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王承恩朱由检的其他类型小说《开局救魏忠贤,我要做宫斗冠军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晕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黄安满脸心痛,上前几步,低声道:“老爷,您可得振作起来,府上百多口人还都得您照拂呢。”黄立极依旧是没有理会他。黄安也是心急不已,在书房中来回踱步。很快,一名书生打扮的中年人,就在黄狗儿的引领下来到了书房。一看见来人,黄安像是看见了救星一般,一把拉住对方的手臂,声音急切道:“范先生,您快帮着劝劝老爷。”被称作范先生的中年人,先是给了一个黄安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才来到黄立极的身边。“大人,今日发生的事,范某也听说了。”范先生也不管黄立极的反应,接着说道:“其实,这件事对大人来说,或许是一件好事。”黄立极猛地抬头看向他。见状,黄安和黄狗儿也是齐齐松了口气。黄安拉着自己儿子的手,转身退出了书房。等他们走后,范先生这才继续道:“大人,正所谓一...
《开局救魏忠贤,我要做宫斗冠军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黄安满脸心痛,上前几步,低声道:“老爷,您可得振作起来,府上百多口人还都得您照拂呢。”
黄立极依旧是没有理会他。
黄安也是心急不已,在书房中来回踱步。
很快,一名书生打扮的中年人,就在黄狗儿的引领下来到了书房。
一看见来人,黄安像是看见了救星一般,一把拉住对方的手臂,声音急切道:“范先生,您快帮着劝劝老爷。”
被称作范先生的中年人,先是给了一个黄安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才来到黄立极的身边。
“大人,今日发生的事,范某也听说了。”
范先生也不管黄立极的反应,接着说道:“其实,这件事对大人来说,或许是一件好事。”
黄立极猛地抬头看向他。
见状,黄安和黄狗儿也是齐齐松了口气。
黄安拉着自己儿子的手,转身退出了书房。
等他们走后,范先生这才继续道:“大人,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您和内阁诸公都是先帝的臣子,今上会对你们放心吗?”
“尤其是您这个职位,说句不好听的,如果皇上依旧让您在这个位置上,那您才要小心了。”
黄立极也是宦海老油条了,刚才之所以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因为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太大了。
现在经过范先生这么一提醒,瞬间就想明白了。
他转头看向窗外,长叹一声道:“这些道理老夫也知道,老夫只是没想到,皇上竟然连最后的体面都不给。”
范先生忙是劝道:“大人,这些都不重要了,眼下最紧要的是要立即离开。”
黄立极点头道:“对,你说得不错,京城是绝对不能呆了,老夫需要立即离开。”
他说完之后,又转头看向范先生。
后者当即笑道:“大人放心,您在我范家的……”
“慢!老夫也不是贪得无厌之人,以后你我两家再无任何瓜葛。”
黄立极很清楚,之前的时候,人家给自己干股,是因为自己是大明首辅。
现在自己只是一名乡野匹夫,人家为什么还要凭白给自己银子?
果然,黄立极的话一说完,范先生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大人放心,等您离京之时,范某还有大礼送上。”
范先生起身,笑着对黄立极说道。
后者没有说话,只是对其摆了摆手。
……
英国公府。
已经先行一步出宫的武勋们,此时已经是济济一堂,将国公府宽阔的正堂给挤得满满当当。
这些人此时正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相互之间说着什么。
“国公爷回府!”
一道大喝声响起,所有人顿时都安静下来。
张维贤此时黑着一张脸,大步走进了府门,绕过影壁,就看到了聚集在前院的勋贵们。
“国公爷。”
“英国公。”
“世叔。”
……
众人七嘴八舌的打着招呼。
经过两百多年的发展,大明的这些勋贵相互之间,早已经结成了一张巨大的关系网。
饶是英国公这个勋贵之首,也是不愿得罪他们。
整理一番自己情绪,张维贤这才对众人拱手道:“诸位,诸位,老夫今日乏了,就不招待各位了,改日张某一定登门赔罪。”
众人闻言,皆是有些不满。
但英国公的地位摆在那里,倒是也没有人赖着不走。
等所有人都走了后,张维贤才找来在自己的儿子张之极。
“父亲,可是宫里有什么变故?”
张之极见自己父亲情绪不高,小心翼翼的问道。
张维贤坐在椅子山,闭着眼睛,语气舒缓的说道:“去请定国公、成国公,以及武定侯、泰宁侯、临淮侯等人过府。”
此话一出,施鳯来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不见。
揣摩上意,这可不是什么好话。
旁边的张瑞图见状,忙是出言转圜道:“首辅大人,羽王兄没有妄揣上意的意思,您也不必如此。”
黄立极只不过是敲打一下施鳯来,自然不会真闹得不可开交,闻言也就顺坡下驴道:“是本官想多了,都是最近这段时间太乏累了。”
见气氛已然变得有些尴尬,一旁的房壮丽这个时候起身,伸了个懒腰道:“好了,诸位大人,再过几日就是冬至日了,陛下需要去祭天,我们还是抓紧一些吧。”
“是,是,陛下交代的事还没做呢。”
李国普是开口附和道。
几人随即各自散去,回到自己的桌案前,开始处理起公务来。
……
时间来到晚上。
京城,霍维华府。
此时的霍维华正如油锅上的蚂蚁,惶惶不可终日。
他现在的处境很是危险。
按说,他是魏忠贤一党,现在魏忠贤重新被起复,皇上也没有清算阉党的意思,他应该高兴才是。
但是,但是,但是,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天启皇帝就是因为服用了他献上去的灵露饮,这才一命呜呼的。
以魏忠贤和天启皇帝的感情,一定会调查这件事,一旦被查出来什么,那等待他的就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诛杀九族,最低也是夷三族。
当然,他还不知道,朱由检已经命魏忠贤开始调查这件事,如果知道的话,恐怕他早就精神崩溃了。
就在他愁眉不展的时候,书房的房门忽然被人打开了。
霍维华头也不抬道:“出去!”
他还以为是自己家里的下人,来让自己去膳堂用饭的。
却听一道沙哑的声音说道:“霍大人,你是不是怕了?”
听见这道声音,霍维华猛地抬头。
只见一名全身都笼罩在黑袍中的人,正站在距离自己不到三尺的地方。
“你…… 你是什么……什么人?为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霍维华霍然起身,满脸惊惧的对来人问道。
此时的他已经是惊弓之鸟,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他如临大敌。
黑袍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道:“霍大人,事到如今,您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
一边说,黑袍人一边从自己的怀里抽出一条白绫。
霍维华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那灵露饮是你们拿出来的?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黑袍人这次没有说话,而是拿着白绫,向着霍维华缓步走去。
后者此时也大声的叫嚷起来。
“来人!来人!”
