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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里的汉子吕律陈秀玉无删减+无广告

吕律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四四年停产的汉阳造,放到现在,也得是三十多年快四十年了,即使保养得再好,也很容易出故障,而且7.92的圆头子弹,越来越少,不容易弄到。前不久刚经历过一次汉阳造炸膛的吕律,果断将汉阳造排除。三八大盖倒是值得考虑一下。三八大盖,即三八式步枪,因有防尘罩和上面的三八式字样而得名,弹容量五发,有效射程达四百多米,精度不错,后坐力也小,比起汉阳造强了不少,最大的缺点就是这玩意长得有一米三,加上刺刀,重量不轻。赶山打猎,很多时候需要端枪处于瞄准状态,时间长了,可费劲了,而且,太长,在林子中也不好使,磕磕绊绊的。但现在,貌似这就是最合适的!“三八大盖多少钱?”吕律来了兴趣。“五百,还可以送你三十发子弹。”男子很快回应,满脸期盼地看着吕律。“还能更...

主角:吕律陈秀玉   更新:2024-11-12 16:5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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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吕律陈秀玉的女频言情小说《大山里的汉子吕律陈秀玉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吕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四四年停产的汉阳造,放到现在,也得是三十多年快四十年了,即使保养得再好,也很容易出故障,而且7.92的圆头子弹,越来越少,不容易弄到。前不久刚经历过一次汉阳造炸膛的吕律,果断将汉阳造排除。三八大盖倒是值得考虑一下。三八大盖,即三八式步枪,因有防尘罩和上面的三八式字样而得名,弹容量五发,有效射程达四百多米,精度不错,后坐力也小,比起汉阳造强了不少,最大的缺点就是这玩意长得有一米三,加上刺刀,重量不轻。赶山打猎,很多时候需要端枪处于瞄准状态,时间长了,可费劲了,而且,太长,在林子中也不好使,磕磕绊绊的。但现在,貌似这就是最合适的!“三八大盖多少钱?”吕律来了兴趣。“五百,还可以送你三十发子弹。”男子很快回应,满脸期盼地看着吕律。“还能更...

《大山里的汉子吕律陈秀玉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四四年停产的汉阳造,放到现在,也得是三十多年快四十年了,即使保养得再好,也很容易出故障,而且7.92的圆头子弹,越来越少,不容易弄到。

前不久刚经历过一次汉阳造炸膛的吕律,果断将汉阳造排除。

三八大盖倒是值得考虑一下。

三八大盖,即三八式步枪,因有防尘罩和上面的三八式字样而得名,弹容量五发,有效射程达四百多米,精度不错,后坐力也小,比起汉阳造强了不少,最大的缺点就是这玩意长得有一米三,加上刺刀,重量不轻。

赶山打猎,很多时候需要端枪处于瞄准状态,时间长了,可费劲了,而且,太长,在林子中也不好使,磕磕绊绊的。

但现在,貌似这就是最合适的!

“三八大盖多少钱?”吕律来了兴趣。

“五百,还可以送你三十发子弹。”男子很快回应,满脸期盼地看着吕律。

“还能更少点吗?”吕律心焦地说。

依然是个无法承受的价格。

“这已经很便宜了……你最多能拿出多少钱?”

男子算是看出来了,吕律兜里寒酸。

这年头,大部分人兜里都寒酸,揣着块把钱就能逛街赶集的年代。

吕律衡量了一下,呆会还得买粮油,还得花销出去不少,想了想,回答道:“全部家当,两百不到。”

“得,感情你这是在套我话逗我玩呢,就这点钱,买截气枪打打小动物还差不多。”

男子长叹了一口气:“气枪,有没兴趣?”

“我还不如继续用弹弓呢……等我攒够钱再说吧!”

吕律转身就走,现在,他心里只剩一个念头了:钱,搞钱!

去供销社买了粮油,吕律起身到小火车站等车,一看时间还早,老是晚点的小火车只会让他等更多的时间。

有这时间,都能走回去了。

他干脆扛起粮油,准备一路走回去,车钱能省下来,还能顺带……嗯,打打小动物!

妈蛋,现在一听到小动物三个字,他就觉得一阵糟心啊!

