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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版重生:嫁给禁欲权臣后,她被宠上天》精彩片段
苏清妤赤脚坐在铜镜前,看着镜子里那张冷艳到极致的脸,面皮还在。
她用力喘着粗气,努力平复心头的恐慌。
刚刚的噩梦还在脑中闪现。
不对,那不是噩梦,她能确定,那是她真实经历过的。
她甚至还能隐约感觉到脸上残存的痛感。
珍珠已经拿了丹羽织就的绣鞋过来,帮苏清妤穿上。
又问道:“小姐好些了么?一会儿还要和老夫人去祭奠沈家三爷,要不要再躺会儿?”
苏清妤一怔,沈家三爷的葬礼?那是宣德十七年冬天的事。
所以她是又回到了宣德十七年?
老天爷都嫌她太蠢,看不下去了么?
苏清妤面上不动声色,吩咐道:“给我换一身素净的衣裳,我现在就去松鹤堂。”
沈家这位去世的三爷,是沈昭的叔叔。年纪轻轻便已经入了内阁,却在办差回京的途中遭遇马贼突袭,摔下山谷,尸骨无存。
前世就是在沈家三爷的葬礼上,两家定了成亲的日子。因沈昭要守孝,所以沈家决定百日内两人成婚,算是热孝中成亲。
按照程如锦的说法,她和沈昭就是在今天的葬礼上成了好事。
苏清妤眼底划过一丝狠辣之色,今日,她就送沈昭和程如锦一份大礼。
珍珠帮苏清妤选了一套月白色的锦缎襦裙,外罩纯白色狐皮斗篷,头上只簪了一根暖玉簪子。
昨日才下了一场清雪,青石板路上结了一层冰霜。珍珠仔细扶着自家小姐,顺着抄手游廊缓步往松鹤堂的方向走去。
抄手游廊边上种了不少寒梅,此时一团团簇拥的红色,开的正好。
苏清妤一边盘算去沈家祭拜的事,一边不紧不慢进了松鹤堂。
过了穿堂到了宴息室,两个穿着浅色缠枝袄裙的丫头轻轻打起帘子,又向她行了礼。
进去之后,绕过八扇四季迎福紫檀木嵌白玉屏风,就看见一张堆漆螺母罗汉床摆在临窗。
五十多岁的苏家老夫人坐在其上,穿着一身暗色的祥云革丝褙子,头上戴着镶翡翠的金簪。虽然年过五旬,一双眸子依旧幽深犀利,绷着脸的时候,不自觉就能让人屏住呼吸。
“祖母安好。”
苏清妤刚见完礼,就听身后响起了脚步声,表小姐程如锦走了进来。
“祖母好,表姐好。”
按理说,程如锦应该叫老夫人一声姑外祖母,但是老夫人怜惜她无依无靠,便一直让她跟着众姐妹一样叫祖母。
程如锦祖籍江南,身量比苏清妤要矮上一头,说话娇娇柔柔。雪白的大毛斗篷里,一张巴掌大的小脸露出来,一脸的单纯无害。任谁看了,都想把她疼到心坎里。
苏清妤不自觉双拳紧握,恨不得拔下头上的簪子扎到她脸上,再亲手把脸皮撕下来。
但却还是笑着回了句,“表妹好,今天这身真是好看,妆容也娇艳,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的。”
说者“无意”,听者却有些心虚。
程如锦扯出一抹笑意,“陪祖母出门,不敢不精心打扮,怕丢了苏家的脸。”
她说话的时候,两只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又低着头,后面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程如锦一向这个样子,把寄人篱下的卑微感,表现到了极致。
就像此刻,老夫人即便心有不满,但还是安慰道:“别的倒是没什么,只是头上那支红宝石的梅花簪子不大合适,卸了吧。”
又转头打量苏清妤,赞许道:“清妤这一身的打扮和妆容正合适,够庄重,又不失礼。”
程如锦也看向苏清妤,紧咬着下唇,眼底水光氤氲。
若是从前,苏清妤肯定会上前安慰几句的,此刻却只扫了她一眼,神色清冷。
程如锦伸手卸下红梅簪子,想了想,又擦了唇上鲜艳的口脂。
几人又说了两句闲话,老夫人看看时辰差不多了,便去换了一身素净的打扮。
廊下的暖轿已经候着了,仆妇们抬着暖轿,送老夫人和两位小姐到垂花门处乘车。
青帷华盖的马车停在二门外,管家苏忠在边上候着。
“老夫人,今日朱雀大街马车太多,您就和两位小姐共乘一车吧,也好有个照应。”
老夫人点头说道:“是该这样,咱们是去诚心祭拜,不可太高调了。”
事实上,也是高调不起来。
别看苏家如今还有个爵位,可和沈家比,还是差了不止一丁半点。
祖孙三人上了马车之后,老夫人又嘱咐苏清妤。
“今日你一定要好好表现,万不可在沈家丢了脸面,这门婚事,一定不能出现变故。”