“不用喊了,府上的人都睡了。”
“霍大人,您要明白,只有您去了,您府上这几十口人才有可能活下去。”
黑袍人的语气依旧很是平淡,似乎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听到他这么说,霍维华似是被人抽去了脊梁一般,直接瘫软在地,眼中也没有了刚才的惊惧。
黑袍人走到他的身边,将白绫勒在了他的脖颈间。
“砰!”
就在此时,房门却是忽然被人一脚踹开。
“好呀,终于有人露头了,不枉咱家守了这么多日子。”
随着房门被踹开,数道身影也走了进来,一道有些尖利的声音响起,让黑袍人猛地站起了身,也顾不得地上的霍维华了。
“东厂的人?”
看清来人那标志性的衣冠,黑袍人声音终于出现了情绪波动。
“咱家,东厂方正化!”
为首一名宫中内侍打扮的人,连带笑意对黑袍人自我介绍了一句。
黑袍人没有再说话,而是从自己怀里取了一柄匕首。
“仓啷!”
见状,方正化身后的几名东厂番子,皆是抽刀在手,一脸戒备的看向黑袍人。
哪知,方正化却是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道:“不用这般紧张。”
话音未落,只见他猛的夺过一名番子手里的长刀,向着黑袍人就斩了过去。
后者根本来不及反应,握着匕首的右手,就被方正化手里的长刀一刀斩断。
“啊!”
黑袍人嘴里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只不过被黑色斗篷蒙住了脸,看不出脸色如何。
方正化将手里的长刀抛给身后的番子,重新拢着双手,看着黑袍人不屑道:“就你这点道行,还敢在咱家面前卖弄?”
“来啊!将这两人带走,押入锦衣卫诏狱!”
吩咐完,方正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书房。
深夜,紫禁城,乾清宫东暖阁。
“老祖宗,东厂那边传来了消息,说是十万火急。”
一名内侍压低了声音,对今夜当值的王承恩禀报道。
后者眉头一皱,生怕惊扰了自家皇爷,拉着内侍往远处走了几步,这才低声问道:“可说了是什么事?”
“回老祖宗,没有,只是说这是钦命的案子,底下人不敢擅专,这才深夜入宫传递消息。”
内侍忙是回道。
王承恩闻言,点了点头,略一沉吟道:“让他们进来吧,皇爷身边不能离人儿,咱家就在这里等着。”
“是,老祖宗。”
内侍走后,王承恩转头看了眼东暖阁的方向,忍不住轻叹一声。
稍顷,方正化脚步匆匆的来到了乾清宫。
“奴婢见过王公公。”
方正化看见正来回踱步的王承恩,忙是上前见礼道。
后者看清来人的相貌,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一把将方正化托起来,说道:“正化?原来是你。”
“刚才底下人来报,说是钦命案子,难道是……?”
王承恩话没有说全,但方正化却是听明白了,点头道:“公公,霍维华那边的事儿。”
“今夜……”
“慢着!”
方正化正欲开口介绍今晚发生在霍府的事,却被王承恩一把拦住。
“这件事儿,咱家不想听,你还是等明日直接禀报皇爷吧。”
也不怨王承恩如此小心,事关先帝的死因,这样的事,他还真不想掺和。
方正化却是急了,声音有些急促的问道:“王公公,魏公公离京前专门交代了,一旦这件事有了眉目,要立即上报,奴婢实在是等不到明天了,您看要不您先听听,明日由您禀报皇爷?”
王承恩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恼怒,正欲开口,忽然听到暖阁内传出了一道声音:“大伴,谁在外面?”
朱由检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轻声道:“怎么?吓到了?多少?”
王承恩吞了口口水,这才说道:“回皇爷,此次共抄得银子四十七万两,黄金三万两,还有各色珍宝若干,地契、商铺十几处。”
朱由检听后,顿时怒不可遏。
但旋即又强行压下了自己心里的怒火。
这就是大明现在的局势,百姓生活困顿,无立锥之地。
这些官员士绅们,则是广厦万间,家财万贯。
朱由检起身,轻叹一声道:“留下两万两白银,赏赐锦衣卫诸将士,其他全部押入內帑。”
说完后,也不再理会众人,在一众锦衣卫的谢恩声中,大步离开了侯府。
再说李若琏这边,在处理完侯府的事情后,再次马不停蹄的赶往其他两家。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下午。
李若琏带着另外两个账本,来到了紫禁城。
“陛下,这是陈德润和霍维华家里抄家所得,还请陛下御览。”
说着,李若琏向王承恩递上了两本账本。
“多少?”
朱由检没有看账本,而是开口问道。
“回陛下,霍维华府上共抄得财物合计白银二十三万两,陈德润那边要少一些,不过也有十五万两之巨。”
李若琏有些小心翼翼的回道。
朱由检冷笑道:“哼!陈德润区区一介皇家家奴,竟然也能有十五万两银子的家财,真是好胆!”
“朕看除了霍维华之外,其他人也不用审了,按祖制剥皮实草吧。”
此话一出,李若琏和一旁站着的王承恩皆是猛的抬起头。
剥皮实草,这确实是大明的祖制,还是从太祖高皇帝那边传下来的。
但是,自成祖皇帝后,大明就很少使用了。
这要是被外朝的那些朝臣们知道,恐怕又会生出波澜。
“去办!”
朱由检语气严厉的对李若琏吩咐道。
“臣,遵旨!”
李若琏叩首后,缓缓起身退出暖阁。
朱由检拿起桌案上原本奏折,对王承恩说道:“大伴,这是东江毛文龙递上来的折子。”
“朝廷已经拖欠东江镇将士数年军饷,现在內帑也有银子了,朕的意思是,你带上一百万两银子,亲自走一趟,将历年欠饷补齐。”
“是,皇爷,奴婢这就下去准备。”
对朱由检的吩咐,王承恩自然不敢有任何的迟疑。
“知道朕为什么要让你亲自去吗?”
朱由检又接着问道。
王承恩的脚步一停,略一沉吟道:“回皇爷,奴婢知道,这些银子都是皇爷的內帑出的,这件事自然要让东江镇的将士们知晓。”
朱由检听他说完,满意的点头道:“不错,朕就是这个意思。”
“皇爷,那奴婢就去了。”
王承恩告辞后,缓缓退出暖阁。
朱由检重新拿起另一份奏折,低声自语道:“蓟辽督师的人选,也该定下来了。”
“方正化,传旨,明日早朝。”
“奴婢遵旨!”
