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张嫣朱由检的现代都市小说《穿越后,我继承了大明皇位后续》,由网络作家“萧冰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明朝官员一般全年无休,只有这个时段才能难得休息一下。因此,十一月份的工作是最繁忙的,所有事情都要做完,尽管有朝臣分担,但朱由检要处理的事情也不少。哥哥天启的后事,亲娘及其家人的追封厚赏,皇后的册封,皇后家人的册封,这些事情都是非常耗费精力的。目前,朱由检已经处理了大半,现下也就只留下了两件事,皇后人选,以及哥哥天启帝的庙号。前者好说,略微思索了下,他就有了决定——田妃田秀英。原因无他,田妃才艺俱佳,容貌出众,也就是说,长的漂亮还有才,而且是非常漂亮和有才,在信王大婚的选秀中,田妃是第一名。《明史后妃传》中,从来都不描写后妃们的容貌,但唯独四个人例外:“宣宗孝恭皇后孙氏,幼有美色;宪宗妃孝惠邵太后,有容色;嘉靖曹妃有色;(田秀英)妃生...
《穿越后,我继承了大明皇位后续》精彩片段
明朝官员一般全年无休,只有这个时段才能难得休息一下。
因此,十一月份的工作是最繁忙的,所有事情都要做完,尽管有朝臣分担,但朱由检要处理的事情也不少。
哥哥天启的后事,亲娘及其家人的追封厚赏,皇后的册封,皇后家人的册封,这些事情都是非常耗费精力的。
目前,朱由检已经处理了大半,现下也就只留下了两件事,皇后人选,以及哥哥天启帝的庙号。
前者好说,略微思索了下,他就有了决定——田妃田秀英。
原因无他,田妃才艺俱佳,容貌出众,也就是说,长的漂亮还有才,而且是非常漂亮和有才,在信王大婚的选秀中,田妃是第一名。
《明史后妃传》中,从来都不描写后妃们的容貌,但唯独四个人例外:“宣宗孝恭皇后孙氏,幼有美色;宪宗妃孝惠邵太后,有容色;嘉靖曹妃有色;(田秀英)妃生而纤妍,性寡言,多才艺。”
由此可见,田妃的容貌才艺在整个大明历史所有的后妃中,是能排得上前四的。相比于所谓最美皇后的张嫣,在明史中,也只有一句“性严正”的描述。
在选秀中,若不是有张嫣帮着作弊,第三名的周氏怎么可能成为信王妃。
因此,田秀英为皇后,当之无愧。
这件事轻易而决,但下一件,天启帝的庙号,朱由检就难以决断了。
自从谥号滥用之后,庙号就成了一个帝王的盖棺定论,由不得朱由检不慎重。
和历史上一样,内阁拟定的字是“熹”。
初看起来,“熹”的音调和“嬉僖”,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嬉戏’‘玩闹’的意思,但给天启定庙号的是崇祯,哥俩的关系相当好,天启留下的名言除了‘吾弟当为尧舜’外,还有‘弟弟爱我’,因此崇祯不可能给哥哥一个不好的庙号的。
而且,给天启上庙号的时候,是在天启七年(1627年)的十月,那时候内阁首辅还没换,还是黄立极,六部七卿也是天启的老班底,不可能给自己老大取个不好的字。
因此熹肯定不是通假字,通“嬉”。
只是,朱由检对字意字形着实没什么研究,确实不知道这个字是什么意思,身边又没有百度。
但好在,他之前为了防范这个情况,特地将太监中的文化人——刘若愚给调来身边,因此现在倒也有个咨询的地方。
“若愚,你说这个‘熹’字好不好?”
刘若愚上前一步,大略浏览下题本,然后微微思索了下,笑道,“万岁爷,这‘熹’乃微弱晨光之意,亦可指代黎明拂晓之光,即将照耀天下,用在大行皇帝身上,有种痛惜之意,惜哉天启老爷早夭。”
“此乃美字,尤符大行皇帝之生平!”
这番解释,当真是听得朱由检目瞪口呆,明明只是一个字,竟然解释出了如此众多的引申含义,汉语果然博大精深,自己果然不学无术!
既然是美字,不是如后世不学无术之人认为的是嬉戏玩闹的意思,朱由检自然没有什么不允的,他大笔一挥,在题本上打了个......钩???
就算是同意内阁所上的折子。
明朝批题本很有意思,各有特色,有的是画圈,有的从来只批‘知道了’三个字,而朱由检则是打钩和打叉,同意打钩,不同意打叉,颇有后世批阅小学生作业的风范。
他的这个风格,通过这几个月的奏章交流,已经被朝臣广为知晓,除了开始有人诧异外,后来大家都习惯了。
“果然不愧是秀才公!”许显纯愣愣的感慨了句,而后一拉马缰,率众入城。
锦衣卫入城,苏州顿时大兴刑狱,无数和文震孟、陈仁锡、周奎等人有着密切联系的人都被抓走。
而在这种风声鹤唳的情形下,却依然有人聚集在一起。
张敷,张采,苏州太仓人,形影不离,时人称之“娄东二张”。
此刻,他们二人并上陈子龙,吴伟业、陈子龙、夏允彝等等文学之士,在花船之上,慷慨激昂的陈述着。
“诸君,如今阉党......咳咳,奸邪当道,其人为祸朝堂,蒙蔽圣天子,致使东林党骨干尽皆一殆,而今,正该是我辈后起之秀扛鼎之时,吾等当承继‘六君子’‘七君子’等先贤之志,团结吾辈力量,对抗朝廷奸邪,还世道一个朗朗乾坤。”
“说的好!”
