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抚过我的面颊,轻轻笑了。
“我若走了,阿梨一个人在这世上怎么活的下去?”
娘亲没有换来回现代的机会,而是跟那个名叫「系统」的黑衣人做了交易。
她曾是系统手下最优秀的执行者,也难免为情所困。
娘亲用全部积分,换来了火遁术和许多金银,准备带我去岭南的外祖家。
娘亲说,她最初穿越过来的那一年,就曾在外祖家待过,岭南有甜如蜜的荔枝,还有开起来如烟似雾的万亩梨花。
我不由得心向往之,紧紧攥着娘亲的手。
“只要跟娘亲待在一起,阿梨去哪里都欢喜。”
那一夜,船上虽锁门闭窗,但远远望着岸上官兵手中的火把光亮,还是透过窗纸,映到屋内。
船夫一边摇浆一边道:
“是相府在寻人,也不知京中出了什么大案,能让裴相绕过大理寺直接使唤衙门,封锁了城门,派人在全城搜捕。”
“女娘莫怕,我们已经出来了,水路总是比陆路好走些。”
我心头忽然咯噔一下,爹爹他……是在寻我们吗?
娘亲走的时候,后院梨花开得正盛,是盛京中开得最早的一批。
她什么也没有带走,只折走了院里的一枝梨花。
而今大火烧过,满城再无梨花雪。
此刻,那枝梨花正斜斜地插在她的鬓边,沐浴在晨光里,衬得娘亲温柔又清艳。
黎明将至,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湮灭了所有火光。
感觉到船身微微一晃,娘亲终是忍不住推开了木窗,看向烟雨朦胧的京城。
十年前,娘亲来时雀跃新奇,如今,心如止水。
但当她要关上木窗时,我忽然看见雨中疾奔而来一个陌生人,似乎在寻人。
这样大的雨,那人只怕是浑身上下都要淋湿了。
也不知要送谁,只是,无论送谁,都已迟了。
6
那一夜,裴珩听到外面小厮大喊“走水”,猛然从睡梦中起身。
江清宁还在混沌中,轻轻拢住他的臂膀。
“裴郎,春宵苦短,才不到天明,你要做什么去?”
他不顾她的阻拦,只着一身中衣,赤着脚步入后院中庭。
却只看到了火光冲天,灰烟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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