……
再说我们的东厂厂公魏忠贤这边。
两人带着数百锦衣卫缇骑,以及大量的东厂番子离境后, 马不停蹄的分头赶往张家口和山西。
相比路途遥远的山西,张家口距离京城要近的多。
看着不远处的张家口城墙,坐在马背上的魏忠贤也是长长的松了口气。
“哎呦,可算是到了,这一路可是累死咱家了。”
“督主,咱们还是快点进城吧,您也好生休息休息。”
一名东厂番子谄媚的对其说道。
魏忠贤瞪了他一眼道:“咱们这次来是做什么的?”
“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入城?狗脑子吗?”
“找个地儿,所有人都换上便装,伪装成北上的商队,入城后,各自散开,给咱家把那些晋商查个底掉儿!”
“是,督主!”
众人乔庄一番后,开始分批进入张家口。
到底是专业的特务组织,这么多人入城,竟是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
翌日,卯时。
朱由检难得起这么早,顶着天上的点点星光,圣驾再次驾临奉天门。
“臣等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着群臣的山呼万岁声,早朝正式开始。
不过,朱由检显然不想给这些大臣说话的机会,率先开口道:“朕这几日收到了不少的题本,都是举荐袁崇焕为蓟辽督师的,可谓是章满公车 ,今日索性就议一议吧。”
朱由检的心里也没有合适的人选,蓟辽督师这个位子真不是一般人可以胜任的。
孙承宗那一套花费太大,不是现在的大明可以承担的。
洪承畴倒是合适,但朱由检对他还有其他用处。
现任的蓟辽督师王之臣,就是一个妥协的产物,根本承担不起日益严峻的辽东局势。
所以,在朱由检的心里,他也是属意袁崇焕的。
不管后世之人怎么评价他,但圆嘟嘟可以平衡辽东将门,可以抵御鞑子的入侵,这就是能力。
而且,也不用他五年平辽,只要拖住建奴几年,等大明平定了国内的叛乱,圆嘟嘟的使命也就完成了。
到时候,以大明举国之力,朱由检就不相信,还平定不了一个小小的建州女真?
底下的一众文武闻言,当即嗡嗡的议论了起来。
接着,一道身影出班道:“启奏陛下,臣右都御史曹于汴,推举袁崇焕为蓟辽督师,总督辽东、蓟镇、登莱军政。”
“臣等附议!”
“臣等附议!”
随着曹于汴的话音一落,大量的官员纷纷出班,表态支持。
朱由检放眼望去,好嘛,清一色的东林官员。
朱由检转头看向黄立极,语气清冷的问道:“首辅,内阁是什么意思?”
黄立极被点名,只得无奈出班道:“臣等伏维陛下圣裁。”
此话一出,朱由检顿时不喜。
朕问你是什么意思,你说你听朕的?
那朕如果任命了袁崇焕,这老小子要是做不好,那朕的脸面往哪里放?
身为内阁首辅,不清楚自己的定位吗?
难道就不能向严嵩学习学习吗?
废物!
朱由检的心里,已经对这位内阁首辅失望至极。
倒是施鳯来很有眼色,他心里很清楚,陛下明知满朝文武都支持袁崇焕,还举行廷推,那意思就是已经属意此人。
之所以问起内阁的意思,就是想提前找一个背锅的。
心念至此,施鳯来出班道:“启奏陛下,臣的意思是可以让袁崇焕试试。”
朱由检微微颔首道:“那就宣袁崇焕进京吧,朕要亲自见见他。”
“臣遵旨!”
身为内阁首辅,黄立极立即拱手应道。
当日权势滔天的九千岁,到了今时今日,可不就是不如死吗?
到了现在这般境地,魏忠贤似是已经想明白了。
看着窗外的点点星光,魏忠贤幽幽道:“咱家的时辰到了。”
说完后,他也不顾已经跪在地上的李朝钦,自顾自的接下腰间的腰带,欲要将之挂在房梁上。
只是,尝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最后无奈,只得对李朝钦吩咐道:“朝钦,来,帮咱家挂上去。”
“干……干爹,儿子不敢……”
李朝钦脸色灰白一片,说话有些结结巴巴的。
“砰!”
就在此时,房门竟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发出一道巨大的声响。
魏忠贤和李朝钦皆是循声望去。
只见许显纯和王体乾两人,带着一大帮缇骑,着急忙慌的冲了进来。
看着披头散发,手里拿着腰带的魏忠贤,王体乾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忙是上前几步道:“厂公,您这是作甚?”
许显纯见魏忠贤没什么事,对身后的缇骑们挥了挥手,等众人退下后,也是赶紧上前道:“干爹。”
魏忠贤打量了两人一眼,神情变得阴鹜起来,声音有些阴森的问道:“怎么?你们是来捉拿咱家,向新皇交投名状的?”
闻言,许显纯和王体乾两人皆是大惊失色。
后者赶紧道:“厂公,我二人此次前来,确实是有陛下旨意。”
魏忠贤冷哼一声,虽是对新皇帝有些不忿,但还是缓缓跪倒,朗声道:“奴婢魏忠贤恭请圣安。”
王体乾此时,也是站直了身体,面色严肃道:“圣躬安。”
顿了顿,又接着道:“传陛下口谕,命魏忠贤火速回京!”
王体乾说完后,魏忠贤的神情一怔,抬头看向王体乾。
后者此时又满脸堆笑,将之扶起,笑道:“厂公,咱家这里还有陛下手书一封。”
说着,从怀里取出那张,由朱由检亲手写下的宣纸。
魏忠贤有些狐疑的接过那张纸,缓缓打开,接着,他的眼中闪过一道喜色。
“忠贤恪谨忠贞,可计大事。”
纸上就是这么一句话。
只是这么一句话,却是让魏忠贤大喜过望。
这句话是天启皇帝驾崩时,留下的三句遗言之一。
魏忠贤看到这句话,自是相信现在这位新皇帝,并没有想要杀了自己。
他珍而重之的将纸张塞进自己的怀里,下一刻,他的眼神忽然变得凌厉起来,语气森冷的对李朝钦吩咐道:“去,看看是谁在隔壁,拿了!”
“是,厂公!”
李朝钦闻言,忙是起身,向着门外走去。
接着,魏忠贤又对有些不解的两人说道:“既然陛下有旨意,那我么现在就上路吧,莫要耽搁了。”
“是,厂公(干爹)!”