苏清妤瞄了一眼脸色紧绷的程如锦,恭敬地说道:“是,孙女记住了。”
马车一进朱雀大街,速度明显降了下来。
透过马车的窗帘缝隙,苏清妤看见不远处沈家大门口一片皓白,沈家几位老爷正在门口迎客。
好在沈三爷要停灵七七四十九天,祭拜的人不会赶着一日来,不然这朱雀大街怕是都进不来马车了。
马车直接从西角门进去,往内院方向驶去,来沈家祭拜的女眷不多,都是和沈家沾亲的。这次老夫人带着苏清妤来,也是因为和沈家有婚约。
二门处,沈家二夫人杨氏带着丫鬟仆妇在那迎客,见是苏家老夫人来了,忙亲自上前搀扶。
“叔母来了,早上我们家老太太还念叨您呢,正好您来了,还能宽慰宽慰她。”
因沈家还没崛起的时候,两家的老太爷有点交情,便论了辈分。
内院的软轿已经等着了,祖孙三人上了轿子,去了沈老夫人住的庆元居。
沈家富贵,京中都是数得上的。
只看这雕着繁复花纹的紫檀木软娇,就不是一般人家用得起的。轿帘看着像苏州出名的云纱锦,轿子顶端还镶了夜明珠,奢华靡费。
苏清妤深知沈家的奢靡,并不为意。
可坐在轿子里的程如锦,却惊了眼,晃了心神,想嫁进沈家的心也更坚定。
轿子落下之后,丫鬟婆子上前搀扶各自主子,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伺候。
苏清妤出了轿子,入目就是青色云纹细布的衣角。
她缓缓抬起头,看见沈昭那张清隽的脸,不自觉双拳紧握。
却在沈昭看向她的时候,又巧妙地低垂下眉眼,掩藏住了恨意。
“清妤妹妹来了,祖母刚才还念叨你呢。”
十八岁的沈昭一身孝服,如同前世一样,站在那迎她。
苏清妤回了个礼,唇角强扯出一抹浅笑。
程如锦忽然走上前,盈盈俯身,腰z肢娇软。
一开口,音调便柔的能震到人心坎里。
“见过沈昭哥哥1。”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包括林氏自己都愣住,她有孕了?怎么她自己不知道?
沈昭忍不住想起前世,母亲过继完苏元澈没多久,就发现有了身孕。却在她成婚后一个月就小产了,小产之后母亲身子一直不好,没几个月就过世了。
如今想来,那个孩子没准就是因为挡了苏元澈的路才被害的。顾若云母女心狠手辣,这种事绝对做得出来。
不管是不是意外,她都不会再让悲剧重演。
此时听她说林氏有了身孕,第一个开口的就是顾若云。
“这不可能。”
沈昭皱眉看向她,“表姑母什么意思?母亲有孕是喜事,怎么表姑母的表情,跟奔丧差不多?难道母亲怀孕,表姑母不高兴?”
顾若云用力扯出一抹笑意,“高兴,怎么之前没听说呢?”
“表哥……好像许久没进夫人的房了,夫人怎么忽然有孕了呢?”
“这里面,不会有……什么误会吧。”
顾若云虽未直说,却有怀疑林氏不检点的意思。
试想,若是平宁侯真的没进侯夫人的房,那这怀孕可就不是喜事而是丑事了。
按理说,一个寄居在苏家的表姑太太,是不该插手当家主母房里事的。顾若云也是真急了,到嘴的爵位眼看就要飞了,她便也顾不得那些礼数了。
可这话听在林氏耳朵里,就成了羞辱。
嫁进苏家之前,林氏曾经跟着父亲执掌家业。当年林家女少东名震天下,手段比起继承家业的兄长也不遑多让。
嫁进苏家之后,她谨记侯府的规矩,收敛了商贾的做派,骨子里的高傲和尊严却不容践踏。
听顾若云这么说,林氏便沉了脸色,厉声说道:“表妹慎言,侯爷进没进我的房与你无关。”
“既然是寄居,还请表妹有个寄居的样子。”
“来人,请大夫。”
几句话,就让顾若云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林氏不是个刻薄的人,平日也是一副大家子主母的宽厚模样,这么当众给顾若云没脸还是头一次。
老夫人和苏承邺也没了主意,只能等着大夫来诊脉。
众人也不好都站在院子里等着,便去了祠堂边上的偏厅,按照长幼坐下。
沈昭站在母亲身边,目光时不时扫向顾若云母女,这就慌了?这才哪到哪。
府医徐老大夫很快就来了,屋里几十双眼睛盯着他诊脉,徐老大夫下意识擦了擦额头没有汗渍的冷汗。
过了差不多两息的功夫,徐老大夫收回手指,捻着胡须说道:“恭喜夫人有孕,快一个月了。这段时日夫人安心养胎,切莫操劳。”
徐老大夫一锤定音,林氏和沈昭脸上泛起喜意,顾若云的脸色却垮了下来。
族亲们都上前恭喜老夫人和苏承邺,嫡子袭爵总比庶子好,不到万不得已,谁家也不想庶子承嗣。
等到族亲们都离开之后,偏厅内便只剩下老夫人,苏承邺,林氏,顾若云,程如锦,还有沈昭,伺候的人只留了老夫人身边的元嬷嬷。