“没错,我们应该团结起来。”
十来个人顿时大声喊道,他们语气激烈,神情激昂,大有冲出去,和苏州城内锦衣卫同归于尽的态势。
“安静,安静,小心鹰犬。”张采立刻制止这群兴奋的文人。
众人相继一笑,纷纷安坐下来,但脸上的兴奋的神情却没有变。
在坐的都是二十多三十多的青年文士,正是冲动干一番大事业的时候,虽然自己的集会和圣上反复强调的祖制不符,但为了锄奸事业,也顾不得许多了。
前日苏州城门的一番冰消瓦解,让他们明白,再想像以前那样,用类似民变的事件来要挟官府是行不通了。
如今内阁公文颁布天下各地州县,一旦在类似的民变事件中发现生员的身影,绝对按照最严厉的措施处置。
面对强势的官府,受邀前来阻止文、陈二人亲眷被逮捕未果的文士,深谙自己力量的弱小,在娄东二张的串联下,聚集在此,便是想着相互联合,扩大声势,以团队协作的力量来对抗官府。
相互有心之下,这些来自江南各地的文学社领袖级人物,很快就定下了章程,各个文学结社融合在一起,统一行动,以涨声势。
而文学结社联盟的名字,也确定了下来,名唤“复社”!
意思是多个文学社的结社。
而社长,正是娄东二张之一,太仓张敷。
“终于成了!”待到复社章程理念和分支结构领导等都落于文字,张敷的心情顿时激动起来,双手暗暗握紧成拳,不能自已。
‘六君子’‘七君子’相继惨死,东林党大佬早就在魏忠贤的打击下一扫而空,而这次在‘中宫案’的牵连打击下,核心的精英骨干又去了一批,现在东林空有其名,而无其实,正是我复社大有作为之时。
张敷暗自振奋。
复社成立后,随着这些文学结社的领袖散去,复社之名渐渐传播开来,而后,一个消息通过口耳之传,不断的在士林中蔓延。
乾圣元年八月中秋,复社在苏州伊山举行大集会!
与此同时。
京师,紫禁城。
朱由检漫步在宫后苑(御花园)中,四季常青的园林景观令他心情好了一些。就在刚才,他去坤宁宫见了信王妃周氏。
他入主乾清宫,周氏自然住进了坤宁宫,虽然还未册封,但皇宫上上下下已经将她视为皇后,直到‘中宫案’的爆发。
周氏被软禁在了这里。
一见到他,周氏便哭哭啼啼的,也不提罪责,只是苦苦哀求,见到她,朱由检也有些于心不忍,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两者做了一年多的夫妻,多少有些感情。
在京师百姓看来,当今乾圣帝充满了神秘,不仅登基的过程充满了玄奇,就连登基后的动作,也满是戏剧性和故事性。
谁都没想到,被东林党宣传成妖魔、九千岁、想要谋朝篡位当皇帝的魏忠贤,就这么在登基的当天晚上,被刚刚祭天成为皇帝的乾圣,一封圣旨给拿了。
毫无悬念,毫无波折。
然而,他的动作仅限于此,不等东林党欢呼,乾圣帝接下来的动作让人摸不着头脑,他似乎无师自通的学会了自己哥哥和爷爷的绝招——不上早朝。
整整一个月,他都没有出现在朝臣面前,不上早朝,不召见大臣,若不是内阁递过去的题本都有批复的话,朝臣都以为新皇再次驾崩了呢!
然而,明面上的平静,却掩盖不住东厂私底下的动作,而且推着时间的推移,矛头越来越明确,直接指向东林党。
只是,东厂被王承恩把控的如同铁桶般,他们根本得不到任何消息,直到最后,东厂和锦衣卫同时发动,大肆逮捕人员,他们才从如同筛子的锦衣卫内得到具体的消息。
震惊朝野的‘中宫案’爆发了,东林党所做的丑陋恶行全部***。
由于东林党得到的消息晚,他们来不及应对,只能仓促的组织了一场太学生的暴动行为,这种行为他们轻车熟路,在地方上经常搞,效果也很好,时常能左右府县的决策,逼迫对方让步,达到自己的利益。
当然,在京师他们没有那么多大期望,但求多拖延点时间思索对策就好。
然而,当今乾圣帝的果决狠辣再一次出乎他们的预料。
面对数百名太学生,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就做出了令读书人痛恨无比的处置——追夺功名,三代不许科举。
如此恐怖的惩罚,令京师周边所有的读书人怨声载道,但更多的,是对那些太学生的咒骂。
没本事就别玩,如今还害得我们跟着一起遭罪。
这样的咒骂,随着处置措施被内阁通过邸报,邮递天下,扩散到整个士林中后,将会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难听。
不过,早走一步的‘中宫案’却通过出京的缇骑,先行将江南士林点爆。
南直隶,苏州。
苏州是文风鼎盛之地,也是历来是东林党最活跃的地盘,大佬陈仁锡和文震孟就是苏州人。
许显纯带着巩永固一路南下,来到这里,就是来抓这两人以及周奎的三族。
‘中宫案’震动朝野,乃是实打实的欺君大案,若不是当今法外开恩,只抓三族,不牵连九族,还不知道要抓多少人呢。
只是,他们的行程颇有些不顺,刚刚踏入苏州城,就被人给堵在城门口,不得进入。
“毛巡抚,这是怎么一回事?”许显纯非常诧异的问着陪同而来的应天巡抚毛一鹭,他自北地一路而来,抓了无数钦犯,却从来没遇到过这一幕。
旁边,毛一鹭看着眼前生员和市民混杂的人群,顿时急的汗都出来了。
这一幕他可不陌生,在去年就发生过一次,只不过当时是官差来逮捕周顺昌,而今是钦差来抓捕文家、陈家、周家。
“上官稍待片刻,待本官前去劝说一二。”毛一鹭安抚了下许显纯,立刻上前,驱赶人群。
然而,他的行动哦毫无作用,无数生员在市民群中大声的嚷嚷着东林党‘天下为公’的理念,一边鼓动着苏州市民。
说文公、陈公乃贤良之士,如今遭人陷害,身陷囫囵,我等苏州忠义之士,既营救不急,当不让忠良之后再陷牢狱。
保护忠良,打倒官差!
