珏州到禾州快马加鞭也得五天五夜,我用三日赶到,心里只恨当日没杀了田琅。
我的小恣儿被吊在大樟树上,面色惨白,毫无生气,显然已好几日水米未进了。
“恣儿!”我肝肠寸断,下马飞扑过去,被一枪拦住。
“你这女儿命也真大,我还道昨夜就得死,没想到一场大雨,挺到今天。”
田琅满眼通红地看着我,“你害得我被逐出唳天阁就罢了,你还害死了义父!贱人!”
我看着女儿心如刀绞,“那老贼他罪有应得!”
“闭嘴!”她拿枪尖在恣儿脖上舞着,“义父待我恩重如山,我要你偿命!”
“不要!!”我尖叫,我能受住万箭穿心,见不得恣儿受伤分毫。
“当日我看你身形就知道你生过孩子了,真够小心的,我守到今天才有点线索,”她狞笑着,“杀你哪有杀你女儿痛快,只是拿你的人头来祭祀义父,他肯定欢喜。”
她丢过来一把匕首,是唳天阁用来赐死的。
“明日就是义父百日祭,我就不折磨你了,你自尽,我就放了你女儿。”
我拿起匕首,“若我身死,如何才能确信你放过她?!”
她冷笑,“你还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格吗?”她枪尖已划破恣儿咽喉皮肤。
“别,别……”我没有思考的力气了,我不能看着恣儿去死。
我拔出匕首,闭眼划向脖颈。
“铛 — — ”
一颗石子击中我的手腕,匕首掉落在地。
再一抬头,田琅心口一箭,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倒地气绝而亡。
河堤之上,柏青舟一身戎装,拉弓搭箭,遥遥看向我,满目惊痛。
我反应过来,飞奔过去救下恣儿。
她尚有鼻息,双眼紧闭,在我怀里一动不动。
我痛哭出声,摘下水囊试图喂水,“恣儿,是娘亲啊,娘亲来了!!”
却忽地被揽进一个温暖宽大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