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方点应府上作寿便有大鳌做头菜,叫方老太太好生风光。
她今日也邀了方老太太来吃席,想着终于轮到自己风光一把了。
我附和地笑了声,搀她出了门。
迎面碰上个小厮模样的人,怀中抱了只系着红绸的木盒,忙不迭唤道: “冯老夫人,冯夫人留步!”
小厮道明自己是御史家仆,家中小小姐突发急症,夫人无暇前来,特送了薄礼聊表心意。
婆婆打开盒子,顿时喜笑颜开:“御史夫人忒客气了!”
我凑上去瞧了眼,是五万银。
“婆婆,咱们家与御史府算不上深交,刘夫人如此厚礼……”我犹疑不定。
婆婆完全沉浸在钱财诱惑中,摆摆手道: 老婆子收个寿礼还不成了。
来人,将匣子抬去我屋里啊。
说罢,又催促我快些带她去樊楼。 寿宴就摆在樊楼二楼。
刚踏上楼梯,便听到冯家那些叔伯婶娘扎堆攀谈: “要我说老太太真是有福气的,娶了高门贵女作媳妇。”
“可不是吗,这金山银山塌天似的,冯家一下就阔绰起来了。”
婆婆欣慰的很,笑得合不拢嘴看我。
“好啥了,这么些年不也没给老冯家开枝散叶么。”
“说的极是,按说这侄媳妇为何迟迟没有动静,难道是旭儿他——”
这位婶娘意有所指,几位婶娘跟着掩嘴偷笑。
我右手悄然抚上平坦的小腹,心中狠狠刺痛。
“咳咳。”
婆婆的手指用力地扣着栏杆上楼,脸色十分难看。
“大伙都到了啊?”婆婆强忍怒意,笑着同几位婶娘打招呼。
婶娘们的说笑声戛然而止。
我欠身随礼。
婶娘们俱起身,花团锦簇地围在婆婆身边夸赞她头面美,衣裳料子好,脖子上的东珠华贵。
我面色平静,心底是一顿作呕,怕是南曲班子都赶不上几位婶娘能演。
说到今日的宴席排场,她们又是将我一顿夸。
有说贤良淑德的,也有说我多恭顺婆母的。
我连连点头应和: 是是是,对对对。
心底却冷笑起来:更孝的还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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