这个口号顿时被躁动的苏州市民给喊得震天响,群情一时汹涌起来,然而听了这些的毛一鹭几乎都快哭出来了。
这特么的,能一样吗?
去年是魏忠贤派人来抓周顺昌,只是普通的案子,来的也是官差,而是确实天子亲自派了锦衣卫前来,是钦差,他们三家犯的也是欺君大案,和周顺昌不可同日而语,你们还这么搞,不是要造反吗!!!
然而,他说的话根本没人听,全都淹没在汹涌的呼喊声中,更加糟糕的是,一群生员开始有默契的大声念诵文章起来。
念得文章不是先贤之作,而是士林新作,虽是新作,但却朗朗上口,情真意切,更具煽动性。
“五人者,盖当蓼洲周公之被逮,激于义而死焉者也。至于今,郡之贤士大夫请于当道,即除魏阉废祠之址以葬之;且立石于其墓之门,以旌其所为。呜呼,亦盛矣哉!”
若是朱由检在这里,当能听出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五人墓碑记》,其作者正是复社创始人,张敷!
不过,这片文章的出现时间有点不对,历史上张敷是在崇祯元年才写出来的,而今不过天启七年,距离崇祯元年还差几个月,这片文章就出来了。
苏州之地,文风鼎盛,《五人墓碑记》用词典故讲究,但意思并不深奥,稍稍读过书的人就能听明白,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几十上百人整齐念诵的时候,里面的抗争的精神都市感染了几乎所有人。
那些东林学子们更是与有荣焉,胸中充满了‘天下为公’的道义,感觉自己此刻就是在代表道义,抗争不公。
群情越来越汹涌,凭着毛一鹭带的几个人根本安抚不下来。
忽然,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一枚鸡蛋,吧唧一声就在砸在毛一鹭的官帽上,顿时将他砸的帽髻歪斜,蛋清更是顺着头发流到了脸上,显得极其狼狈不堪。
“打啊,打死狗官,打死阉党!”
呼和声顿时四起,眼见一场民变就要酿成,下的毛一鹭毛巡抚仓皇四顾,狼狈而逃。
嘭!嘭!嘭!
然而,正在这时,一连串剧烈的响声,将市民的声势给压了下去。却是后面的许显纯一见情势不妙,立刻让随行的锦衣卫激发火铳,发出爆破的轰鸣,将之给压了下去。
当然,这些火铳都是放空炮,并没有填入铅弹。
见人群给镇住,不再汹涌向前,许显纯一抖披风,策马向前,环视一周,看着侧目的生员和市民,森然问道:
“尔等聚众造势,阻拦钦差办案,意欲何为???”
“尔等,莫非想要造反不成???”
但他的精神头非常好,双眼明亮,透露着干练之气,身上原本的浮夸和卑微早就消磨一空。
“终于忙完了!”许显纯长吁一口气,看向京师,布满血丝的眼睛中,却透露着一丝炙热。
他知道,只要他一回城复命,他的身份将截然不同,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正在向他招手。
身为锦衣卫佥事,掌管北镇抚司,许显纯在内部也是有着自己的亲信,在他离京的时间中,锦衣卫发生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
残酷而又血腥的镇压,一如他当晚在东厂所做的事。
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被杀,跟随嘉靖入京的锦衣卫世家——骆家被连根拔起,满门抄斩,老牌锦衣卫千户吴孟明被从原籍召回,下狱论死。
此外,被杀的锦衣卫武官不计其数,只要是和文官稍有牵连,在‘中宫案’中给各方势力通风报信的,通通被抓被杀,绝无侥幸。
许显纯是真的没想到,年轻的皇帝竟然能做到这种程度,其狠辣果决,让他都为之心惊胆颤。
作为一名武人,一个特务,他狠辣不要紧,但身为一个皇帝,却心狠手辣,不知怎得,想到这一点,许显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这是京师中第几场腥风血雨了?