苏承邺看向沈昭,脸色阴沉,寒声质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从沈家回来,你就开始闹,这下好了,苏家彻底成了笑话了。”
沈昭还未开口,林氏便冷声回怼道:“清妤闹什么了?侯爷您今天真是奇怪,惹事丢人的您不说,倒是一直训斥自己嫡亲的女儿。”
“你……”苏承邺被噎了一下,愣是说不出反驳的话。
沈昭心说,惹事丢人的也是他女儿,他当然要护着。嫡亲女儿算什么,前世她在苏府被害,他不也没出来阻止,他不拿她当女儿,她也不必拿他当爹了。
“祖母,表妹出去代表的是苏家,表妹丢人就是苏家丢人。”
“若是现在把人赶出去,断了关系,这桩丑事苏家还能摘出来。”
沈昭俯下身,低声在老夫人耳边说道。
苏老夫人却下意识地看向苏承邺,显然对沈昭的话有些意动。
在场的人自然也都听见了沈昭的话,顾若云也焦急地看向苏承邺,“表哥……”
苏承邺想也没想,便沉声说道:“不行,舅舅当年对我有大恩。如今舅舅家只剩下这么一个表妹,我一定要护周全了,绝不能做那等背信弃义之人。”
若不是知道真相,沈昭都想给他竖一座忠义牌坊了。
话说的好听,沈昭却不买账。
继续说道:“父亲不想做背信弃义之人,就要把苏家都搭进去?用不上明日,这件事就能传遍京城,父亲如今是正三品户部侍郎,朝中也不是没有政敌。御史风闻奏事,上两封弹劾的折子,父亲又当如何?”
“还有,沈三爷已经去了,沈家在朝中政敌无数,想动沈家的人会不会从这件事入手?”
前世沈昭一直帮沈昭处理外面的事,三年下来,倒是对朝政了解颇多。
她的话,就像一颗石子扔进了平静的湖面,老夫人和苏承邺都是脸色一变。
对任何一个家族来说,朝堂上的事永远是头等大事。
此时的顾若云一脸惊惧,像是一只脚已经被推出了苏家大门。只要这位苏家大小姐再多说一句,她就要被赶出去了。
她不能被赶出苏家,她还要为儿子和女儿谋一个好前程。
顾若云紧咬下唇,眼底浮过一抹坚定,直接跪在了地上。
“表哥,若是真影响了苏家,我愿意离开。就让我回福建老家吧,我要去我那过世的夫君坟前问问,怎么就扔下我一个人了。”
苏承邺闻言眼中忽然浮现出复杂的情绪。
他示意老夫人身边的元嬷嬷扶起她,然后沉声说道:“我说过了,表妹不能赶走,一切照旧。至于和沈家的婚事,我会找机会问问沈家大爷。”
沈昭听苏承邺这么说,并未恼怒,和她预料中的一样,顾若云不是那么好赶出府的。
她今日这么说,也不过是试探顾若云母子几人在苏承邺心里的地位。
“父亲,祖母。家里糟心事太多,母亲这一胎又怀的不易,我想送母亲去西郊温泉庄子住一段时日。至于府里要打理的俗事,就由我代替母亲掌管一段时间。”
想起两个月之后的那场动荡,以及对林家的影响,沈昭便迫不及待要接管母亲的陪嫁产业。
现在开始筹划,应该还来得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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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房内乱成了一团,一个男人抱着苏宜慧半坐在床边,地上还一个男人被几个小厮按着。
苏清妤认出床上的男人是内阁首辅徐以祥之孙,徐良平。
前世苏宜慧和徐良平的奸z情是在两年多以后,今生竟然这么快就相遇了。
这俩人还真是……有缘。
地上被小厮按着的也是熟人,周氏商行的少爷周正。
前世苏元恺和周正因为抢花魁,两人合伙把礼部尚书家的公子给揍了。
那天她恰好回府送节礼,见到周正和苏元恺在苏家偏厅跪着,求她父亲帮忙去礼部尚书家说话。
所以先进来意图不轨的男人是周正,徐以良应该是恰巧路过,听见声音带着人闯了进去。
此时的苏宜慧应该是被暖炉里的香影响了,原本白皙的脸蛋变成了诱人的粉红色,一只手抓着徐以良的衣襟,胡乱摩挲。
苏元恺也认出了徐以良,上前小心翼翼地说道:“徐少爷,您怎么在这?多谢徐少爷救了我妹妹。”
徐以良低头看了看怀里娇艳欲滴的少女,一颗心也跟着躁动了起来。
“这是你妹妹?这可怎么好,荒郊野岭的中了这种东西,你们都出去吧,这有我呢。”
徐以良知道苏元恺的身份,却并未拿苏家当回事。再说了,今日这事说出去,他还算是拔刀相助呢。
苏元恺已经慌的不行了,妹妹的清白若是这么毁在他手里,他回家怎么交代?