都是被那卖枪的家伙给闹的。

一路顺着山里小道抄近路返回地窨子,在经过一片山岭坡地时,忽然听到外边传来鸡仔的叫声。

他驻足一看,好家伙,草坡矮树之间,十多只沙半鸡正在刨食。

四月,正是这种留鸟繁殖的季节,呼朋引伴,叫声很是热闹。

他当即将身上的粮油轻轻放在一旁,取出弹弓,小心地摸了过去。

沙半鸡,半只鸡大小。

沙斑(半)鸡在北边这地儿,名头可不小。

药食两用,让它很受人青睐,也是非常容易打到的鸟禽。

就它们现在十数只聚在一起搜食的样,但凡有个喷子,一枪过去,散射出去的铁砂能打一片。

这么一想的话,连吕律都觉得喷子香了。

事实上,他还是只有弹弓。

而沙半鸡拿来吃很不错,卖的话就不值什么钱了。

悄悄靠近些,吕律在十米开外,掏出泥丸装填上,拉紧弓皮,啪地一下打出。

立时有一只沙半鸡惊叫着蹿跳起来,落地后随即栽倒在地,双翅不停地拍打,双脚在猛烈地抽搐。

也正是这一惊,其它的沙半鸡一下子全飞起来了。

不过,这玩意儿,通常不会飞太远,在十数米外就又落到草地上去了。

吕律弯着腰,走到那只被打中的沙半鸡旁边,掏出侵刀给它放了血,然后扔到一旁。

他如法炮制,紧跟着猫了上去。

很快打到第二只。

在打到第三只的时候,沙半鸡群彻底乱了,非常警觉,这次飞得比较远,吕律也没有再去追。

将三只沙半鸡捡拾到放粮油的地方,吕律又下去到山坡上搜寻了一阵子,很快兜回来三十多颗鸟蛋。

沙半鸡筑巢太随意,随便找个凹点的地方,几片叶子或是几根杂草,就能草草了事,不过,一窝中蛋不少。

在路边休息了一会儿,吕律快速地收拾好东西,加快脚步朝自己的地窨子赶。

没想到,他人还离着地窨子老远,就听到了元宝的阵阵狂吠。

吕律不由皱了下眉头,心中暗想:该不会是大鼻涕冯德柱又来瞎搞了吧?

可转念一想,不对啊,就上次被元宝一顿獠牙伺候,这家伙应该还在养伤,伤疤不好,他敢忘了疼?

那么,来的会是谁呢?

他再一次加快脚步,等他顺着小道翻过山梁的时候,意外地看到了陈秀玉,就站在地窨子旁边的小河对面一动也不敢动,而元宝领着三条狗崽隔河狂吠着。

地窨子方圆三十米,已经被元宝视为领地,陌生人绝不容许踏入半步,当然,它也不轻易越界,不然的话,可能早就扑上去了。

见状,吕律赶忙大叫一声:“元宝!”

听到吕律的声音,元宝立马住口,三条狗崽则屁颠屁颠地迎了上来,欢快地叫着,随着吕律的脚步,跟着撕扯他的裤腿。

对此,吕律也不计较。

于三条狗崽来说,这是顽性,也是非常亲昵的表现。

他先将东西放在地窨子面前,然后朝着元宝跑过去,抚着它后背的毛说道:“元宝啊,你可不能咬她,她是我的熟人,不会对咱们不利的,你可要记住了啊!”

元宝轻轻地哼了一声,像是在应答。

轻轻拍了拍元宝,吕律看向陈秀玉,笑道:“媳妇儿……不,老妹儿,你咋来了?”

前世喊习惯了,他现在见到,虽未结婚,但心里早就想着她是自己媳妇儿了。

吕律脱口而出的话被陈秀玉听到,脸色一红,脑袋低下。

她扭捏了一会儿,才又鼓起勇气,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哥的伤好了大半了,今天已经能下地走动走动了,所以,在家里特意做了些饭菜,想请你到家里坐坐。只是没想到,这狗太凶,我都不敢挨边,见你没在家,就只能在这边等着了。”

“就一顿饭的事儿,还特意跑那么远过来。”吕律笑了笑:“老妹,你现在可以放心过来了,让元宝认一认,下一次再来,它就会记住你,不会再咬了。”

陈秀玉轻轻地嗯了一声,踩着河心几块垫脚石小心地走了过来,她心里还在提防着元宝,不敢靠得太近。

“没事儿,有我在,元宝可有灵性了!”吕律安慰道。

他说着放开元宝。

元宝低头嗅了嗅,偏着脑袋看看陈秀玉,果然不再吱声。

几条狗崽甚是胆大地走了过去,围在陈秀玉脚边,嗅了嗅,也开始撕扯起她的裤腿。

“去去去,刚见面就去咬人裤腿,什么德行!”吕律伸手将三只狗崽推到一旁。

稍稍松了口气的陈秀玉趁机说道:“或许在你看来是小事儿,可在我们全家看来,却是大恩,今天这顿饭,你务必去一趟,我妈我哥老惦记着你,嗯,还有我。你不去的话,我回家也不好交代。”

“行,你稍微等我一下……”

吕律转身去了地窨子,将自己熏着的灰狗子肉、兔肉都取了不少出来,提着钻出地窨子,冲着陈秀玉一笑道:“走吧!”


美女娇软的香气扑鼻而来,吕律浑身一抖,鼻子下意识就是一热,差点流出鼻血来。

这,这诱惑也太大了!柳下惠来了也顶不住啊。

吕律激动的直接上了头,伸手就要搂紧两个美女,大享齐人之福。

结果也不知道是不是头一回没经验,过度激动,人还没动呢,身体先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

这一哆嗦不要紧,脑子里就跟劈了个雷似的,闪过了一个美女绝望哭泣的脸。

和一声:“吕律,这里是家,记得回来....”

紧接着,一股记忆纷纷涌入脑海,那是他的今生也是他的未来....

