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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败家子:我靠科举发家了姜丰姜媛最新章节列表

山的那边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仿佛姜丰是他的至交好友。其实两人也不过是在寓馆见过几次,点头之交罢了。姜丰微笑着看着他,也不回话,想听听他还要说什么。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果然,就听胡大山既羡慕又好奇地说:“听说姜兄与王老相公家的公子相熟,还蒙世子殿下召见?真是天大的脸面!不瞒姜兄说,在下对世子殿下也仰慕得很……”原来是为了这个。姜丰抿了抿嘴,笑道:“这也是巧合,正好殿下看了我写的一本小说……”这是他的得意之作,也没什么不可说的。姜丰就将自己写小说的事粗略说了一遍,也没说是哪本书。读书人写小说话本,通常都会为自己起一个笔名,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作者的真实身份。这是惯例,因此胡大山也没有追问。听完之后,胡大山沉吟了一会儿,突然拍了一下大腿,说道:“姜兄!我也要写小说!嗯...

主角:姜丰姜媛   更新:2024-11-09 10: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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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丰姜媛的其他类型小说《农门败家子:我靠科举发家了姜丰姜媛最新章节列表》,由网络作家“山的那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仿佛姜丰是他的至交好友。其实两人也不过是在寓馆见过几次,点头之交罢了。姜丰微笑着看着他,也不回话,想听听他还要说什么。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果然,就听胡大山既羡慕又好奇地说:“听说姜兄与王老相公家的公子相熟,还蒙世子殿下召见?真是天大的脸面!不瞒姜兄说,在下对世子殿下也仰慕得很……”原来是为了这个。姜丰抿了抿嘴,笑道:“这也是巧合,正好殿下看了我写的一本小说……”这是他的得意之作,也没什么不可说的。姜丰就将自己写小说的事粗略说了一遍,也没说是哪本书。读书人写小说话本,通常都会为自己起一个笔名,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作者的真实身份。这是惯例,因此胡大山也没有追问。听完之后,胡大山沉吟了一会儿,突然拍了一下大腿,说道:“姜兄!我也要写小说!嗯...

《农门败家子:我靠科举发家了姜丰姜媛最新章节列表》精彩片段


仿佛姜丰是他的至交好友。

其实两人也不过是在寓馆见过几次,点头之交罢了。

姜丰微笑着看着他,也不回话,想听听他还要说什么。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果然,就听胡大山既羡慕又好奇地说:“听说姜兄与王老相公家的公子相熟,还蒙世子殿下召见?真是天大的脸面!不瞒姜兄说,在下对世子殿下也仰慕得很……”

原来是为了这个。

姜丰抿了抿嘴,笑道:“这也是巧合,正好殿下看了我写的一本小说……”

这是他的得意之作,也没什么不可说的。

姜丰就将自己写小说的事粗略说了一遍,也没说是哪本书。读书人写小说话本,通常都会为自己起一个笔名,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作者的真实身份。

这是惯例,因此胡大山也没有追问。

听完之后,胡大山沉吟了一会儿,突然拍了一下大腿,说道:“姜兄!我也要写小说!嗯……小说名字就叫《扛着杀猪刀去科举》,写一个屠户家的小子,立志读书,一步步考取功名,从秀才到举人再到进士,然后被权贵人家榜下捉婿,从此平步青云,你觉得如何?”

不如何,你可真敢想……还榜下捉婿、平步青云呢,姜丰汗颜,问道:“胡兄家是屠户?”

“姜兄如何得知?”

“看得出来……”姜丰忍着笑说道,“再者,通常人第一次写小说,都会代入自己。”

“姜兄高明!”胡大山拍了拍坚实的胸膛,自豪地说:“不天天吃肉,能有我这样的身板?姜兄,你觉得我的小说能火吗?世子殿下会喜欢吗?”

“小说的事,各花入各眼,或许能火也不一定。”

胡大山一听更高兴了,站起来说:“那我考完试回去就写!写完就给姜兄过目!”

姜兄送走了胡大山,笑了笑,这个胡大山也是个妙人。这自来熟的,还真是让人无法拒绝。

就说刚才,一开始自己是不耐烦的,最后三言两语的,倒和他相谈起来。

果然,能在科举场上过五关斩六将的,就算是表面看起来粗豪鲁莽,其实内心都是有成算的。

姜丰又宅了两日,最后抱了抱佛脚。

过了两天,就到了最后一场考试,这是最重要的一场:策论!

策论者,建言献策也,考的是读书人对国家大事的见解。

策论需要连考两天,要在考场里过夜的,这可是一场硬仗!

幸好这次姜丰没有再分到厕号了,他特意留意了一下,看看哪个倒霉蛋接过了他的宝座。

咦?竟然是他?!


俗话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府城再繁华,也非久恋之家。离家一个月,姜丰归心似箭,恨不得马上就见到自己家人。

在县城略微停留了一会儿,给两个舅舅家都送了礼物,姜丰就在舅舅、表哥们的贺喜声中告辞,提着大包小包,往家里赶去。

往日觉得小竹村离丰水县并不是很远,今日却觉得小半日的路程这样难熬。心里一会儿欢呼雀跃,一会儿焦急忐忑,如井里打翻了水桶,七上八下。

回到镇上,认识的人就多了起来,不时的有人和他打招呼,知道他去府城赶考的,看到他大包小包、面带喜色,就笑着问:“大郎这是中了?”

“中了!”姜丰响亮地应着。

“恭喜!恭喜!”

一路招呼着,到了村口,知道他府试得中的人就更多了,一群小孩子围在他身后等着“讨喜”,姜丰也不扭捏,打开一个小包裹,拿出一把糖,笑道:“大伙儿分了吧!”

“好勒~”

“老叔连登三甲!”

“蟾宫折桂!”

……一些读过书的孩子们更是各种吉祥话不要钱地说出来,簇拥着姜丰热热闹闹地往家里去。

得到消息的苏氏牵着孙女小媛媛也到了巷口,看到姜丰,第一句就是:“果真中了?”

“中了!”姜丰看到母亲和孩子,也很高兴,快步向前,把东西暂且放下,一把抱起小媛媛,问道:“小宝贝,想爹爹不想?爹爹可想死你了!”

说着,用脸去蹭闺女嫩生生的小脸。

小媛媛“咯咯”笑着,一边躲着一边说:“想!哎呀!爹爹胡子扎扎,好痒!”