可眼下带着人下山也不现实,这玩意又没有解药,总不能把妹妹扔到雪地里。
再加上眼前的人又是徐以良,苏元恺无奈,只能在慌乱中退了出去。
一同退出去的,还有苏清妤和徐家的小厮。
一出正房,苏元恺就怒目圆睁地看着苏清妤,“你对宜慧做了什么?怎么是她在里面?”
苏清妤意味深长地看向苏元恺,“我还想说呢,怎么三妹妹在我房里?还有大哥,你什么时候来的,来干什么?”
她又看向在地上被按着的周正,“这人又是谁?为什么进我的房间?我看先把人送到刑部吧。”
苏元恺闻言面色一沉,眼底浮现出一抹惊慌之色。
然后冲着苏清妤说道:“你一个姑娘家,别站在这了,赶紧回房去。”
摆明了不想让苏清妤再问下去,还有周正,他得把人放了,他怕周正说出什么不该说的。
苏清妤自然能看透他的心思,也不戳破,带着丫鬟回了西厢房。
厢房西北方向的密林中,文竹正低声在严三爷耳边说道:“三爷,属下去看过了,苏家大小姐无事。这事应该是冲着她来的,好在她机敏,提前有了防备。”
严三爷微微点了点头,主仆二人刚要转身,就听见正房内传出的声音。
文竹脸色一变,“三爷,徐以良也太混账了,竟然敢玷污佛门圣地。”
严三爷神色不变,手指轻抚手腕上的老檀木佛珠,“佛门里进两个妖魔鬼怪,不是很正常么?”
又吩咐文竹,“把这件事告诉老师,明日御史会上弹劾折子,趁着徐阁老管教孙子的空档,我正好抓紧办事。我今日还在想,怎么牵制一下徐阁老的精力,还要做的不动声色,不能被他看出端倪,她倒是送了我一份大礼。”
文竹躬身说道:“是,属下这就去陈阁老府上。”
苏清妤很快就带着丫鬟们回了西厢,正房的声音断断续续传过来,几个姑娘只能弄了棉球塞到耳朵里,但还是羞的面红耳赤。
好在几人白天都累了,迷迷糊糊间也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苏清妤是被哭声惊醒的。
天冷,她窝在被子里不想起身,就让珍珠去看看怎么回事。
不多时,珍珠掀起帘子进来,又在门口站了会,散去身上的冷气,才走到床边。
“小姐,打听清楚了,昨儿夜里那个周少爷就下山了。半个时辰前,徐少爷从正房出去,丫鬟替三小姐换了衣裳,现在三小姐正跟大少爷哭呢。”
苏清妤嗯了一声,吩咐珍珠,“等她不哭了,你去问问大少爷,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翡翠端了热水进来,伺候苏清妤洗漱,“小姐,我让胡嬷嬷去拿早饭了,咱们简单吃点豆浆和饼子。”
苏清妤对吃并不挑剔,在她看来,热乎的山泉水豆浆和素饼子已经很好了。
等到她带着几个下人吃了早饭,那边也传来了苏元恺的回应,说是即刻回府。
苏宜慧和苏清妤各自带着自己的丫鬟一辆马车,苏元恺骑马,一行人浩浩荡荡回了侯府。
马车刚在侯府二门处停下,就见管家苏忠慌里慌张地上前。
“大少爷,两位小姐,侯爷让你们马上去松鹤堂。”
苏清妤开口问道:“出什么事了?”
苏忠下意识看了一眼苏宜慧,解释道:“今日侯爷上朝的时候,被御史台弹劾了,说苏家小姐和徐家少爷玷污佛门净地,行苟且之事。”
“皇上斥责了侯爷和徐阁老,让他们二位回府好好教养后辈。”
苏清妤一愣,被御史台弹劾?
这事从发生到现在还不到十个时辰,御史台不仅知道了,还写了折子弹劾。是皇上的耳目太灵,还是昨夜的事被有心人看见了?