吕律妈妈去世,后爹对他不好,将他赶出家门。

作为有学识的高材生又无牵无挂,组织派他深入北大荒来开荒守林子。

因此他结识陈老汉,学会了赶山的本领,也认识了这两个知青姑娘。

几个人当夜就滚在了一起,吕律跟这俩女知青没羞没臊的玩了几天。

结果在一天夜里,这两个女的趁他睡觉,偷走了他所有的存款干粮,逃之夭夭。

钱丢了还好,可里面有一个大队里的进款单,关系重大。

因为那两知青女用的是化名,再加上女的来路本来就模糊,吕律做的事也不好交代。

最后吕律一个人接受了组织的处分,被赶出了林场。

他为了生存就在森林里做了盲流,游荡各处靠打猎生存。

结果一天暴雨路滑,林深茂密,他失足滑进了山沟,人事不知。

恰巧一个进山采菇的山村姑娘救起,并且,在她们家养了很长一段时间伤,受到精心照顾。

两人彼此渐生情愫。

他顺理成章地成了这孤儿寡母家的上门女婿。

只是,吕律在伤好后,不愿意在山里呆着,做起了皮毛出口的生意。

往来海城和东北,两人终是聚少离多。

而吕律赚了钱了,认识了一帮狐朋狗友,沉醉在花花世界,有着几个情人,渐渐的家里那边就没放心上了。

直到那次,他做生意被朋友做局,没细看合同,签下名字,结果被坑的倾家荡产,将一家子拖入了深渊。

那个背后默默支持着自己的媳妇儿并没有放弃自己,可自己却也没让对方过上好日子。

背着债,带着愧,那个年老的吕律走向了生命的尽头。

在最后的时刻,他握着妻子的手流着泪:

“如果能重回北大荒,我一定好好陪陪你,把前世欠的还回来!我一定....”

走马灯般的一瞬,吕律读完了自己的后半生,彷佛过电一般,刚刚燃起的欲火,直接熄灭了大半。

看着这两个春情荡漾的女人,吕律一阵晦气。

前世那清晰无比的记忆,让他心里只想着见到那一个女人。

他默默起身,“我累了,你们睡吧,我出去待会儿。”

“你不是个男人!”

东北森林深处,一个小门屋内。

两个女人在床上哭哭啼啼的啜泣了起来。

......

第二天一早,吕律找到大队,交代了自己的工作,转身往伊春的方向前进。

“什么情况,怎么就走了啊,是我送你的那两个小妮子搞事情么。”

陈老汉看着收拾东西的吕律一脸莫名。

“这里呆够了,那两个女人你自行安排。

我打算去伊春那边当个职业赶山人,老哥,有缘再见。”

上一世他收售各种山货,也参与过一些狩猎。

对山货的认知和山货的获取,很有些经验。

他的记忆很清晰,在92年整改前,大兴安岭不限猎,山里头大把的好东西,只要有本事拿出来都能换成钱。

陈老汉一脸懵:“那地可是真的北大荒哦,野兽也多,这孩子咋想不开呢?”

山里步行几天,找到一个火车站,这里可以到伊春。

又是二天过去,下了火车,吕律继续步行往山里走,记忆里那条路分外的清晰....

“妈的冻死了....”

冰雪覆盖的东北森林里。

吕律颤颤巍巍艰难的对准面前的大碗放水。

他来到伊春这深山老林已经三天了。

幸好提前把地窨子建好,但凡晚了,今天都得冻个半死。

他刚想转身,就瞥见草甸子上有几只狍子站着往这边看。

“勾引我……”

这号称东北第一神兽的狍子,皮可以御寒,肉是难得的美味。

不过这玩意儿,比猎狗还能跑。

他没枪,不好追。

吕律转身回地窨,开始摆弄钢丝套子。

收拾好套子,吕律到外面一看,一碗尿冰已然成型。

人的尿有咸味儿,生活在山里的动物,大都需要盐,这对于狍子而言,就是个不错的诱饵。

吕律砍了一捆一米多长的桦树条,然后端着尿冰去了狍子经常出没的地方。

将木碗中的尿冰捣碎,连碗一起安放在地上。

然后在周围插上桦树条,直径差不多在六十厘米的样子。

只在狍子迎面来的那一面,留了个宽二十厘米,高六十厘米的缺口。

准备好的钢丝套就布在这缺口上,另一端用斧头在地上打了桩系牢。

到时候找寻到这尿冰的狍子,在舔舐的时候,头一抬一低,很容易就会被钢丝套给套住。

这是前世吕律总结的狩猎经验。

“去搞装备去,肉油才是王道,打猎才是正紧事。”

吕律穿上在林场买的军用棉大衣和狗头帽。

背起背包,带着林场赚的钱,直奔供销社。

要进山,就得做一些准备。

米面油盐,必需品。

铁锅,得有一口。

马灯一盏外加煤油,照明用。

锄头,十字镐,铁桶,挖土用。

还有斧头、锯子,伐木必备……

买了几样简单的工具后,吕律兜里的钱已经剩不下多少了。

他不得不将自己的目光从墙角的油锯和墙上挂着的各种枪械上收回。

他的钱也就这些了,以现在的条件,纯属非分之想。

可林中多野猪、狼和黑熊,东北豹,还有山神般存在的老虎,都是极其凶猛的野兽。

没有武器怎么办?