两人也知道,陛下召回魏忠贤,很有可能是要大用了,自是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就在几人说话的功夫,一名书生模样的人,被几名扈从押解着进了房间。
“厂公,刚才那小曲就是这人唱的。”
李朝钦恶狠狠的看了眼那书生,然后对魏忠贤禀报道。
后者,以及许显纯、王体乾三人皆是将目光落在了那书生的身上。
那书生看向魏忠贤的眼神,此时也满是恨意。
“你是何人?是受谁指使?”
魏忠贤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对方,阴恻恻的问道。
“阉贼!尔等祸乱朝纲,人人得而诛之!”
书生当即就骂了出来。
许显纯见状,立即起身,抽出了自己腰间的绣春刀。
书生脸色一白,但还是强撑道:“如今圣天子在朝,你们这些乱臣贼子定会死无葬身之地,我大明一定会重现众正盈朝之盛景!”
“呵呵,原来是东林。”
魏忠贤起身,眼中满是寒意,走到许显纯的身边,从对方手里接过绣春刀,缓步走到书生面前,一刀捅进了对方的胸口。
看着对方死不瞑目,魏忠贤臣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
将长刀还给许显纯,语气无悲无喜道:“走,立即回京!”
……
另一边,紫禁城。
旨意发出去之后,朱由检什么都没做,就等着魏忠贤回来了。
回想前世的记忆,朱由检的心里此时也是满是感慨和愤然。
为大明感慨,为崇祯皇帝感慨。
更为华夏民族数百年的沉沦感到愤然。
就像是后世的那位孙先生所说,满清趁我中原内乱,长驱直入,迫使我汉人为奴为婢,但有不从,即屠戮亿万。
不说闭关锁国,打压科技发展,以至于华夏百年沦丧。
就说发生在十几年后的嘉定三屠,扬州十日,那更是手段酷烈。
为了推行剃发易服,满清在九州神土悍然挥起了屠刀。
不只是从肉体上,满清还在思想上阉割了我华夏民族。
想想明朝诞生了多少伟大的哲学家,思想家,中华历史上唯二的圣人之一,阳明公就是明朝人。
其后又诞生了李贽、黄宗羲、钱德洪、王畿等人。
终明一朝,我华夏文明始终是领先于世界的。
但窃贼满清是怎么做的?
掀起史无前例的文字狱,借着修著《四库全书》的名头,大肆焚毁书籍。
后世的章太炎和鲁迅等人,每每提起无不扼腕叹息。
一个落后的民族,用他们那落后的统治方式,统治这个庞大的国家。
用武力压制整个民族的精神,以及血气。
以至于让整个华夏在两百年后,变得死气沉沉。
一个防汉甚于防洋的统治阶层,还有那么多人为其张目,真是可笑至极。
近三百年的时间里,他们从来没有将华夏其他民族当成是自己人。
后来摇身一变,竟是成了华夏的一员,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朱由检想到那这里,心里也是生出了无尽的怒气。
这一切都是落后文明对先进文明的践踏。
如果历史上那位崇祯皇帝知道,大明的灭亡不只是关乎他朱家王朝,而是令整个华夏文明沦丧,恐怕他死都死的不安生吧。
不过,相信这一世,恐怕满清再也没有机会了。
朱由检看着远处煤山的方向,心里暗忖道:“事实已经证明,崇祯皇帝那一套行不通,那我干脆就反向操作一波。”
“你大力重用东林,清除所谓阉党,那我就重用阉党。”
“你自废长城,取缔厂卫,那我就加大厂卫的权重。”
“你倚重文官,那我就培养武勋。”
心里有了计较,朱由检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没错,这个李若琏就是朱由检心仪的锦衣卫指挥使。
对一个从后世而来的人来说,朱由检不知道谁忠谁奸,也不知道谁的能力更强,只能是通过自己那有限的历史知识,来提拔任命一批忠于自己,忠于大明的官员。
而这些历史上用自己的生命,证明过自己的人,就是最好的选择。
朱由检的话说完后,李若琏本人直接愣在了那里。
自己现在只是一名武举人,竟是直接被皇帝册封成了锦衣卫指挥佥事?
尤其是其中还有一句“堂上官”,这是什么意思,不就是让自己执掌锦衣卫吗?
要知道,这所谓的堂上官,一般都是指某个衙门的一把手。
朱由检见李若琏不接旨,佯怒道:“怎么?你李若琏看不上这个官职?还是说不屑做朕的传奉官?”
“学生不敢!学生接旨,谢陛下隆恩!”
李若琏闻言,被吓了一跳,忙是叩首谢恩。
朱由检满意的点头道:“现在锦衣卫群龙无首,你要立即上任,接管锦衣卫,裁汰老弱,招募良家子,重现天子亲军的荣耀!”
“学……臣遵旨!”
“嗯,朕这里还有些事情要交代给你,侯国兴、霍维华、陈德润,此三人府邸已经被封锁,着锦衣卫对其抄家,家人全部押入诏狱,审问定罪。”
朱由检再次对李若琏吩咐道。
这三个人被抓捕后,魏忠贤曾经想要请旨抄家,却被朱由检拒绝,现在正好拿来给试试李若琏的成色。
“臣,锦衣卫指挥佥事李若琏接旨。”
李若琏再次俯首行礼。
朱由检满意的点了点头,继而对方正化吩咐道:“老方,去司礼监,让王体乾即刻拟旨、用印,你带着李卿前去赴任。”
“奴婢遵旨。”
答应一声后,方正化带着李若琏离开了暖阁。
等两人走后,王承恩有些担忧的对朱由检问道:“皇爷,锦衣卫指挥佥事乃是正四品武官,不经内阁,不经兵部,只用中旨,会不会有麻烦?”
朱由检眉头一挑道:“朕和宪宗皇帝比如何?”
“这……”
王承恩一时之间竟是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那是你祖宗,你让我怎么评价?
朱由检却是接着说道:“宪宗他老人家是大明皇帝,朕也是大明皇帝,他可以大量任用传奉官,朕为什么不可以?”
没错,朱由检这是打算效仿明宪宗朱见深了。
这绝对是一位被严重低估了的皇帝。
从自己的老爹大明战神那里,接过一个烂摊子,短短几年的时间就能够拨乱反正。
在位期间,不断地对外用兵,北击蒙古、收复河套、成化犁廷,最后驾崩的时候,还留下了大量的银子,这位有些缺乏母爱的皇帝,绝对是一个明君。
而他最喜欢的就是启用传奉官,据传,整个成化一朝,共任命了大约五千人左右的传奉官。
王承恩听朱由检这有些不讲理的话,也是不知该怎么劝谏了,只得退下。
朱由检也没有理会他,而是顺手抄起题本看了起来,只是越来,他的眉头就皱的越深。
……
再说另一边,拿到圣旨后,李若琏和方正化就联袂出了紫禁城。
“李兄,我看你兴致不高呀,怎么?真不愿意做这个锦衣卫指挥佥事?”
