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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版小说美人如画by抖音热门

言浅忆深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景星在湛戈等人身上设了阵法穿过密宫前的法阵。“这个法阵是一连二,二接三,若是破换了这第一个阵法,还未来得及解第二个,那么剩下的阵法就会犹如被火引燃的火药一般。”景星拿着罗盘在阵内引路。土砌的密道逐渐变成了深蓝色的墙瓦,最后却是出现在一个巨大的水蓝色密宫,犹如冰雕雪铸一般,却没有丝毫冷冽气息,空气中反倒有一种沉闷感。“尊主,会不会有诈,江衾那匹夫不是进了这密宫吗,为何没有看见。”曲青警惕的望着四周。密宫中央放着一个巨大的水晶棺,里面有一句身躯若隐若现。“尊主,是夫人。”曲青激动开口。湛戈自然也是看到了,逐步而近。白水依静静的躺在水晶棺内,温婉绝美的面容一如当年,眉间风韵和湛戈七分相似,身上的鹅黄色的罗绫衣衫是爹最喜欢看她穿的那一件,周...

主角:抖音热门   更新:2024-12-06 19:2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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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抖音热门的其他类型小说《完结版小说美人如画by抖音热门》,由网络作家“言浅忆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景星在湛戈等人身上设了阵法穿过密宫前的法阵。“这个法阵是一连二,二接三,若是破换了这第一个阵法,还未来得及解第二个,那么剩下的阵法就会犹如被火引燃的火药一般。”景星拿着罗盘在阵内引路。土砌的密道逐渐变成了深蓝色的墙瓦,最后却是出现在一个巨大的水蓝色密宫,犹如冰雕雪铸一般,却没有丝毫冷冽气息,空气中反倒有一种沉闷感。“尊主,会不会有诈,江衾那匹夫不是进了这密宫吗,为何没有看见。”曲青警惕的望着四周。密宫中央放着一个巨大的水晶棺,里面有一句身躯若隐若现。“尊主,是夫人。”曲青激动开口。湛戈自然也是看到了,逐步而近。白水依静静的躺在水晶棺内,温婉绝美的面容一如当年,眉间风韵和湛戈七分相似,身上的鹅黄色的罗绫衣衫是爹最喜欢看她穿的那一件,周...

《完结版小说美人如画by抖音热门》精彩片段

景星在湛戈等人身上设了阵法穿过密宫前的法阵。

“这个法阵是一连二,二接三,若是破换了这第一个阵法,还未来得及解第二个,那么剩下的阵法就会犹如被火引燃的火药一般。”

景星拿着罗盘在阵内引路。

土砌的密道逐渐变成了深蓝色的墙瓦,最后却是出现在一个巨大的水蓝色密宫,犹如冰雕雪铸一般,却没有丝毫冷冽气息,空气中反倒有一种沉闷感。

“尊主,会不会有诈,江衾那匹夫不是进了这密宫吗,为何没有看见。”

曲青警惕的望着四周。

密宫中央放着一个巨大的水晶棺,里面有一句身躯若隐若现。

“尊主,是夫人。”

曲青激动开口。

湛戈自然也是看到了,逐步而近。

白水依静静的躺在水晶棺内,温婉绝美的面容一如当年,眉间风韵和湛戈七分相似,身上的鹅黄色的罗绫衣衫是爹最喜欢看她穿的那一件,周身竟有鲜花围绕,颈脖上戴一颗米色鲛珠,阖上的眼眸安详而又静谧宛如睡着一般,在这水晶棺内,竟生出一种让人不忍打扰的感觉。

湛天的尸身已经是累累白骨,而白水依却再次依旧如初。

“湛哥哥,快带白姨走吧,我总感觉这里有些不对劲。”

景星望着白水依躺着的水晶棺,心下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湛戈当然知道,此次目的只为带回白水依,江衾如何他反倒是不想管。

然而就在湛天抱起白水依的一刹那,白水依身下的水晶棺赫然出现一张脸,笑的诡异。

竟是江衾,那水晶棺分成而隔,怪不得没有发现江衾在何处,竟是在白水依身下。

湛戈惊愕,哗啦一声水晶棺破裂,江衾急忙伸出手要拉住白水依,湛戈速度快之于他将白水依的尸身抛给曲青。

“我只想和水依一同葬于这迷宫内,你若不来找我也罢,可你居然还想把水依带走。”

江衾手一拍水晶棺的棺底,密宫周围发出轰隆的响声。

“湛哥哥,他破了阵,这密宫就要塌陷了。”

景星连忙开口。

而江衾飞身而起直直冲向曲青,一爪要抓向白水依,湛戈速度极快,内力拍向江衾的手,将江衾拍离了曲青。

“曲青,你先带着我娘跟景星离开。”

湛戈从腰间抽出一把软件,这一次定然是要杀了江衾,若不杀,还不知江衾会出什么幺蛾子。

“不,你个孽种,你不能带走我的水依。”

江衾看见曲青跟在景星身后就要离开,一个心急竟是红了眼眶,怀中掏出一个红色的虫子,直吞入腹。

霎时间犹如吃了补药一般,浑身经脉绷起,面色通红。

“看我不杀了你这孽种!”

江衾脸色哗变,直直逼向湛戈。

湛戈抵挡身后,“江衾,你才是道貌岸然的小人,我娘我爹乃是夫妻,你竟然罔顾人伦做这样的事情,若是公诸于众,你江衾的名声怕是遗臭万年。”

剑拳相对,五五之分,周围爆裂声依旧,景星曲青已不见身影,而湛戈还在与之纠缠。

“呸,你爹卑鄙无耻,当年我和水依才是金童玉女,水依本该嫁给我的!”

