒指,难道我们十年的主仆情谊还比不上一枚戒指吗?您何必让我吃潲水如此羞辱我?”

江昭月暗自发笑,连奴婢都知道吃这种东西是羞辱啊,那些人却要如此羞辱她这位侯府小姐。

江昭月收敛眸中情绪,皱起了眉头,颇有些可怜巴巴地垂下了头,瘪着嘴,要哭不哭的模样。

“啊?潲水?这是厨房给我的饭食,我原是心疼姐姐才赏给姐姐吃的,没成想,厨房竟用潲水羞辱我......”

秋露脸色僵硬,二小姐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她怎么,越发猜不透了?

“二小姐,他们欺人太甚,可是、可是侯爷夫人不承认您的身份,前几日您又闹了大小姐的及笄礼,大小姐对下人一向极好,府中人难免要为大小姐鸣不平......小姐,暂且忍忍吧......”

“所以,姐姐的意思是,要我吃潲水?”江昭月的声音委屈极了。

秋露听着倒是有了几分从前的模样。

她心思转了转,苦口婆心地劝道:“二小姐,这只是一时的,终有一日夫人会知道您的好的,会疼爱您的,夫人最宠爱大小姐了,您可不能在这个时候跟大小姐过不去。”

江昭月瘪着嘴点点头,带着哭音道:“姐姐说得是,我不能在这个时候跟大姐姐过不去,可我实在不想吃潲水......”

说着,她目光带着希冀灼灼地望着秋露。

“所以......姐姐替我吃了吧,这样,就不会得罪大姐姐了!”

看着秋露僵住的笑容,眼中的不可置信,以及看那嘴型即将脱口而出的拒绝,江昭月掩面而泣:“莫非连姐姐也不愿帮我?我原想着姐姐一心为我好,什么都愿意为我做的,原来,竟不是吗......”

秋露眼看就要让江昭月重新信任自己,她不想错失这个机会,目光落在了那碗潲水上。

不过,是一碗潲水而已,只要能重新取得江昭月的信任,她豁出去了。

“秋露愿意!只要是为了二小姐好,让秋露做什么秋露都愿意......”

“真的吗?”江昭月亮晶晶的眸子紧盯秋露。


到底是被姨娘养坏了,一点规矩都没有!

三人说说笑笑地,都喝了两杯茶了,江昭月才姗姗来迟。

江昭月进花厅后自顾自寻了个位置坐下,扯了扯衣襟,大口大口地喝着微凉的茶水。

“真热啊,这茶不错!”

江昭月的一番举动,惹得另外三人一阵脸黑,侯夫人脸色阴沉地跟要下雨似的。

江玉凝则是一脸尴尬地扭过了头。

江汐当即说道:“二姐姐,你还没给母亲请安,怎么就自己坐下了呢?”

“请安?怎么请?没人教过我啊!”江昭月一脸无辜地看着三人。

侯夫人听见这话,差点晕死过去,乔姨娘到底怎么教她的,怎么连最简单的请安都不会?

“凝儿!你来,教教月儿如何请安!”

“是。”

江玉凝起身,摇曳着步子走到中间,半蹲下身子,朝着侯夫人微微一福:“凝儿给母亲请安。”

“啊,这我会了。”

江昭月起身走到中间,对着侯夫人行了个礼,“给夫人请安。”

“行了,都坐吧。”侯夫人颔首道。

她看着站在一起的江玉凝与江昭月,一个着锦绣罗裙,一个一身素衣,乔姨娘竟是连一身衣裳都不给月儿做!

“陈嬷嬷,等会儿带人去给二小姐量量尺寸,定制四季衣裳各八套,首饰头面六套。”

“是,夫人。”陈嬷嬷应道。

江玉凝听见这话,露出了委屈的神色,含泪的目光幽幽望着侯夫人。

四季各八套衣裳,是嫡女的规制,庶女只得四套,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府中众人江昭月是嫡女,不是打她的脸吗?

侯夫人对上江玉凝委屈的目光,到底心疼,又加了一句:“陈嬷嬷,给三位小姐都量量尺寸,每人四季各定制八套衣裳。”

站在江昭月身后的秋露,突然站出来说道:“夫人,这样恐怕于礼不合,八套衣裳是嫡女的规制,二小姐只是庶女身份,恐会遭人非议......”

“啪!”

江昭月一巴掌重重扇在秋露脸上,秋露捂着脸摔倒在地。

“本小姐让你说话了吗?夫人面前哪有你一个奴婢说话的份儿!”

“庶女都能当嫡女,嫡女却要做庶女,这长宁侯府哪里还有什么规矩!本小姐如何不配八套衣裳?”

秋露不可置信地抬头,脸上是火辣辣的疼,江昭月竟然打她?

十年,她跟在江昭月身边十年,江昭月从未打过她!

别说打了,连重话都未曾对她说过一句,现在江昭月竟然打她?!