在这短短三个月内京师死的人,比之前整个天启朝都要多。许显纯看向京师城头,那里仿佛都染上了一层血红。
然而,害怕归害怕,但还是要恢复复命的,只要一想想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在等着自己,这些情绪都不算什么。
“京师就在眼前,此时时辰尚早,驸马爷不如先回去一趟,收拾收拾,见见公主,待休息妥当,在觐见陛下。”许显纯看着旁边同样一脸疲惫的巩永固说道。
“不了,许大人,我等乃是武臣,奉旨出京,如今既然回来了,怎么也要先交付差事才好回去,此乃人臣本分。”巩永固摇头拒绝道。
“倒是我想差了,还是驸马爷周到,既如此,吾等一同面见圣上。”许显纯哈哈一笑,一扬缰绳,踏马入京。
一行锦衣卫,风尘仆仆,裹着煞气踏入京师。
‘中宫案’虽然在京师渐渐平息,但是造成的余波,却扩散天下,影响深远。
朱由检拿下魏忠贤是一招险棋,但却他深思熟虑的结果,魏忠贤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身后代表的利益集团。
不过这些,在朱由检登基前,已经窥探清楚。前有王体乾示好,后有许显纯保驾护航接掌东厂,随后东厂发力,‘中宫案’爆发,前后连续的事情,让这一招险棋成为妙招。
种种措施,向外界传递了一个声音和立场。
朕.......不喜欢东林党。
这也是朱由检大杀特杀,清洗东厂,清洗锦衣卫,清洗皇宫大内而朝政波澜不惊,毫无动荡的原因。
党争已经存在,作为新加入的政治势力,朱由检只能选择其中之一站队。历史上崇祯选择的是东林党,而朱由检此刻却做出了截然相反的选择。
阉党。
面对皇帝释放的善意,目前把控了朝政的阉党自然也投桃报李,在朱由检开无双时,竭力维持了朝政的运转和平稳。
当然,这种小心翼翼和妥协只会存在朱由检登基之初,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威望日隆,权柄日重,也就不需要在顾忌什么了。
而且因为他的见识和胆魄,这份时间还要短,到了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朱由检人生第一次朝会就这么虎头蛇尾的结束了,虽然有些遗憾,但好歹他的目的达到了,通过一连两个事件,向群臣展露了自己的强势,接下来的事情会好办很多。
华夏的集权制度发展到现在,只要中z央完备,地方基本没有作大的可能。更多的权力博弈,都在中z央,确切的说,是皇权和相权间的博弈。
明朝虽然没有了丞相,但内阁却取代了这一角色。自张居正上台,内阁在和六部的争斗中取得胜利,彻底将六部给压到身下,使之成为单纯的执行机构后,内阁就成了有实无名的宰相。
所以内阁辅臣,还有另一个名字,宰辅!
张居正之后,无数人想要复制他的成功之路,而其中东林党是最成功的,尽管东林党是在他的逼迫下才渐渐聚集的,是敌人,但往往敌人才是最了解你的人。
东林党通过讲学,议政,宣传自己的‘天下为公’的言论,从多个方面,窃取权柄,而无疑,他们也是成功的,一度达到了他们所谓‘众正盈朝’,左右朝政的地步。
所谓的‘六君子’‘七君子’并没有宣传的那么美好,那么坚贞,他们只是一群权力斗争下的牺牲品,是美化宣传出来的,将他们视为道德楷模,那是不负责任的。
东林党并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好,所有的一切言论和行为,无不是为了自己的权力和利益,他们只是一群封建士大夫,而不是革命先烈。
通过‘中宫案’,朱由检对这一点已经认识的非常透彻,他不论是对阉党,还是东林党,都不抱期望,他们只是封建士大夫,是因为权力而划分出来的党派,而不是后世的政党。
也许曾经的天启对东林抱有某些期望,但极度的期望往往带来的是失望,或许天启后期,疯狂的对东林打压,在诏狱中以酷刑虐杀杨涟等人,就是这种失望的体现吧。
在和相权的斗争中,如今朱由检已经迈出了第一步,而这,不会是最后一步。当然,他最感谢的还是皇兄天启,为他留下了一个还不错的局面。
中枢中,东林一扫而空,留下的大多都是所谓的阉党,这些人在东林党的逼迫下,愿意投靠一个太监,本身也不是多么坚贞的人,而这样的人,无疑是很好控制的。
处理完国子监的学子后,朱由检便回到了乾清宫,看了一会‘中宫案’的卷宗后,时间已经来到了中午。
“万岁爷,该用午膳了。”刘若愚过来禀报道。
“嗯,去准备吧。”朱由检头都没抬,继续看自己的卷宗。
等他看完,午膳已经准备好了,数量不多,三菜一汤,但每个菜都很精美,色香味俱全,也看不出来是不是提前有人试吃,就算有,这个环节也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现代社会物质极大丰富,但很多人依然养成了节俭的习惯,不是舍不得吃,而是吃好,但不浪费,来到明朝,这个习惯朱由检依然带了过来。
每餐都是三菜一汤,绝不多,也绝不少,再少就说不过去了,让人觉得小气吧啦的时候,朱由检自己也吃的不爽。
唯一不同的是,以前是他和信王妃周氏一同吃饭,如今只有他一个人,皇后暂未册封,目前整个宫中,能和他一同吃饭的没几个。
