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以前我就知道,宁云宣自卑到了极致,他最厌恶自己的出身,厌恶到几乎神经过敏的地步,即使他爬得再高,也一样觉得他人的眼光中含着鄙夷。
在这世上,他只相信我不会看不起他,不过这确实是事实。
从前我信奉人人平等,不能以出身评价人的价值,现在我也一样信奉人人平等,所有人都是一样的碳基生物,只要造成致命伤就会变成一堆烂肉。
7、
年宴后,我一连几日都待在房里,静静地等着人,本以为先来的会是柳扶风,没成想却是一个陌生人。
来人陌生,却又有几分眼熟,我想了几秒,才想起这是宁云宣的手办之一,芸娘。
她进了门,二话不说便跪倒在我面前,我下意识地往旁边一闪——这招是以前柳扶风用惯了的,我实在是对这种行为过敏。
“求求王妃娘娘开恩,留我腹中孩子一命,放我出府吧!”
我伸手将她拉起来,她却异常坚持,磕头哀泣,我只能关了门,蹲下身问她:“你孩子怎么了?”
芸娘含着泪,眼神中蕴含着极致的恐惧:“绣绣,你看在我们一同入府的份儿上,救救我的孩子吧。”
她喊的是这具原身的名字,看来之前她们是至交好友。
“你告诉我,究竟有什么危险。”
我盯着她的眼睛:“我会帮你。”
她怔愣地与我对视良久,像是终于醒悟过来,我并不是原来那个人了,眼底浮现出些许茫然,转而又变为坚定,像是豁出去了一般。
“娘娘难道不好奇,这府中三十二位侍妾,为何两年时间里一无所出吗?”
这个问题我之前确实不好奇,我对宁云宣的子嗣后代并不关心,反正最后都是要跟着一起倒霉的,没有反而更好。
我抬了抬下颌,示意她继续说。
“两年前,西苑的芙蓉刚刚有孕,便失足落胎,不久后,秋容有孕,又因吃错了东西小产,这后院前后死了十几个孩子,我……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