别没见到媳妇,先自己饿死了。

吕律看到一截自行车的黑色内胎。

用这内胎剪成橡皮条,可以制作弹弓啊。

这玩意儿,打个兔子、松鼠,鸟什么的都不是问题。

而且,前世吕律就经常玩弹弓。

二十米内,百发百中。

得了这内胆,吕律如获至宝。

眼睛开始在地上搜寻,不多时,就找到了一只翻毛皮鞋,将完好的皮革割下来两块装袋子里。

还在路上找到了不少采矿时引爆炸药所用雷管的细铜线。

可以用来盘扎弹弓的橡皮。

现在,做弹弓的材料,只差一个弓叉了,这事情简单,山上砍个火琉璃树,那是做弹弓的好材料。

吕律说干就干。

他坐着小火车,回到地窨子,把东西放好。

随后提着斧头锯子,上到山坡上搜到几个适合做弹弓架子的Y型枝桠。

然后用锯子和刀子,将整棵火琉璃,修理出几个弓架。

接着将那半截内胆,用刀子小心地分割开。

切成长30厘米,宽一点五厘米的条作为弓皮。

将橡皮条切割好,吕律又将皮革切下几块,打整成长五厘米宽两厘米的弹兜。

接下来就是用雷管的铜线进行盘扎了。

没用多久,一连三把弹弓成型。

弹弓有了,然后就是做弹丸。

在前世,他玩弹弓那会儿,用的弹丸都是钢珠,均匀平整,还有杀伤力。

但眼下没这玩意,为了提高精准度,吕律挖开了土层。

在黑土的下一层挖出许多黏糊糊的黄泥。

这种黄泥有一个特点,就是一旦水分蒸发,黄泥就会变得坚固异常。

这种泥丸可以打穿麋鹿的皮毛,做到一击致命。

吕律挖出黄泥,然后将这些软糯的黄泥搓成长条,用小木片尽可能地均匀分割成小块。

双手合着圆成一颗颗小泥球,就放在火塘边烘烤着。

弄了一个多小时,数百颗黄泥弹丸成型,围在火塘四周。

为了尽快让它们干燥,吕律干脆将大锅用上,直接在里面进行烘烤。

一颗颗泥丸在被烧得发红的铁锅中翻滚。

不一会儿,一锅泥丸子都被烧的极其干燥。

关火放到一旁晾着,等十数分钟,吕律取了一颗泥丸,发现泥丸坚硬无比,不亚于小石子。

关键是大小都差不多,很规矩。

满意地将这些弹丸装了几十颗在衣服袋子里,吕律面带微笑。

“能不能吃上肉,就指望你们了!”


吕律走到黄狗旁边,伸手摸了摸黄狗脖子上的毛,龇着牙的黄狗顿时安静了一些。

“大爷是来给你治伤打针的,你可千万不能咬他,他是好人。”

他一边说着,一边抬脚跨过黄狗后背,然后右手从它脖子前抄过。

双脚夹紧,手也搂紧,固定住黄狗后。

吕律伸手将黄狗的左前腿提了起来,见黄狗没有太大反应,说道:“大爷,应该没问题,来吧。”

王德民快速地配好针水,提着瓶子刚一靠近,黄狗又开始龇牙,并猛力地挣扎起来。

“元宝,听话,再乱动,你这身上的伤可不容易好!”

吕律大声呵斥。

听到这一声呵斥,黄狗立马恢复平静。

大概是听到自己熟悉的名字,黄狗呜呜地轻叫一声,低头舔了舔吕律的手,不再抗拒。

这黄狗,按照王德民的说法是四岁,正值壮年。

狗就是这样,随着年岁越长,越有灵性。

吕律看着黄狗的反应,都开始怀疑它是不是能听懂自己说的话。

王德民大着胆子上前,见黄狗确实没刚才暴躁,于是放心地在黄狗脚上找准血管,扎下针头,并捆扎好。

这才提着输液瓶往旁边的小树走:“跟过来,这里好挂瓶子。”

吕律手上微微用力推了一下,黄狗乖巧地跟着走到小树边。

待王德民挂好瓶子退到一边后,吕律这才拍了拍黄狗:“别乱动啊,不然还得重新扎针。”

然后放开黄狗。

黄狗低头看了看自己爪子上的针管,又嗅了嗅,非但没乱动,还很乖巧地在地上躺下。

“这以前是不是挂过针啊?”吕律不由问道。

“在刘炮手头,受伤的时候挂过两次。”王德民点点头。

难怪那么熟练,还知道在一旁趴着不动!

三条狗崽子挺会把握时机,趁机围拢过来,争抢母乳,吸得唧唧作响。

“狗身上的疥癣也得治一下,不然的话,问题怕是会很严重。

大爷,有没有什么药能治?”

吕律看了看它身上的疥癣,他很清楚,狗生了这种皮肤上的病很遭罪,关键是很有可能会传染,尤其是经常接触的三条狗崽。

“这种病不太好治啊,我这里有高锰酸钾,可以消毒,但管不管用没法保证。

还有两个土法子,一个是用醋和花椒熬水清洗,另一个是用米糠榨出糠油……

这法子不好弄,用猪的大板油也有些作用!”