“若愚,将许显纯叫来。”朱由检坐下后吩咐道。
“是,万岁爷。”刘若愚立刻下去传召。
朱由检如今正处于十七八岁,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年龄,饭量很大,三道菜每个分量都足,但也刚刚够他吃,一个人正好吃完,非常符合他不浪费的习惯。
不得不说,御膳房的御厨们很有水平,菜做的好,这个量也把控的非常到位,不多不少,刚刚合适。
不过,吃到一半的时候,许显纯就来了,这倒出乎他的预料。按理说此刻他带着锦衣卫在宫外办案,没这么快能进宫。
“来的这么快?”朱由检随口问了句,筷子不停,朝一道黄焖羊肉夹去。
“参见陛下。”许显纯行了个礼,没敢起来,低着头回道,“京师中的人员都抓的差不多了,微臣正好在衙门内核对名单。”
“哦。”朱由检答了句,也没在意,而是西里呼噜的大吃起来,风格非常猛。这也是他前世养成的,当初他当了两年兵,后来才考进体制内工作,这个吃饭的风格就是的当时养成的,就一个字,抢。
虽然不符合他此时的身份,但不得不说,这种吃法非常的痛快,也非常的香。
光是听声音,就让许显纯觉得有些饥肠辘辘,进宫前他就准备用餐,然而听到皇帝传召后,立刻进来,此时勾起了馋虫,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
朱由检瞥了眼,没去管他,依然照着自己的吃法大吃特吃,吃完后又喝了碗汤,才让人将食案撤下去。
期间,许显纯一直低着头,一动不动的跪着,哪怕饿也没让他动一下。
朱由检没有假惺惺的叫他一起吃饭,许显纯凶名是有了,但地位太低,还不够格和他一起吃饭。何况,对于自己手中的一把刀,一条狗,朱由检觉得,也没礼贤下士的必要。
“今儿天气有点凉,起来吧。”朱由检看了眼道。
“谢陛下。”许显纯稳稳的站起身来,哪怕跪了快小半刻钟,腿脚却丝毫没有发麻的感觉
“‘中宫案’的犯人,还有京外的没有去捉拿吧?”朱由检敲了敲桌子问道。
“是的。”许显纯道。
“定了人选吗?”朱由检停下了敲击的动作。
“还没有,不过大体是让当地的千户捉拿。”许显纯低着头道。
“人犯主要是集中在东南江浙吧。”朱由检想了想道,然后也不等地方回答,断然道,“这次行动,你亲自带人南下,去捉拿案犯。”
许显纯一愣,然后立刻应道,“微臣遵旨。”
“这次你多带个人,将驸马巩永固带上,让他多听,多看,多学,有合适的事,也可以让他去做做。”
“是。”许显纯身体一震,低头答应。
随后,殿内陷入了良久的沉默,朱由检不说话,许显纯不敢出声,依旧弯着腰,默默的站着,等候着皇帝后面的吩咐。
“娘的,明天老子就去巡视禁卫,宫禁制度一定要加强。”暗骂了一句,朱由检重新恢复镇定。
“陛下,大明门外正是闹市,如今太学生聚集,声势浩大,宜当迅速处理。”明了情况后,首辅黄立极迅速建言。
这个提醒,倒是让朱由检对黄立极刮目相看。
今天早朝,几次三番都是这个他从没听过名字的首辅发言,不说别的,至少切中核心的能力很强,每每都点中在关键时刻。
暗暗在心中记住首辅名字后,朱由检立刻颔首道,“首辅所言极是,朕倒要亲自问问,这帮子生员,冲击皇城,到底所为何事!!!”
“圣上有旨,摆驾大明门。”
随着刘若愚的叫声,浩荡的仪仗,带着中枢朝臣前往大明门。至于其他官员,嗯,这个时刻,你不滚去办公,还想跟着去看热闹,是不是不想干了?
明朝的大明门非常突出,整体是个T型广场,最南端开门,是为大明门。
大明门东西两侧城墙上,有很多门洞和建筑,那是各个衙门的办公地点,什么六部啊,五军都督府啊,锦衣卫衙门啊,都在这里。
而在大明门到京师内城门的正阳门之间,有一小块方形的区域,内有十字街道,北接大明门,南接正阳门,东接东江米巷,西接西江米巷,是贯通内城东西的交通要道,也是勾连内外的重要道路,官面上称呼天街,民间则称棋盘街。
这里人流如织,商业繁茂,大夫勋贵频繁可见,可谓寸土寸金,地价比之后世的一环二环,不遑多让。
然而现在,这里却万人空巷,商家和行人统统走出自己的场所,无不足伸头望向前方,哪里一群澜衫之人,聚众在一起,大声喧嚣叫嚷着什么。
“这是干啥子啊?”老北京人开始聊开了。
“冲击官府呗。”一些见多识广的行商扯开嘴吹起来。
在明代,生员聚众冲击官府的事情简直非常常见,尤其是到了末期,几乎处处都有,而当地官府因为各种原因,往往也是从轻发落,这就更助长了他们的气焰,生员们成群结队,横行无忌,甚至干预当地官府的行政。
而这种现象发展到巅峰,就是《五人墓碑记》所描述的苏州暴乱事件,在当地生员士绅的鼓动下,苏州市民盲目听信听从,打死了到当地执行公务的两名官差,更是将和后世省委书记相当的巡抚给逼的躲进厕所。
随着一些行商的宣扬,这些天子脚下的居民顿时感觉自己长见识了,这是从未有过的新奇体验。
“真是长见识了,这些书生胆子可真大,竟然敢找皇帝老爷的麻烦!”一个大爷感慨道。
天子脚下,首善之地,的确从未发生过生员聚集冲击官府的事,更不要说是冲击大明门这等国门了。
不仅是当地老百姓,就连各地的行商、旅客,也都纷纷大开眼界。
第一次见到有人找皇帝老爷的麻烦,真新鲜!真带劲!
值此场景,当浮一大白!