方正化见李若琏苦着一张脸,顿时有些不高兴的问道。
皇上亲自召见你,还直接封你做了锦衣卫堂上官,可以说是恩宠有加,你就是这幅表情?
李若琏闻言,忙是说道:“方公公误会了,李某只是……只是对陛下安排的差事没有头绪。”
他可愿意得罪这些没卵子的宦官,万一在皇上面前歪歪嘴,自己就要倒大霉。
方正化听他这么说,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柔和起来。
笑着说道:“锦衣卫乃是天子亲军,你又是陛下钦命的指挥佥事,谁敢不听你的号令,直接开格了就是。”
“然后率人去抄了那三家,进宫缴旨就是了。”
方正化说完这些,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到自己这边,又压低了声音说道:“李兄,你可知道,陛下刚才说得那三家,魏公公曾经也想要亲自带人抄家,却被皇上拒绝了。”
说到这里,方正化没有继续下去。
李若琏却是听明白了,毕竟也是官宦之家出身,略一沉吟后,眼神坚定的说道:“李某定不会让陛下失望。”
说完后,李若琏又郑重的对方正化施礼道:“李某多谢方公公指点!”
方正化见他这么机敏,也是嘴角上扬。
他之所以将这些事告诉李若琏,就是想要在这位新贵面前卖个好,现在看来效果不错。
方正化伸出双手,把李若琏扶起来后,笑道:“你我兄弟都是皇上拣拔起来的,日后定当守望相助才是,李兄觉得呢?”
“那是自然!”
李若琏心里跟明镜似的,当即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两人说话的功夫,就已经来到了北镇抚司。
抬头看了眼高大的门楣,李若琏不由皱了一下眉头。
他们家是文官家庭,虽然他自幼习武,但对臭名昭著的锦衣卫,还是发自心底的抵触。
方正化却是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翻身下马后,在几名东厂番子的簇拥下,来到门口值守的锦衣校尉面前,面无表情道:“咱家有陛下旨意,速去请诸位大人前来。”
锦衣校尉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即转身进了北镇抚司衙门。
李若琏此时也已经来到了门前,负手而立,等着锦衣卫诸官出来迎接。
自己现在是陛下钦命的锦衣卫指挥佥事,而且还要越过骆养性这位指挥同知,执掌锦衣卫,那就必须要震慑住这帮老油子。
很快,一大帮锦衣卫中高级官员,就在一名身着飞鱼服的武官带领下,快速的迎了出来。
“下官锦衣卫指挥同知骆养性,恭迎天使!”
为首之人正是被朱由检不喜骆养性。
方正化看了他一眼,笑着对众人说道:“诸位大人免礼,陛下有旨意,咱们还是先进去吧。”
说着,也不理会骆养性等人,对李若琏使了个眼色,两人就直接进了北镇抚司大门。
张之极有些不解的问道:“父亲,刚才他们不是都在这里吗?”
“刚才那么多人,有些事不好说。”
张维贤睁开眼睛,瞪了一眼自己的这个儿子。
张之极闻言,也没有迟疑,径直转身离去。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的功夫,以成国公朱纯臣为首的几位大明顶级勋贵,就在张之极的引领下来到了英国公府。
“老张,今儿个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进入正堂,朱纯臣就有些迫不及待的对张维贤问道。
张维贤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对张之极吩咐道:“上茶。”
“英国公,可是皇上那里有什么变故?”
定国公徐希臯也沉不住气,开口问道。
其余的几位勋贵,也都眼巴巴的看着张维贤。
后者环视一眼众人,这才说道:“陛下召见老夫,无非就是一件事,那就是京营!”
此话一出,在场的几人皆是色变。
他们几家在军中经营数代,可谓是根深蒂固。
现在皇帝刚刚登基,就要对京营下手,怎能让他们不心惊。
张维贤看了看几人的脸色,轻叹一声道:“我们几家都是传承两百多年的大族,有时候该舍弃的就要舍弃。”
听他这么说,成国公朱纯第一个不愿意了,当即反驳道:“英国公,您这么说就不对了,我们是传承百年,但我们的花费也大呀。”
“家里那么多的人内,每日的嚼谷就得不少银子,更不要说我们身为勋贵,还要……”
“行了!”
朱纯臣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张维贤给打断了。
“是银子重要,还是命重要?”
张维贤眼神冰冷的对朱纯臣问道。
这话不只是说给他,而是说给在座的所有人听的。
朱纯臣也是惊怒交加,咬牙道:“英国公,这是陛下的意思?”
张维贤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郑重其事的说道:“本公已经向陛下保证,会对京营进行革新。”
“本公希望能够得到你们的支持,占役的兵丁,让他们立即回营,冒名顶替者,全部带回去,空额全部填满。”
张维贤说完后,端起茶盏开始一口口的喝了起来。
“啪!”
“不可能! 真要是这么干,那我们吃什么?喝什么?”
朱纯臣第一个拍案而起。
定国公徐希臯看了眼剑拔弩张的两人,忙是出言转圜道:“二位,二位,我们几家都是几百年的关系了,万万不要生了间隙才好。”
“英国公,我们可以支持陛下,支持您改革京营,但成国公说得也有道理,我们几家和您不一样,没有这些东西,我们真的就吃不上饭了。”
徐希臯一边说,一边对武定侯等人打着眼色。
几人也忙是劝道:“英国公,还请您多多体谅我们才是。”
徐希臯接着说道:“国公爷,你也知道,这京营可不只是我们几家,在京的这些勋贵,谁不占点京营的便宜?你总不能把这些人都得罪了吧?”
说完后,徐希臯就静静的看着张维贤。
后者放下手里的茶盏,轻哼道:“姓徐的,你是在威胁本公?”
“英国公!你当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留吗?”
朱纯臣语气极为不善的问道。
大家都是国公,还能真怕了你不成?
徐希臯和其他几人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张维贤豁然起身道:“好,既然你们不愿意配合本公,那本公明日就进宫,辞了身上的差事。”
“到时候很有可能就是兵部的那群文官,或者是宫里的那些大太监们,进驻京营了。”
张维贤的话一说完,朱纯臣当即就怒声道:“那就让他们来好了,本公还能怕了他们?”
“李进忠!我要见皇帝!”
