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的那天太阳变得极高,挂在秋天里特有的格外蓝的天空上。
白鸽坐着轮椅出来送我。
他像被抽走了生气,从小麦色有生命的肤色变成了墙皮白。
眼中常弥漫着一种病态的哀伤。
白鸽坐在轮椅上,微笑着向我说再见。
晌午的光打在他身上,却怎么也晒不透。
他好像一直都在一片不知名的阴影之下。
树下的白鸽像猫一般慵懒的眯起眼睛,望向渐渐深邃的天空。
我开始返回正常的生活。
只是白鸽送我离开的那一幕像烙在我的脑海里一般。
与白鸽分开的几年里,我总能回想起那一幕,即便是我的生活不断向前推动着我,让我成长,成熟。
我还是觉得,再见白鸽时,他应当还是那副模样,永远的温润如水,间接地热爱生命。
大学毕业以后开始工作,准备材料时我回到了原来医院做调查报告。
再回来时正阴天,天上布满了即将掉下来的灰色云,阴沉沉的灰压的人有些喘不过气。
医院门口的白桦树顶着一片发黄的叶片。
医院没有一点变化,甚至半吊着的墙皮还半吊在那里。
只是医院墙角那只活泼的小野猫不再向人撒娇,也不愿常出现于人前。
我因为工作来到这里,鬼使神差的走到了白鸽曾经病房。
他没有给我任何联系方式。
我不知道他是否还在。
门是半掩着的,四周没有一点声音。
我推开门走进去,屏住了呼吸。
白鸽安静的躺在原来的床位,身旁摆着一排正在运作的呼吸机和心电图。
白鸽更像任人摆布的瓷娃娃了。
透明的面罩按频率出现的白色雾气证明着他白色的生命仍旧存在于肉体。
心电图滴滴作响,在脆弱的生命面前肆意的哇哇乱叫。
我不知道他的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这个大我五岁的少年曾微笑回应生命里的所有人,曾在跑道上跑出人人都惊叹的成绩,曾像一只真正的白鸽般自由张扬的翱翔在一片湛蓝的天空。
“你是?”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