这样也好,正好用这件事牵制住父亲,毕竟她接下来要办的事,父亲知道一定会大怒。
也不知道谁这么好心,上了一道弹劾的折子。
苏清妤还有事情要处理,不想去掰扯这件事,便说道:“我还有事,跟父亲说一声,我晚点过去。”
说完便带着人回了碧水阁。
回去之后换了衣裳,又重新洗脸梳头,翡翠怕她在庙里吃的不好,重新上了茶点。
苏清妤让珍珠给她找一身稳重的衣裳,然后吩咐道:“去通知苏氏粮行的四个掌柜,来给我回话。另外,我要见一见府上的账房。”
不多时,偏厅内侯府账房管事白先生走了进来,“参见小姐。”
他已经知道了,侯府内院的事务都交给了这位大小姐。
白先生心里很不以为然,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能管什么事?怕是算盘都打不利索,账本也看不明白。
苏清妤可不管白先生怎么看她,只要能办事,管他是白先生还是黑先生。
吩咐珍珠上了茶,又关上了门,苏清妤才说道。
“白先生,今日请您来是要问问,府上现在有多少现银?”
“回大小姐,现在府上有现银差不多二十一万两。几个铺子的进项刚送进来,今年田庄的收成也不错。”
苏清妤点了点头,又说道:“你回去给我凑三十万两,把林家的三十万两银子还了。”
最后老夫人缪不过苏承邺,到底答应了让顾若云做平妻。
程如锦一脸平静,一个活不了多久的下贱东西,做了平妻又怎么样?等到母亲生产完回府,这母女坟头的草怕是都长出来了。
眼下给她点甜头,她作死更快。
雪z姨娘愤恨不平,莲姨娘则忧心忡忡怕影响林氏的心情。
不多时,又有韶华堂的下人进来禀告,说是有几件家具被烧坏了,韶华堂下人的卖身契都被烧没了。
别的损失倒是没有了,也没有下人受伤。
未等顾若云做出反应,程如锦就率先开口说道:“表姑母别担心,卖身契我会派人去衙门补办的。”
顾若云皱着眉头想说不麻烦她了,又想起来补办卖身契需要府里的印鉴,她是没权利办的,便只能压下心里的不安,谢了程如锦。
顾若云见程如锦对抬平妻的事没什么意见,心想到底是孩子,外强中干罢了。
“侯爷,现在韶华堂被烧了,修缮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既然夫人在庄子上养胎,紫薇苑空着也是空着,不如我先去借住一段时日。”
程如锦听了顾若云的话差点笑出声,这就敢明目张胆觊觎主母的位子了?
“表姑母,空着的地方就得让给你?后位空悬多年,要不要送你进宫?”
她的话让苏承邺直接沉了脸,“你说的什么话?这种话是能胡乱说的么?”
“我只是想说,人要看清自己的位置,别肖想不属于自己的。”
老夫人一言不发地捻着手里的小叶佛珠,微眯着眼睛,面上看不出喜怒。
只在程如锦说完这句话之后,开口说道:“若云先带着孩子住到我这吧,那院子有个五七天的,也就修缮好了。”
“至于抬平妻,也不用对外宣扬,家里简单吃个饭就是了。”
顾若云知道,老夫人心里是不认同这件事的,她只能乖顺地应了声是,不敢有一点怨怼之色。在这个家想要站住脚,就一定要得到老夫人的支持。
深冬的晚上冷风肆虐,出了松鹤堂正房,程如锦便不自觉拢了拢狐皮斗篷。
出了院门,朝着碧水阁的方向走去,身边忽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程如锦,是不是你做的?你故意的是不是?”
程如锦气急败坏追了上来,一把拉住程如锦的衣袖。
这几日接连发生的事,对程如锦来说犹如噩梦来袭,没给她一点反应的时间。
今天在韶华堂外面,她无意中看见程如锦眼底充斥着报复过后的快感,她才猛然意识到,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先是她和沈昭的事被撞见,紧接着元澈承嗣的事也泡汤了,她又差一点被送去庙里,今天晚上韶华堂莫名其妙失火,母亲的事被撞破不说,就连这么多年攒下的家底,也都被一扫而空。
如果这些事都是意外,那她们母女也太倒霉了吧?
程如锦转身看向程如锦,甩了下手臂,挣脱开她的拉扯。
“表妹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连表姐都不叫了?”
“还是你以为你娘做了平妻,你就能做苏家嫡女了?”
程如锦那双平日潋滟生波的眸子此时阴鸷狠戾,紧盯着程如锦,“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和沈昭哥哥的事?所以你为了报复我,在背后耍手段?”