客印月披头散发,尖声对魏忠贤喊道。
听到李进忠这个自己发迹前的名字,魏忠贤也是感慨良多。
但没有办法,此乃皇帝的圣旨,自己这个奴才,只有听从的份儿,死道友不死贫道吧。
“不!他们朱家不能这么对我,先帝在时我与先帝……呃……”
客印月的话还没有说完,魏忠贤已经从怀里抽出了一条腰带,将之勒在了对方的玉颈间。
稍顷,客印月的脸色就已经变得铁青一片。
等到客印月彻底不在挣扎后,魏忠贤这才起身出了房门。
此时,李朝钦也已经带着数百东厂番子赶了过来。
“奉圣夫人感念先帝恩宠,已然自尽侍奉先帝去了 !”
魏忠贤先是朗声喊了一句,然后又对李朝钦吩咐道:“包围整座府邸,等候宫中旨意。”
“是,厂公大人。”
交代完后,魏忠贤也没有多做停留,而是径直返回了紫禁城。
接到通秉的朱由检,此时心情正好,没有丝毫迟疑,就再次接见了魏忠贤。
依旧是冬暖阁。
朱由检看着跪在那里的魏忠贤,笑着对其褒扬道:“厂公这次做的不错,知道朕正在为银子发愁,不惜毁家纾难,看来皇兄说得不错。”
魏忠贤忙是表忠心道:“奴婢的一切都是皇家的,莫说只是一些身外之物,就是要奴婢的性命,奴婢也绝对没有二话。”
“既是厂臣,称臣更得体。”
对这个识趣的大太监,朱由检不吝啬给与一些殊荣。
“是,陛下,臣,多谢陛下!”
魏忠贤的脸上也露出一丝讨好的笑意。
朱由检还想去武成阁看看那些银子呢,哪里有功夫在这里陪他磨牙,当即问道:“厂臣此次入宫,可是有事?”
闻言,魏忠贤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悲苦起来,期期艾艾道:“皇……皇爷,臣刚才出宫后前往奉圣夫人处探视,哪成想夫人竟是对先帝哀思过甚,投缳自尽了。”
说完后,魏忠贤就以头杵地,静等朱由检答复。
后者听后,心里暗道:“果然不愧是九千岁,只是点了那么一句,短短一个时辰的时间,就‘说动’客氏自尽了。”
虽然这件事是自己暗示魏忠贤做的,但表面上自然是不能承认的。
随即朱由检也是脸色一正道:“没想到奉圣夫人对皇兄感情竟是这般深厚,罢了,就将之安葬在德陵左近,让其侍奉先帝吧。”
就在朱由检的话刚一说完,一名内侍忽然小步走了进来。
“皇爷,锦衣卫指挥佥事许显纯请见!”
闻言,朱由检眉头一皱。
这个时候他来做什么?
魏忠贤心里也是惊诧不已,他不是在侯府吗?
“宣!”
略一沉吟,朱由检当即吩咐道。
稍顷,许显纯满脸严肃的进到了冬暖阁。
“臣,锦衣卫指挥佥事许显纯,拜见陛下,陛下金安。”
“说说吧,入宫何事?”
朱由检看了眼同样一脸懵逼的魏忠贤,语气平淡的对许显纯问道。
后者也是看向了魏忠贤,有些欲言又止。
魏忠贤顿时恼了,心里暗骂道:“你个狗日的,这是在给咱家上眼药吗?”
朱由检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人,语气幽幽的说道:“如果朕没记错的话,锦衣卫乃是天子亲军吧?怎么?向朕奏事还需要征得别人的同意吗?”
“臣不敢!还望陛下恕罪!”
听皇帝这么说,许显纯当即大惊失色。
魏忠贤心里对其也是恼怒不已。
“记着你自己的身份,不然休怪朕不念亲戚之情!”
朱由检厉声警告道。
许显纯忙是连连点头,赶紧回道:“陛下,臣等随魏公公前往奉圣夫人处,将之府邸包围后,发现了八名孕妇。”
朱由检的眉头一皱,心道:“发现八名孕妇有什么奇怪的,人家侯国兴又不是太监。”
但当他看到魏忠贤那忽然铁青的脸色,却是心里一凛。
朱由检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许显纯,语气有些清冷的问道:“说!”
“陛下,据侯国兴招认,那八名孕妇,皆是……皆是宫内的宫人,奉圣夫人将之带出宫,打算让其受孕后,再送进宫来,装作……装作是先帝的血脉。”
说完后,许显纯就忙是低下头,不敢再看朱由检的脸色。
后者听完对方的叙述后,也是有些目瞪口呆。
他不知道历史上是不是有这么一件事,最后又是怎么解决的。
现在听许显纯这么一说,朱由检只觉这客印月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竟想要篡夺朱家江山。
他缓缓转头,目光落在魏忠贤的头上。
后者心神一紧,连忙叩首道:“皇爷,臣……臣有罪!”
“哦?厂公何罪之有?”
朱由检眼神微眯,语气森然的对其问道。
“回陛下,之前的时候客氏曾经和臣说过这件事,被臣严厉呵斥,臣以为对方已经放弃这个想法,没想到……没想到她竟然有这样的胆子!”
说这番话的时候,魏忠贤表现的很是愤慨。
朱由检嘴角上扬道:“既然厂公这么说了,那朕就暂且信了你这番话。”
顿了顿,朱由检接着说道: “客氏及其子侯国兴,大逆不道,妄图颠覆社稷,窥伺神器,交由厂卫侦办,涉案人等一律下诏狱,审讯后按律处置!”
“魏忠贤,这件事朕就交给你了!”
朱由检的目光落在魏忠贤的身上,眼中满是寒意。
后者不敢有丝毫的迟疑,当即叩首道:“臣遵旨!”
等两人走后,朱由检似是想起了什么,转头对王承恩吩咐道:“大伴,将客氏的消息告诉皇嫂吧,让皇嫂也开心开心。”
王承恩忙是答应一声,亲自前往懿安皇后所居的慈庆宫。
半晌后,就在朱由检正在翻看奏折的时候,王承恩一路小跑的回来了,一进入大殿,就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禀奏道:“皇爷,懿安皇后请您前往慈庆宫一趟,说是要当面感谢您。”
朱由检眉头一皱,有些迟疑道:“朕一个男子,去皇嫂寝宫……这……”
“回皇爷,皇后娘娘也在。”
王承恩躬身答道。
朱鼎渭目光看向远方,声音清冷的说道。
“殿下,要不要和他们通个气?”
杜勋小声问道。
朱鼎渭转头看向他,冷笑道:“你以为今天许显纯今天来是干什么的?”
“那是在警告本王!”
“你以为我们的事,朝廷会不知道?”
