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他笑,我觉得畅快,我头一次这么畅快,但并不是那种因为报复而感到的畅快,而是我终于终于冲破了那间樊笼飞向了天空的畅快。
我说,“你不认识吗?”
这是吻痕。
那天最后的结果是我亲手摘回了另一只耳环。
并且趁着陆鸣失神的时候狠狠给了他一巴掌离开了。
那天我坐电梯下楼的时候都觉得异常的轻松。
我甚至觉得所有曾经困扰我的一切好像都要迎刃而解了,所有问题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陆鸣不同意离婚就起诉,他是有钱但我也不缺。
如果他不嫌难看我甚至可以把他出轨的事闹到人尽皆知。
多么简单的解决办法。
为什么我从前做不到呢?
沈图南说因为爱会蒙蔽人的双眼。
说这话的时候他正在厨房做糖醋小排,转回身他把菜盛到盘子里,然后叮嘱我:“医生说你肠胃不好,只许吃一块。”
我目光灼灼的继续盯着他看,于是他就没办法似的举手投降:“好吧好吧,只能吃两块。”
所以爱还代表着让步。
主动爱着的人一定会让步的,所以被爱的人才会有恃无恐的得寸进尺。
爱不是无条件的,爱不无私,爱很盲目。
沈图南笑着看我的眼神那么熟悉,因为曾经也在镜子里的我自己眼睛里见到过。
爱人是一种能力,很遗憾的是我现在好像已经失去这种能力了。
这对沈图南不公平。
“我们去旅游吧,你陪我去好吗?”
沈图南抬头看了看我,似有所感,但还是点了点头。
就像那天也没有拒绝我的无理要求一样,他从来不会拒绝我,这次也一样。
我欠他的好多,多到好像永远也还不清了。
陆鸣从我们离开海城的第一天就开始给我打电话。
换着手机号码的发信息。
一开始是质问,是口不择言的辱骂。
“他是谁?”
“你和他睡过了吗?
你他妈的怎么敢的?”
“你为什么一直没回家?
你在哪儿?
你躲起来也没用,我不会同意跟你离婚的。”
再后来是恳求:“司宛,我错了,我跟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只要你不跟我提离婚,我可以原谅你,我们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好吗?”
“再也没有别人了,以后都不会再有。”
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我和沈图南已经在马德里被晒黑了好几度。
他拿着冲浪板问我要不要试试。
我朝他做鬼脸,“你的游泳还是我教的呢,看不起谁?”
然后迎着扑面而来的浪冲过去,咸腥的海水和阳光,是风和自由的味道。
一切的一切都被我抛诸脑后,我发觉到了这一刻,我真的没有再去猜他到底只是为了把我骗过去继续锁起来,还是真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想要挽回。
那都不重要了。
这些问题都属于过去,而没有未来的过去是不需要答案的。
他那间樊笼已经困不住我了,他亲手把那间笼子敲碎了。
我没保持住平衡摔进水里的那一秒,沈图南朝我游了过来,海水里看不清很多东西,我只能看到他拼命游过来的坚定不移。
我忽然就想起来我十七岁那年把他从湖里捞起来,他那时候也像我现在心跳的一样快吗?
下一秒他拉着我浮出海面。
13岁和23岁的沈图南画面重合异口同声,“姐姐你真好看,我可以跟你结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