秋露隐忍下心中怒气,暗暗咬牙,今日之后,江昭月一定会哭着到她面前求安慰!

江汐摸了摸鼻子,头低得更低了,根本不敢说话!

这亲生的就是胆子大,竟然这样说话......

江玉凝脸色瞬间煞白。

这屋中的奴婢都是贴身伺候的,当然知道她们的身份,不可能瞒的住。

可花厅外干活洒扫的奴婢们都不知情啊,江昭月这样大声叫她很是难堪。

花厅外有那耳朵长的,已经听明白了,原来传言是真的,二小姐才是夫人亲生的。

“我亲耳听见的,绝对没有假!”

“对对对,二小姐真是夫人亲生的......”

“......”

话说回来,花厅之中。

侯夫人面色亦是一阵红,一阵白。

江昭月在委屈什么?

她做错了吗?

如果她执意认回江昭月,凝儿会被人诟病中伤,还会连累了侯府的名声,侯爷也会不高兴。

在乡下避暑的老夫人一向最疼爱凝儿,老夫人若是知晓了也会生气,万一气出个什么好歹来,倒是她这个做媳妇的不是了。


她想起来了,上一世她被凌辱,披着披风回府后,是碧荷哭着给她烧水,清洗身子,还跟她说不怕,不怕。

那个时候她一度想要轻生,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些。

思绪回笼,江昭月想都不用想都知道府中人会如何说她,她前世,经历过的。

只是在前世,还要加上一条,作恶不成反被打断腿。

“哭什么?江玉凝现在嚣张,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侯夫人可是承诺过给我‘嫡女待遇’......”

到时,江玉凝又要如何解释?

“大小姐身边的丫头,还说什么谣言止于智者,连奴婢都听出来了,这话分明是在说传言都是假的,说您根本就不是侯夫人亲生的......”碧荷气道。

府中的人肯定都在嘲笑小姐呢!

明明她家二小姐才是侯夫人亲生的,本应是这侯府最尊贵的小姐,却被下人耻笑......

江昭月打开桌上包袱,里面赫然是两套男子衣衫。

“碧荷,换衣裳,跟我出去一趟。”江昭月从其中拿出一套塞进碧荷怀里。

碧荷忐忑地抱着怀中衣衫,呐呐道:“小姐,万一被世子发现了怎么办?”

这是她去浣衣房,在挂着的诸多布匹遮挡下拿走了几套身量稍小的男子衣衫,是世子的。

她第一次做这种事,紧张害怕极了。

可是小姐要出门,也不能没有穿的......

“我是世子亲姐姐,穿他两件衣裳他敢说个不字?”

江昭月本是以此安慰碧荷,可几日后她才发现,世子当真是怕极了她,她说什么世子都不敢反驳,明明之前还很讨厌她的,这都是后话。

“小姐说得对。”碧荷别扭的换上了一身男装。

江昭月也换上了,她偏瘦,江承珏虽然才十二岁,他的衣裳她穿着却正好合身。

她看着铜镜中自己的模样,乌黑的发盘在脑后,一身宝蓝色长袍,很有风流贵公子的气派。

她满意地点点头。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漆黑如墨的夜空挂着一轮弯月,无数星光点缀其上。

长宁侯府后墙一角,一堆杂草被拨开,一个狗洞赫然出现。

江昭月与碧荷从狗洞爬出去,将一身衣袍打理抻展后才朝着街上走去。

京都的夜晚热闹非凡,这热闹要持续到亥时宵禁才结束。

江昭月一路径直奔向千欢楼,碧荷要小跑着才能跟上她的步伐。

到了千欢楼外,她才停下脚步。

江昭月突然停下,碧荷差点撞到她。

碧荷一抬头,才看清前面的景象。

挂着红灯笼的三层高楼,大门敞开着,里面靡靡之音在外面听得清清楚楚,高楼上的匾额上书着三个大字,千欢楼。

这里是,青楼,她曾听人说过的,有些被抄家的官人之家,女眷稍有姿色的,便会被卖入青楼为妓。

小姐怎么来这种地方?

碧荷脸色煞白。

“小姐,这里,不是好地方,我们还是去别处逛逛吧......”

碧荷看着小姐,忽然疑惑,小姐鲜少出门,怎么一下子就找到了千欢楼所在?

江昭月当然知道千欢楼的位置。

前世崔晁为了羞辱她,没少带她来千欢楼,看着他与千欢楼的姑娘欢好!

那副恶心的画面,她光是想想就想吐。

“碧荷,跟上!”江昭月不顾碧荷劝阻,径直走进了千欢楼。

“这位公子,里边儿请。”迎她进去的,是一身着淡黄色纱衣袒胸露乳的女子。

女子眼带笑意,说道:“奴家瞧公子面生得紧,公子是头一回来千欢楼吧?可要上二楼雅间?”