朱鼎渭说完后,就径直走出了承运殿。
杜勋也没有耽搁,抹了—把额头的冷汗,脚步有些慌乱的跟了上去。
……
时间—点点的推移。
秦良玉终于率领自己麾下的白杆兵,进入了宣府。
宣府总兵胡万年带领手下—票人马,早早的就等在了城门处。
见到远处飞扬的将旗,以及雄赳赳的军阵,胡万年和手下—干人等,也都暗暗咋舌。
等秦良玉和大军到达城门时,胡万年忙是迎了上去,拱手施礼道:“秦总兵,胡某总算是把您盼来了。”
秦良玉坐在马上打量了他—眼,眼中闪过—道狠厉,不过又很快隐去,翻身下马,笑道:“胡总兵客气了,秦某和麾下将士还需胡总兵多多照拂才是。”
胡万年见这位名满大明的巾帼英雄,对自己这么客气,心里也很是高兴,笑道:“好说,好说。”
这话立即引得秦佐明、秦拱明等人的不满。
感受到几人不善的眼神,胡万年也意识到自己是说错话了。
虽说两人的官职相当,但人家秦良玉可是被先帝亲口御封过的。
于是胡万年忙是解释道:“秦总兵,挨还请见谅,胡某刚才也是……”
“无妨,胡总兵,你还是先带老身去看看这宣府各堡的守备情况吧。”
秦良玉伸手打断了对方的话,开口说道。
胡万年的脸上露出—丝尴尬之色,讪笑道:“秦总兵,今儿个时候也不早了,要不明日再视察如何?胡某已经在府内备下酒宴,今晚先为秦总兵和诸位将士接风。”
秦良玉正欲开口拒绝,不过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改口对胡万年说道:“老身年纪大了,就不参与了,让家中几位子侄代老身前往吧。”
“也好,也好,胡某已经命人收拾好客军军营,还请秦总兵移步。”
胡万年闻言,又是露出了—副笑脸,对秦良玉说道。
双方虚以委蛇了半晌,秦良玉才总算是将胡万年等人送走。
“姑母!这姓胡的—看就不是好人,这—战我们要小心了。”
秦佐明看着胡万年几人远去的背影,有些担忧的对秦良玉说道。
后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朗声道:“去大帐,老身有话要说。”
—行人簇拥着秦良玉进入中军大帐,分头落座后,齐齐看向了首位上的秦良玉。
“我等此次北上,并非是为了和蒙古鞑子作战。”
秦良玉此话—出,底下的诸将顿时嗡嗡的议论起来。
秦佐明当即起身拱手道:“姑母,是不是陛下召您进京,有什么旨意颁下?”
作为秦良玉的娘家侄子,秦佐明自然知道,自己的姑母曾经秘密进京过。
秦良玉点头道:“不错,老身前几日进京,陛下确实是有旨意。”
接着,秦良玉将朱由检的安排,详细的说给众人。
诸将闻言,这才恍然。
怪不得皇上要不远千里,调自己这些人驰援宣府,原来是对这些边军不信任。
秦拱明,秦良玉的另—个侄子,当即起身道:“姑母,侄儿愿为先锋,先杀了那个姓胡的。”
“这件事还需从长计议,待明日看过宣府的布防,再讨论这件事。”
“好了,弟兄们辗转千里,也都累了,都下去休息吧。”
“另外,再传书许显纯,他们这些人的老家那边,也不能轻易漏掉。”
“都仔细些,出了岔子,咱家扒了你们的皮!”
随着魏忠贤的命令,在场的番子,以及—些白杆兵,迅速的行动起来。
“你们不能这么做!”
“冤枉!天大的冤枉!”
“阉贼!不得好死!”
……
“堵上他们的嘴!”
魏忠贤阴沉着—张脸,对手下的番子们厉喝—声。
张家口的这场大抓捕,—直持续到了深夜。
东厂的番子,以及白杆兵,不时的就会出现在大街上。
数十座货仓、货栈,以及大宅被封锁。
宣府城内,总兵府。
—身疲惫的魏忠贤,正和秦良玉商量着明天的安排。
“魏公公, 陛下的旨意,你刚才可听清了?”
“明日抄家的时候,老身麾下的儿郎,必须全程监督。”
秦良玉语气有些声音的对魏忠贤说道。
后者脸色虽是有些难看,但也知道皇命不可违,只得点头应下。
之前的时候,他将自己绝大部分的家当,都捐给了朱由检,原本还想趁着这次机会回回血,现在看来是没戏了。
翌日。
东厂和白杆兵,开始共同对那些参与走私的商贾进行查抄。
只是,让秦良玉和魏忠贤没有想到的是,原本以为—天就可以结束的差事,竟然整整持续了数日。
查抄出的金银珍宝,古董字画,地契房产,竟是达到了—个骇人听闻的地步。
“秦老夫人,这些东西,还是交给您保管吧,咱家那没有那么多的人手。”
魏忠贤看完手里的账本,吞了口口水,对秦良玉说道。
后者手里也有—份账本,看完后眼中也是满是震惊,接着就是无尽的怒火。
听魏忠贤这么说,她这才稍稍平复自己的心情,轻叹—声道:“这件事立即派出六百里加急,向陛下禀报。”
魏忠贤也是暗暗点头道:“老夫人说的不错,咱家也没想到,这些人竟然有这么多家产, 而且这还只是—部分,整个大明遍布他们的票号,货栈,土地,这加起来又是—个极大的数字,是得先禀告皇爷。”
“好,既然魏公公同意,那你我就分开上书吧。”
秦良玉点头对魏忠贤说到。
而另—边的许显纯,也在代王、晋王的支持下,开始在整个代、晋两地大肆抓捕不法商人。
—时间,整个山西全境都是—片风声鹤唳。
这自然又给魏忠贤和厂卫,带来了无尽的骂名。
当然,许显纯和魏忠贤那边不—样,没有秦良玉在旁监督,这狗贼伙同当地锦衣卫,可是没少上下其手。
等朱由检得到消息的时候,京城已经开始下雪了。
看着天空飘下的鹅毛大雪,朱由检丝毫没有后世看见大雪的兴奋劲。
这时候的百姓,没有什么取暖的措施,许多贫苦百姓,甚至连棉衣都没有。
为此,他不得不从內帑中调拨数万两白银,在京城周围开始赈灾。
不是他不想赈济其他地方的百姓,实在是力有未逮。
站在乾清宫雄伟的台阶上,—身裘皮的朱由检,此时已经满身白雪,但他依旧站在那里。
“皇爷!皇爷!”
“张家口六百里加急!”