王德民想了想,提出两个方案。

东北产小米,用米糠榨成米糠油,原材料容易获取,但工序复杂,又要炒又要蒸,还要进行压榨,需要准备的东西挺多,手续复杂,关键是出油太少。

这玩意弄出来,比猪板油还金贵。

醋和花椒水熬水清洗,大概是最简单的法子了。

得,看来今天还得往区上跑一趟,买些醋和花椒,猪板油也弄上一些。

除了给元宝治疗疥癣,还能用来吃。

一路将王德民送到大路上,吕律返回地窨子,一边给自己做饭,一边看着元宝的针水情况。

看着看着,他目光落到输液的管子上。

在这年头,打点滴所用的输液管,可不是后世的的塑料软管。

而是和压脉带一样材质的橡胶管,使用过后,消毒,重复使用。

这玩意儿的回弹性能可比自行车内胆要强得多得多,是做弹弓弓皮的好材料。

关键这是圆管,比起片状的弓皮更为耐用。

如果做成套管(管内穿管),那弹性更是惊人。

给元宝输过液后,自然不能再拿来消毒回收使用……

吕律将自己腰间的弹弓取下来看了看,觉得可以升级换代一下了。

有更优秀的材质,没理由不换。

一个小时后,针水挂完,吕律给元宝拔了针头。

他自己也早已经吃过饭,又给元宝砍了块熊肉后,简单收拾一下,起身前往区上。

走了一段路,一回头,看到元宝缓缓跟在身后,不时冲着后边呜呜叫唤。

吕律笑了笑:“我这是去区上给你买药,你就别跟去了,在家里帮我把家看好!”

元宝停下脚步,冲着吕律呜呜轻哼了一声。

又回头看了看后边蹒跚着跟来三个拖油瓶,终究还是折返回去。

穿行在各屯子和林场之间的小火车,算是山里人出入最便捷的工具。

不过这玩意需要等,在区上买东西没花多长时间,反倒是等小火车花的时间最多。

往返一趟,吕律回到秀山屯附近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一路朝着自己的地窨子赶,还隔着老远,就听到地窨子方向传来狗叫声。

吕律微微皱了下眉头,拔腿就跑。

等翻上山梁,吕律看到自己地窨子前边有个人,正拿着棍子挥打。

在他前面,元宝狂叫着,跃跃欲扑。

那人边打边退,很快钻进林子,见元宝没跟来,这才恨恨地说道:“迟早弄死你这死狗!”

说完,他扔下棍子,转身顺着小道,往大路去了。

吕律静静地看着那人,细细想了想,倒也找出了些关于这人的记忆。

冯德柱,绰号大鼻涕。

吕律没怎么接触过这人,但也没少听人说。

这人蔫坏的很,平时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没少在屯里干偷摸的事儿。

曾被人逮到暴打过几次,可死性不改,声名一下子传开了,屯里人对他向来是爱搭不理外加小心提防的。

于是,他将手伸到了别的屯……

不是啥善茬啊!

这货趁自己不在,跑到自己的地窨子来,肯定是有所图。

此时,吕律作为外来者,跟秀山屯里的人又不沾亲带故,还是一个人在这山里头独居,是最好的下手对象。

可是,吕律觉得奇怪的是,自己这地窨子里,除了那几样工具、肉食和几张灰狗子皮外,也没啥值得偷拿的啊。

等等,自己刚杀了熊瞎子!

吕律突然想到了那枚熊胆,那玩意儿值钱。

转手一卖,所得的钱够他吃香喝辣一阵子。

熊肉送到秀玉家里,没少分给周边的人。

有熊肉,必然有熊胆,事情肯定传开了。

杀熊的人肯定是得熊胆的……被惦记很正常。

这家伙肯定不知道熊胆已经被吕律送到秀玉家了。

这货就是冲着熊胆来的,吕律很快笃定。

只是,冯德柱没想到,元宝彪悍,已经把这里当成了家,小心看护。

想必他也知道,元宝曾经的威名,不敢轻易造次,这才慌忙退走。

“看来,得给秀玉提个醒,让他们家小心提防。

还有,这家伙不是已经在打元宝的主意了,得找个机会好好收拾他一下,让他绝了对自己这里的邪念。

可不能让这样的人欺负到自己的头上来。”

