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赵启明周亚夫的现代都市小说《西汉小亭侯赵启明周亚夫 番外》,由网络作家“喝口小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吹牛吹大了。赵启明怎么也没想到,只是因为嫉妒秦文的武艺高强,故意把第八套广播体操说得上天入地,好像学会此广播体操就能与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一样,这种鬼话秦文这家伙居然当真了。而且不仅当真了,这缺心眼还满世界宣扬。这下可怎么办。眼看着静安公主似乎对广播体操很感兴趣的样子,要是这位姑奶奶非要现场表演,恐怕自己明天就要因为在静安公主面前耍猴,惹得公主殿下勃然大怒,而被直接拖出去砍了头吧?这种出名的方式可一点也不好玩。而且这种死法也太丢人了点吧?赵启明眼珠乱转,忽然灵机一动,于是赶紧说:“回长公主,这第八套广播体操,乃是一位世外高人的功夫,微臣之所以知道,缘起于某日在山中踏青,恰好看到此高人正腾云驾雾。”“哦?”长公主似乎很感兴趣:“东亭侯竟...
《西汉小亭侯赵启明周亚夫 番外》精彩片段
吹牛吹大了。
赵启明怎么也没想到,只是因为嫉妒秦文的武艺高强,故意把第八套广播体操说得上天入地,好像学会此广播体操就能与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一样,这种鬼话秦文这家伙居然当真了。
而且不仅当真了,这缺心眼还满世界宣扬。
这下可怎么办。
眼看着静安公主似乎对广播体操很感兴趣的样子,要是这位姑奶奶非要现场表演,恐怕自己明天就要因为在静安公主面前耍猴,惹得公主殿下勃然大怒,而被直接拖出去砍了头吧?
这种出名的方式可一点也不好玩。
而且这种死法也太丢人了点吧?
赵启明眼珠乱转,忽然灵机一动,于是赶紧说:“回长公主,这第八套广播体操,乃是一位世外高人的功夫,微臣之所以知道,缘起于某日在山中踏青,恰好看到此高人正腾云驾雾。”
“哦?”长公主似乎很感兴趣:“东亭侯竟然有如此奇遇?”
“这的确是微臣之福。”赵启明谦虚的行了个礼,然后叹了口气说:“可惜,当微臣行跪拜大礼,求高人将微臣收入门下时,高人却大笑三声,飘然而去,让微臣感觉有一点点尴尬。”
听到这话,纱幔后面传出一声轻笑。
这让赵启明忍不住老脸一红。
因为他有点怀疑,长公主是不是识破了他拙劣的谎话。
但话都已经说到这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从那以后,微臣虽然多方打听,却再也没有那位高人的消息,想来微臣与那位高人之间已经是缘分已尽,真是让人非常遗憾啊。”
静安公主显然知道赵启明在胡说八道,但即便如此她也没有拆穿,还安慰了一句说:“东亭侯有这般奇遇,已经难能可贵,倒也不必过分伤心,毕竟这世间并非人人皆可求仙问道。”
“长公主所言极是!”赵启明松了口气,不管静安公主是否相信,至少算蒙混了过去。
“东亭侯可否上前一步?”
“啊?”正庆幸的赵启明一呆,第一次直视面前的纱幔。
有风吹来,那纱幔轻轻扬起,后面隐约可见一个曼妙的人影,正侧卧在软塌上。
赵启明有点紧张,赶紧低下头来,偷偷瞥了眼在座其他人。
可大家都看着他,并没有什么太多的表情。
难道说被这么叫进去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古代不是很封建的吗?
赵启明不明所以,但长公主的话他哪敢不停,只能上前一步,到了纱幔面前。
“进来。”长公主又说。
这让赵启明更加紧张起来,于是再次上前一步,轻轻撩开纱幔。
一排侍女如同众星拱月般站在一张软塌后面。
而软塌之上,是一个梳着高髻,穿着襦裙的女子。这女子大概二十四五岁的年纪,正侧躺在软塌之上,用一只手撑着头,略显慵懒。但她那好看的眼睛,看着赵启明,却带着笑意。
但赵启明却忽然意识,这么直视人家公主,是非常无礼的行为。
于是他到赶紧低下头,重新行礼。
可静安公主倒也没有怪罪他眼睛乱看,反而问了句:“你腰间之物是什么?”
“啊?”赵启明再次抬头。
此时的长公主距离他还有些距离,但即便如此,他也看到静安公主细腻的皮肤,和襦裙下凹凸有致的身材,分明是一个成熟美丽的女子,却因为那慵懒的姿势,又平添了一分妩媚。
长公主微笑,指了指赵启明腰间:“那是何物?”