有人咂巴着嘴,四处寻摸着,想要找点吃食,垫吧下满口生津的嘴。
“喂,那边卖瓜果的,过来下!”
“来喽,老爷。”
一时间,各种瓜果蜜饯的叫卖声此起彼伏,老北京的爷们儿们啃着瓜果,着实充当了一会吃瓜群众。
而大明门前,聚集的生员们丝毫不知道自己带动了当地经济的发展,依然在慷慨陈词,他们各自叫嚣着,喊着各种口号。
忽然,一声高喊响起,“大明养士两百载,仗义死节就在今日!!!”
“仗义死节就在今日!”
随着呼喊声,这群太学生顿时狂热起来,纷纷红着眼举着手大喊一声,最后,带着满脸必死决心,怀着某种崇高的志向,呐喊着冲向了大明门。
还别说,这次他们的冲击真的起了点作用,维持秩序的宫禁面对这群疯狂的太学生,根本不知道怎么办,又不敢动手,只能徒劳的拦着。
然而刚开始还能拦住,但等过了一会,太学生们见宫禁畏畏缩缩,不敢动手,他们顿时更加嚣张起来,完全无所顾忌,合着身子就往前冲去。
“冲啊!”
“陈大学士是无辜的!”
“放人,放了陈翰林!”
“打倒阉党,打倒魏忠贤!”
“清君侧!!!”
最后一句呼声出来,一些人纷纷脸色大变,尼玛的,清君侧都出来了,摊上大事了啊!
太学生们气势如虹,宫禁根本拦不住,直接被冲散了人墙,让这群澜衫来到了大明门下!
轰隆!
数百人冲进了门洞,齐齐拍打撞击红漆大门,包着铜钉的大门被他们拍的咚咚作响,汇聚起来,简直震耳欲聋!
刚刚在护卫的簇拥下,走到城门楼上的朱由检吓了一跳,轰隆声响起的一瞬,他只觉得地面晃动了下,吓得他以为地震来了。
好在晃动只有一下,而后立刻停止,才没让他惊慌失措。
他探头往城外一看,正好看到裸露在外的生员,这群人分布在几个门洞中,不停的拥挤冲击,将大门弄得砰砰作响。
“该死!”朱由检大怒,这一幕简直颠覆了他的印象,明朝竟然还有这么张狂的人,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漂橹。
朱由检此刻还不到这个地步,但他怒了,自然有人承受。
嘎吱!
被澜衫们拍打的大明门忽然打开了,出乎预料的场景,顿时令他们愣住了,门开了,自己似乎可以找圣上要个说法了。
只是,等他们反应过来已经晚了,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群身高体壮,盔甲鲜明的大汉将军。
大汉将军虽然被人戏称样子货,但那也要看和谁比,固然比不上凶悍的缇骑,但对上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却是毫无问题,所谓身大力不亏,他们身高在这,碾压这群太学生自然是毫无问题。
何况,他们手中还有木棍。
“打!”随着一名金甲锦衣卫军官的大喝,大汉将军们成群结队的冲了过来,手中木棍高高举起,然后重重落下,噼里啪啦的打在太学生们身上。
哎呦!
遭到打击,太学生们顿时懵了,痛呼之声此起彼伏,但他们从未遭到过这样的暴力对待,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只知道抱着头四处乱窜。
不一会就被大汉将军冲散,随后一一被压服,跪倒在地。
大明门前,立时黑压压的跪了一片!
“来人,将这些煽动百姓,意图不轨的狂徒拿下!”许显纯可不会看着他们再次鼓动起来,一声令下,顿时就有十几个锦衣卫扑过去拿人。
刚才还叫嚣要打死他们的市民根本不敢阻拦,任由这些锦衣卫将生员们给捉拿过去。一些生员倒是想要阻拦,却哪里是带刀校尉的对手,砸了几下刀鞘后,就吃痛放开。
“毛巡抚,这些狂徒就由你暂且收押,到时候送到大宗师那里去,削了他们的功名,让其子孙三代不可参加科举!”许显纯笑着对毛一鹭道。
“那是自然的,这些生员嚣张惯了,动辄围攻州府,本官早就想整治一番了,奈何之前无法,如今有了陛下的明旨,本官责无旁贷,待得内阁公文一抵达,立刻削籍!”毛一鹭捋着胡须,笑呵呵道。
他们这番对话根本没有遮掩,远远的传了出去,七八个被抓过来的生员一听,顿时慌了神,感情这是真的啊!
他们腿一软,纷纷跪倒在地,大声哭嚎哀求,恳请父母官放了他们一马,用情之深,鼻涕眼泪都出来了。
然而,许显纯铁石心肠的人,怎会理会他们,至于巡抚毛一鹭,此刻除了痛快再无他想,想他去年被苏州这些读书人给迫的躲进厕所才没出事,他此刻怎会怜悯?
很快,几个嚎哭的生员被带了下去,哀求声渐远,那边看到这个情形的市民,早就悄悄散去,除了一些看热闹的,再无一个跟着闹事。
原地只留下百来生员在强撑着。
他们不是不想走,只是......身为读书种子,若是被走狗抓牙这么吓唬一番就灰溜溜离去,这......以后还要不要在苏州这一亩三分地上混了?