看着湛戈的模样更是恼羞成怒。

“我爹我娘是真心相爱,你根本就没有插足的余地。”

话出江衾更加用力。

饶是付云姝已经分析过此事,湛戈也做了心理准备。

江衾用了蛊,是因为此刻他要发泄,这一拳一力全数打在湛戈身上,湛戈只等这蛊发时尽便能一举杀掉他。

脚步声又进,曲青与景星又转了回来,“尊主,前路已经封死。”

曲青放下了白水依,一同加入湛戈对峙江衾,前已无路,只能回来再找生路。

景星守着白水依,对刀剑声聪耳不闻,只看着罗盘,细细打量密宫道图,密宫从来都不会只有一条出路。

各个密门不过被封死罢了,然而现在所要推测的便是那一条密门不会塌陷。

破阵声仍在,密宫摇摇晃晃,终于开始落砖。

而江衾死守,为的就是白水依的尸身,江衾已到濒临时,却也是最厉害之时,湛戈转过头对着景星道,“景星,把我娘身上的鲛珠扯下。”

江衾一听,乍然色变,望向了白水依处,景星真的伸出了手,立马就转了动作。

曲青看见了机会,就是一脚踹在了江衾身上,嗖的一声,湛戈的软件直直插进江衾的心口,刚好插在那蛊虫身上,江衾瞬间变得瘫软,口吐鲜血倒在底下。

景星缩回了手,指着东门道:“湛哥哥,这边。”

江衾无力回天,咳嗽冷笑道:“你以为出去还能看到他们吗,我要让你众所来,独身去,让你血楼再无人。”

湛戈不再管他,抱上了白水依,内里打碎了东边的密宫门,一近密道再无回头之地,身后密宫落砖塌陷,连带着江衾一起掩埋在石砖之中。

东门密道又窄又长,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来到土墙前。

“就是这里,没有碎石落下阻挡,这土墙不过是伪装,一击可破。”

景星笃定开口,湛戈挥袖而出,在土墙过后却仍旧是一片黑暗,空气中弥漫山泥气息,幽蓝色密道散发着诡异的气息,他们终究是出来了,不过已经是夜晚。

曲青就要踏出那密道,即便黑暗一片也要摩挲,却被景星阻止。

“按照地形方向和推测,这里出去应当是苍山后背的山谷,你若一脚踏了出去,那可就是万丈深渊了。”

湛戈向前几步,恰好站在那密道边缘。

在这黑夜中,所有颜色融在了一起,若不是湛戈能夜视,那么也是一脚悬空。

“今夜我们只能在这里。”

湛戈抱着白水依,将白水依的尸身搁在密道旁,轻抚她的脸庞,滑腻的如同当年,脑子中模模糊糊的极端记忆再翻涌,一些画面却是清晰可见。

“阿湛,你若是觉得我跟你爹碍眼,你也快给娘找个儿媳妇儿回来。”

白水依委在湛戈身边,一脸满足。

那时候的湛戈不过才十三岁,撒娇那是不得。

湛天和白水依整天腻歪,他只得板着脸,“我去找阿欢曲青。”

一看湛戈生了气,白水依立马就起身牵住他,“娘逗你玩呢,找什么儿媳妇儿,阿湛还小还能多陪娘几年。”

湛天怀里落空,不乐意了。

“小什么小,再过几年也能娶亲了,等他生了孙子这血楼就交给他,咱们俩隐姓埋名游山玩水去了。”

得来的是湛戈无声的几个白眼。

想到此湛戈也是忍不住笑了,那时候对湛天和白水依腻歪当真是心中情绪翻涌,可是现在想来,如果白水依和湛天还在,指不定还能比比,看他和卷里腻歪,还是他们俩腻歪。

“曲青,明日出了这苍山你先带我娘回血山,若是血山有什么事,你可以全权指挥。”

湛戈作下这吩咐,江衾的话要么就是正道之人再集合攻上了血山,要么就是他们带来的人被围攻。

待到第二日天一亮,才看清这山谷地势,湛戈先下去找了树枝插在陡峭岩壁上,才让曲青带着景星,将白水依捆在他身上,下去。

落地之后,湛戈从怀中掏出银哨,嘹亮声一响,随着微颤的地,与虎啸低吼,井豹出现,湛戈翻上虎身,身前搭着白水依,身后是景星,让曲青尽快跟着他尽快赶到苍山的山门前。

还未到苍山正山门前,便听到零零落落的打斗声。

卷里一直缠着祁林,而在之后那些隐藏在四周的正道之人也是冲了上来,誉风带来了卷里,自然是帮着卷里对抗那些正道之人。

在林子深处的血楼侍卫,也跟着出来。

本来只是为了等湛戈,却没想到他们一早设下埋伏,万全之策就是保护好己方,若是他们覆灭,湛戈再出来,就当真是以一敌众。

卷素和誉风本也一同对峙祁林,却没想到正道之人冲上来太多,只得转头保护己方人马,江欺雪虽会些功夫,但也不是精通,堪堪自保。

现场一片混乱,卷里心中有些毛躁,祁林不罢休,一直纠缠下去本就不是办法,这边人少,迟早血楼和神医谷的人会全军覆没。

一手紧握,不杀这祁林难道还等着被他杀。

稍响之间,耳边剑气逐过,断了发丝飘然而下,“你不要逼我?”

祁林冷笑,“小丫头片子,你的动作毫无章法,不过靠着身形灵巧,所以躲过我的攻击,难不成你还想杀了我?

我打掉你这扇子,我看你用什么躲。”

祁林哪里还不知道那扇子非同一般。

就在卷里按捺不住手中动作,一声虎啸彻响山河,引了众人的视线。

卷里听到了井豹的声音,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湛戈,分神转头看去,白色的虎身上赫然就是湛戈,他身前放着一鹅黄色的身影,一时愣神,却是忘了祁林的动作。

“分神可是大忌。”

祁林刺向卷里的额头,众人视线回过,卷里心下一紧,连忙躲开。

然而已经来不及,长剑用力划过卷里的面颊,肉裂至深可见骨,鲜血至淌,面目狰狞。


若不是付云姝一副温柔可爱善解人意的宽厚模样,卷里必然会觉得付云姝是在以此威胁她。

可是转念一想,付云姝是湛戈的姬妾会不会告诉湛戈。

这样一想,眼神不由得看着付云姝,眉头紧皱,防备之意颇为明显。

付云姝站直了身子,看了也没有生气,“放心吧,好歹我也在江湖上混了那么多年,湛戈对我有恩,但是他若是不会主动向我问起你,我是不会说的,也不会告诉别人。”

若是她是那种知道点什么秘密就巴巴跑去告诉别人的人,没等她来到血楼,早就被人给大卸八块了。

看她样子不似作假,卷里顿了顿,还是疑惑道,“你见过别的画魂?”