姜丰狠狠地亲了闺女一口,才依依不舍地放下,神色难掩期盼地问母亲:“楚楚呢?”

他还想着第一个和娘子分享得中的喜悦呢,还要告诉娘子,什么王家公子,没什么大不了的,被他姜大郎远远抛在身后了!

苏氏听到儿子提到儿媳妇,不仅没有不高兴,还笑得更高兴了,有些神秘地说:“在家里等着呢,你回去就知道了!”

“啊?哦!”姜丰连忙捡起东西,牵着小媛媛的手,往家里走去。

左邻右舍也都出来看热闹,听到姜丰亲口说“中了”,也都一一道喜。

苏氏连忙把早就准备好的铜钱撒了一把,喜笑颜开:“给大家沾沾喜气、沾沾喜气!”

小孩子们一窝蜂地抢着,与姜丰家关系较好的小七婶高声道:“嫂子这是熬出头了!我说今年扫墓的时候,二哥坟边的松树格外茂盛呢,原来是早有预兆的!”

“这是祖宗保佑了!”

……

姜丰听着邻居们的恭维,嘴里虚应着,健步如飞地往家里走去,心里既高兴又焦急。

娘子怎么不出来迎接自己?莫不是生病了?还是出了什么事?

终于走到了家门前,姜丰吸了口气,推开了虚掩的门。

耳边的嘈杂声通通消失了,院子里的一切也都成为了背景,姜丰眼里、心里都只有眼前的这个女子。


闻到了肉香,姜丰才从写小说中回过神来,抬头一看,女儿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姜丰赶紧走出房门,只见院子里晒着几床被子,小姜媛正抱着一捆稻草,跟在奶奶身后往石板上摊。

“娘,怎么不叫我来?”姜丰有些不好意思,说好了要帮忙做家务,结果一回头老娘又把活都干了。

“我儿安心读书就是,这点活娘自己来就行。趁天气好,赶紧晒晒被子。”苏氏笑着,脸上的皱纹都展开成柔和的弧度。

姜丰走上前接过女儿手中的稻草,一边往地上铺,一边说:“屋顶到处漏雨也该捡一捡了,不然到了夏天,狂风暴雨的更糟糕,还有这院子,都铺上青石板才好。”

“青石板可贵了!请乡亲们来修屋顶,就是不给工钱,也要安排一顿饭,桌上要有大肉菜的。现在哪有这个余钱?再者现在农忙时候,也难请人。”说起屋顶,苏氏也是唉声叹气。

卖书的事不能告诉老娘……况且八两银子只是解决生活的燃眉之急,捡瓦片是不够的。

姜丰想了想说道:“我现在写小说,等我挣到钱就给娘。”

在古代挣钱怎么那么难呢?要是写话本的路不通,他都要考虑去城里码头做苦力了!

苏氏高兴地应了一声,心想还是多接些针线活回来做,没有绣活,低工钱的缝补也做。

实际上她心里,也没把儿子要挣钱的事当真。

原主早就把信用透支完了!

中午吃的是青菜瘦肉粥和红薯。一大锅粥,青菜多米粒少,肉只有零星几点,但姜媛已经很满足了,大口大口地狼吞虎咽。

苏氏自己盛了粥水,却把肉都挑给儿子吃。

姜丰看得难过,赶紧把自己碗里的肉分给母亲和女儿,又盛出一大碗留给熊楚楚。

“这是做什么?”苏氏看到那碗里的肉,不高兴了。

“娘,一家人总不好吃两样饭。”姜丰不明白,苏氏明明对儿子和蔼可亲,对孙女也还过得去,怎么就非得针对儿媳妇呢?

苏氏不自在地说:“我难道不想对她好?可家里就这样,总得先可着你。再说,她又没生儿子……”

如今这世道,女人难为,没生出儿子来,在婆家就站不住脚跟、没有地位。

“楚楚都饿得皮包骨了,哪里还有血气孕育孩子?你想,她进门第二年就生了媛媛,这么多年都没开怀,难道不是饿的?”姜丰知道老娘重视孙子,只好从这个角度开解:“总得给她吃好一点,才能给您生出大胖孙子来!”

“也罢了!”苏氏听儿子说得似乎有理,也想到儿媳妇这些年的气色比刚嫁过来时差远了,心里莫名有些心虚,眼神飘忽地说:“娘难道是刻薄的人?你爹在的时候,左邻右舍谁不说娘大方,实在是穷的。你是要读书的,读书是费脑子的事,不吃好点怎么行?也只能委屈她了。”

“我知道娘心疼我,难道我不心疼娘?以后有我吃的,就有你们娘几个的,娘要保重身体,将来还有大福气呢。”姜丰不说妻子,只提母亲。

果然,苏氏听得儿子那么孝顺,也顾不上那碗肉粥了,只管擦着眼泪,连连说:“好!好!我儿有志气,娘只等着你孝敬了!”

到了下午,熊楚楚终于带着五百文钱回来,苏氏清点了,一文不差,才收进柜子里。

“怎么只接到这点活计?”看到熊楚楚只拿回了几块绢子,苏氏眉头紧皱。

“就这些了。”熊楚楚声音没什么起伏。

苏氏叹了口气,镇上活计本来就少,能接多少算多少吧。

熊楚楚沉默地走进厨房,掀开锅盖,只见锅里有几个红薯,罕见的竟然还有一碗肉粥!这可奇了,除了逢年过节的,她哪里还有肉吃?

姜媛悄悄溜进厨房,凑在母亲耳边,将中午爹爹和奶奶的话学了一遍。

熊楚楚怔住了,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那个人落了一次水,竟然变好了?早知道,该早些想办法把他摁进水里……

吃过了午饭,一家人又忙碌了起来。婆媳两个忙着做绣活,小媛媛就在旁边帮忙递针线。

屋里光线不大好,姜丰索性搬了张小桌子到院子里写。

院子里静悄悄的,姜丰下笔如飞,定睛一看,一张纸上字迹工工整整,情节也流畅,自己看着也很满意。

想到这本小说写完,说不定能一鸣惊人、一夜暴富,姜丰不由得笑出了声,熊楚楚闻声看了过来……

姜丰连忙低下头,一副老实的样子。

熊楚楚怔了怔,这是多久没见过姜丰这个样子了?似乎刚成亲的人,这个人也好过一段,但是……

姜丰是觉得不好意思,这个人是他妻子啊,天知道他昨晚躺在美女旁边梦见了什么。

他前世是单身狗,都说长得帅的人才有青春,他只有青春痘。原来缘分等在这里?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却带着一丝微妙的暧昧。

一日时间匆匆而过,又到了夜晚,姜丰看到睁着眼坐在床沿的娘子,就更加手足无措了。

这穿越过来,最尴尬的就是面对原主的妻子了,怎么做都不对啊!

