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真的?”
苏竹衣一脸狐疑。
上官嵘轻笑一声:“我诓你干嘛,你会给我买糖吃啊?”
苏竹衣绷着脸,不同他玩笑:“你是怎么知道的?”
上官嵘道:“钱员外家的兰草中,我看见其中一种蓝色的花和我幼时见过的很像,便想去摸一摸。
有丫鬟拦住了,说那兰草有毒,若是碰到了,皮肤会瘙痒。”
苏竹衣听后沉默了许久,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钱小姐也说过她的脸起初是瘙痒,会不会就是因为这种花?
但这仅仅是猜测,办案可不能只靠猜,还得要有证据才行。
钱府上下能问的人都问了一遍,并未问出有用的信息,只能等王大牛回来之后,看他能不能带来有用的线索。
“收工。”
上官嵘一拂袖,唤来四喜,“打道回府了。”
苏竹衣蹙着秀眉,惊讶地问:“案子还未查清,就这么走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苏捕快,走吧,我请你吃茶去!”
上官嵘先上了马车,回头冲苏竹衣眨眨眼。
苏竹衣办案向来有条不紊,不像上官嵘这么随性。
她本来也没指望上官嵘能干什么,一个从小被家里宠大的纨绔,不添乱就不错了。
“大人先走,我还有些事。”
苏竹衣躬身行礼。
上官嵘也不勉强,苏竹衣要留下,他就自己乘了马车回去。
待上官嵘离开后,苏竹衣也并未留在钱府,而是在附近找了家茶馆喝茶,等待时机。
天色渐晚,街上的小摊都收了,街道上空无一人。
苏竹衣走出茶馆,往钱府的方向去。
白天她已经勘验过钱府的地形,轻车熟路地绕到另一条街上,翻上了钱府后院的围墙。
飞檐走壁她虽然不会,但翻个墙对她来说还是小菜一碟。
她打算夜探钱府,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凭着记忆,苏竹衣摸到钱小姐住的院子,找了个假山作为掩体,悄悄地观察着院子的动静。
等了半天,都没有察觉出什么异常,苏竹衣有些失望。
就在她准备铩羽而归时,忽然瞥见一个身影,急匆匆地穿过一道拱门,神色有异。
苏竹衣定睛一看,是白天撞到的那个青年——钱家的账房先生。
这么晚了,账房先生一个外男还出现在钱小姐院子附近,一定有什么问题。
苏竹衣赶紧跟上去,想看看他究竟是在干什么。
账房先生穿过拱门,又绕进了一处园子,那里有个人在等着他。
有夜色和院中的枝桠掩映,苏竹衣只能看见等着账房先生的是个女子,而且那打扮应当是个婢女。
苏竹衣不敢靠得太近,怕会打草惊蛇,只能远远地看着。
这府中与账房先生关系近的只有钱小姐的婢女,那那个婢女应该就是钱小姐身边的人了。
两人悄悄说了些什么,然后又各自散开,消失在夜色中。
苏竹衣也悄悄离开了钱府。
第二日一早,王大牛就回来了。
“可有打探到什么消息?”
苏竹衣问。
王大牛坐下,自己倒了杯茶,边喝边摇头:“没什么异常之处。”
“不应该啊。”
苏竹衣拧着眉毛,又问,“寺庙里的人是怎么说的?”
“寺庙里的人说,那日钱小姐一直待在禅房,并未离开过,只有她的婢女突然闹肚子,去了茅房一趟,并无特殊之处。”
王大牛一五一十地说。
苏竹衣还是觉得不对,若是在寺庙并未发生事,那钱小姐的脸为何会突然烂了?
昨日去钱府询问了一圈,钱府的下人对钱小姐的评价都很好,并未有人对她心怀不满,自然不会是钱府的人下的手。
钱府以外,钱小姐又只去过寺庙,也没有异常,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见苏竹衣神情太过严肃,王大牛宽慰道:“竹衣姐,你别太愁了,等会儿我们再去钱府问问,说不定还会有别的线索。”
“对了,清灵寺里开了一大片幽兰草,花瓣是蓝色的,可美了,等这个案子办完了,你也去那边看看,你们女子肯定会喜欢。”
苏竹衣却忽然抬起了眼,盯着王大牛:“你说什么蓝色的花?”
“哦,就是在清灵寺的禅房外长的一种兰草,我去查看钱小姐住的禅房时看见的。”
王大牛解释。
苏竹衣却腾地站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道:“我知道了!”
“不是,竹衣姐,你知道什么啊?
等等我!”
王大牛赶紧跟上苏竹衣,“你别那么着急啊!”
苏竹衣问道:“幽兰草触碰到皮肤是不是会引起瘙痒?”
“对啊,有什么问题?”
王大牛道,“其实只要不碰,光看还是挺好看的。”
“问题就出在幽兰草上,钱小姐的脸很可能是使用了幽兰草过量,以致溃烂,现在去钱府!”
苏竹衣步履匆匆。
两人很快就到了钱府,钱府的门房也不敢拦着苏竹衣,恭恭敬敬地把她和王大牛请了进去。
苏竹衣直接去见了钱员外,开门见山地问:“府上是不是种有幽兰草?”
“是,苏捕快可是发现了什么?”
钱员外一头雾水地解释,“这幽兰草做观赏用的,种在兰园。”
“孟姑娘在哪里?”
苏竹衣问。
钱员外立刻吩咐一个下人:“快快快,去把孟姑娘请过来。”
钱员外擦了擦头上的汗,问道:“苏捕快,是不是查到凶手了?”
“还未。”
苏竹衣摇了摇头,“不过钱小姐的脸应该是有救了,待孟姑娘来,一看便知。”
不出半刻,下人领着孟芊芊来了。
孟芊芊一见苏竹衣,立刻眉开眼笑,凑上来拉她的手:“苏姐姐,你叫我有什么事啊?”
“钱员外,劳烦带我们去兰园探查一番。”
苏竹衣道。
钱员外点头,带着人往兰园去,说道:“不过兰园里的幽兰草早已谢了,这山下的温度比山上高些,估计这会儿只有清灵寺有了。”
一行人来到兰园,幽兰草的花已经凋谢,只剩下绿叶幽幽地长在花盆中。
“孟姑娘,你看看这幽兰草,钱小姐脸上的溃烂,可是由这引起的?”
苏竹衣看向孟芊芊。
孟芊芊走上前,用手托着一片幽兰草的叶子,脸色忽然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