赵启明脸一红,因为一个大美女朝他笑了,但好在没有被笑容击晕,明白过来静安公主在问他腰间的檀香扇之后,有点手忙脚乱的解下来,双手呈上说:“回长公主,这是把扇子。”
一个侍女走了过来,拿过檀香扇,呈到静安公主面前。
静安公主用空着的那只手接过,仍然没有坐起来,只是随意看了看,便似乎发现了其中的机关,竟把扇子慢慢展开,然后又重新合上,然后露出了称赞表情:“这设计,倒是不凡。”
赵启明咧嘴傻笑。
“不会是那位世外高人所赠吧?”
赵启明的笑容戛然而止,忍不住又脸红了。
看来静安公主识破了他之前的谎话,而且是在提醒他不要在胡说八道了!
果然,静安公主抬头来,笑看着赵启明,似乎在等待他的回答。
赵启明红着脸,尴尬的回答说:“这个,其实是微臣自己做的。”
“有何作用呢?”
“扇风取凉。”
“扇风?”静安公主看向扇子,就像之前一样,很快就找到了窍门,握住了扇柄,轻轻闪了两下,鬓角一缕散乱的头发飘然而起,静安公主露出笑容:“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巧手。”
“不敢。”赵启明偷偷看了看静安公主的表情,见她低头把玩很喜欢的样子,琢磨着这檀香扇自己估计是拿不回去了,索性咬了咬牙,向静安公主说:“长公主若是喜欢,就请收下此扇,当是微臣的一点小心意吧。”
静安公主笑了笑:“即使喜欢,也没有平白无故就拿你东西的道理。”
赵启明立刻松了口气。
因为这扇子虽然造价不贵,但制作起来很花费时间,他也就只有这一把,要是给了静安公主,以后还拿什么装逼?还怎么在一个万众瞩目的场合摇着扇子作诗,撩拨姑娘们的春心?
这么想着,他抬起头,却发现静安公主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赵启明的脸一下就红了。
静安公主显然看到了他刚才松了口气的表情。那分明就是不愿意送给人家的表情。
这太丢人了。
堂堂东亭侯成了吝啬鬼,连一把扇子都舍不得的铁公鸡,真是有辱门风啊……
“这样吧。”静安公主还是没有拆穿赵启明,但也没有把扇子给他的意思,只是似笑非笑的说:“倒不如把这扇子借本宫几天,待本宫拿去给工匠看看,仿出一把来再还给你,如何?”
赵启明哪敢再表露出任何的不舍,赶紧点头:“全听长公主吩咐。”
“那好。”静安公主看了赵启明一眼,然后收回视线,一边把玩着扇子,一边懒洋洋的说:“寿宴马上就要开始了,想必灌将军那边已经等的着急,既然如此,本宫这里就不留你了。”
赵启明赶紧行了个礼说:“微臣告退。”
静安公主点了点头。
赵启明倒退着走了出来,然后朝在场的这群长辈也挨个行礼。
这些人中不少都对他回以善意的笑容,但赵启明仍然不知道谁才是魏其侯。而且这种场合也不大好挨个去问。所以行了一圈的礼之后,他慢慢的退了出去,然后站在外面长出一口气。
那个静安公主太厉害了。
别说是说谎,就算是说句违心的话,那婆娘都能看得出来。
果然是从小生在帝王家的反动阶级分子,跟共产主义接班人就是不一样啊。
不过说实话,赵启明对这个静安公主并不反感。
因为即使发现他撒谎,说违心的话,静安公主也没有当众拆穿,反而还给他台阶下。很像那种心智成熟,却心怀善意的大姐姐,跟电视里飞扬跋扈的汉唐公主形象可好多了。
更别说这静安公主长得还挺漂亮。
貌似身材也不错的样子……
想到这里,赵启明赶紧止住了自己的歪念头。
因为从“长公主”这个称谓来看,这个静安公主应该是汉武帝刘彻的姐姐。
这样的年纪在古代社会肯定早已经出嫁,是有驸马的人了。
所以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想也白想。
东乡亭。
泾河穿流而过,翠绿的麦田包围着村子,民宅分列道路两旁。
几个背着农具的佃户停在路边,聊地里的庄稼。低矮的民宅门口,一位父亲蹲在墙角吃饭,见旁边的孩子不小心弄撒了些汤汁,直接一个巴掌上去,打得倒霉孩子抱起碗来仰天大哭。
这是多么动人的声音啊。
赵启明表示很喜欢。