她没有听云天提起过,可是按照云天之前对她穷追不舍的表现来看,此刻应当无别的画魂。

付云姝转了个身,直直向前,声音有些缥缈。

“是啊,我是见过他,不过现在他应当不叫画魂,有个词叫什么来着,披着人皮的孤魂野鬼。”

不叫画魂,卷里不由自主的咬唇,跟在后头,“不叫画魂是什么意思。”

付云姝勾了勾嘴角,给了卷里一个悠长的眼神,“你还在卷上,所以你叫做画魂,他已经没有了画卷,自然不叫画魂。”

脑子里不由自主就想起了那张脸,那时候她还小,他是她的大哥哥,可是后来,随着她的长大,他的面貌却始终未变。

他不停的杀人,她看着他杀人,别人已经满身是血,他却完好无损。

“仇饮,咱们认识那么久,你就告诉我为什么你从来不受伤。”

“闭嘴,你若是再多嘴,我就杀了你。”

“那你在杀我之前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从来不受伤,我知道好多好多事,我们可以交换啊,我告诉你他们的秘密,你也告诉我你的秘密好不好。”

对,就是这样,他一开始是想杀了她。

付云姝的脚步骤然停下,转过头,摸了摸卷里的脸,看着她的眸光,叹了口气道:“你是幸福的。”

若不是看见了卷里,她以为,她真的可以忘了。

“好了,回去了吧,你放心,一般不到万不得已,湛戈是不会来问我的,别人若是来问我,我也不会说。”

付云姝笑了笑,卷里却紧紧抓猪她。

“你说的那个‘她’,还在这里吗,我能见见吗?”她想知道,怎样才能不被云天找到带回画魂谷。

摇了摇头,付云姝放声笑了,浅浅道:“他消失了,他爱上了一个人,所以他无法存活于世,消失了。”

话说间,眼角的细微却闪出了泪光。

从他走的那一天,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再能护住她,怪她年轻气盛,靠着天赋听人闲谈,以至于听到了不该听的,推测出了太多不该知道的,太多人想要抓住她。

他要杀人,有人杀她,于是,他们就像是一条相辅相成的食物链。

她是诱饵,诱来他的食物。

她做的最错的一件事情,就是让他爱上自己,若是知道爱了他就会消失,那么不如让他一直恨着。

看着卷里惊愕的眼神,便知道她不明白。

一开始,不要说她不明白,可能连仇饮自己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就此消失。

“有魂自爱生,有魂自恨存,你若是能爱,那么就千万不要带一点恨,否则你会和他一样,烟消云散。”

没有再看卷里一眼,踩着浅雪一步一步走向云鸾殿,眼泪随着落下打在了一同消融的冰雪上。

她问过自己,为什么要让自己变成聋子,却不变成瞎子。

过目不忘推断万事的天赋,心中演算早已成了习惯,可是她要看书,不停的看书,他既然能出现于世间,那么还有一天,是不是能找回他。

脚步骤然停住,付云姝抬起了头,眼眸中闪着光,卷里出现了,卷里是怎么出现的?

是湛戈画出来的,湛戈是怎么画出来的!

付云姝一个人哭完又笑了。

卷里呆愣了很久,她能爱,但不能恨,世事有两面,有爱就会有恨,可是为什么画魂的记忆里却从来没有提过。

若说付云姝是骗人了,不像,她能一眼分出画魂和人的区别说明她一定有很长时间跟一个画魂相处在一起。

可是记忆里,唯有爱永垂不朽,像是无形中有一双大手在潜移默化的引导着她:去爱吧,不要怕失败,不顾一切的去爱吧。

恨,那么恨又是什么感受。

要怎么恨,如何恨,为什么恨了会消失。

而付云姝说的那个画魂却是爱了就要消失,她的一番话打的卷里一头雾水。

青琪看着云姬离开但是,自家玄姬还在梅林内,只得找了进来。

“玄姬,天色不早了。”

卷里这才反应过来,看了看天色,点点头跟在青琪身后,想了想还是开口,“今晚湛戈药浴,你可知在何地。”

青琪一听,摇了摇头,“不知,不过应当是生死堂在处理。”

听见那三个字卷里就不由自主的颤抖,压下心头的烦躁,“去生死堂吧。”

生死堂内青藤暂代堂主之位,替湛戈准备晚上药浴事宜,药浴地点改在了月泉内心。

对于玄姬,青藤给不了什么好脸色,见她进来倒也没出声,整个生死堂的人静默一片,有个新来的替补药童倒是上了前笑道,“不知玄姬来生死堂何事。”

说话间望了望玄姬身上的药布。

“我来问问晚上湛戈药浴的地点在何地。”

他既然不来找她,那么让她找他总行了吧。

反正自己的腿长在自己身上。

青藤正在捣药,药杵发出哐当的声响,冷冷道:“玄姬伤的可重,怕是还不能碰水吧。”

卷里笑了笑,“无碍,曲青送来的药很有效果,已经结疤了,再过不了几天就能好了。”

倒不是她故意炫耀。

可话出却是得罪了整个生死堂,谁不知道玄姬用的药是尊主特地避开生死堂,让曲青另外送去的。

为了阴姬的这一次事宜,尊主是彻底把生死堂质疑到底。

“玄姬还不知道,尊主药浴的事情一向是要保密的,这若是被有心人给利用了,那可是生死堂的大罪。”

青藤冷冷一笑。

阴姬这几年的付出她们是看在眼里,她的心里眼里都满是为了湛戈所中的蛊。

可以说生命中除了陪湛戈以外,就是找药制药,看人试药,就为了找出一味能救得湛戈的药,若是骨血至亲换血也行,可是偏偏老尊主和夫人都已经不在了。

总之就是,卷里在生死堂得不到消息。

看了看生死堂的冷面以对,卷里只得离开,青琪跟在卷里身后,心头有些愤愤不平,眉头紧皱,卷里没生气,看着她的表情倒是有些好笑了。

“怎么了。”

“明明是阴姬犯的错,为什么他们都要这样看您,吃苦的是玄姬,如今他们却像是得了天大的理似的。”

青琪说完又立马捂嘴,知道失言,连忙道歉,“奴婢失言,请玄姬罚。”

卷里只是笑了,没有怪罪,“若你是生死堂的人,那么就不会这么想了。”

无可否认,誉阴欢陪着湛戈的十七年确实是她所比不上的。

转移话题道,“青琪,你说说这血山哪里有适合药浴的地方。”

青琪想了想,“除了各个大殿之外就只有生死堂的试药池以及后山的月泉。”

月泉?