回到地窨子里,吕律先用大铁锅熬了花椒水,倒在盆子里凉着。

在区上,他特意买了其它几样大料,今晚准备将熊掌给烀上。

熊掌贵为八珍,这东西,做起来却不简单。

肉头丰腴,但骚味也极重,不用点大料去腥,做出来后,可吃不痛快。

说白了,熊掌就是块大肥肉。

这年头物资紧缺,不容易搞到那么多调料进行解腥去味,有得吃就算不错了。

做熊掌,没点水准,很多时候熊掌弄出来的味道,甚至还不如鸡鸭。

用黄泥裹着熊掌放在火中烧透,将毛拔干净。

又在水中泡了那么长时间,腥味已经被去除了不少,再加上各种大料。

留了一部熊肉分给元宝,其它的全被他放在锅中烀着。

借着这个当口,吕律在花椒水中掺了不少醋,抬出去给元宝细细地清洗了一遍。

感染比较严重的地方,又挖了些板油出来给它抹上。

元宝身上湿淋淋的,生怕它冷,吕律还特地给它生了火烤着。

不过,三条狗崽子估计是有些受不了元宝身上的花椒喂和醋味,哼哼唧唧地想要吃奶,却下不了口。

吕律可不打算放过它们。

疥疮会传染,它们三个小东西也得洗。

洗狗崽子那就简单了,直接放盆里泡着,三下五除二轻松搞定。

这下气味统一了,一个个缩到元宝怀里,吃饱喝足后,紧挨着睡得香甜。

吕律回了地窨子,在土灶中加柴火,整整烀了一个多小时。

熊掌肉才被烀得烂熟,筷子一戳,轻轻没入肉里。

挑起来后,颤颤巍巍的,看上去非常的Q弹爽滑,袅袅热气升腾,香气四溢。


南岔区,李建民家里。

李建民追着孔淑芬一路跑回家里,孔淑芬进了里间,把门砰地一关,门闩插上。任凭李建国在外面对着门如何拍打劝说,就是一声不吭。

李建民也是无招了,走到门口,一屁股坐在门槛上,看着院子外面来来往往的人,长吁短叹。

这一坐,坐了很长时间,眼看天色渐黑,李建民回望着里屋,双手撑着膝盖站了起来。

事情总不能就这么僵着。

渐渐冷静下来后,李建民去了厨房,亲手和面,做了碗鸡蛋面,端着来到紧闭的房门前,轻轻敲了下门:“媳妇儿,我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鸡蛋面,你把门开开,我给你送进来……也有些心里话要跟你说说。”

里面,孔淑芬坐在炕上,手支在炕桌上撑着脸,红肿的双眼无神地看着窗花,没给回应。

等了一会儿,李建民见里面没有动静,他把冒着腾腾热气的面放在桌上,自己拖了一个凳子在门前坐下。

长长呼了口气后,他平静地说道:“还记得年轻的时候,在伊春的照相馆里,咱们的初次碰面,我忙着取照片,冲进照相馆的时候,撞上迎面出来的你,那次,我给你赔礼,就是请你吃的鸡蛋面。

自那以后结识,到相知相爱,然后结婚生子,转眼就过了二十个年头。

这一路走来,不容易啊。

是,别看我现在是个林场场长,但是,你知道这北大荒有多少个林业局,林业局下边又有多少个林场?

林场场长,听上去好像很威风,但其实,我算是个啥?

就这,还是我兢兢业业,谨小慎微这么些年才爬上去的,你又知道,有多少人盯着这个位置?

手中的那点点权利,得慎重使用啊,可不能拿来胡作非为,稍有不慎,这些年的努力,可就全都废了。

你可以说我怂,但我心里,其实也是为了这家里好,也希望自己能往上更进一些。

咱们再来说说咱孩子的事儿。

你就好好想想,他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

小打小闹,看似事情不大,可你这么一直护着,他都变成啥样了?

你知道外边人都叫他啥吗?二杆子。

喜怒无常、蛮横无理、为所欲为,他是越来越放纵了。

你是他的娘,护着他,这无可厚非,但事情总该有个度,慈母多败儿啊。

为什么,那就是因为,他不懂得人情世故,不懂得人心险恶,总以为天塌下来,有你我顶着。

可是,我们真的顶得住吗?

我不是不准他玩枪,可玩枪,那就得更有克制自己的能力,因为那是轻易就能要命的东西,他没这种自控能力啊。

今天儿子这伤,在我看来,不是什么坏事,有了这血的教训,或许,他这辈子就大不一样了。

这里到处是大山啊,知道有多少人葬送在这山里,尸骨无存吗?

他再这么下去,迟早的事儿,你再这么护着他,是在将他往死路上送,是在亲手毁了他。

山里人有山里人的规矩,他们有他们的行事准则。

就今天这事儿,那人做得过分吗,不过分啊,是咱们儿子惹的。

儿子是没有偷熊胆,没有偷狗,也没有将狗打死,但那是因为人家回来了,没给他那机会而已。若是人家没在,他肯定会做。

熊胆值钱,七八百一个,那是大钱了,很大的钱,林场伐木工人,一个月下来,不过二三十块钱,你明白这笔钱意味着什么吗?

知道好的猎狗对猎人是什么概念吗?那是命。

当着人家的面动枪打狗,那就是结了死仇了,他今天能活着回来,真的是他的运气。

是,我是可以想办法将那人送进班房,甚至去弄死他。

但是,万一不成呢?

那是个枪法很好,而且能用斧头劈死熊霸的盲流子啊。

万一报复呢?”