不过他并不是一个喜欢虐/待孩子的死变态,他喜欢的是这充满市井气息的生活。
此刻,他坐在其中一处宅院的大树下,吃着主人盛情招待的干果,沉寂在村子里的喧嚣中。无论是孩子的哭声,女人的斥责,还是鸡飞狗叫的声音,都是整天在深宅大院里,很久没有听到过的。
他很享受。
可惜,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他这样的思想境界。就好比他面前这几个捧着竹简研究的家伙,不仅没有和他一起聆听这鸡飞狗跳的天籁,还都一脸为难的看着他,让他不得不停止聆听。
“有什么问题吗?”赵启明问。
他所在的这个院子,是他封地内唯一的陶坊。
而站在他面前的三个人,是陶坊之中仅有的三个陶工。
本来,听说他要烧制出一些用具,三位陶工都很热情,但当他拿出竹简,交给三个陶工,让陶坊按照他的工序来制作之后,这三个陶工开始还挺高兴,可刚看了竹简上的内容没几眼,就露出为难的表情。
“有什么难处就直接说吧。”跟着赵启明一起来的钱管家,此时慢条斯理的开口:“三位都是多年的老陶工,方圆十里之内没人比得过你们,小侯爷直接找过来,也是对三位的信任。”
“钱叔您客气了。”三个陶工中年长些的,小心翼翼的说:“小侯爷吩咐的事情,就算再有难处,我等也愿尽绵薄之力,只是这烧陶有烧陶的章程,竹简上的方法我们还从没听说过。”
“别的不提,首先这原材料就不对。”年轻些的陶工忍不住开口,抱着钱管家带来的一个大木桶,有点无奈的说:“为什么要用白泥来烧?这东西虽然少见,但不是灾年拿来吃的吗?”
“可以吃?”站在赵启明另外一边的护卫秦文,听到这话立即握着宝剑走过去,二话不说从木桶里抓了把白泥出来塞进嘴里,然后在众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中伸出大拇指:“味道不错。”
赵启明点了点头,然后飞起一脚踹过去。见这家伙奥斯卡影帝一样退后三步,然后跌倒,赵启明心里十分满意。毕竟,脚踹武林高手而不被打死的体验,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拥有的。
可当他正要向几个陶工解释的时候,院子门口出现一个穿着锦衣,满头大汗的中年人,在两个伙计的搀扶下,慌忙跑过来行礼,嘴里还不停的说:“见过小侯爷,老朽来迟了。”
钱管家眼睛睁开一些,看了看这个中年人,然后叹了口气:“你这是刚从长安回来?”
“是是是。”中年人连汗都顾不上擦,又赶紧朝钱管家和秦文行礼,然后解释说:“我这几天都在铺子里睡,今天一早才听说小侯爷要来陶坊的消息,果然还是没赶上迎接小侯爷。”
钱管家看了这个中年人一眼,似乎有些怪他太兴师动众,但当着赵子明的面,他也不好说什么,于是就向赵启明介绍说:“这是李老板,老侯爷的远亲,虽然一直都住在东乡亭,但多年经营,已经在长安城有了不少的产业。”
“远亲?”赵启明眨了眨眼:“我该叫您什么?”
“不敢不敢,这可使不得。”李老板赶紧摆手:“老朽一介草民,怎能与小侯爷攀亲,当年仗着老侯爷顾念旧情,多年来一直受侯府庇护,小侯爷若看得起,叫一声老李就是了。”
钱管家也在旁边提醒了一句:“叫李老板就行了。”
“好吧。”赵启明指了指院子里的几口火窑:“那李老板知道我们今天为什么来吧?”
“知道知道。”李老板这才顾得上擦了擦汗,然后看了眼旁边站着的三个陶工,皱了皱说:“你们几个怎么还愣在这,既然小侯爷早都已经有了吩咐,还不赶快去准备原料抓紧干活?”
“东家,不是我们不愿意干,是小侯爷有小侯爷的要求。”年长的那个把竹简递给李老板,一脸为难的说:“我们担心按照小侯爷的这个要求来做,恐怕一窑的陶具到头来都得毁了。”
“那就一直做到成功为止。”李老板把竹简退了回去,看也不看一眼,语气也严厉了起来:“你几个当年也是受过老侯爷恩惠的,怎么连这点道理都不懂,侯府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们?”