昨晚熊楚楚睡着了还好,今夜却是醒着?该怎么办呢?

这个,禽兽是怎么做的呢?


姜丰正说得起劲,突然听见王老相公冷喝道:“妖言惑众,胡说八道!拉出去砍了!”

姜丰吓得浑身一哆嗦,摔倒在地上,怎么说翻脸就翻脸?这画风不对啊!

正战战兢兢地要告罪,就听王老相公笑道:“开个玩笑,知道怕了?年轻人,你这些话,若是在真正求仙的贵人面前说了,可要不得。”

姜丰双腿一软,爬起来重新坐好,老大人啊!不带你这么吓唬人的。

但是王老相公说得也对,想象一下,万一遇到一个一心求道、追求长生的皇帝,他在人家面前大谈唯物主义,怕不是真的要被拖出去砍了……

想着,姜丰连忙战战兢兢地谢过王老相公的提点之恩,把话题拉回来,说起来养生之道,正所谓“药补不如食补”,食物之间相生相克、互为配伍,也是非常讲究的。

果然,王老相公听着,神情渐渐舒缓了,笑了起来:“这些倒是有理,君臣配伍,用药如治国,正是这个道理。后生可畏!姜郎真是博学。”

“不过是旁门左道,雕虫小技耳,在老大人面前献丑了。”姜丰红了脸,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把一个初出茅庐的穷小子窘迫不安表现得淋漓尽致。

唉,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王老相公对姜丰的表现还是满意的,想了想,吩咐人从书房里取出几卷书,对姜丰说:“这是我注解过的四书五经,一点浅浅的心得,你若不嫌弃,不妨拿回去读一读。到底圣贤书才是正道!”

姜丰大喜,又是一鞠躬到底,颤声道:“是!老大人对小子的大恩,小子无以为报!只求上天保佑大人长命百岁!”

王老相公点头笑了笑。

等姜丰告辞了,王玢问道:“祖父,你觉得他如何?”

王老相公笑道:“眼神清正,是个正直之人。都说文可见人,我也看了他的小说,什么修炼成仙的倒罢了……你看他写‘吃绝户’那一章,对弱女子尚且有同理、同情之心,可见是个有心之人。读书人都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真正能做到的有几人?有才倒是其次,难得的是这份赤子之心。”

王玢也若有所思,对于他们这样的诗礼大族来说,门生故吏遍天下,想要攀上他家的人不知凡几,而拉扯一个人,也不过是随手的一个投资,算不得什么。

但是有时候,一个看似随手下的棋子,说不定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那么又何乐不为呢?

而对姜丰来说,这已经足够了,贵人随手的一个提拔,就是他人生最大的机遇。

虽然他这次穿越运气不大好,开局一条狗……哦,狗都没有,但能遇到贵人,也是三生有幸了!


经过这一晚,姜丰和熊楚楚的夫妻关系进入了蜜月期,熊楚楚和苏氏的婆媳关系也进入了“蜜月期”。

午饭时,苏氏甚至主动往熊楚楚碗里夹了一个煎蛋,期盼的目光不停地往儿媳妇小腹扫去,仿佛儿媳妇一夜之间就能为她生一个大胖孙子。

熊楚楚被看得面红耳赤,嗔怪地瞪了姜丰一眼。

瞪我干什么?明明我才是受害者……

家里一片和谐,姜丰的“小说大业”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中。

自古以来,人类对于修仙的向往就从未停止过,秦皇汉武为此付出巨大代价,但后人并没有吸取教训,就连前朝都有皇帝沉迷于修道,几十年不理朝政。

这时候也有像《封神演义》、《西游记》那种神话小说,但并没有像后世那种自成体系、有完整世界观、价值观的修仙小说。

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渡劫飞升,一条完整的升级之路,让人看到修炼成仙的希望。

炼器、炼丹、制符、御兽、傀儡术……法修、剑修、儒修、佛修、鬼修、魔修,万法归宗!

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姜丰一直觉得,第一个创立修真等级体系的人一定是天才。

这些后世修仙小说通用的设定,在此时是从未有过的。

他发现,这是一个古典小说蓬勃发展的高峰期。历史上的同期,涌现了四大名著那样的鸿篇巨著,也有《金瓶梅》这样的旷世奇书,还有《儒林外史》、“三言二拍”这些市井小说……

他自认,没有写这些古典名著的笔力,只有写别人没写过的,或许还能令人眼前一亮。而且,修仙小说世界观架构自成体系,和现实相差甚远,不太容易踩到政治底线,成为禁书。

小说就叫《凡人修仙传》,男主角陈凡是一个秀才家的儿子,父亲早亡母亲改嫁,他一个人在叔伯家寄人篱下,这家住几天,那家住几天,受尽白眼。

父亲在世时,他也曾入学堂读书。可是如今,大伯却让他给富户家放牛。一次放牛时,牛打脱了绳,往山上跑了。

他一路追着牛进山,迷路了,穿过一片白雾,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这里是修仙界,一个从未听说过的世界。

有各大宗门,有各修仙城池。有道门、有魔门,有各种修炼功法。

炼气期可活百年、筑基期可活三百年、金丹有千年寿命!

多少年来,无数帝王将相孜孜不倦追寻的长生在这里成为了可能。

御剑飞行的剑仙,仙气邈邈的仙子,波澜壮阔的修仙世界在他面前拉开帷幕。

陈凡,一个凡人,从门派杂役做起,闯过一个个秘境,获得一次次机缘,结交了三五好友,获得了美貌仙子的青睐。从炼气开始,一步步修炼到元婴,从杂役弟子,成为门派长老。

成为这个小千世界的巅峰人物。

姜丰设定,这个小千世界只能修炼到元婴,故事到此戛然而止,以后反响好,他再接着写第二部、第三部。

是的,他并不打算写太长,大约写三十万字左右。后世网络上的修仙小说,动辄几百万字。但此时的小说,用的是半白话文,情节紧凑,三十万字,已经能写很多内容了。

再说几百万字,如果用毛笔写,那得写到什么时候?