江昭月猛地两个肘击,趁两个婆子吃痛之时挣脱了二人。

她自己,也虚弱的晃了一下,差点摔倒。

匆匆赶来的二等丫鬟碧荷急忙扶住了她。

碧荷瞧见小姐苍白病态的脸色,湿濡的头发,连忙对一旁的秋露大喊道:“秋露姐姐,快去请大夫啊!”

碧荷是见过几次江昭月真容的,况且以她对江昭月的熟悉,仅凭身影便能认出。

江昭月感觉到握住自己的那双手,掌心结着许多茧,是常年干粗活生出来的。

碧荷是清芳院中唯一一个真心把她当主子的奴婢。

江昭月不由自主地握紧了这双手。

上一世碧荷是为了护她而死的,碧荷同她一道嫁入了定远将军府。

在被绑着嫁入崔府那夜,碧荷因阻止崔晁打她,被崔晁一剑刺死了。

临死前,她口中还在说着:“小姐......快跑......”

两个婆子跟着江昭月与碧荷主仆二人来到清芳院门口。

临脚便将院门一踹。

“二小姐好好在院中反省反省,一个庶女,也敢在嫡女的及笄礼上大言不惭,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呸,惹得大小姐晕倒,夫人心急,待大小姐醒了,有你好果子吃!”

两个婆子对着趴在院中的江昭月啐了好几句才离去。

进了清芳院,江昭月抬手摩挲着碧荷熟悉的脸庞,是温热的,能触碰到的。

碧荷在她额头上摸了摸,不是很烫。

“小姐,秋露姐姐去请大夫了,奴婢扶小姐去床上躺着。”

江昭月在碧荷的搀扶下进了屋。

屋中的陈设十分简陋。

仅有一张古旧木头方桌,桌上放着一个没有茶嘴的茶壶,以及两个破口的茶杯。

屋中连一份糕点都没有,看着真不像是一位侯府小姐的房间。

这些年来主母不管,姨娘又无钱财,江昭月的屋中便是这般简陋,连下人屋子都比不得。

床榻亦是极其简陋,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被子,冬夏都是这么一床。

看到这张床,曾经度过的无数个寒冷的夜晚便都从记忆中浮现。

她别无选择,到了床上躺下,碧荷为她脱去鞋子。

“碧荷,给我倒一杯水吧,我渴了。”江昭月面有倦色。

“啊?是!是!小姐!碧荷这就去!”

碧荷怔愣了一瞬,从前小姐胆子极小,都不敢吩咐她们这些奴婢做事。

虽说大雍朝小妾庶子庶女地位低,可好歹也是主子,地位再低,也是在主母面前,怎么也不能让奴才踩到了头上去。

忽然得了小姐的吩咐,她心中抑制不住的高兴。

她能感觉到,小姐变了,她喜欢现在的小姐,却也心疼从前的小姐。

碧荷脸上的笑容在端起茶壶那一刻消失了,她难过道:“小姐,没有水了,您等一等,碧荷现在就去烧水!”

“嗯,去吧。”

江昭月点点头,随即瞌上眼眸浅浅休憩,她很累,无论是心里还是身体。

她真的,重生了啊。

重生在了前世那些悲惨的事情发生之前,一切都还来得及。

她没有被打板子,腿没有瘸。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前世种种,如走马灯一般从眼前划过。

这一世,命运的主动权掌握在她手中,她绝不会,重蹈覆辙,让悲剧重演。

那些伤害过她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萧振廷......”江昭月呢喃着恩人的名字,一滴心疼的泪自眼角滑落。

若非萧振廷给她一件披风遮身,她早在被江玉凝陷害失了清白那日便自尽了,可怜她直到死后成了一缕孤魂才知道了恩人身份......

上一世,她成了江玉凝和太子萧季霖手中的一枚棋子,间接导致了晋王萧振廷被太子所杀,收回所持兵权。

偏偏他是她的恩人,又在她面前惨被凌迟处死,她于心有愧!

“砰!”

猛地一声响,房门被踹开,一浑身傲气的丫鬟提着食盒进了屋。

是清芳院的二等丫鬟琼儿,正是午时,到了用午膳的时候,她去厨房领来了二小姐的午膳。

她将食盒重重放在桌上,拉开凳子坐下,将饭菜端出来,一一放在桌上。

一碟炒青菜,一碗白菜汤,一碗炖牛肉,一碟子水果。

“今日大小姐及笄礼,厨房加餐有炖牛肉呢,托大小姐的福,这下有口福了!”

琼儿对着桌上的膳食直流口水,搓了搓手便端起碗吃了起来。

全然不顾躺在床上的二小姐江昭月。

她吃着吃着才朝床上看去,露出讥讽的笑:“二小姐,就你还想当嫡女,也不好好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鬼模样!”

“只有大小姐那样德才兼备又菩萨心肠的女子,才配得上侯府嫡女的身份!”

江昭月侧躺着面朝里面。

她,已经不是从前的她。

这些恶奴,也该处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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