说到这里,李建民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房间里面,还是没什么大的动静,但孔淑芬的神色却是变了,显得有些害怕。

沉默了好一会儿,李建民长长叹了口气,站起身来:“你好好想想吧,别干傻事,我去看看儿子。”起身走了两步,忽然又无奈地笑了笑:“这种事儿,人家杀上门来,都属正常,真到了那时,会死人的。”

说完,他脚步再没停留,匆匆出了们,顺带将门关上。

数分钟后,孔淑芬将房门打开,慢慢地走到桌前,看着那碗已经没了热气的面。

李建民的一番话,说得她心里拔凉拔凉的,尤其是李建民最后说的几句话,更是让她心惊。

她就那么呆呆地站在那里,心里翻江倒海,越想,越是后怕,越想越是不安。

最后,像是终于做出了某种决定,她搬来凳子,在桌边坐下,取了筷子,翻搅着那碗已经冷了的面条。

泡了那么长时间,面早已稀了,再不是根根分明有筋骨的样子,更像是一碗面汤。

就连冷掉的鸡蛋和鸡蛋汤,都变得腥气。

这样的面,并不好吃,但是,她还是一口接一口地往嘴里扒拉,吃得越来越快。

自己耽搁的,再难吃,也得吃。

……

吕律来到陈秀玉家院门口,那条活下来的狗凑到远门,冲着吕律摇尾巴,它早已经记住吕律,没有出声。

吕律正想出声,却看到陈秀清家左侧窗户上,糊纸的窗户上,人影随着煤油灯火焰的晃动而晃动。

这是陈秀玉的身影,正盘腿坐在炕上,用麻绳纳着鞋底儿,不时用针在头发上擦擦。

前世入赘陈秀玉家里,她现在所在的这间卧室,被打整收拾出来,成了婚房和卧室。

那时候,每次回来,经常能看到她在灯下做针线活。

这个心灵手巧的姑娘,纳鞋底做袼褙底儿鞋(老布鞋),用花绷子绷着布片绣花都非常拿手。

长时间凑在煤油灯旁边,灯芯上飘出的黑烟,总是将她的鼻头熏得黑黑的。

结婚的头几年,每年陈秀玉都会给他做上两双,可忙于生意,往来奔走,出于脸面考虑,时常附庸潮流,这布鞋顶多用来洗脚的时候换换脚,更多的时候是弃之不用。

到了生意失败,回到这秀山屯,翻出箱底儿藏着的鞋子,穿上后,吕律才真正体味到那一针一线的不容易,里面藏着的是满满的柔情。

此时看着窗纸上的人影儿,他不由一阵恍惚。

元宝就在这时转头朝着来时的大路吠叫了一声,并发出呜呜的凶声。

吕律扭头看去,不一会儿,看到马金兰提着马灯急急地往家里走,突然听到自家门口有狗叫,她迟疑着停下了脚步:“是谁啊,谁在哪儿?”

吕律微微一愣,赶忙出声:“大娘,是我,吕律!”

“是小吕啊!”马金兰快步走了过来,看到元宝娘四个,又赶忙停下,惊道:“你可得把这狗看紧点,可不能让它咬到我啊!”

“大娘,元宝很听话,有我在,它不会乱咬人!”吕律安慰道。

“你最好还是领着走远点……”马金兰还是不放心,踟蹰着不肯靠近。

吕律想了下,自己这样确实不合适,领着元宝往一旁走了一段,蹲下身搂着元宝脖子:“可以了!”

马金兰见了,这才快步进了院子,可她进去后却是忙着将院门给关上。

那惊慌模样,把吕律给看愣了。

干啥呀?怎么感觉像见鬼了一样!


这一枪,是威慑,也是警告。

吕律就是想要告诉他们,再敢来这地方的后果。

“亮子河林场!”他默默地念了一遍,嘀咕道:“还挺远,山也很大,就等着死在那边吧!”

李庆翔被元宝咬成那样,没有那么三两个月,怕是下不了床。

短时间倒也不用太过担心。

至于这杆双管猎枪,吕律直接笑纳了。

他没有丝毫担心有人上门理论要枪,相反,他对此非常欢迎。

这种事情,就该闹得人尽皆知,自己的理才能占得住。

也正好让打元宝主意,打地窨子里财物主意的人,在心里好好掂量掂量这后果。

至于李庆翔家接下来是来阴的或是来硬的,那就走着瞧。

谁的命不是命?

谁怕谁?

……

郑三开着汽车疾驰,一路上不敢有丝毫停留,他今天属实被吓到了,尤其是吕律开的那一枪。

但他心里是高兴的,看到李庆翔被狗咬得这么惨,太解恨了。

天气晴朗,温度却不高,大多数人都还在穿着棉衣棉裤。

此时,李庆翔屁股上那一片的棉衣棉裤,被撕扯得所剩无几,腚都露出大半。

随便一眼瞟去,那片血肉简直烂透了,甚至还有被撕扯下来连着皮挂着的肉块,触目惊心。

这是一条很善于掏肛的狗啊!

郑三看得心惊,感觉自己屁股上都凉飕飕的。

这大概也算是人类的优势,屁股厚实,站立的时候,菊门被深藏起来,若是换成那些野兽被这样掏,恐怕肠子都被扯出来死翘了。

嗯?这车里,怎么一股子腥燥味儿?

郑三微微皱了下眉头,斜眼瞥了一下在旁边歪屁股爬着,疼得哼哼哧哧的李庆翔,看到一股子血液顺着副驾坐垫,流得驾驶室里散落着不少玻璃茬子的胶皮垫子上到处都是。

流那么多血?