姜丰想要挣一笔钱,却并不打算把所有时间都花在写小说上。如今他的重中之重,还是明年的县试。

考中秀才,就能见官不跪,免除徭役。考中举人,就有资格选官,上升到“士”的阶层,被人尊称一声“老爷”。考中进士,甚至有机会进入中枢,有朝一日登阁拜相!

忙碌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端午节家里包了粽子,五月初八姜丰生日,煮了碗鸡蛋葱花面……到了中秋节前,《凡人修仙传》终于写完十万字了。

主角陈凡在门派小比中大放异彩,被丹峰长老看中,从一个小小的杂役弟子一跃成为内门弟子,曾经看不起他、欺负过他的外门弟子都被他抛在了身后。

正是打脸装X爽歪歪的情节!

姜丰将书稿交给了徐掌柜,请徐掌柜帮忙过目。

徐掌柜之前看了开头和背景介绍,就很期待了,此时认真地看了起来……

姜丰看着徐掌柜的神色从开始的诧异到渐渐专注,随着情节的展开,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抚须而笑,心里就有底了。

果然,过了好半晌,徐掌柜才从书稿里抬起头来,抚掌而叹:“妙哉!妙哉!姜公子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比开头那一段更精彩了!这样的修仙世界、修炼功法,从何处想来?莫非真是‘仙人抚尔顶,授尔以长生’?”

“掌柜过奖。”姜丰有些不好意思,这些并不是他的首创,他也不过是站在了前人的肩膀上,拾人牙慧罢了,“只是不知道,这小说,可犯了什么忌讳没有?”

“我看没什么大问题。你这是第一卷吧?准备写多长?”徐掌柜目光灼灼地问道。

“这是第一卷,大约十万字,打算写三卷。”

“嗯……这样,你先将这一卷送到松林书局去,我看过稿问题不大,这书一定能好卖!”徐掌柜笑着说,“要有了新的稿子,可得给我先睹为快,真是看得令人畅快淋漓、欲罢不能啊!”

“承您贵言,届时再请您指点。”姜丰谦虚地说,听到徐掌柜的赞赏和认同,他也很高兴。

更高兴的是,只要过稿,他很快就要有钱了!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读书人,花钱容易,挣钱也容易。

听说那些畅销书的作者,千字通常在两千文以上。即使如此,书局也是有钱挣的,毕竟一本话本就卖二两银子。

他是新人,就算千字只有一千文,十万字也有十万文,也就是一百两银子了!能买七八十亩良田了!

此时贫富差距巨大,豪富人家的闺女过了生日摆个席面,就花掉四五十两银子,而许多贫苦人家,一辈子都没摸过银锭!

怀着一夜暴富的美好愿景,姜丰安排起了去府城的事。此时他还没想到,这部修仙小说,会为他带来什么样的意外……


府试的第三场连考两天,考的是重中之重的策论,要考生就国家大事建言献策了。

策论总共三道题,每一道都有固定的字数要求,写多了不行,写少了也不行。

一道关于羁縻之策,一道关于边境互市,一道关于水利建设。

还真的,都是国家大事。

看到这些题目,姜丰叹了口气,贫家子弟和世家子弟的差别又体现出来了,这哪是普通穷书生接触得到的事呢?

像姜丰这样的农家子弟,这辈子去的最远的地方的就是府城,日常了解最多的,也不过一亩三分地的事,对国家大事能知道什么?能够纸上谈兵地写一些古代事例,已经算博学的了。

世家子弟则不然,他们有名师教导,许多人父兄还做官,平日就对时政耳濡目染,又能了解朝廷动态甚至考官喜好。

那么考起试来,谁更能言之有物、更有优势,也就不言而喻。

科举看似公平,人人都能考,实则最大的不公平,在出生的那一刻就决定了。

就拿师资来说,像姜丰这样,有个秀才的爹,私塾先生又是秀才的已经不错了。有一些贫穷的地方,坐馆先生甚至只是童生。

自己都只是童生,对经义的理解都有限,又怎么教出高明的学生?

权贵子弟呢?《红楼梦》里面,林如海给女儿林黛玉请的先生是贾雨村。贾雨村人品怎么样先不说,人家是两榜进士出身,做过知府的人!

相当于请个博士毕业做过市长的人,来给个六岁女孩启蒙!

但现在吐槽不公平也没用,现实就是这样啊!姜丰吐纳了一下,排除杂思,思索了一会儿,把提纲先列出来。

幸好他还有一个优势,从信息大爆炸的后世而来,作为一个曾经的键盘侠,他什么都懂一点。又将收录了近几科优秀时文的《小录》背得个滚瓜烂熟,勉强算是知道怎么答。

比如说第一道题,羁縻之策,是对少数民族的怀柔政策。姜丰旁征博引,从历朝历代对少数民族的政策说起,再重点阐述羁縻之策的优劣,以及本朝对少数民族的政策。

本朝羁縻之策的重点,是西南和西北的少数民族。据说有个威国公岑家,世代镇守西北……当然少不了的是歌功颂德、拍皇帝老儿的马屁,说陛下您英明神武,各族臣服。

至于第二道题“边境互市”,就涉及到更多问题了……还要夸皇帝开明,重视民生,总之找到角度就夸皇帝,找不到角度创造角度也要夸!

列完提纲,在草稿纸上写一遍,斟酌修改,写完第二道的时候,又到中午了。三道题全部做完,天色已经黑了。

考场会提供晚饭和过夜的棉被。

晚饭很简陋,只有一碗饭和一碗青菜。那青菜还炒得干巴巴、黄黄的,看不到一点油水。

好在姜丰也不是挑食的人,有白米饭已经很不错了,把饭吃得干干净净……毕竟,也是给了钱的!

棉被有些旧,但被面洗得发白,还算干净,听说官府请了浆洗妇人来做这个事。

吃完饭,略略消化了一会儿,姜丰就裹着棉被睡了。

考试也是很消耗心神的,他很快就睡着了,只是棉被不够暖,半夜又冷醒了,一整个晚上没有睡好。


姜丰带着妻儿回到家,只见母亲正在厨房里炼猪油,碗柜里还有几样剩菜,就问:“是阿姐回来了?”