卷里赫然想到,那不就是她和湛戈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吗。

眉眼弯成了月牙状,心情霎然又是犹如晴天豁然开朗,“青琪,月泉怎么走来着。”

她只知道湛戈此刻定然在血山,只是这复杂的高矮重叠下,在哪个地方也不细知,所以才来问仔细咯。

湛戈药浴在子时,怕是此刻去肯定早了些。

青琪指了方向暗暗记下,回了上玄殿换了一身衣衫,将袖子高高的捞起,看的青琪心中一跳,“玄姬,此刻还是二月天,好看是好看,可若是这样出去,怕是...”冷风吹,寒风过,未走两米便成木。

“放心吧,我不怕冷。”

卷里笑了,一身干净利落的粉色袍子,本就显小的容色此刻看起来倒是更嫩了。

长发及臀,简单绾了个半髻。

亥时一刻湛戈便已经下了月泉,方便放着两碗药,月泉四周皆有人把守,曲青离的近了一些。

湛戈从来不在自己的主殿药浴,以免睡个觉还想到在药浴中挣扎的痛苦。

阴虚殿已经被封,云鸾殿和天机殿也不是能去的,生死堂更不用说,可是上玄殿,想到卷里湛戈心里就极为的复杂。

说到底卷里被害也是因为他,如果不是他也许卷里现在还好好的,不至于在上玄殿一步不出。

说是愧疚吧,他伤害了她,他身边的人也伤害了她。

说到底,除了那一张和江欺雪一模一样的,从始至终她都是无辜的。

把她带进血楼,是不是错了。

闭着眼睛都想的是那一天满身是血的卷里,而在这月泉,想到的却是他第一天所见的那个卷里。

水汽氤氲间,一双软滑的手臂若有似无缓缓的抚上湛戈的肩呷,轻轻的呢喃道。

“湛戈,我想你了。”

粗糙的药布蹭到湛戈的耳垂,骤然睁开眼,抓住那双手,将她一同拉进泉中。


啪的一声,手中的扇子被祁林打落,卷里连忙用手护住自己的脸,看着湛戈的来向,目光中带着水光,指缝中流出的鲜血煞是恐怖。

湛戈神色一凌,望着祁林的动作,直接从虎上飞身而下越过重重众人,一身玄衣的风华从周遭视线飞过,凌空一掌打向祁林,祁林措手不及被浑厚的内力打中,却是反应极快的飞至卷里身旁,一手揽过她的腰身,与祁林距离拉开。

“湛戈回来了!

江盟主失败了!”

正道众人哗然,纷纷后退,血楼之人趁此围上湛戈与卷里,不过已经是包围状态,正道围城一大圈包住了神医谷和血楼的人。

祁林扭过身子直面湛戈,“来的正好,你若不出现,老夫收拾完他们也是要找上你的。”

手中刷的一声打开了山河扇,“我倒要看看这是什么神兵利器,挡的住我的剑。”

“那是我的扇子。”

卷里惊呼出声,另一只手想要冲上去,却被湛戈搂住。

“不过一把扇子,一会儿我替你夺回来。”

湛戈没有正眼看祁林,而是伸手抚上卷里的脸,盖在她的纤细的手指上,柔声道:“让我看看。”

伤口那么大,一看便知道这张脸已经被毁了,不过,毁了也好。

“她是江欺雪?

被湛戈掳走的江盟主的女儿!”

“江欺雪,你怎可以被魔教之主蛊惑,你若是有点良心,就应该举剑杀了她。”

“你爹为了你才被这魔头杀掉,你却与这魔头浓情蜜意,当真是天理难容。”

周遭传来声响,可这声音丝毫没有影响湛戈,他只是看着卷里。

卷里抿着嘴,使劲儿摇着脑袋,眼里泪花涌动,模样更是让人心疼,卷素自是知道什么原因,一个上前握住卷里的肩膀,要将她带离湛戈身旁,“我妹妹我会照顾她,你先将那些人解决掉。”

湛戈稳稳的搂住卷里,直直盯着她的眸光,一点没松,语气不轻不重,“他们都是宵小之辈,没有你重要。”

这就是要看卷里的伤口了。

誉风走上前,“对,湛戈说得对,你比较重要,这脸若是不立马放开那么它就毁了,有我在这里,一定会让它好起来的。”

卷里依旧捂得死死的,拼命摇着头想要后退,若是能毁那她也很高兴。

湛戈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浅声道,“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介意,可是它现在还在流血,伤口总要先止住血。”

“它没有流血了,没有了。”

卷里挤出了几个字,却是语带哭腔,在湛戈的目光下,那只手还是被湛戈拉着,一点一点的松开。

白皙的面颊被血染了一半,可是,那血肉模糊渐翻的白骨已经不见。

在众人的包围之下,见到的只有几个人,湛戈眼神一眯,在那脸上擦了又擦,毫无痕迹,深眸又投向了卷里,誉风稍发出了惊愕声。

卷里已然绝望,脚步颤了颤,就要后退。

下一刻,手却被湛戈拿起,极快的捂住了她的脸,另一只手快速的扫过她的面颊,轻轻刮了一下,眼神中带着些许笑意,随即面容又正色道,“卷素,你这个哥哥好好保护他,看我怎么替她报仇。”

将她推向卷素怀中。

誉风没有说话,景星没有说话,江欺雪却是惊愕了,尽管只是一眼,可她还是看见了。

这下却是速度极快的冲到了卷里面前,倒是没有想到意外没有出现在对面,而是出现在己边,都来不及反应,饶是卷里自己都还在湛戈恍若未见的惊愕中没有缓过神。

而江欺雪却已经一把拍掉了她的手,顺手扯掉自己的面纱,厉声道:“你是哪里来的山精鬼怪,为什么要扮成我的样子,接近湛戈,又接近誉风,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她一定不是人,白骨生肌,诡异的身形,十七八的年纪与年过百岁的祁林对决还能五五比平,江湖中根本不可能出现这样的人。

随着冷峻的氛围被这一声打破,众人皆是朝着二人望去,包括血楼的人亦是如此。

卷里要再遮住已经来不及,众目睽睽,那张小脸毫无伤痕,有些狼狈,却依旧美的让人惊叹,可是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同一视线内,加上江欺雪的话,顿时议论纷纷。

她只听见耳边传来各种难听的话,而湛戈的面色也是越来越黑。

“原来她竟然不是江欺雪,怪不得。”

“江姑娘是随着誉公子一起来的,想来誉公子肯帮着魔教一定是受那女子蛊惑!”

