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阵窒息感中惊醒,此时我的脖子正被一双手紧紧攥着,呼吸急促,黑夜里天花板上又按时响起咚咚咚的声音,但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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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还得从五天前说起。
我叫江离,是市一中的语文老师,自从上大学后,便再也没回过家。
时隔九年,我第一次回到玉泉县,因为我的高中同学张楚要结婚了。
婚宴上,她端起一杯酒敬我,说:“今天是个顶好的日子。”
环视一圈,我看到坐在主桌的张警官,新娘的父亲。
他戴着厚厚的毛线帽,浑身上下裹得密不透风。
似有所觉,他也看过来,眼神空洞涣散,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活像个即将踏进黄土地的人,明明才六十不到。
说起来,我同她父亲有过一面之缘。
那时,他意气风发,还总爱用保温杯装盐水。
她父亲是县里颇有名望的警察,我继父是县里颇有名望的老师。
他们,是关系不错的旧友。
我们,是关系密切的伙伴。
张楚看出我的惊讶,她转过脸去,眼睛上笼起一层水雾,“人老啦!
精神不好,常常失眠,头发也大把的掉,你知道的,他这人总爱面子。”
后来发生些什么,我记得不清晰,只知道那日的雪下得异常大,她站在门口送别,凑在我耳边说,“他的日子不多了。”
我没回答,转身马不停蹄的往家赶。
谁让我血脉相连的母亲数年未见我,想的紧,我亦是。
回到熟悉的小区,一路上总能听到“有出息”“长脸”“越来越漂亮”“不愧是杨老师的女儿”这些零星夸赞的字眼。
所有人都慷慨的赐予我一张笑脸。
按下七楼的电梯,我才惊觉家在六楼,想着只有一层,便向楼梯间走去。
一个背着大包小包的人匆忙跑过,差点将我掀翻在地,连句对不起也没有,就消失在拐角。
“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