苏氏一边看火,一边絮絮叨叨:“可不是!你姐和姐夫都来了,还带了三个小外甥。三娃会喊外婆了,像只小鸭子一样摇摇摆摆的走路,小模样别提多讨喜了……”

听这语气,姐姐过得还不错。

果然,又听母亲说:“你姐拿了一条大鲤鱼、一块肉还有一坛子油回来。呵……说起来,亲家虽开着油坊,这还是你姐第一次拿油回来呢!中午做了鱼,我留下了半块肥肉,剩下的肉让他们带回去了。”

此时的人走礼,主人家一般不会全收,要留下一些,再添些东西作为回礼让客人带走。

苏氏接过熊楚楚的篮子看了看,眉开眼笑:“亲家母还是这样敞亮,回的是最好的五花肉,我们今晚做芋头扣肉!”

芋头扣肉这道菜费油又费柴,不是逢年过节,平时是不做的。

一旁的小媛媛突然说:“娘,我要吃炒饭,要吃会跳的炒饭!”

什么是会跳的炒饭?姜丰不明所以地望着娘子。

只见熊楚楚既心酸又无奈地说:“有一回,她去隔壁七婶家玩,回来就说七婶家的炒饭会跳,可香了。我告诉她要放多油,饭粒才会跳……”

姜丰一把抱起小媛媛,大声说:“爹给你做会跳的炒饭!”

姜丰说到做到,晚饭就撸起袖子亲自下厨,挖出一大块猪油、打了一个鸡蛋,给女儿做会跳的炒饭!

小媛媛在板凳上站着看,见饭粒果然跳了起来,拍着手“咯咯”笑。

晚餐是中秋节的正餐,有鱼有肉,难得的丰盛,小媛媛眼睛里却只有爹爹做的“会跳的炒饭”,一边吃一边说:“爹爹最好!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见女儿吃饱到院子里玩了,姜丰才对娘子说:“我们家以后也不要那么节省了,该吃的吃,该穿的穿,不能让孩子总是羡慕别人,觉得自己处处不如人,将来长大了会自卑、小家子气的。”

熊楚楚心里又酸涩又感动,低声应了。

苏氏不高兴地说:“小孩子家,你事事顺着她,没得惯坏了她!”

姜丰耐心解释:“媛媛是个懂事的孩子,什么时候吵过吃穿?是我心疼她。”

“你既喜欢孩子,就早点给我生个大胖孙子!”苏氏顺势瞪了姜丰一眼。

“是是是!儿子快马加鞭、夜夜笙歌……”姜丰话没说完,熊楚楚夹了一大块肥肉塞到他嘴里,噎得他直翻白眼。

该!叫你说荤话!熊楚楚嗔了他一眼。

看着儿子边咳边喝水的狼狈样子,苏氏又气又好笑,也不再说什么了。

第二天,姜丰买了包好茶特意去送给徐掌柜,感谢他的引荐之恩。

鼻尖传来铁观音特有的兰香,徐掌柜内心畅快,茶叶不茶叶的,他还不在意,难得的是年轻人懂得知恩图报。

脸上带着笑容,一边接过茶叶一边说道:“大郎还是这般客气,总是你自己本事,我不过是一封信的事。”

听到徐掌柜唤他“大郎”,姜丰也顺着改了称呼,笑道:“多亏徐叔了!要不是看您的面子,我连王管事的面都见不到呢!”

两人叔侄相称,关系越发融洽了。

徐掌柜是个人老成精的,知道现在姜丰忙,特意提醒:“明年县试,大郎也要着手准备了,不如去给洪先生请个安,向他老人家请教请教。”

姜丰双眼一亮,连连感谢:“徐叔说得是!多谢徐叔提醒。”

又在致远书斋买了些纸笔,才告辞离开。

其实不用徐掌柜提醒,他早已准备好了腊肉、果脯,提着去了洪先生家。

洪先生是一个秀才,在镇上办了一个社学,他的娘子赵氏和姜丰的母亲苏氏同为“秀才娘子”,比较有共同语言,交情不错,前些日子还帮苏氏介绍了做锡纸元宝的活计。

姜丰在父亲去世后,也到洪先生的社学里上过几年学,因为母亲和赵氏的交情,洪先生对他还算照顾。

只是这两年来家境渐窘,加上原主以为自己跟个老秀才学无可学了,就没有再去上学。

但现在的姜丰不会这么想。

洪先生的“竹山社学”成立有十来年了,虽然连一个通过府试的都没有,但是一起读书的,倒是有几个通过县试的,换句话说,这位洪先生在县试押题上是有点道行的。

这也是洪先生能一直坐馆的原因,不然那“膏火之费”,也不是那么好赚的。

秀才也不是那么容易考上的,必须通过县试、府试、院试三级考试,才能被称为“秀才”,有资格进入县学或府学学习。

没有通过这三级考试的读书人,无论多大年纪,都只能被称为“童生”,有些运气不好的人,一辈子都考不上秀才,成为“白首老童生”。

取得了秀才功名的读书人,才有资格参加每三年一次,在各省省城及京城举行的乡试。因乡试在秋季举行,又被称为秋闱,通过乡试的被称为举人。

举人就有资格选官,成为“士”的阶层了,能通过乡试,成为举人老爷,已经是许多人的毕生梦想了。

曾经有一位叫“范进”的老兄,中举之后高兴得疯了。

再往后的会试,在春季举行,故被称为春闱。会试,在京城举行,由礼部主持,皇帝亲自任命主考官。

会试成绩合格者被称为贡士,第一名叫会元。

接下来就是读书人的终极一战——殿试。殿试是排名考试,取中后统称为进士。

殿试分三甲录取,第一甲赐进士及第,第二甲赐进士出身,第三甲赐同进士出身。这些人都可称为“天子门生”。

第一甲录取三名,第一名俗称状元,第二名俗称榜眼,第三名俗称探花,合称为三鼎甲。

这些对姜丰来说都还太遥远。

万丈高楼平地起,不中秀才什么都是假的。

中秋刚过,社学里还放着假。姜丰到的时候,洪先生夫妻俩都在家。

师娘赵氏看到姜丰,和蔼地笑着说:“是大郎来了?正好,我有事要烦你娘子呢,你回去转告一声。你师妹明年三月出阁,劳你娘子帮忙做些针线。”

“恭喜先生、师娘,我回去就让我娘子过来。”姜丰连忙说。

“好歹记着,别忘了。”赵氏笑着叮嘱,才离开了。

洪先生又问他备考的情况,听到姜丰说背《小录》,点点头说:“小录为前辈科考之精华,你好好背熟,也好知道考官的品味,学些破题成题的技巧。我这里有近十年的县试考题,还有我自己押的几套题,你一并抄回去做了,再拿来与我看。”

“多谢先生!”姜丰笑着应了。

这位先生果然是为人师表,一来就布置作业。

不过正所谓“十年科举,八年模拟”、“做不死你,就往死里做”,题海战术正是他现在适用的。

从洪先生家回来后,姜丰就开始了埋头苦读的日子,抽时间写小说都当做是消遣了,忙得就差“头悬梁、锥刺股”了!