“那她,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难怪祁长老打不过,想不到血楼竟然有这样的怪物。”

......“哈哈哈哈哈,我祁林一生与人对武就没有输的,我说一个小丫头片子拿着一把普通的扇子竟然能跟我打个平手,原来是个妖孽!”

祁林将那研究了半晌的山河扇丢在了地上,山河扇对普通人来说,就是一把普通的扇子。

他的话更是引起了众人的异口同声。

“血楼本就是魔教,应当得而诛之,现在还喂养妖孽,扰乱天下,必定要交出妖孽让她永世不得超生,今日祁林长老在此,你们交出这妖孽,我们便放你们一马!”

正道出了一个年轻的领头人,朗朗上口。

妖孽二字更是让卷里哑口无言,她对这群人来说,确实是妖孽!

可是她却是松了气,因为,湛戈知道,湛戈没有用那样的眼神看她,那双深眸中藏着的笑意,让她惊愕,也让她放松,眸光不由自主的就投降那颀长的身影,这一刻,湛戈就像是一块替她挡住所有攻击的巨石,她可以安心的贴在湛戈的身后。

卷素还想帮着卷里隐藏,却没想到,湛戈一点也没有介意,心中也是几番庆幸。

而湛戈则冷冷一笑,伸手就抓过江欺雪的后衣领,一把将她丢在了地上,腰间抽出软件指着江欺雪的,“放我们一马,用得着吗?”

“湛...湛戈!

你这是做什么,她是妖孽!

她只是用我的脸来骗你!

她根本是心存不轨!

你明明知道,你刚才是亲眼看见的,你为何要这样。”

江欺雪惊愕,双手撑在地上,往后退,这一幕才真正的是脸面尽失,湛戈眼中的冷意让她心灰意冷,也迷茫的毫无头绪。

她就知道这个世界怎么会有人跟她一模一样,她拆穿了她,她做了一件防止妖孽伤害他的事情,为何他要这样对她,头不由自主的看向誉风,却见他眼里有着些许责备。

他在责备什么,他也怪她拆穿她吗?

“果真是妖孽,想当年湛戈可是喜欢江姑娘喜欢的连父母之仇都能放下,如今却被那妖孽蛊惑,对江姑娘刀剑所对,兄弟们,咱们发信号,召集门派所有人赶至此,无论是血楼还是那妖孽,咱们必定要一网打尽。”

这里的门派都是当年被湛戈杀了掌门的门派大弟子,他们都有杀师之仇。

如今血楼喂养妖孽,这消息,一定会让正道对血楼群起而攻之。

“你们所谓的正道就是喜欢这么正义言辞,江衾夺喜欢夺人妻,夺人母,占我母亲尸身十年,如今才被我得了消息找回,这样看来你们正道真是令人作呕。”

湛戈低头看了看江欺雪,嘴唇勾起的冷笑如同冰针根根刺进江欺雪的心脏,“她不是人又如何,是妖孽又如何,我湛戈被你们称为魔头,我湛戈的女人被你们称为妖孽,说起来,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众人的目光赫然投降了了井豹身上,那鹅黄色的身躯半仰在虎背上,但那面容依旧清晰。

是湛戈从苍山密宫带出来的,江衾说湛戈抢了欺雪,所以他要跟湛戈同归于尽,但现在,十年前尸骨无存的白水依又出现了。

饶是誉风也是惊愕了,事实竟是如此。

江欺雪霎然白了脸,湛戈说出来了,湛戈说出来了,江衾所做的事,公之于众,她是江衾的女儿,她的名声也是彻底毁了,现下唯一的方法只有一个。

众人疑惑间,只见江欺雪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面上千重委屈万行泪。

“我爹没有这么做,我爹是不忍心一代佳人香消玉殒,所以才将她放到了这里,还给了她鲛珠保住她的容颜,我爹说你娘只是被你爹给蛊惑,可是说到底也曾是苍山派的圣女,不该遭到如此对待,留个全尸让她回到苍山也是好的。”

江欺雪说的声泪泣下,微颤的眼睫带着的眸光让人不忍心责怪。

像是在肯定一般,祁林听了她的话,却是皱着眉头想了想,随即又舒展开来。

摸着胡子像是应着江欺雪的话道:“这倒是可能,江衾曾是我的大弟子,我可记得当年本想将掌门之位传于他,可是剑宗和苍山派交好,苍山派人那几年势弱所以有了联姻的想法,让江衾去了白水依去做苍山派的掌门,而剑宗则留给了我儿子,所以我才和江衾商量,让白水依和江衾见上一面,哪儿知婚事还未公布,白水依就偷跑下了苍山,江衾之后却是告诉我他喜欢上了屈居与白水依名下的第二美人,轻水。

年轻人的事情我不参与,众所皆知,他们的成亲仪式盛大无比,江衾要为轻水留在江湖,我也就闭了关。

江衾是我看着长大的,他能因剑宗和苍山派的交情,为白水依收尸,那也是很有可能的,所以湛戈,你的话,不可信。”

正道就是正道,正道做的事都是对的,哪儿容得湛戈污蔑。

湛戈听到后,看着江欺雪的眼神却是不再掩饰的厌恶,轻声道:“江欺雪,你真是恶心的让我看都不想再看一眼,杀你我都觉得脏了我的剑。”

脑海中还隐隐约约有着她求着他带她走的画面,现在彻底崩裂,只剩着一副丑恶嘴脸。

说到底,只是为了她这江湖第一美人的名头,江衾若做的事不好,在别人眼里她也不会好到哪儿去,江衾所做的事只有他们二人知道,他也没有仔细在血楼说白水依的尸身为什么被带走,江欺雪不承认,那么就等于是全盘否认了。

一个掌风挥去,就是拍向了江欺雪,将她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而随后,却见大片鲜血,从她脑后涌出,江欺雪已经昏迷,脑袋嗑在了石头上,誉风一惊,看了卷里一眼,最终还是向前捞起了江欺雪,看着她的脑袋却是不能耽搁了,人命关天,何况他和江欺雪认识了十几年。

最终还是止住了她的血,抬到一旁,让人拿出随手带的针灸和纱布,神医谷的人随着誉风的动作从人群中脱离。

现在仅剩血楼的人与正道合盟对峙,曲青慢了井豹的步伐,看到了这些,按照湛戈的吩咐,无论如何他应当先带走夫人,可是现在的场面却是极为被动。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那么咱们来算算账。”

祁林笑了,眸光撇了撇卷里。

将扇子有捡起来揣进了怀中,好歹也是一百多年的人精,想了想又觉得卷里可能要这扇子才能发挥出作用。

“湛戈,十年前你杀了我孙子,我儿子,这笔仇我们是该算算了!”