“可小侯爷要用白泥做原料。”
“白泥?”李老板愣了愣,扭头看了看赵启明,见赵启明没有反驳,似乎也有些闹不清楚,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之前的态度,皱着眉头斥责:“不管小侯爷要什么原料,让你们做就做,别那么多话。”
三个陶工对望一眼,似乎迫于无奈,最后年长的那个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很快,陶坊运作了起来。
三个陶工先去那天的山坡上弄了白泥回来,然后按照竹简中的工序,进行选料和洗泥。
而赵启明一直坐在树下,吃着干果监工。
陶工们对他的工序有所质疑是正常反应,他也没打算让这群陶工理解,但正因为存在和传统烧陶工艺有不一样的地方,所以在比较重要的几个环节,他得留在现场,随时监督进展。
李老板起先一直在他旁边伺候,但抽空也去看了看陶工们的工作,直到日头越升越高,赵启明估摸着李老板业务繁忙,肯定还有其他生意上的事,再三要求之下,李老板才先一步告退。
“嘴上没说,但这李老板其实和那些陶工一样觉得我在胡来,全当是陪着我玩呢。”赵启明吃着干果喝着茶,眯着眼睛看门外的太阳地里,大汗淋漓的李老板坐上马车匆匆而去,觉得这人挺会处事。
“毕竟是小侯爷的交代,他鞠躬尽瘁也是应该的。”钱管家眯着眼睛,说话模棱两可。
赵启明来了兴趣,笑着朝钱管家问:“看来您老也没报多大希望。”
“工艺流程是老臣帮小侯爷写下来的,恰好这烧陶的事,老臣也稍微懂一些。”看着忙碌的几个陶工,钱管家并不避讳的回答:“上釉这种技术,应该是用来烧瓷,而不是烧陶的吧?”
赵启明一呆,难以置信的朝钱管家问:“这您是怎么知道的?”
“跟随老侯爷征战时,在南边见过真正的瓷坊。”钱管家轻描淡写的说了这么一句,然后看向赵启明:“不过使用白泥这种材料,老臣也是从来没听说过的。”
“您要听说过,我就得问您景德镇最有名的小吃是什么了。”赵启明扔给秦文几颗核桃,这家伙接过咧嘴一笑,然后他看向钱管家接着问:“不过既然有所质疑,您为什么还支持我?”
钱管家看着忙碌的陶工们,表情依旧平淡,慢条斯理的说:“不提小侯爷的工序有所依据,就算那套方法纯属臆想,只要小侯爷不去长安厮混,愿意试着做些正事,老臣都支持。”
赵启明看着钱管家,心里有些复杂。
但钱管家却不想多说的样子,紧接着看向赵启明问:“小侯爷有多少信心?”
“说实话?”赵启明嘿嘿一笑:“没多大信心。”
听到这话,钱管家和一旁剥核桃的秦文都表情怪异的看向他。
“这是很了不起的工艺。”赵启明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如果真的成功了,那将会是很陶瓷工艺的巨大进步,所以就算失败上几次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毕竟失败是成功他娘嘛。”
“失败是成功他娘?”秦文念叨着这句话,然后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钱管家看着赵启明的眼神,也有了些细微的变化。
而此时的赵启明,眯着眼睛看着树荫外的太阳地,却发起了牢骚:“这天气越来越热了,这李老板也是,干果茶点都伺候到了,也不说给咱找几把扇子来,把人热的都快浑身冒汗了。”
“扇子?”
“怎么了?”赵启明看向钱管家和秦文。
他发现这两个家伙听到“扇子”这两个字的时候,跟老妈子听到“豆腐脑”一个表情。
明白了,回头找机会推动大汉帝国的手工艺发展。
所有人都很激动。
所以此刻的侯府门前简直乱成了一片。别说是下人们无头苍蝇一样乱跑,钱管家自己也是强作镇定,花了好长时间好不容易才好不容易把下人们召集到一起,但现场还是乱糟糟一片。
真是丢人啊。
“看你们一个个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都安静点!”赵启明站在一群人面前,霸气的训话。
果然,一嗓子喊出去,大家都安静下来。
因为谁也没接待过公主,除了钱管家之外,大家都心里发慌,这时候急需一个主心骨。显然,见过大世面的小侯爷就是他们的主心骨。所以小侯爷一开口,他们就马上站好等待指示。
“放心,公主人很好,不会因为你脑袋长得像足球就砍下来玩玩。”赵启明摇头晃脑,觉得自己镇定自若的样子很帅,干脆背起手来训话:“所以,都不要慌慌张张的,给侯府丢脸!”