可怜前世好不容易熬过了高三,穿越了还得再来一遍,甚至几遍!

呜呜呜……前面还有不知道多少场考试等着他呢!


眼下正是春耕时节,于农村人家而言,春天的每一分钟都是宝贵的,即使是未成年的孩子,也要在田地里,跟着自己的父母劳作。

因此在阡陌间慢慢走着的,也只有姜丰这样穿长衫的闲人。

农民是没有心思欣赏春光的,尤其是在粮食产量低的这个时代,只有努力劳作,与天地争命,才能换取生存必须的食物。

姜丰扛着一个书箱,这是他在书房里搜出来的话本游记,都是科举不考的闲书。这些书有的是姜家几代积攒下来了,有的是原主不务正业买的,家里没钱买药的时候,都没人提出拿去卖。

但现在……姜丰要做败家子了。

母亲去姐姐家借钱,大半天没回来,也不知道怎么样?但想来借钱是难的,他得先想谋生的事。

如果他已经中了秀才,事情就好办很多,可以去私塾坐馆、大户人家做账房,若得人引荐,还可能给县令老爷做幕僚。

但现状是,他是个连童生试都没通过的白身。

乡下识字的少,穷书生可以给人代写书信、契书,或是写状纸、年节时写对联。

但这种机会是很少有的,谁没事天天写信、写状纸?何况镇上有好几个秀才,这种好事也轮不到他这个白身。

姜丰决定先把这些没用的闲书给卖了,得一点启动资金,然后才好做别的。

要是让苏氏知道他卖书,又有得唠叨了,还是在母亲回来前把书卖了。

小竹村离镇上不远,走了没多久就到了。镇上只有一间书店,姜丰循着记忆找了过去。

看到有客人走进来,掌柜热情地招呼:“是姜少爷来了,丹丘生的话本出了新的,今日刚到货呢,给您留着了。”

看来原主常来买话本。

姜丰不好意思地说:“掌柜的,我今日是来卖书的。您看看我这箱书,能卖多少钱?”

徐掌柜一愣,来书店不买书而卖书?

这个姜丰他是知道的,就在镇上洪秀才的馆里读书,上一代家境还不错,近年来渐渐没落了。

这是终于想开了,变卖家产做败家子了吗?

徐掌柜翻了翻这箱书,说道:“我们这里是收旧书。但你知道,旧的和新的价格不能比。你这书保存得虽好,但也并不是什么古籍孤本……恕我直言,不值钱。”

姜丰呆了呆:“那徐掌柜能给多少钱?不瞒你说,我最近病了一场,囊中羞涩,家中都快断炊了。”

徐掌柜又是一怔,按说他看人不会走眼啊?这个姜丰是个挺清高的书生,平日里对他这样做买卖的都不大看得起的,今日是转性了?

不过……读书人,能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吧,谁知道前程怎样?莫欺少年穷啊,尤其是读书人,万一高中了呢?

徐掌柜心里转了一圈,面上却依然笑道:“乡里乡亲的,又有洪先生的面子……这一箱书,我给你五两银子吧,你知道这已经不少了。若说买新的,自然买不到,但你这是旧的。”

五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了。

姜丰想了想,说道:“掌柜的,我看你这里也有不少旧书,这旧书没有新书好卖吧?我给你出个主意,不如拿这些旧书来出租,或者收入还好点。”

“租书?”徐掌柜怔了怔,“怎么个租法?”

姜丰便讲了交押金、日租、月租的方法,他讲得头头是道的,徐掌柜也听进去了,觉得这个主意还不错?

“看不出来,姜少爷对做买卖也有心得。”徐掌柜打量了姜丰一下,笑道:“这样吧,这些书我给你八两,就当报答姜少爷给我出主意了。”

这些书本来就值八两,若是姜丰不讲价,他就不提。但现在看来,姜丰这是委婉讲价了,他也不好装傻。

八两银子符合姜丰原来的预期了,他忙说:“多谢掌柜的,八两银子很好了。还有一个事,想请教徐掌柜,我听说城里的丹丘生是专门写话本的,润笔很可观,我也想试一试,不知去哪里投稿?”

在他的记忆中,丹丘生是个老童生,科举无望后专门写才子佳人的话本,名气还挺大的。

姜丰觉得,自己在后世看过那么多电视剧、小说的,写话本应该没问题吧?

徐掌柜诧异地说:“姜少爷想写话本?这个事嘛……我这里的话本都是城里松林书局进的货,那是王老相公家的买卖,你可以去试一试。”

年轻人,看别人做什么都容易……写话本哪是那么容易的?说不定投稿那关都过不了。但这打击的话他也不好说。

姜丰忙行了一礼:“多谢掌柜的告知!我买一些纸,用来写话本,到时候还请徐掌柜给我一些意见。您见多识广,话本好不好总是知道的。”

徐掌柜没想到姜丰那么客气,语气也亲和了几分,笑道:“姜少爷既看得起我……好说,好说。”

买纸只用了不到一两银子,剩下的银子还有一大包,在怀里鼓鼓囊囊的。

考虑到还要去接母亲,姜丰把书箱寄放在书店,改日再来拿。

终于有钱了,又有了挣钱的门路,败家子姜丰很高兴,离开书店时,步伐都轻快了不少。

有钱了,先给女儿买几块糖,给娘子买朵绒花……

去姐夫家,也得给外甥买几个果子,总不好空手上门,这点人情往来姜丰还是懂的。

买好了东西,姜丰信步走到姐夫家的油坊,还没进门,就听到老娘的声音传出来:“这是什么女婿!什么女儿!”

啊??


姜丰本想在府城好好逛逛,第二天才回家。

结果去客栈一问房钱……咳咳,算了,逛府城,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穷人,还是要有穷人的觉悟!

“傅叔,要劳累你赶路,我们吃过午饭就回去吧。”姜丰有些歉意地说。

“好说!”傅叔摆摆手,豪爽地说:“大郎再逛逛也不妨,天黑前保管能回去!”