程如锦先是皱了皱眉,随后嘴角泛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你和沈昭哥哥的事?你是怎么把无媒苟合说的这么文雅的,看来你娘没少教你这些狐媚手段,你们母女还真是一路货色。”
没一会儿,苏元恺和苏宜慧就走了进来。
苏宜慧一脸的委屈,走到苏清妤身边,还狠狠地瞪了一眼。
雪z姨娘见儿子和女儿进来,也回过了神,说道:“宜慧,你把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省得你大姐姐不认账。”
苏宜慧看了苏清妤一眼,说道:“昨天晚上,大姐姐喊我去她屋里说话,我去了之后本来说的好好的,忽然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和男人的说话声,我吓坏了,问大姐姐是谁。大姐姐拿起手帕,就把我捂晕过去了。那帕子上肯定有迷药,她是故意的。”
苏宜慧说完之后,苏元恺上前说道:“祖母,父亲,那位周少爷已经招认了,说他和苏清妤早就认识,两人这次在寺里幽会是约好的。”
“苏清妤还说,要把妹妹也送给他,还好徐少爷路过,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兄妹俩一番话说下来,自认为没有一点瑕疵。屋子是苏清妤住的屋子,又有人证,只要祖母和母亲信了三分,周正再咬死和她有了首尾,这件事就算成了。
苏承邺看向苏清妤,怒斥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们苏家的嫡长女居然做出这种败坏门风的事,你太让为父失望了。”
苏清妤面上不见一点惶恐之色,略带嘲讽地看了苏元恺兄妹一眼。
开口问道。
“大哥和周少爷认识么?”
苏元恺一怔,梗着脖子说道:“不认识,我们怎么会认识。”
苏清妤轻笑了一声,说道:“大哥和周少爷可是莫逆之交了,两人都是香春楼云霄姑娘的入幕之宾,算是不打不相识。”
“之后便经常在一起喝花酒,逛赌z场,常去的赌z场是永安大街那家。”
“父亲可以让人去香春楼和赌z场打听打听,都认识他们。”
苏元恺整个人僵在原地,随着苏清妤的话出口,他的脸色也越来越慌。
“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苏清妤笑了一声,“早上花三两银子查的。”
这事其实是前世她听说的,倒是没想到今日用上了。
“大哥,你和周少爷关系那么好,难道不是一起上山的?”
“你们为什么上山?”
说完,不等苏元恺解释,就扬声说道:“来人,把东西拿上来。”
翡翠捧着一个暖炉走进来递给苏清妤,赫然是之前苏宜慧的那个。
苏宜慧眼睛瞪得老大,这个暖炉她上了马车才发现不见了,以为忘在了护国寺,怎么在她手里?
苏清妤把手里的暖炉放到苏承邺和老夫人中间的桌上。
然后说道:“这暖炉外面包着的锦缎,上面绣着荷叶,我让人去打听了,和三妹妹贴身丫鬟翠柳的针脚一样。”
“还有这个暖炉,是入冬的时候府上采购的,每人的样子都不一样,府上有账册登记着。”
“这暖炉里点的香,也不是寻常女儿家用的,现在找大夫看,还能分辨的出来。”
“父亲,祖母,昨日我做完了法事就回了房间,后来又觉得正房后面的树林子有些吓人,便去厢房想和珍珠挤一挤。”
“我并不知道三妹妹为何去我的房间,更不知道周少爷是怎么冲到我房间的。”
“请父亲和祖母详查,或者直接把周少爷送到刑部好了。我也想知道,他为何大半夜进了我的房间,三妹妹的香炉里又被谁下了催情的药。”
一番话说完,老夫人也不捻佛珠了,一双犀利的眸子盯着苏元恺兄妹。苏承邺也一脸的不可置信,面色阴沉的可怕。
“国公爷……不是帮徐家下聘来的么?”苏承邺试探地问道。
卫国公哼了一声:“徐家?我帮徐家下什么聘?我和忠义侯是帮沈家给苏家大小姐下聘的。”
忠义侯向来看不上徐家,闻言也没好气地说道:“徐家可指使不动我。”
苏承邺又看向念聘礼单子的小厮,“那你刚才念的,是谁家的聘礼?”
小厮也愣住了,回道:“当然是沈家的啊。”
合着他念了白天,白念了?
苏清妤见状走到卫国公和忠义侯身前,行了个礼,然后说道:“还好您两位来的及时,不然小女子怕是要和沈三爷一同下葬了,还是被一对玉如意逼死的。”
卫国公和忠义侯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就是晚来了一会儿,怎么还闹出人命了?