钱管家这时候也终于彻底镇定下来,开始指挥下人们整理仪容。
赵启明也整理了下衣衫和头发,想让自己更帅气一点。
这时,门派传来马蹄声。
赵启明于是转过身来,微微垂下头,看着大门口。
终于,静安公主手握马鞭,走了进来。
有前两次的接触,赵启明已经不像之前那么紧张,带着钱管家和下人规规矩矩的跪下,行礼,然后就像电视剧里演的一样,带着下人们绵长而又悠远的喊了一声:“恭迎长公主殿下。”
“起来吧。”
赵启明于是起身,抬头看去,发现静安公主背后,居然跟着四个同样身穿猎装的护卫。
这让他十分吃惊。
因为刚刚在河边的时候,静安公主明明只有一个人。这说明当时和长公主说话的时候,这四个护卫是隐藏在四周的。也就是说,自己当时要稍有不敬之处,下一秒就肯能被碎尸万段。
这太吓人了。
赵启明忽然很庆幸当时自己没有耍流氓。
“你们就留在这吧。”似乎发现了赵启明的表情,长公主回过头,朝护卫们如此吩咐。
赵启明也终于回过神来,侧过身朝静安公主说:“长公主里面请。”
静安公主点了点头,迈步走来。
正厅里。
静安公主跪坐着,随手把马鞭放在案几上,然后拿起一个茶碗在手里,看了眼之后笑着朝赵启明说:“最近这白瓷风靡长安,我也得了两套,只是后来才听说,这白瓷是你家出产。”
赵启明张了张嘴,忽然想起和钱管家商量好的说辞,于是回答说:“其实这都都是东乡亭的一个小作坊里,偶然烧出来的,当时我送给魏其侯只是以表孝心,没想到白瓷会这么受追捧。”
静安公主笑看了赵启明一眼说:“来时我看到东乡亭大兴土木,也与这白瓷有关吧?”
“是。”赵启明还真不擅长撒谎,心虚的挠了挠脸说:“因为来要白瓷的人太多了,那作坊老板认为这是个不错的产业,所以就从我手里租了块东乡亭的地,眼下正在建设新的作坊。”
“好事。”静安公主放下白瓷长安,忽然歪着头朝赵启明问:“不过,既然这白瓷如此受追捧,若其他作坊见有利可图,也学着烧出这白瓷,你那位作坊老板如此投入,不怕亏本吗?”
“不怕。”赵启明嘿嘿一笑:“白瓷的技术目前只有少数几个人会,方法没有流传出去。”
“买回白瓷敲碎也学不去?”
一天下来,侯府共送处瓷器一百多件。
从早上开始,总共有四批伸手党登门。这其中既有钱管家一起打过仗的战友关系户,也有赵启明一起谈过风月的关系户。
而无论是钱管家那边的偏厅,还是赵启明这边的正厅,都以物换物一样收获了许多的礼品。
这些礼品以金银玉器居多,其中也掺杂着一些漆器、古玩,不用想也知道其价值,别说是几件瓷器,就算买下现有的瓷器作坊都绰绰有余,而这样的礼品侯府一天下来,居然收获了四十多件。
这可是四十个瓷器作坊啊。
而侯府付出的代价仅仅只是第二批三百件瓷器中的一百件而已。
似乎无论如何这都是十分划算的买卖啊。
赵启明很满意。
因为之前侯府的财政状况实在令人忧虑,不仅下人们的衣服破烂不堪,就连小侯爷出行要用的马儿都是个残废,实在有辱东亭侯府的威名。
而现在用礼品的方式赚到第一桶金,只需随便变卖几份,就能得到不少钱,赵启明觉得或许可以考虑给下人们置办新的夏装,再让钱管家去马市挑选一匹四肢健全的良驹,改变一下侯府的精神面貌。
然后,小侯爷就可以拥有气派的仪仗,在领地里的适龄女青年面前尽情炫富了。
想想还真是有点小激动呢。
赵启明咬着果子,走在从正厅到后院的路上,偷偷笑出了声。
“启明兄~”一个声音飘了过来。
赵启明赶紧收敛笑容,四下寻找声音的来源,但东张西望半天,却没看到人影。
“这呢。”那个声音又招呼了一声。
赵启明这次听清楚了,抬起头一看果然,有个人正坐在庭院里的柳树上。
他仔细辨认,很快就认出这个不速之客,是那天在魏其侯府里把他当成公文包一样夹在腋下的灌夫的长子,也就是灌英,此刻和他一样嘴里叼着果子,正坐在树杈上,朝他挥手示意。
“你怎么在这?”赵启明有点吃惊。
“见启明兄忙于应酬,想来定是分身乏术,小弟便在这侯府四处转了转。”
“然后你就转到树上去了?”
灌英嘿嘿一笑,从树杈上跳了下来,似乎功夫不错的稳稳落地,然后手里拿着苹果,朝赵启明挤眉弄眼的行了个礼,然后笑嘻嘻的说:“几日不见,启明兄真是越发硬朗了。”
啊呸,有说二十郎当岁的小伙子硬朗的吗?
“你小子怎么回事?”赵启明表情怪异的看着灌英,觉得这小子今天很不不对劲。因为前几年在魏其侯府见面时,这灌英是礼数周全的让人想打他,而现在是吊儿郎当的让人想打他。
灌英又嘿嘿一笑,咬着苹果不说话了。
赵启明无奈,摊了摊手问:“也是来要瓷器的吧?”