既然老司机都这么肯定了,姜丰又逛了逛,买了好些点心、首饰和胭脂水粉。出门一趟,总得给老娘和老婆孩子带点手信。

中午两人各吃了一大碗馄饨面,又买了十几个大肉包子,预备路上饿了吃。

可惜一路上姜丰都没有机会再吃东西,甚至连中午吃的东西都差点吐出来。

他总算知道傅叔说的“天黑前包管能回去”是什么意思了!这一路风驰电掣的,颠得他神魂颠倒,骨头都要散了架了!

此时的官道还算平整宽敞,路两旁还有行道树,但是到底不是水泥路,马车又没有弹簧等防震措施,傅叔又把驾车技术发挥到极致……

回到丰水县,傅叔“吁~”的一声停下马车,拉开车帘,得意地说:“怎样?老叔没吹牛吧?太阳都还没下山呢!”

姜丰青着脸,有气无力地下了马车,两条腿都还哆嗦着,活像被人糟蹋了一遍又一遍。

“辛苦傅叔了!”姜丰深吸了口气,结清了车钱,留下两个包子,其他的都给了傅叔,还额外多给了五百钱的辛苦费。

傅叔很高兴,大声说:“大郎爽快!以后要用车只管找我!”

姜丰勉强答应了。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一定还是会今天赶回来……

呜呜……鬼叫你穷啊!顶不上啊!

到了大舅舅苏常忠家时,只见舅舅、舅母、两个表哥、表嫂正在院子里吃饭,几个小孩已经吃完了,在院子里玩耍。

看到姜丰回来了,两个小的就跑了过来,这个表叔昨天给他们买了糕点和果子呢!

姜丰笑着,从兜里掏出一包麦芽糖,分给孩子们。

“刚吃饱饭,又吃糖,都收着,明天再吃!”大表嫂喊道。

小孩子们嘻嘻笑着,都假装没听见,三两下把糖放进嘴里了。

“大郎回来得正好,快过来吃饭!”苏常忠回过神来,把外甥拉到自己身边,吩咐小儿媳妇去盛饭。

姜丰的小表嫂磨磨蹭蹭的,大舅妈没好气地说:“又不知道外甥今天回来,哪里有做多余的饭!”

苏常忠瞪了婆娘一眼,正要发脾气。

姜丰连忙说:“我吃过了!回的时候买了几个大包子,刚吃完了!”

苏常忠这才罢了,拉着外甥往屋里走,说道:“让他们慢慢吃!你来和我好好说说,在府城可顺利?出书的事可成了?”

身后谁冷哼了一声,姜丰也不理论。

原主就是个讨人厌的,他一时也无法扭转形象。再说,在别人吃饭的时候进门,他也的确是个“恶客”了。

将过稿的事细细的说了一遍,其中曲折离奇、峰回路转,直听得苏常忠连连惊叹。不知什么时候,姜丰的两个表哥苏坤和苏培也进了来,都听住了。

等姜丰讲完,苏坤和苏培都一时回不过神来。

在他们印象里,姜丰就是个自命不凡的酸生,没什么本事,还爱用鼻孔瞧人,实在令人看不上!

要不是姜丰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怀里还鼓囊囊的,他们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苏常忠感叹道:“都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从前叫你们读书,你们只不当一回事!”

苏培不服气地说:“爹!你往常不是说‘没那个命,就别费那个心’、‘一人读书,全家遭殃’?”

“胡说!”苏常忠瞪眼,“我有这么说过吗?以后几个小的,都要读书!我们苏家也要出个秀才!”

“表弟都没考上秀才呢。”苏培小声嘀咕。

姜丰有些尴尬,苏培倒是提醒了他,写小说挣钱只是微末之道,科举考试才是正经大事。

第二天一大早,姜丰就起床梳洗了。

他早,苏家的人比他更早。两个表哥都是四更天不到就去杀猪了。等他吃过早饭,和舅舅舅妈告辞时,大表哥苏坤提了一挂猪大肠回来。

“伙计粗略收拾了,你要不嫌弃,就提回家去。”苏坤粗声粗气地说。

姜丰已经知道,这个大表哥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表面粗鲁,却是个厚道人,因此也笑道:“多谢表哥了,我最爱吃爆炒猪大肠了。”

苏常忠也笑了,说道:“从前你母亲是最会做这道菜的。”

甥舅俩亲亲热热地说了几句话,关系倒是比以往亲近了许多。

姜丰再是归心似箭,回到小竹村也已是中午。

苏氏和熊楚楚都没料到他那么快回来,桌上只有一碟子青菜,一碗豆芽,小媛媛的碗里有一个鸡蛋。

在农村,这已经算不错了。

“娘子,大表哥送了一挂猪肠,你替我收拾料理了吧!”姜丰看了看桌上的菜说道。

“怎么这么快回来了?路上可有什么事?”苏氏连连问,更想问他出书的事,又不敢问,怕万一不成,提起来让儿子难过。

姜丰哪里等她们问,自己先喜滋滋地把过程说了出来。

姜丰一边说着,一边把买的书和糕点等东西放下,又从怀里掏出一包银子交给母亲,然后伸出手,一把抱起小媛媛,高高举起,在那张圆圆嫩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大声笑道:“想不想爹爹!”

“想!”小媛媛同样大声应着,眼睛却往糕点上瞟去。

姜丰哈哈大笑着,把糕点纸包打开,香喷喷的桂花糕、绿豆糕、千层糕……

小媛媛饭都不肯吃了,抱着糕点跑开了。

“这小丫头!”苏氏在身后笑骂了一声,把银子抱在怀里,一块一块地仔细清点了,才心满意足地喟叹:“都多久没见过那么多银子了!娘高兴!高兴啊!”

说完,拿着银子往自己屋里去了。

熊楚楚脸上一直带着幸福的微笑,等姜丰说完,才满足地拿着猪大肠到厨房去料理,姜丰也跟了上去。

“娘子……你想不想我?”姜丰悄声问道。

熊楚楚红着脸说:“才一天没见呢,想什么?”

“唉……娘子不想我,我可想娘子了。”姜丰委屈地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都三个季度没见了!”

又从怀里掏出一对精巧的丁香耳钉,幽幽地说:“娘子不要,这可给谁好呢?”