祁林冷笑,找湛戈就是他的第二件事,眼神瞅了瞅他身后的卷素,如今两件事一起办了倒是合适。

湛戈也没多说话,径直飞身上前,与祁林对峙,噼里啪啦的刀剑声起,此时正道之人也开始围攻起了血楼的人。

曲青在一旁见状,自是冲了进来,今日他的首要任务就是护着白水依的尸身。

卷里没了山河扇却是什么都不能做,卷素让她躲在自己身后,在井豹身后的景星下了虎身,用着罗盘帮着卷素与众人对峙。

而湛戈浑身上下却是越来越狼狈,就算是湛天在此,那也处于下风,湛戈只能勉强与他对峙,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血楼的人越来越少,湛戈也是狼狈不已,卷里始终被卷素护在了怀里,景星摆动着罗盘,手指却是已经微微出血。

“小嫂子,你不是很厉害吗,你再来那么几下,他们就全都死光光了。”

景星皱了眉头,蚁多咬死象就是现在这样的情况。

而湛戈与祁林血拼,却是被打的口吐鲜血,连连后退。

“若不是我闭关,你当真就以为你无敌了,不参与江湖之事只是因为觉得那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情,可是现在,我却是非杀你不可了。”

祁林说的异常嚣张,他求长生,可是现在根儿都没了,长生何用。

湛戈皱着眉头,祁林和机杼是一个等位,怕是要让机杼来才能与他平手,可如今机杼守护着血楼。

而时间越久对他们则越不利。

卷里自然也是知道,沉了沉眸子,咬牙道:“我能杀了他,可是,我要有那把扇子。”

众人自然是惊愕,差一点忘了关键。

可是湛戈勉强应付着机杼,如何还有气力夺扇,卷素回过头对着景星道:“保护好她,这一次能否出去,就全在祁林能不能死了。”

景星目色凝重,正道之人眼尖,忙道:“杀了那妖孽,不要给祁长老留下后顾之忧。”

血楼的人此时亦是知道何事重要,纷纷围绕在卷里身旁,将她保护的彻底,无论是刑风还是曲青,或是井豹,基本都是创口满身,寡不敌众,各个以一敌十。

而卷里在其中被一次又一次的刺伤,魂力却极快的让皮囊愈合。

面色却是越来越苍白,身上血迹越来越多。

卷素为了祁林怀中的扇子可谓是拼近了力气,一向惯用逃跑的他第一次正面迎敌,与湛戈分工合作,湛戈挡住祁林的剑,卷素则偷袭。

最终以湛戈精疲力竭,卷素受祁林一掌为代价将山河扇从祁林怀中掏出。

相互配合,将山河扇扔向了人群中的卷里。

卷里手触碰到了山河扇的一瞬间,感受到那汹涌的魂力后不再退却,挥出一道屏障,数吧魂刀同时插进几个人的额头中央。

一扇就是几条人命,倒下的尸身中,一道又一道人所看不见的黑色气息朝着卷里涌来,透过皮囊缠上她的魂魄,让她的情绪越来越暴戾。

最后周身气息宛如杀神,脑袋中昏昏沉沉,再无人敢靠近。

转过头正好看到祁林一剑砍在了湛戈的手臂上,血花四溅,恰好覆盖在她曾摸到的那个伤口上,卷里挥动山河扇,数十把破空魂剑朝着祁林而去。

这魂剑,是人所无法抵挡,半空中的祁林被扇成了筛子,浑身窟窿煞是骇人。

“妖孽发威,祁林长老死了,大家快退。”

正道残余的人终于见大势已去,最终撤退,地上残余的尸身满目疮痍。

湛戈从半空中栽回了地上,却是无力。

而卷里蹒跚着步伐走向湛戈,一把栽进了湛戈怀里,害的他闷哼一声,曲青刑风一见,这简直是在雪上加霜,就要上前拉开,却被湛戈制止。

卷里紧紧的拉住湛戈的手,十支如同藤曼一点一点缠上湛戈的手,温度依旧微凉,可是湛戈却觉得全身的热血都被面前的人,不对,是被这缕叫卷里的魂给煮沸了。

而湛戈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卷里消失的第二天,在血楼的主殿内,除了棘云堂的堂主不在之外,另外六堂皆在,其中阴姬除了是湛戈的姬妾,鬼医之女,也是生死堂的堂主。

“谁让你换了我的药。”

湛戈低眸看也不看跪在下方的阴姬,只是手中把玩着一尊金杯,眼中情绪捉摸不透。

“我只是尽我指责,减轻尊主的痛苦。”

阴姬毫不退缩的回看着把玩金杯的湛戈。

玄姬不见了,在阴姬看来那定然是湛戈做了什么才让她离开的。

“尊主,阴姬姐姐也是为了您才...”魅姬笑着就要贴上湛戈,不遗余力的使着媚术。

结果只收到湛戈一个冰冷的眼神,只得不找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

看着下面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过错的阴姬,沉了沉眸,“你可有想过若我用这药,被正道得知了消息,会导致怎样的后果。”

话出,阴姬眼中才闪过一丝惊恐,嫉妒上脑,压根儿没有想过大局。

那些正道提早准备如同十年前一般联合大门小派偷袭血楼,怕是没等湛戈醒来,他们就已曝尸荒野。

那药也是因此万万用不得。

看到阴姬明了其意,湛戈阖了阖眼,“去魈尸谷待三天。”

