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司徒画生命中最灰暗的时光。
她与林森自四岁在孤儿院相识,在一起整整二十年,而现在,他却用简单的三个字切断他们的联系。
她再也拨不通他的电话,找不到他的人,看似毫无预兆地消失在她的生命,其实却是有预谋的:先是减少见面,而后搬离公寓,再然后以工作忙推脱,最后失踪。
这样的伎俩,其实老套得很。
司徒画独自将自己关在公寓里,不吃不喝也不去上课,每日躺在床上装尸体,她的心空荡荡的,像被掏空一般,有风嗖嗖地穿过。
她睡了三天,第四天被沈熙从床上拖起来。
虽然她很瘦,但这对沈熙来说很是吃力。
他虽穿了假肢,但走路多少不必寻常人,却将她拖着到狭隘的洗手间,冷水当头淋下:“醒了吗?
我车祸断了腿都没你这样自暴自弃,不就是失恋了吗?
又不会死!”
“二十年啊!
我们在一起二十年!
他就这样不要我了!”
“他不要你,你就要去死吗?”
那是沈熙第一次见司徒画哭,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眼泪鼻涕一起下来,毫无美感可言:“可是我只有他,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有他,现在他也不要我了!”
“你还有我,还有我。”
他艰难地抱着她,任由她匍匐在肩膀大哭。
等到司徒画冷静下来,想起他的脚时,他的后背已完全被汗湿透。
“你个傻子,疼你怎么不说。”
他笑笑,眉头却是皱着。
沈熙喜欢她,司徒画知道。
但她也知道,他喜欢她不是因为她是司徒画,而是因为她是那个时机出现的那个人而已,换做是司徒琴司徒棋司徒书,他也可能爱上。
所以,她一直是小心翼翼。
与林森分手后,司徒画颓靡过一段时间,但很快又走出来,重新振作。
沈熙问她,还想出国吗?
若是想,他可以帮她。
司徒画拒绝。
那是从前的梦想,现在再去实现也毫无意义。
沈熙也没再勉强。
司徒画原以为他对自己的喜欢只是水中花,没想到竟维持了整整两年。
他只会时不时出现在她的公寓,陪她一起吃个饭,和她看场电影,偶尔也带了工作,累了就睡在她的沙发上。
司徒画让他去房间睡,自己睡沙发,他却是不肯。
夜里冷,怕她着凉,她出来给他加被子,却被他一手拉进怀中。
“沈熙,你干什么?”
“你是喜欢我的,你别撒谎了。”
“你自作多情。”
“你看我的眼睛,说不是,我就相信。”
司徒画看他,他却伸手覆盖住她的眼,亲亲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