“外甥媳妇,你跟姨父说说怎么回事,天大的事我卫国公府给你做主。”
赵敬武和沈之修按照辈分是姨父和外甥,但是私下里,两人却是莫逆之交。
前几天听说苏家大小姐愿意为沈之修守节,赵敬武可以说是感激涕零。守节的女子不是找不到,但是像苏清妤这样的家世,这样的品貌实在难能可贵。
此时赵敬武想起沈之修,心里便涌起了一股怒意,今日若是让人当着他的面欺负沈之修的媳妇,那就是他赵敬武无能。
苏承邺见状连忙上前解释,“误会,都是误会。清妤啊,刚才是爹爹不好,还好你那个丫鬟忠心,为父会重重赏她。”
老夫人也上前劝道:“清妤,咱们还是先忙正经事,这些事我们关上门来再说。”
苏清妤紧咬着下唇,眼泪在眼圈里打转,一副故作坚强又心有顾忌的样子。
她感激地对卫国公说道:“多谢国公爷关心,都是内宅的琐事,就不耽误您的工夫了。”
她这个样子,倒是让卫国公更生气了,这姑娘明显是被苏家威胁了,什么都不敢说。
“今天这事必须说清楚,我和忠义侯进来之前,苏家到底出什么事了?”
“你不光是苏家嫡长女,还是沈家未过门的三夫人,岂能任人欺辱?”
站在边上的苏顺慈一直脸色紧绷,见大姐姐没说话,便有些心急。她看出来了,刚刚来的两个人是能给大姐姐做主的。大姐姐再不说话,这两位大人走了怎么办?
十二岁的苏顺慈忽然握紧拳头,眼神逐渐坚定。
她从婆子手边挣脱了出来,跑到了卫国公面前。
说道:“国公爷,他们好多人一起欺负我大姐姐。三姐姐说,这是她的聘礼,又笑话我大姐姐嫁给死人,还说嫁给死人没用。”
“后来我大姐姐看了下那个玉如意,三姐姐就推了她,但是东西没坏。父亲却怨怪大姐姐,还要动家法打她。”
“要不是玛瑙忠心,大姐姐现在八成已经被父亲抽死了。”
“我想问问国公爷,就因为我大姐姐要嫁给死人,就活该这么被欺负么?”
苏清妤低垂着眸子,眼中闪现出一抹笑意。若不是场合不对,她都要给苏顺慈鼓掌了。
她没想到苏顺慈会站出来,本想再僵持一会再开口,但是她开口的效果,可不如苏顺慈这个旁观者好。
尤其是最后一句,嫁给死人就活该被欺负,简直等于把沈家和沈三爷的颜面踩在了脚下。
果然,卫国公脸色又阴沉了几分,看向苏承邺了。
“平宁侯给本国公一个解释吧?怎么之修去了,他未过门的媳妇就被你们这么欺辱?”
“一个勾z引我爹,一个勾z引我未婚夫婿,现在好了,你们如愿以偿的……都做了妾室。自甘堕落的下贱东西,你怎么有脸来质问我?”
苏清妤面色平和,不带一脸戾气,每句话却都扎在了程如锦的心头。
丫鬟手里提着的灯笼散发出朦胧的光亮,映在程如锦的脸上昏暗不明。
“沈昭哥哥喜欢的是我,你就算当场戳破了又怎么样?你不也只能嫁给死人了?”
“表姐,死人是没用的,等到时候我们都嫁进沈家,你就知道差别了。”
沈昭才是沈家的继承人,沈三爷再权势滔天,也魂归西天了。用不上两年,苏清妤在沈家就只能仰靠她的鼻息生活。一想到那天不远了,程如锦便从心里往外的畅快。
苏清妤却不急不恼往前凑了两步,轻声说道:“表妹说错了一个字,我是嫁,你……只能从角门抬进去。”
说完,苏清妤便带着笑意转身往回走,程如锦这朵小白花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回到碧水阁之后,苏清妤把翡翠叫到了近前,低声吩咐道:“你亲自走一趟云州府,让三表哥帮我查一查当年福建总督程学文赈灾不力的事,重点查顾若云和她之前夫君程渝的事,越详细越好。”
翡翠听说去云州府,顿时眼睛一亮,“小姐放心,奴婢一定办好这件事。”
“我走了之后,小姐出去就多带着玛瑙,玛瑙虽然性子有些急,但是身手不比我差。”
苏清妤眼眸一闪,想起玛瑙,修长的手指又下意识地敲击着椅背扶手。
重生之后,她一直没仔细琢磨玛瑙的事,前世那场厮杀再次浮现在脑海中……
玛瑙对她,是因爱生恨,暂时先留在身边吧。
次日一大早,翡翠就出了侯府,奔着云州城去了,对外说是家里老娘病了,要回去看看。
玛瑙端着给苏清妤准备的衣裳进来,试探性地问道:“小姐,翡翠去哪了?”