“那倒不是。”灌英摇头晃脑,故作神秘,然后忽然凑到赵启明跟前,小声问:“不瞒启明兄,小弟这次前来,是为了半月之前,在小梅园,启明兄从小弟身上拿走的小册子。”
“小册子?”赵启明不解:“什么小册子?”
灌英给了赵启明一个猥琐的笑容,还挤了挤眼睛。
这让赵启明的脸色顿时变得奇怪,心说该不会是春宫图之类的小黄书吧?
“启明兄拿走这小册子已经半月。”灌英咬了口果子,一脸贱笑:“虽说这小册子中美人如云,花样繁多,但毕竟是解闷的小物件,启明兄可千万不要玩物丧志,早早迎妻纳妾才是正途。”
还真他妈是春宫图小黄书啊?
赵启明有点无语,看灌英的表情也不一样起来。
原来这才是这小子的真面目,当着长辈的面礼数周全的让人想打他都是装出来的?
“不知启明兄何时将小册子归还?”
“我哪知道。”赵启明有点不爽的背下了这个‘浏览并转阅淫/秽制品’的黑锅,因为他压根就没有看过啊,于是撇了撇嘴朝灌英说:“等回头我去找找吧,找到了之后就派人给你送去。”
“启明兄该不会是不想还了吧?”灌英大吃一惊,甚至踉跄退后了两步,然后忽然又露出笑容,一脸大度的说:“不过我们毕竟是好兄弟,不想归还也没什么,拿白瓷交换即可。”
赵启明一口老血差点喷在这家伙脸上。
感情绕了半天还是为了要瓷器啊。
而且人家都带着礼品来的,这家伙倒好,拿小黄书交换。他妈小黄书值几个钱,老子的瓷器现在可是足以比拟和田羊脂的宝贝,想拿一本不知道是否存在的小黄书交换,还要脸不?
“我说……”
“听说启明兄的瓷器在京城中很受追捧,小弟拿上几件去讨长辈欢心也好。”灌英赶在赵启明说话之前,行了个礼,然后一副很勉强的样子,叹了口气说:“就便宜了启明兄这次吧。”
“便宜我?”赵启明瞪大了眼睛,他仿佛看到了刚刚面对众纨绔时的他自己。
果然一山更比一山高,居然还有比他更不要脸的。
“小弟这就去找钱管家,告辞。”灌英丢下这话,撒腿往外跑去,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但赵启明依稀能听到这家伙的笑声。
臭不要脸啊。
赵启明整个人都无语了。
他完全没想到彬彬有礼的灌英,原来有这样的一面。
不过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和这家伙的关系在那,两家还是世交,就由着他占点便宜吧。
这么想着,赵启明也懒得去管,自顾回到了后院。
而此时,整整一天所收获的礼品,已经按照吩咐,全部送到了客厅里。
赵启盘腿坐在地上。旁边跪着的细柳兴奋的打开一个个礼品盒,然后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交与赵启明过目。然后不仅仅是细柳,赵启明也无法再矜持下去,抱着一堆礼品笑出声来。
“快告诉我这些东西值多少钱?”
细柳也一脸兴奋:“奴婢也不清楚,但肯定值很多的钱。”
“比之前被我打碎的青瓷值钱不?”赵启明拿出一块玉璧,朝细柳晃了晃。
细柳猛点头:“之前的青瓷只值几千珠,这块玉璧肯定要比青瓷贵。”
“妈呀,发财了。”赵启明大叫一声,抱着玉璧满地打滚。
细柳也因为太过高兴,斗胆拿起了其中一颗“猫眼”,拿在手里打量来打量去。
这才是地主家该有的生活啊。
赵启明哈哈大笑,指着细柳手里的那颗猫眼说:“这颗,就送给你了。”
细柳吓得手一抖,差点把猫眼扔了出去,赶紧伏在地上,然后一脸惊恐的朝赵启明说:“奴婢不敢,这太贵重了,钱管家会责罚奴婢的。”
赵启明想想也是,自己好像太暴发户了点,一次给这么贵重的东西,容易被人误会成自己包养了未成年,于是点了点头说:“那你就在这些礼物中选一样你喜欢,但又不那么贵重的。”
细柳这才点了点头。
“另外,这些礼品之中有很多都是摆件,放在库房里落灰可不好。”赵启明豪气的大手一挥:“既然这样,就给我全部摆上,把咱们这后院里乱七八糟不值钱的东西,统统都给我换掉。”
“恩。”
什么叫暴发户,这就叫暴发户。
而且这还仅仅只是第一天。
等接下来两天,更多自以为找到门路的“关系户”登门,礼品肯定会大大的有。
而第二批瓷器目前还有两百多件,足够应付一段时间。
看来接下来的几天会很忙碌啊。
大概会收礼收到手软吧?