为了面子,他们死撑着,然而有的人早就两股战战,有的则眼睛滴溜转,看看哪里方便撤退。
许显纯一看这样子,顿时明白过来,他们心底是怕了,但碍于面子又不好离去,此时缺的就是个台阶。
毕竟是读书人,许显纯不好做的太过,皇帝可以一口气处置两三百名太学生,他可没这个量处置这么多,能安抚下去就安抚下去,压服读书人可不是他这次南下的主要目的。
只是,许显纯有些头痛,这个台阶该怎么给他们呢?
“大人,你看那边。”旁边一直没有出声的巩永固忽然提醒道,顺着他指的方向,许显纯看过去,顿时眉头舒展,台阶来了。
那是一个风尘仆仆的骑手,看其上下的衣着服饰,正是遍布大明各地的邮传驿递之人,也就是驿卒。
锦衣卫出面,驿卒乖乖的过来,在他的包裹里一翻找,果然找到了从南京而来的公文,上面加盖着内阁的章子,邮传天下州府。
“尔等自行看去!”许显纯一挥手,内阁公文以及邸报就被他丢入生员群众,传阅起来。
一丝丝抽气的声音,不断的在人群中响起,显然,京师国子监中的太学生几乎被一网打尽的情形,着实让他们惊吓不已。
“尔等还不散......”等他们看得差不多了,许显纯再次开口,打算喝令生员们散去。
然而他话还未说完,就觉得眼前起了阵风暴似得,烟尘四起,嘈杂凌乱的声音骤然响起而后再度平息下来,随后,生员们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一地凌乱的杂物。
以及两张晃悠悠落下的公文。
魏忠贤手指敲着桌子,目光深邃无比。
只是,司礼监掌印是王体乾,御马监掌印是涂文辅,二人看似臣服在他的盛宠之下,但实则心怀狡诈,如今帝崩,二人还会否听命行事,他拿捏不准。
自己,终究只是司礼监秉笔,提督东厂。
魏忠贤盘算了半晌,最终只能摇头苦笑,自己看似权势滔天,天下臣服,然而先帝只是刚死,自己想做些出格的事情,却发现寸步难行。
先帝啊先帝,还是你厉害,咱家只是想要自保,却仍然被你防的水泄不通,毫无缝隙可钻!
佩服,佩服!
魏忠贤叹服,他打算先试试看能否隐瞒先帝驾崩的消息,过得一两日,以待转机。
然而,当第二天天亮,宫门大开后,他却看到了一个十分意外的人。
英国公张维贤。
自靖难后,英国公就是勋贵中的扛鼎人物,地位崇高,一直在京师三大营五军都督府任职,他要进宫,魏忠贤拦不住,也不敢拦,只得问道:
“你进宫干什么?”
“皇上驾崩了,你不知道?”
“谁告诉你的?”
“皇后啊!”
目视着英国公的背影,魏忠贤铁青一片,他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了!自己所有的希望,都被这个东林党推上来的女人给破灭了!
然而,英国公也没能进宫,走到半道上,他遇到了传旨的小太监,其中一个就拦住了他,说道:“国公爷,传信王殿下口谕,命文武群臣在皇极门等候,宣读大行皇帝诏书。”
大行皇帝?
张维贤一愣,皇帝真的驾崩了!
尽管他早有准备,但此刻听到太监确定,还是忍不住呼吸一窒,随即神情有些黯然。这是十年内大明死掉的第三位皇帝了。
真是多事之秋啊!
张维贤叹了口气,拱了拱手,转身朝着皇极门行去。
他知道皇后张嫣通知他皇帝驾崩的消息,是想要他去宫中主持朝政,但既然此刻信王殿下并不慌乱,能够视事,自己再去就不合适了。
宫中多诡秘,自己掺和太多不好。
英国公之后,在内阁值班的首辅黄立极也接到了旨意,随后,内阁立刻派出人员,通知大臣,之后是武臣勋贵,大概一个时辰后,京中四品以上的官员都得到了消息。
天启帝驾崩了!
灵堂内,朱由检双眼通红,他一夜未睡。
突发的刺杀变故,让他从那种掌控历史的迷之自信中清醒过来,这是现实,不是已经盖棺定论的历史,现实是会变的,随着自己的动作而变动。
自己也只是个普通人,兵不过几个太监,想要掌控朝政,需要时间和谨慎。不过自己也不用妄自菲薄,起码两世为人的经验,和后世的高度,自己绝对会比原来的崇祯做的好。
起码,不会更糟糕!
在他做着心理建设时,王承恩走过来禀报:“殿下,旨意都传出去了,并没有受到阻拦。”
“那就好!”朱由检点了点头,目前情况看来很不错,政令通达,局势远没有历史上崇祯以为的那么糟糕。
“走吧,去皇极门。”
明清有个词汇,叫做‘御门听政’。
所谓御门听政,便是在传说中的‘金銮殿’前面的大门楼皇极门上,召开朝会,也就是大家熟知的早朝。而后面的‘金銮殿’也就是皇极殿,只在一些大型礼仪活动时才启用。
比如,新皇登基!
