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桐桐的语气里带着轻快,这好像就是给我的施舍一般。
“不用了。”
我淡淡地说道。
无论我做不做手术,我都要死了,既然这样,就把骨髓留给需要的人吧。
而苏桐桐却觉得我这是在看不起她,气急败坏地说道,“周易!
你以为我是在求着给你做手术吗?
爱做不做!
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找到谁给你做手术!
小心死了都没有人给你收尸!”
我离开了,没有回答她。
有没有给我收尸又有什么重要的呢,人都死了,还惦记尸体做什么。
听说苏桐桐和赵博弦举行了盛大的婚礼,而在他们婚礼那天,就是我感觉自己越来越虚弱的时候。
我足足在家里躺了二十天,就像是行尸走肉一样。
我这副样子,还是不要出门了,免得吓住别人。
可我没想到,居然有人给我打了电话。
我浑身都没有了力气,手指颤颤巍巍地摁了接通,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喂……?”
“是周先生吗?
您还记得我吗?”
对面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我认得这个声音,这是当初给我做手术的医生。
“记得……今天是苏医生和她先生的婚礼,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离婚了,你知道这件事情吗?”
那头有耐心地说着,但我明显地听出来,他有什么事想要告诉我。
我没有说话,而是听着他接着说道,“我今天和苏医生说了您的事情,她居然不知道,而她现在逃婚了,说是要找到您。”
终于说到了重点上,我心里一惊,有些没有想到。
苏桐桐逃婚了?
她不是一直都想要嫁给赵博弦吗?
怎么突然逃婚了。
而我想到,我已经把苏桐桐拉黑了,也难怪找不到我。
“周先生……您都没有和苏医生说,您只有一个月的时间,而现在……您在哪里?”
我听的出来他想要套出我的话,可我不想要告诉任何人。
“周易!
桐桐逃婚了!
她说要找到你!
有没有去你那!
你在哪呢?”
是赵博弦的声音,而他的声音,居然有一些惊慌。
我笑了笑,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周易!”
这是我听到赵博弦最后的嘶吼声。
他们和我都没有关系了,为什么我都要死了,他们还是不肯放过我?
我只感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可我下意识地想要找出一顶帽子把头遮上,因为我现在太丑了,连头上都是疤痕。
我不是一个那么体面的人,但我也不想就这么丑陋地死去。
可我怎么着也够不到那个帽子,而这个时候,我听到有人在砸我的门。
很急。
“周易!
周易你在里面是不是!
你给我开门啊!
周易!
我们聊一聊,聊一聊可以吗?”
是苏桐桐,我知道她会找到这里,这里是我们曾经的合租房,当时她被人要欺负了,是我站出来替她挡了一棍子。
也是因为那一棍子,我的头上被缝了好几针,留下了这样一道道可怖的疤痕。
就像是棒球上的印子一样,可怕极了。
“周易!
你开门啊!
你不开门我就要闯进来了!
我们聊一聊……聊一聊好吗?”
苏桐桐的声音几乎带了乞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