赵启明很高兴。
除了用瓷器换来这么多好东西之外,他更憧憬瓷器的长远未来。
而这其实也是他今天送出那么多的瓷器的原因。
因为新的产品有了名气,必须要更大程度的刺激市场。说白了就是让纨绔们免费宣传的意思。就好像魏其侯意外的让瓷器时尚席卷整个长安城一样,这无疑是最好的一种营销方式。
看来白瓷果然有着辉煌的市场前景啊。
赵启明想了想,决定认真对待瓷器的生意。
于是他大手一挥,让细柳来研磨。因为他要开始亲自设计新作坊了。
东亭侯府。
细柳正坐在内院的门槛上。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有赵启明这么个抠脚汉子当老板,未成年少女细柳也不知不觉中学了一身坏毛病。好比这坐门槛的习惯,就是因为每天早上和赵启明一起吃豆腐脑养成的。
不过今天,坐在门槛上的只有细柳一个人。
忽然不用伺候赵启明,她百无聊赖,已经在这门槛上坐了很久。无聊时,她会拿出团扇在手里,杵着下巴摆弄几下,有时也会靠着门框发呆,但大多数时候,她都在伸着头朝庭院里探望,想知道赵启明是不是已经回来。
眼下已经到了傍晚,等了许久的细柳心中有些忧虑。
她担心小侯爷此去长安,看到了那里的花花世界,又会像从前一样花天酒地,彻夜不归。
但如果是以前,她倒不会有这样的担心。
相反,因为小侯爷总是很凶,一连几天看不到人,她心里反倒会偷偷高兴。但自从小侯爷大病一场,整个人都不一样起来,她打心底里不希望小侯爷再变回从前那样。
此时见小侯爷仍然没有回来,细柳有些失落,觉得小侯爷大概是不会回来了。
因为听钱管家说,小侯爷今天去了魏其侯府,那里肯定有很多的贵公子和贵小姐,小侯爷要是和他们玩得高兴,寿宴结束之后肯定会四处逛逛,说不定还要和那些贵公子一起整晚喝花酒。
想到这里,细柳起身走到门廊下,扶着柱子朝庭院中张望。
仍然没有看到小侯爷回来,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团扇,有些黯然的转过身去。
“本侯爷回来了~”
这时,庭院中忽然传来赵启明的声音。
细柳猛地转过身来,眼睛变得明亮,然后开心的跑出去迎接。
远远的,赵启明骂骂咧咧的经过庭院中的柳树,怀里还抱着两个盒子。
细柳急忙迎了上去,欢天喜地的行了个礼,然后开心的看着赵启明。
“傻笑什么呢?”赵启明不满的撇了撇嘴,扭头朝庭院里骂了句:“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乱扔东西,害得本侯爷脚底打滑,差点摔坏了东西,一会儿就跟钱管家告状,开展卫生专项整治工作。”
细柳连连点头,并伸手去接赵启明手里的东西。
赵启明倒也没拒绝,毕竟不是太重的东西,继续骂骂咧咧的回了内院。
这头细柳放下两个盒子,就赶紧拿起自己的团扇,跪坐在赵启明旁边卖力的扇。
赵启明也实在是累了,索性躺在了细柳的腿边,扯着衣服问:“今天家里没什么事吧?”
“没事。”细柳用空着的手帮赵启明把衣服拉开了一些,更加卖力的扇着,同时大眼睛看着赵启明,小心翼翼的问了句:“小侯爷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没有和那些公子去饮酒作乐吗?”
“没什么意思,参加完寿宴之后,去东市逛了逛就回来了。”赵启明说着,忽然想起什么,抬手指了指放在一边的两个盒子说:“对了,给你买了礼物,小的那个盒子,自己打开看看吧。”
细柳摇扇子的动作一停。
“发什么楞,还不去拿?”