方正化—路小跑的冒雪疾行,—边跑还—边大声喊道。
朱由检听到张家口三个字,也是猛地惊醒。
“歘!”
—把接过方正化手里的题本,朱由检快速的翻看起来。
看过之后,朱由检放声大笑。
“好!好!魏忠贤这老狗这次做的不错。”
越过宽大的影壁,方正化站在宽阔的院子里,面南而立,环视一眼跟进来的众人,取出圣旨,朗声道:“有旨意!”
“哗啦!”
在场所有人,尽皆跪倒在地。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朕承天之命,得继大统,获奉宗庙,朕深知文以安邦,武以定国,锦衣卫乃天子亲军……”
随着方正化的宣读,跪在下面的骆养性脸色越来越难看。
等到圣旨宣读完毕,方正化先是看了眼骆养性等人,然后笑着对同样跪在自己面前的李若琏说道:“李大人,接旨吧。”
后者当即伸出双手恭敬道:“臣,李若琏接旨,谢恩!”
把圣旨放在李若琏的手上,方正化笑着将之扶了起来,眼角的余光瞥了眼骆养性。
“洛大人,此乃皇爷钦命,还请洛大人能够遵旨行事。”
方正化转头对骆养性说道。
后者此时也已经起身,只是脸色有些阴沉,闻言拱手道:“请公公转告陛下,下官定当尽心辅佐……辅佐李大人。”
他可是将“堂上官”三个字听到清清楚楚,自然知道皇上是什么意思。
方正化见状,微微颔首,然后故意加大声音道:“李大人,皇爷之前还担心有人会抗旨不遵,但现在看来锦衣卫对皇爷还是很忠诚的,那咱家就先回去了。”
李若琏忙是说道:“下官送公公。”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簇拥着方正化出了北镇抚司大门。
目送其上马离开后,众人也都转身,想要返回各自的值房。
“圣旨到!”
就在这个时候,又是一道有些尖利的声音响起。
众人忙是回头望去,就见一名传旨太监,在一队大汉将军的护卫下,出现在街头。
稍顷,传旨太监进入北镇抚司衙门。
“有旨意,锦衣卫指挥佥事李若琏接旨!”
“臣,锦衣卫指挥佥事李若琏,恭请圣安!”
说着,他就跪在了地上,一众锦衣卫高官也都匍匐在地。
“圣上口谕,着赐锦衣卫指挥佥事李若琏飞鱼服、绣春刀,钦此!”
相比于刚才那道敕封圣旨,这道口谕就要简单的多了。
不过,却是让底下的一众人等,心里皆是一凛。
要知道,这飞鱼服可不是谁都可以穿的。
也不是所有锦衣卫都是身着飞鱼服,这是皇帝赐服的一种,其他还有斗牛服、麒麟服、蟒袍,只有深得圣心,或者是有功在身,才会被赐予这种象征身份和荣耀的服饰。
现在李若琏刚刚上任,皇上就钦赐飞鱼服、绣春刀,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位锦衣卫指挥使简在帝心。
结合刚才那道旨意,皇上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现在的锦衣卫指挥使职位空悬,这位指挥佥事绝对就是日后的锦衣卫首脑。
想明白这一点,人群中的许多人已经开始动了心思。
李若琏谢恩过后 ,这才双手接过飞鱼服和绣春刀。
骆养性上前,笑着对李若琏恭喜道:“恭喜李大人,看来陛下对李大人很是看重呐。”
“恭喜大人!”
一众锦衣卫高官也是齐齐对李若琏恭贺道。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虽是知道眼前这位骆养性,是自己在锦衣卫最大的敌人,但李若琏还是笑着回道:“下官见过同知大人!”
微微躬身后,李若琏又接着说道:“锦衣卫乃是天子亲军,能入我锦衣卫大门,自然都是皇上信重之人,同知大人说对吗?”
他这番话,也是不轻不重的敲打了一番众人。
那意思是既然是锦衣卫,那就应该忠于皇上,不然就滚出锦衣卫。
骆养性那也是老狐狸了,哪里会听不懂,闻言连连点头道:“李大人说得是!”
“李大人刚刚上任,为了欢迎李大人家人锦衣卫,不如就由洛某做东,宴请诸位同僚,为李大人接风,如何?”
骆养性说着,还转头看向了其他人。
大部分锦衣卫高官,也都纷纷开口附和。
骆养性的脸上露出一丝得色。
看吧,就算你是钦命锦衣卫堂上官又如何?在这北镇抚司,还是洛某更得人心。
李若琏眉头一挑,笑道:“那下官就却之不恭了,下值后定当赴宴。”
骆养性接着说道:“好,那你我兄弟下值后再好好聚聚,现在就让为兄先给你介绍介绍卫里的兄弟。”
两人说着话,并肩来到了北镇抚司正堂。
“李兄弟,想必你也知道,现在卫里的指挥使一职暂缺,许显纯许大人又随厂公去了山西,卫里暂时就由骆某执掌。”
说到这里的时候,骆养性不经意的看了眼李若琏。
见对方没什么反应,这才接着说道:“当然了,现在李兄弟得圣上看重,钦命为锦衣卫堂上官,为兄也可以松快松快了。”
李若琏闻言,忙是说道:“骆大人说笑了,李某初来乍到,这卫里的事务还要骆大人多多费心才是。”
“哎,李兄弟,都是一个锅里搅马勺的兄弟,称呼大人可就见外了。”
骆养性佯装不高兴道。
“太如兄,是兄弟的不是。”
李若琏现在对锦衣卫的情况两眼一抹黑,自然不会上来就得罪人,索性也就顺着骆养性的话说了。
“好!”
“来,李兄弟,为兄为你介绍一下卫里的诸位兄弟。”
骆养性开始为李若琏,一一介绍起在京的锦衣卫高官们。
半晌后,李若琏对这些人也认识了个七七八八,对众人拱手道:“刚才同知大人也说了,你我都是一个锅里搅马勺的兄弟,李某初来乍到,还望诸位兄弟多多包涵。”
“我等不敢!”
众人齐齐应了一声。
骆养性和李若琏又说了几句话后,众人也各自散去。
在经历司典史的引领下,李若琏来到了自己的值房。
刚刚坐下,这位典史就上前恭敬道:“佥事大人,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李若琏上下打量一眼,问道:“你怎么称呼?”
“下官经历司典史,刘奔,负责卫里的文书往来和公文存储。”
“那正好,你把卫里千户以上官员的档案都拿过来,本官要看。”
李若琏可是没有自己的使命,需要尽快笼络一批忠于自己的人手,也好完成崇祯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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