不对,李庆翔的裤子被水浸湿了好大一片。

这特么是被那一枪给吓尿了啊。

郑三可从未见过李庆翔这怂样。

看到这情景,以前自己受的窝囊气和前几天狗被杀的怒气,一直憋在心里头,这一刻被清空大半,整个人感觉舒爽了很多。

他心里暗道:“不愧是能用斧头劈熊的猛人啊……嗯,今天这仇结下了,以后这地儿,千万不能再来。”

“翔哥,你可要挺住啊,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面对这种状况,郑三也不敢大意,这真要是把人弄废了,可不是小事儿,他自己也肯定会跟着受累。

一路顺着山道颠簸了近一个小时,总算到了南岔区上的医院门口。

车子一停下,他顾不得腥臊,将李庆翔背上就往医院里面冲,边跑便叫:“医生,医生,快出来,要死人了!”

听到吼叫,立刻有几个医生跑了出来,一看到李庆翔弄得跟个血人一样,尤其是看到他那糟糕透顶的屁股,一个个面色古怪。

“咋弄的啊这是?”有医生问道。

“被狗咬的……赶紧的,流了一路的血,快救命啊!”郑三催促道。

几个医生连忙上前搭手,很快给李庆翔安排进了手术室,单是这开了花的屁股,缝缝补补,少说也得几十针,不是小手术。

趁着李庆翔接受治疗的功夫,郑三快步出了医院。

这种事情瞒不住,也不能瞒,最好能快点让李庆翔家知道。

李庆翔的父亲是林场场长,但林场是工作的地方,家却是在更便捷的区上,距离医院也不远,步行也只需六七分钟就能到。

没多长时间,李庆翔的爸妈跟着郑三惶急火燎地赶到医院。

手术还没结束,三个人在门口急得团团转。

……

吕律领着元宝汇合半道上的三条狗崽回到地窨子。

休息了一会儿后,他到准备放蜂箱的缓坡,提着锄头清理一下树边的杂草,砍来几段木桩,用钉子连着大树,钉成三角支架,然后将蜂箱放在上面。

日渐偏西,温度很快会随着下降。

那些割来的蜂脾上,有大片的蜂蛹和花粉,得尽快进行分割处理,绑在木片削制而成的导础条上,架在蜂桶中,赶紧将黑蜂们放入,保护起来,否则,那些蜂蛹、幼虫,时间长了容易被冻死,那可就浪费了。

花了差不多半小时的时间,蜂脾绑好,一片片放入蜂桶,吕律提着挂在草锅盖上的黑蜂,来到蜂桶前,伸手轻缓地一把把将黑蜂抓起,放入蜂桶里的蜂脾上。

他一边抓一边看,当看到蜂王被放入蜂桶后,他立马将蜂桶盖子盖上。

一群蜂的兴衰,全看蜂王,动作太粗暴了,容易被蜜蜂蛰,万一一不小心把蜂王给弄死了更是老火。在这个时候,雄峰未出,想人工培育个蜂王都难。

这蜂王个头不小,很是健壮,吕律相信,只要安定下来,要不了多长时间,蜂群就会快速壮大起来。

草锅盖剩下的蜂,吕律没有继续抓,而是将草锅盖放在蜂桶预留的巢门前面。

受蜂王的信息素的影响,这些黑蜂会很快顺着巢门进入蜂桶。

吕律在旁边等了数分钟,见草锅盖中的黑蜂开始不断涌入蜂桶,他就没有继续守着了。

回到地窨子,吕律将带回来的蜜脾从袋子里取出来,将上面的杂物清理干净后,一块块分割下来,装在木碗中,装了满满的两大碗。

他直接掰了一块放入口中嚼着,那叫一个香甜,嗯,还有点齁。

至于剩下的老旧得发黑的蜂脾和修理蜂脾剩下的碎渣,也被他找袋子装上,准备等过段时间,将陈秀清所说的那些蜂群收回来,和搞到的蜂脾一起提炼出蜂蜡,这也是很有用的好东西。

……

李庆翔被从手术室里送出来,放病床上爬着。

医生给他挂上针水后,李庆翔的老爸老妈李建民和孔淑芬两人凑上去,看着眼前浑身被包裹得如同一个粽子似的李庆翔,李建民面皮忍不住一阵抖动,孔淑芬则是捂着嘴巴没让自己嚎出来,豆大的眼泪珠子却是止不住地上掉。

“医生,我家孩子这伤到底咋样啊?”李建民担心地问。

“是有些严重,但好在大都是些皮外伤,没怎么伤筋动骨,养上一段时间就没事儿了。”医生简单地说了句转身走就走,到了门口又停下脚步:“来把住院费交了。”

李建民点点头,跟着出去交费,回来的时候,看到自家媳妇儿在病床边不停地抽泣,他看向从麻醉中醒来的李庆翔:“你咋被狗咬成这样了,到底是谁干的?”

李庆翔紧闭着嘴不说话,疼痛的感觉随着麻醉的失效,越来越疼,疼得他脸色都变得煞白,忍不住地哆嗦,回想起之前的一幕幕,仿佛是场噩梦,都不敢提及。

见李庆翔不说,李建民偏头看着郑三:“你说!”

一时痛快一时爽,之前在吕律地窨子的时候,他还巴不得事情越大越好,现在被李建民盯着,又是一阵后怕,他看向李庆翔:“翔哥,我可如实说了,你别怪我啊。那是跟人结仇了,这种事情,搞不好是会出人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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