细柳赶紧放下扇子,按照赵启明所说,把小的那个盒子拿了过来,然后又不动了。
“打开啊,你咋这么笨的。”赵启明一脸嫌弃。
细柳这才手忙脚乱的把盒子打开,然后看着盒子里的东西,愣住了。
“去了趟粉市,琢磨着给你买点东西胭脂水粉之类,又觉得不太适合你,毕竟你还未成年,花枝招展是要挨揍的。”赵启明伸了个懒腰,有些疲惫的说:“所以想来想去,就给你买了簪子。”
细柳看了看盒子里的簪子,又看了看赵启明,咬着嘴唇不说话了。
“不至于吧?”赵启明扭头看到这丫头眼圈发红,更加嫌弃起来:“只不过一根簪子而已,往后咱们侯府有的是钱花,别因为这点东西就哭,赶紧擦擦,怪难看的。”
细柳揉了揉眼睛,然后低头看着盒子里的簪子,忽然破涕为笑,显然喜欢的不行。
“美够了没?”赵启明撇了撇嘴:“美够了就去把钱管家叫到书房,我有事找他。”
细柳脸红红的点头,起身,抱着自己的礼物雀跃的跑了。
晚上,书房中。
赵启明跪坐在案几后面,如此规规矩矩,不用想也知道,老管家正在他面前。
“作坊那边第二批白瓷已经烧制完成,除去损毁,总共三百件零五件,明日就能运回府中。”天黑才回来的钱管家向赵启明做完汇报,然后行了个礼:“老臣今日一直在作坊里,因此回来的有些晚了,让小侯爷久等。”
赵启明赶紧回了个礼,然后说:“钱叔您尽职尽责,我哪敢怪罪,而且我之所以叫您过来,要说的也正是这白瓷。”
钱管家看着赵启明,认真的听着。
“今日我去东市逛了逛,看了看市面上的青瓷,觉得实在无法和我们的白瓷比拟,而且价格还十分昂贵。”赵启露出心痛的表情:“一想到我朝百姓要用如此价格去消费那样的劣质品,我十分难过啊。”
听到这话,钱管家眯起眼睛,面无表情。
赵启明斜着眼睛看了看钱管家的反应,觉得有点尴尬,于是讪笑了一下说:“其实我是想问问您,既然咱们有领先的白瓷技术,可不可以做成侯府的产业,比如重新盖个作坊什么的。”
钱管家这才把眼睛睁开一些,慢条斯理的说:“本朝虽有禁令,但经商一事,只要不挂靠在侯府名下,便不会有人干涉,而且能有这样的产业,贴补侯府家用,也是件好事。”
“我还担心您不同意呢。”赵启明松了口气,知道古代重农抑商,担心老管家顽固不化,不准侯府做生意,现在看来这样的担心是多余了:“不过,要是不挂靠在侯府名下,岂不是只能交给李老板了?”
钱管家点了点头:“自从第一批白瓷出窑之后,李老板几乎每天都要去作坊一趟,与老臣闲聊时,曾多次暗示过经营白瓷的事情,只不过没有小侯爷的吩咐,老臣一直没有应下而已。”
“那说明李老板不笨,知道这白瓷肯定赚钱,果然是生意人啊。”赵启明笑了笑,然后若有所思的说:“既然这样的话,不妨让李老板出钱来扩建作坊,我们用技术入股,然后分红,钱叔觉得怎么样?”
钱管家行了个礼:“这方面老臣会替小侯爷出面,去和找李老板详谈。”
“行,交给您我也放心。”赵启明点了点头,却忽然又想起什么,朝钱管家问:“不过,这作坊在李老板名下,工匠又都是他的人,这会不会有点不安全?”
“李老板的生意,多年来也一直在侯府的庇护之下。”老管家眯起眼睛:“若没有侯府,他纵使腰缠万贯,在京城中一样举步维艰,他若不笨,断不敢有任何逾越的想法。”
“那工匠呢?”
钱管家看了眼赵启明,然后面无表情的说:“几位工匠中都来自东乡亭,且均有家室,考虑到工匠对侯府有功,老臣已经破例将他们的家眷招录,一部分去了厨房,一部分在外院伺候。”
听到这话,赵启明目瞪口呆。
这哪是破格招录,分明是把人家家眷扣在侯府了啊。
没想到这老管家平时一本正经,干起这些事来也一点不心软啊。而且这老头还挺有先见之明,在自己过问之前,就已经采取行动。
不过想想也是,白瓷技术毕竟是侯府出的,那些工匠现在学了去,表面上不敢有什么举动,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暗中被人利诱,然后偷偷泄露出去。
所以让他们有所忌惮,也是避免他们做错事。
而工匠们一旦有所忌惮,不敢有其他想法,那么李老板就算有胆子乱来,也没条件乱来了。
想到这里,赵启明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就好好善待那些家眷,一应用度和其他下人不能有所区分。”
钱管家领命,下去了。
看着这老头离开的背影,赵启明有些欣慰。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对钱管家越来越放心。因为这老头不仅见多识广,居然知道瓷器要上釉的工序,而且勤勤恳恳,更重要的是老头心思细腻,很多事都能想到他前面,并果断采取行动。
果然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啊。
赵启明觉得自己可以放心当甩手掌柜了。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