熊楚楚看到那金光闪闪的金丁香,一把抢过放进怀里,咬牙说:“你还想给谁!”

“没给谁,就是专门买来送给娘子的。”姜丰连忙讨饶,又贼兮兮地凑到熊楚楚耳边轻声说:“娘子收了我的礼,今晚我要换个姿势,可不许再扭手扭脚的……”


这日,姜丰完成了抄书的活,出去镇上交货,顺便买些纸回来。

苏氏看着姜丰出门了,琢磨了一会儿,把小媛媛打发去后头菜园子捉虫子,一个人过来找熊楚楚。

熊楚楚低头做着针线活,不吭声。

这些日子,因姜丰长进了,婆媳之间的关系也缓和了一些。但过去的积怨,却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消除的。

苏氏在床沿坐下了,沉默半晌笑着说:“大郎给了几两银子,我们又攒了些,我买一些瓦,找个好日子让人来捡瓦面。还有剩的,买几尺新布,给媛媛做件新衣。”

“我把她去年的衣服放一放,还能穿,就不做新的了吧。”熊楚楚不知道婆婆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本能地拒绝。

苏氏和蔼地笑着:“我们家就她一个小孩子,没钱叫做没办法,有点钱了还是不能亏着孩子。你知道,我是最喜欢小孩子的……”

见熊楚楚闷闷地不说话,苏氏顿了顿:“我们婆媳之间,我有话就直说了,我们家只有媛媛一个,扫墓都只有大郎一个人去,没个后人,在村里也被人看不起,常被人说嘴。隔壁老七比大郎大不了多少,一群孩子齐齐整整的。”

“不是娘催你,媛媛再好,将来是要嫁人的。我两腿一蹬眼睛一闭就完事了,你老了怎么办呢?也需要一个儿子傍身的。 ”

果然还是说生儿子的事。

小竹村的风俗,扫墓只有男人去,祭祖也只有男人才能进祠堂,就连年初十喝“灯酒”,也只有男丁能去。

这些年因姜丰没儿子,在族里也没少受气……也为此迁怒于她。

熊楚楚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这世道,就是这样的!

可生儿生女,又不是她能控制的!

“夫妻之间就那么点事,钱没有了,感情也没有了。你看你姐姐和姐夫……唉,那是造孽,到这步田地谁也不想的,也不必说了。她好歹有一女两子了呢,不怕了。”苏氏絮絮叨叨,接着说:“孩子的事是最要紧的。只有一个媛媛,将来有什么事,都没个娘家兄弟为她做主。你看这回你大姐的事,要不是有我们在,能那么快收拾她那个混账女婿?”

那主要是您老厉害……熊楚楚默默地想。

虽然过去婆婆苛刻,但姜丰混账打孩子的时候,她也拦着。熊楚楚知道,婆婆心地不坏,苛刻也是因为穷的。苏氏不仅对儿媳抠门,对自己同样抠。

早先日子好过的时候,人人也都说婆婆大方的。

想到这些年来的处境,想到那柳娘子因没儿子被族人赶出门,再想到姜丰近来似乎变好了,熊楚楚微微点了点头。

可孩子的事,又不是她自己一个人说生就能生出来的。

她这些日子也想明白了,姜丰大约就是鬼上身了,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好鬼?大约是水鬼抓了替死鬼……不管是什么鬼,她只装不知道,把日子过下去。

她接受这个姜丰这个野鬼做她的丈夫,夜间都等着他一起睡,可是姜丰却很老实。虽然有时候也口花花,却并没有真的做什么。

熊楚楚自己心里也没底,这个鬼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个太监鬼?

要不……自己主动一点?

吞吞吐吐地把自己的为难说完,苏氏一脸豪气地说:“这算什么!你等着。”

不多久,苏氏出去了一趟,带回来了一包神秘的药。

夜幕降临了,姜丰一脸喜意地走进家门,大声说:“媛媛,有糖吃了!”

姜媛飞快地从屋里跑出来,翻着爹爹的衣袖、荷包。

“在这里,别着急!”姜丰爱怜地摸摸女儿的小脸蛋,拿出一袋糖,说道:“是芝麻糖,我们媛媛吃了,头发长得黑黑的。”

然后又喜滋滋地说:“娘子,我买了五花肉,天热了放不久,你都做了吧,我们今晚吃红烧肉!”

今日把抄的书给徐掌柜送去,挣了足足二两银子,在小说稿费没到手之前,这也是不错的进项了。抄书的钱不多不少,也能时不时给家里买块肉改善伙食了。

姜丰决定和徐掌柜长期合作了。

好在这抄书主要是抄四书五经,都是科举必考的书目,正好顺便复习。

平日里听到有肉吃都挺高兴的熊楚楚,此刻却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

母亲苏氏也一脸复杂的表情。

“你们有什么事吗?”姜丰觉得莫名其妙,母亲和娘子怎么都怪怪的?

苏氏和熊楚楚立刻说:“没事!”

然后齐齐去厨房做菜了,只留下姜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晚餐明明有一大碗红烧肉,苏氏和熊楚楚却都不怎么下筷,像没胃口的样子。

婆媳两人,互相使着眼色的,虽然目光隐晦,但姜丰还是觉得头皮一麻,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晚餐之后,熊楚楚端出一碗黑乎乎的药,一脸期盼地看着他,温柔地说:“大郎,吃药了。”

“噗”,虽然我叫大郎,我不姓武啊!

姜丰无奈地说:“你们这是怎么啦,我又没生病。”

“大郎,有病,得治!”苏氏恳切地看着他,眼神又往下瞟。

“娘!我没病!”似乎明白了什么,姜丰羞恼地甩了甩袖子。

“今天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苏氏发飙了。

呜呜……姜丰咬着唇,向娘子看去,试图向娘子求救。

谁知娘子低下头,期期艾艾地说:“相公,你就喝了吧,我们不会害你的。”

“这都是补药,看你这些日子读书辛苦,头发都掉了,我特意给你抓的。”苏氏放缓了声音,改用怀柔政策。

“真的?”姜丰有些怀疑。

“真的!娘什么时候骗过你?”苏氏肯定地说。

那可多了去了……姜丰心道。

“相公,药不苦的,你就喝了吧,别辜负娘的一番好意。”熊楚楚温柔地劝。

两厢夹攻,姜丰终于捏着鼻子将药喝了下去。

苦是不太苦,不过……没多久他就发现不对劲了。

古人说得对,山下的女人是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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