华夏历来是政治优先,此刻先帝驾崩,最重要的就是新皇登基,其他的都要排在这后面。不过,在登基大典前,继承人是要和群臣见个面,开个会的。
这个会很重要,主题也很多,比如宣读遗诏,确定年号,定下登基时间和程序等等。
朱由检揉了揉脸,振作了下精神,他必须给接下即将到来的群臣留个好印象,不让群臣看轻自己。
只是他起来时却踉跄了下,坐的太久,腿有些麻。
王承恩见状,立刻过来蹲下给他揉腿,一边揉一边叮嘱道,“殿下马上就要登基了,一定要注意形象,莫不要让朝臣耻笑。”
“大伴,我知道了。”朱由检微微一笑。
“殿下可不能再自称我了,登基后要称朕。”
“嗯。”
两人慢慢走着,慢慢的说着话,殷殷的叮嘱响彻耳旁,让朱由检深深感慨,明朝皇帝重用太监不是没有原因的,连他二世为人都忍不住对贴身太监心生好感,更何况那些长于深宫的小皇帝。
很快,皇极门到了,朱由检走了进去,在另一个太监的引导下,走上金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你叫什么名字?”朱由检好奇的问道,对方也是一身高品太监服饰,甚至品级比王承恩还高,显然在皇宫内的地位不低,搞不好就是某个监的搭档。
“臣叫王体乾,添为司礼监掌印太监。”中年太监媚笑着答道:“皇爷爷的登基大典就是臣负责。”
听到这,朱由检多看了对方一眼,竟然是司礼监掌印,而且负责登基大典,显然懂得很多,不然担任不了。只是这个名字很陌生啊,他对明末的太监并不是很熟,只知道一个魏忠贤,还有一个王承恩。
之所以对这段历史有所了解,也是因为其诡秘有趣,公众号经常推文,所以看多了多少知道些,但很多人名却是记不住,记也只是记几个有名的,显然,王体乾不在其中。
想了想,他低着头,交待了对方几句。王体乾听了,先是脸色一讶,然后便死命点头答应下来。
对他来说,干什么不重要,皇帝需要你才最重要。
这一波,本太监稳了,魏老哥,我就先行一步了。
朱由检不知道的是,历史上的崇祯,因为心中对太监十分厌恶,因此登基的时候,直接将王体乾给赶走了,结果导致登基大典无人指挥,没人知道该怎么进行,闹出了不少笑话。
等他在金台上坐好后,廊外的有资格的朝臣陆续进入殿内,没有资格的继续站在门外,这是新皇登基前的朝会,因此这些官员没有按照惯例,去右顺门的偏殿等候。
不过在天启三年,东林党为了减轻自身负担,以优恤百姓为名,减免了北直隶八府的田赋加派,又以西南发生“奢安之乱”为名,令湖广、广西、四川、云南四省加派留作当地援黔援蜀之用,不再解往北京。
就这样,经过东减西免,天启三年的田亩加派只收了348万余两。辽东旧饷72万两,盐税加派32万两,新增关税6.5万两,加上其他收入,总共收银462万余两。
天启三年的辽饷收入是462万两,而因为当时辽东局势恶化,辽饷支出高达628万余两,由于赤字高达160多万两,于是又有了征收杂项的规定。
什么是杂项?
杂项的种类很多,但大部分都是从地方政z府和士绅要钱,什么优免丁粮、抽扣工食、马夫祗候等,以及房地产交易税和当铺的税收。
除了留给西南平定奢安之乱的钱,共计收了180万两,差不多将辽响的窟窿给填了。
之后天启年的收入变化一直不大,沿用天启三年的旧例。
只是在五年的时候关税加派收到了二十万两,多了十几万两。
除了皇帝的内帑空了,基本上朝廷的收入和开支差不多,按理说,不发生大的变乱,应该勉强能维持下去。
但朱由检却深知,事情不是这样的。
辽饷其实加的根本不重,重的是中间官员的上下其手,中z央说收九厘,地方能收九两上来,这种可怕的陋习,将问题放大了上百倍。
在这段时间处理政务的过程中,朱由检已经接到了陕西的奏报,农民起义的端倪已经出现,虽然不是他熟悉的高迎祥和李自成,而是什么王二,但加派辽响的弊端已经出现。
更不要说,历史上崇祯这个白痴,一上台就被东林党忽悠的找不着北,到了崇祯元年,杂项收入直接掉到六十万两,整整少了一百多万,如此巨大的窟窿,根本没办法填补。
于是,第二次加征开始了,辽饷从九厘收到十二厘,钱收上来了,可以打后金,但国内的农民军却无法遏制,农民起义爆发,要剿,但没钱,怎么办?
加征剿饷。
于是农民军更多了,军费要更多。
怎么办?
再加征练饷!
练饷没收上来,大明就轰然垮塌了!
这就是一个死循环,税收和后金和农民军成了一个结,一个催着一个爆发。
而这一切,在朱由检登基时就已经出现了端倪,天启七年七月陕西爆发的王二起义,就是各种问题大规模爆发的开端。
“难办啊!!!”朱由检看着三个词,税后、后金、农民军三个词仿佛组成了个怪兽,朝着他扑来。
这三个环环相扣,一环套着一环,但归根结底,还是钱的问题,只要有钱,农民起义可以遏制,后金可以抵抗。
但是,搞钱的话,加税是不可能加税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加税,士绅一体纳粮不敢干,只能从歪门邪道想想办法。
比如说,做生意。
以皇帝的身份,想要做生意还是很简单的,只要不怕骂。身为一个后世人,别的朱由检不敢说力压古人,但这脸皮和见识却可以。
骂就骂,钱到手就可以。
到时候老子手中有钱,朝廷没钱,谁当爷还说不定呢。
做生意,必须做生意。
杂项的加派必须维持下去,一个子都不能少,谁少就弄死谁。等老子做生意弄到了钱,再来改革税收,减免辽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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