魈尸谷的侍卫会从轻处置,三天要不了她的命。

“是。”

阴姬应了,跟在曲青身后去了魈尸谷,踏出殿门的一刹那,回头看了一看,湛戈并没有给他一个眼神,而是看着门槛。

她早该知道,湛戈从始至终只是把她当成属下,并不是当成他的女人,更罔论会心疼呢。

魅姬干干一笑,心里有些余悸又有些庆幸,坐到一旁的软榻,替湛戈剥着橘子,连皮儿去籽,剥了一小盅后坐到湛戈身旁,细指捏着一瓣,送到湛戈唇边,看他没有拒绝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尊主,说起来,玄姬妹妹怎得挑这个时候离开呢,若是江湖中人知道她是尊主的女人,怕是会不好过吧。”

言语中担心卷里安危,但言意暗表卷里离开的不是时候,还是偷偷摸摸的离开,说是巧合,谁信啊。

“你下去吧。”

湛戈开口,语气不甚好,魅姬委了委身,转身离开,眼中带着一抹阴鹜笑意,要怪,真的只能怪她离开的太是时候。

隔天,被派出去棘云堂堂主,书生模样的荆一回来了,手执折扇,扇面上赫然是卷里的画像。

“尊主,他们都说这张脸除了江欺雪之外,再无第二个人。”

荆一说着这几天的明察暗访,却看湛戈脸色堪青。

“尊主,依属下看,玄姬有这一张绝世之颜,若当真有另一个人存在,在江湖上怎会默默无名,只有两个可能。

一,要么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人。

二,要么就是有人从一开始将她藏的很好,在血楼无法触及的地方。”

荆一说着自己的推断,一边打量着湛戈。

很显然,无论哪一个对湛戈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第一个不用说,第二个,怕是别有用心。

湛戈神色一凌,起身,面色肃然一扫,冷冷道。

“刑风,带上血雨堂的人,我要去江家堡和江衾会上一会。”

话一出,大家的表情不尽相同,江家堡除了有武林盟主江衾以外,还有江湖第一美人江欺雪。

而湛戈却是上了血山顶,血山顶上有两座坟头,一大一小,大是湛天和白水依的,但是里面只有一具尸骨与一袭红色嫁衣,小的墓碑,叫金子。

湛戈重重的磕了头,嘴角动了动,终究是一字未说。

转而从怀中掏出一把精致的银哨,放在口中,尖锐的声响如同不知名的鸟叫瞬间响彻四周。

许久之后,震耳欲聋的虎啸声从远处传来,像是应和这嘹亮的哨声一般,让血山之人陡然一醒。

这声音在魈尸谷的阴姬听到了,饶是正在受刑中,神情也是一阵恐慌,井豹归,那就代表,湛戈当真是要出山了,还是为了那一张脸吗。

一身玄衣的湛戈凌立山头,俯瞰下方,感受着脚下微微的颤抖,随后一只高大的白虎扒上山头,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内。

绕着湛戈走了好几圈,然后闻着湛戈身上的味道,像是确认一般,发出熟悉的低鸣,似委屈的在湛戈腿边蹭了蹭,虽十年未见,但亲昵未少。

再看见井豹,湛戈口中泛着苦涩之味,井豹是湛戈和白水依一同从枯井中拾到的,喝的是金子的奶长大,金子是一只母豹,是湛天的坐骑,湛天死后,它也一头撞在了山壁上。

再见到井豹,湛戈心中有些愧意,他因为逃避而抛弃了井豹,这么多年让它在外头自身自灭,若不是它机灵,怕是今日一声哨响唤不来它。

像从前一样挠了挠井豹的脖子,然后撑手翻然跃上虎背。

“井豹,走吧,我带你下山遛遛。”

伸手摸着井豹颈后的白毛,井豹感受到了湛戈的意思后,极有灵性的又是仰天一嚎,然后奔下山。

在血山门外,血雨堂的人早就等候多时。

白虎就有半人多高,湛戈一身玄衣侧坐于上头,五官精致,面色冷然,风姿自有一番卓越。

路上所遇江湖中人,看到湛戈皆是一怔,久未想起他是何门何派的首席弟子或世家公子,毕竟湛戈十年未出山,当年的湛戈不过年十七,现在眉眼已开,比之当年之有过之而无不及。

十年,江家堡还在原地,只是这河山大改,岔道众多,停在一个岔道前竟是不知走哪条,众人只得停下,而岔道旁有一小茶棚,坐着不少江湖客,其中不伐江家堡的眼线,这条路是通往江家堡的主道,自然会有人盯着。

他们忍不住出来湛戈,但哪里敢忘血楼的旗帜。

刑风刚拿出地图,还未有动作,湛戈便已经向前,抬起头,却是茶棚有人牵着马匹踏马朝着一条道而去,得了,地图也不用看了。

“尊主,他定然是去江家堡通风报信,可要拿下?”

湛戈眯着眼睛,“不必了,十年未见,让我看看现在江家堡的待客之道吧。”


湛戈出了门,曲青已经等在旁,立马有被湛戈派去吩咐追风堂,让嘉极带人去苍山找线索,身边没有人再跟着,脚步朝着上玄殿一步一步走去。

还未到便看见魅姬着人站在岔道口,魅姬笑着迎了湛戈,“尊主,这次出山可看了什么新鲜事儿,告诉瑶花,说起来,瑶花也有好多年没出过血山了,这下想的紧呢。”

湛戈看了看魅姬,脑海中混乱,随意的点点头,魅姬忙挽上他的手臂。

青琪正按照卷里的吩咐备了菜过来,看到了湛戈去娆情殿的背影。

眉头一皱,随即还是松开,脚步继续朝着上玄殿去。

魅姬可乐了,湛戈出去回来,带回了卷里又如何,现在天色可不早了,看来今晚她势必能留下湛戈了。

这么想着,浑身上下扭的更像个妖精似的,胸前的沟壑不断的晃动,她就说,以她的媚术怎么有人不为她动容。

湛戈坐在了榻上后,魅姬极为妖娆磨蹭着湛戈的身躯,“尊主一回来就吩咐事宜,累了吧,可要用个浴。”

说着边为湛戈解下衣衫,边吩咐婢女放水。

湛戈没有拒绝,一直到走进浴池。

闭上眼睛的湛戈,脑海中一件一件的理着事宜,直至一对极为熟悉的丰腴贴上自己的胳膊,也知道她想做什么,脑海中却突然想起卷里的声音,“我等你回来。”

脑袋中的迷茫一下就警醒,睁开了眼,看着魅姬的神色有些慑人。

魅姬僵了一僵,立马有恢复正常,媚笑道:“尊主这是怎么了,是魅姬伺候的不好?”