苏清妤随口说道:“回云州了,我有事找三表哥帮忙。”
玛瑙一怔,然后咬着下唇放下衣裳,一脸的失魂落魄。
苏清妤冷眼扫向她,却一句话没说。
又过了几日,韶华堂修缮的差不多了,苏承邺在家里摆了酒,还在韶华堂挂了大红绸子。那日之后,顾若云就成了云夫人。
虽然被尊称为夫人,但是和小妾没有任何区别,府内府外的账目都在苏清妤手里把持着,顾若云买一根针,都得看苏清妤的脸色。
很快韶华堂的卖身契就办好了,苏清妤都还给了顾若云,只有月桃的那张,是假的卖身契。有真有假,才能不引起她的怀疑。
之前顾若云安插在各处的人,都被苏清妤发卖个干净。
府里的人惯会见风使舵,几日的功夫,就看清了风向, 一个个面对苏清妤的时候,恭敬又服帖。
倒是老夫人,还因为那三十万两银子的事生气,没怎么给苏清妤好脸色。她也不大介意,老夫人那种利益至上的人,怎么对她好都没用,只要大面上没人说她不孝就行了。
所以苏清妤照例每日都去请安,至于老夫人什么脸色,她压根不往心里去。
那日见完各处的管事,苏清妤站起身说道:“我们去看看莲姨娘,这些日子补品一直在送吧?不知道她身子怎么样了。”
珍珠连忙拿了暖炉递到苏清妤手里,又拿了新做的貂皮斗篷过来。
顾若云气急败坏地回了韶华堂,打砸了半个卧房才算消气。
整个韶华堂,敢进门劝的也只有大丫鬟绿茹,因为绿茹是自小跟着她的,也是她最倚重的人。
“夫人,您别生气,小大姐没多久就出嫁了,您的好日子长着呢。”
顾若云紧绷着唇角,咬牙说道:“绿茹,去告诉周不仁,我答应他的提议。”
绿茹一怔,低声问道:“他说了那么多次,夫人都拒绝了,怎么忽然又答应了?”
顾若云白皙的手指抚摸着青釉莲花茶盏的纹路,眼中射出一道凌厉的精光。
“从前我想着能接管那四家粮行,所以我不愿意和周不仁合作。现在既然看不到机会,那就得换条路了。”
“到时候林氏母女没了赚钱的产业,我看她们还怎么在家里颐指气使。既然侯府是谁养家谁说的算,那我就只能下点猛料了。”
绿茹却有些迟疑,“夫人,您和周管家的事若是被侯爷知道了,可就麻烦了。”
“真的要和他合作么?不如您好好服侍侯爷,以后少爷和小姐前程也不会差。”
顾若云哼了一声,说道:“侯爷只是嘴上哄着我,实际上什么好处都不肯吐出来。”
“至于周不仁,我自然能拿捏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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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腊月,苏宜慧和徐良平在护国寺的事渐渐没人再提,听说徐阁老把孙子关在了家里一个来月,刚刚才放出来。
徐家见这事生不起什么波澜了,便低调的来苏家下了聘礼。毕竟两人已经圆房了,婚事宜早不宜迟。
替徐家来下聘的一位是端亲王,也算是徐家的亲家,还有一位是礼部尚书丘大人。不管徐家聘礼下了多少,只看来下聘的两人,就给了苏家十足的颜面了。
苏承邺听说这两位来了,顿时喜笑颜开。
聘礼的交割在正厅门口,苏清妤要提点管事们清点聘礼小心入库,所以听说徐家来下聘,便匆匆走了过来。
一抬抬的聘礼进了苏家的大门,院子里摆的满满当当。
不远处,苏宜慧一身大红色的火狐皮斗篷,耀眼夺目。她身边的程如锦也如同冬日里一朵娇嫩的小白花,两人手挽着手,一起朝着苏清妤走了过来。
“三表妹,徐家这聘礼也太阔气了,可见徐家是真的拿你为重。”
程如锦自从和苏清妤撕破脸,便也不装了,这些日子和苏宜慧打的火热。
一句话说的苏宜慧喜笑颜开,下巴已经快要抬到了脑门上。
屋内端亲王和苏承邺还有老夫人寒暄了几句客套话,才递上了聘礼单子,说道:“苏侯,老夫人,徐阁老对这门婚事很是看重,苏家小姐有福了。”
苏承邺接过聘礼单子刚要看,就听外面传来了小厮报聘礼单子的声音。
“聘金五万两白银。”
“喜饼两百斤。”
“三牲海味六抬。”
……
苏承邺猛然站起身,“徐家给了五万两银子的聘金?”
这怎么可能呢?当年端亲王嫡女嫁给徐家嫡长孙,给的就是五万两的聘金,让整个京城为之侧目。
可苏家庶女和端亲王府嫡女肯定不能相比,徐家嫡长孙和庶出的孙子更不能比。
徐家怎么给了这么多?
此时的端亲王也愣住了,他记得聘礼单子上的聘金是五千两,怎么外面念的是五万两?难道是念错了?
可这下聘不光是念单子,还要苏家清点才能入账,苏家没人提出异议,那就说明真的是五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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