湛戈却是深深的看着魅姬,薄唇轻启道:“瑶花,你回去吧。”

这下魅姬彻底僵硬了,嘴角抽动了几分,语气有些软,“尊主说的好奇怪,魅姬,去哪儿啊?”

“你从前在哪儿,现在就回哪儿去吧。”

意思是,让她离开血楼。

魅姬原名叫瑶花,五官天生带媚,自身也是别有一番风味,被三流小派合欢宗从小收养传至媚术,用以蛊惑人心达成目的,以此而有名声。

她不以此为悲,反以此为荣,但也不想一直被合欢宗利用,想自己闯出一片天,就迷了一个二流大派的掌门,小小的合欢宗也就满足不了她,她需要更强的人。

有一就有二,逐渐的,迷惑了不少人,从正道到邪教,但最多的还是独行客,谁要是能打败她当时的男人,那么她就跟着谁,但同时,她也被人成为红尘女。

那时湛戈因为江欺雪而大醉伶仃,酒醉时把誉阴欢当做了江欺雪,让誉阴欢成了他的女人。

可醒来后,却是悔了,从属下变成女人,其实湛戈不是那么乐意,就再也不碰誉阴欢。

那时候魅姬正巧在血山附近,她当时傍上的男人对她可是痴心一片,可惜就是手上沾染了太多鲜血,被正道追杀,堪堪来到血楼。

血楼是收留了他,可是只收他不收瑶花,当时他已经中毒,生死堂能救他,被他拒绝了,只求血楼能庇护他的女人,也就是瑶花。

血楼的人敬他是一条汉子,便也同意了,瑶花一住就是十年,早认为自己可以一直在血楼呆着。

可是现在,湛戈居然让她离开。

果然,还是因为她吗?

“尊主,是瑶花哪里不好吗?”魅姬贴在湛戈的胸上,十年,她这用的可是十年,现在的她可不年轻了,再出去,没过几年就得被人给弃了。

湛戈推开魅姬,转身上了浴池,“你应该知道我当初为什么碰你。”

魅姬眯了眯眼,她当然知道,她进来时,正碰上湛戈开了荤无处发泄的时候,便魅惑了湛戈,同样是有一就有二,碰她,总比碰誉阴欢让湛戈自在。

在情上,对湛戈来说,誉阴欢比瑶花重要,可在床上,湛戈宁愿碰瑶花,所以造成了一个瑶花受宠的表象,压下了血楼对瑶花的不满,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我护你十年,现在,我并不想护你了。”

说话的时候却是想起了卷里。

嘴角忍不住扬了起来,穿好衣衫,不再管瑶花。

还未踏出娆情殿的大门,一双玉手便缠上了他的腰。

“你不喜欢瑶花什么,告诉瑶花,瑶花可以改。”

声音软腻,压下了嗓音,若有若无间,和卷里有五分想死,她不遗余力的运用着自己的媚术,企图挽救这一刻。

“不要对我使用你的媚功。”

湛戈冷冷道。

很久很久,瑶花没有说话,眸中泛着水光,逐渐渗透湛戈的后背,让湛戈惊讶,虽然看不到瑶花的表情,可他想象不出以瑶花的风尘,会让她哭吗?

浅浅的声音不同于往日,竟带了一些委屈,“十年,十年了,湛戈。

就是块石头也该有情了,你念着江欺雪,和我做那事儿时也是喊着她的名字我也认了,可是她才来多久,就因为她那一张脸,所以你要彻底否认我吗?”

委屈越来越重,带了些哭腔,“我知道,让我离开后,接着你就会对阴欢说清楚对不对。”

感觉腰身僵硬了一下,她就知道她说对了,“你还记得阴欢为了你,跟我学习媚术,努力变的跟我一样,她以为你喜欢这样的我,你还记得吗?”

湛戈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拉开瑶花缠着自己的手臂。

瑶花缠的很紧,最后宛如决绝一般道:“湛戈,我知道我该离开,我也知道你不信,可是你是我跟了最久的男人,你可以洒脱放手,可我不能跟你一样洒脱放手。”

语调一转,立马变的妥协,“我不是要缠着你,我可以明天就走,可是,你今晚最后陪我一次行不行。

往常你来的时候,都说有需求才会找我,今晚什么都不做,就这么安静的陪着我,然后明早我自己走好不好。”

过了很久很久,她才听到一个字的回答,松了气,湛戈是长情的人,所有的狠决不过是伪装,否则不会惦记江欺雪那么久。

明天走也就罢了,血山不封山,她迟早会找机会回来,可是今晚,她怎么着也要膈应上玄殿的那位一下,她瑶花不是那么容易放手的。

没想到湛戈却开口,“去上玄殿告诉玄姬,今晚我留在娆情殿,让她不必等我。”

门口的婢子自是听到了应下,朝着上玄殿而去。

卷里一回来换了身衣服就开始准备,她记得湛戈喜欢辣的,这一次涮锅里放了很多辣子。

她要给湛戈一个家的感觉,有家才会有爱。

青琪和青黎默默的摆完菜后就守在了殿门,卷里半跪着,看着涮锅翻滚着,水逐渐减少,再掺水。

很久之后,便有婢子传来了话,青琪挡住婢子,改为自己告诉卷里。

“玄姬,尊主刚回来很多事要处理,所以一时来不及到这里,让玄姬先用着,用完了早些歇息。”

卷里听后有一瞬间的失落,还是笑着问,“那他什么时候处理完。”

青琪摇摇头,卷里还是没开动,只是笑道,“那他总有处理完的时候吧,我也不饿,我等他。”

那笑里没有半点抱怨,反倒觉得,有期待就像是有了希望一般,等到的一瞬间,若是湛戈看见她还在,湛戈会有多惊喜,那她就会有多幸福。

青琪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退下,低着头守在大门敞开的上玄殿。

这一守,便是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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