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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乖,偏执霍总别搞强制爱陆芷霍征铭最新章节

鸢尾木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顾北琛是跟霍征铭完全不同的类型。之前陆芷听霍母说过,顾北琛是空军部队出身,在里面摸爬滚打了几年,职位不低。转南航后直接升任机长。是以他身上,有南方人的温润,又有些北方人的凌冽。五官生得极好,精工雕刻一般,跟电视上的明星也丝毫不逊色。但是他坐下时腰背也笔直,有种浑然天成的纪律性,所以并没有给人一种奶狗小生的感觉,反而有种别样的反差。霍母是越看越满意,愿意聊的事儿就多了一些。陆芷起身给霍母倒茶,倾身时差点带倒桌上的茶杯,顾北琛就坐在她身侧的位置,眼皮都没抬一下,直接伸手把茶杯抽走。收回时,手背碰上少女凹陷的侧腰。他动作小,做这些的时候,还在跟霍母说话,随手把杯子放在陆芷的左上方,并没有惊动任何人。陆芷起身又落座,浑身一僵,却不是因为顾北...

主角:陆芷霍征铭   更新:2024-12-14 18: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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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芷霍征铭的其他类型小说《我会乖,偏执霍总别搞强制爱陆芷霍征铭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鸢尾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顾北琛是跟霍征铭完全不同的类型。之前陆芷听霍母说过,顾北琛是空军部队出身,在里面摸爬滚打了几年,职位不低。转南航后直接升任机长。是以他身上,有南方人的温润,又有些北方人的凌冽。五官生得极好,精工雕刻一般,跟电视上的明星也丝毫不逊色。但是他坐下时腰背也笔直,有种浑然天成的纪律性,所以并没有给人一种奶狗小生的感觉,反而有种别样的反差。霍母是越看越满意,愿意聊的事儿就多了一些。陆芷起身给霍母倒茶,倾身时差点带倒桌上的茶杯,顾北琛就坐在她身侧的位置,眼皮都没抬一下,直接伸手把茶杯抽走。收回时,手背碰上少女凹陷的侧腰。他动作小,做这些的时候,还在跟霍母说话,随手把杯子放在陆芷的左上方,并没有惊动任何人。陆芷起身又落座,浑身一僵,却不是因为顾北...

《我会乖,偏执霍总别搞强制爱陆芷霍征铭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顾北琛是跟霍征铭完全不同的类型。

之前陆芷听霍母说过,顾北琛是空军部队出身,在里面摸爬滚打了几年,职位不低。转南航后直接升任机长。

是以他身上,有南方人的温润,又有些北方人的凌冽。

五官生得极好,精工雕刻一般,跟电视上的明星也丝毫不逊色。

但是他坐下时腰背也笔直,有种浑然天成的纪律性,所以并没有给人一种奶狗小生的感觉,反而有种别样的反差。

霍母是越看越满意,愿意聊的事儿就多了一些。

陆芷起身给霍母倒茶,倾身时差点带倒桌上的茶杯,顾北琛就坐在她身侧的位置,眼皮都没抬一下,直接伸手把茶杯抽走。

收回时,手背碰上少女凹陷的侧腰。

他动作小,做这些的时候,还在跟霍母说话,随手把杯子放在陆芷的左上方,并没有惊动任何人。

陆芷起身又落座,浑身一僵,却不是因为顾北琛的动作,而是因为桌子下,男人的皮鞋尖突然伸过来,抵着她的小腿。

包厢里的暖气开的很足。但是陆芷这时却觉得腿上凉飕飕的,浑身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不敢转开视线去看对面的男人,只能慢吞吞地坐下,眼观鼻鼻观心,生怕霍母和顾北琛发现什么。

陆芷恍然无措地抬头,正对上男人暗藏风暴的眼。

他疯了吗?

这里不像是霍家老宅,桌面上铺着落地的桌布能当做遮掩,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顾北琛或者霍母只要稍微低一下头就能看见桌子下面的动作。

她下意识想往后蹭了蹭,想要避开男人的腿,面前的桌子却被她推得“嘎吱”一声。

霍母和顾北琛都往这边看过来,霍母率先开口,关切地问道,“芷芷,怎么了?”

陆芷垂下眉眼,不敢再动,“没事,刚才没有坐稳。”

霍母嗔怪了一句,但并没有深究。

也正好,她跟顾北琛的聊天告一段落,这才转过头问从进门就一直沉默的霍征铭,“你不是说今天要去出差,怎么没走?”

霍征铭姿态闲散,半靠在椅子上,身上的大衣被脱下来,随手搭在边上的圈椅上,露出里面的黑色西装,衬衫领口系到最上面一颗,暗蓝色的领带压着,说不出的禁欲,四平八稳道:“漏了个重要的文件没带,特意回来拿。”

谁也想不到,这样一本正经的表面,下面却是如此的放肆孟浪。

陆芷的注意力都在腿上,压根没注意霍母说的什么。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听霍母温声问顾北琛,“北琛,之前跟你母亲通话,她说顾家有意往北方发展。”

顾北琛点头认真回道,“是,家里有一块业务,北都这边的技术比较成熟,想到这边来试试水。”

北都的圈子,确实像是一潭深水,看着平静无波,往下一捞都是漩涡。

那些不知深浅的一头扎进来,就只有被吞噬的份,想要站稳脚跟,还是要有资源带路。

这资源,不仅仅是钱,还要有人。

顾家在南方盘踞一方,在当地的地位不弱于北都城里的霍家,图发展自然看不上其他的小鱼小虾,这次是直奔霍家而来。

联姻是顾家主动抛出来的橄榄枝,照理说,陆芷只是霍家养女,配不上身为独子的顾北琛。

可在这样的家庭里,婚姻不过是链接两家关系的纽带,跟谁并不重要。

霍母笑盈盈地道,“那这几天先让芷芷带你在北都先转转,了解一下本地的风土人情。以后少不得都要打交道的。”

话说得意味不明,不知道是说顾家跟北都人,还是说顾北琛跟陆芷。

顾北琛没有拒绝,手搭在桌边蜷成拳,身体坐的笔直,“那就辛苦陆小姐了。”

这时,霍征铭突然直起身,插话进来,直接替陆芷拒绝了,“芷芷没空。我这边有事让她去做。”

见霍母一脸警告地看着自己,他不急不缓道,“您别这么看着我。是工作上的事情,需要个法语翻译,我把芷芷带过去。”

这时候送走?

当事人都走了,这亲跟谁相?

霍母多好的脾气也有点急了,眉毛跳了跳,“你们单位什么人才请不到?何况,你又不是听不懂。芷芷不是法语专业的,你把人送过去,出错了怎么办?”

霍征铭看向陆芷,“我能听懂是我的事,但会议纪要这些总要有人做的。她从大一选修法语,做这些没有问题。这次任务特殊,点了名要去学校选个生面孔,正好也是个机会。”

关乎霍征铭的升迁,陆芷的相亲也只能往后放,霍母露出犹豫的神态。

顾北琛也很知分寸,道,“没关系,霍伯母,我在北都也有几个朋友可以帮忙看看。”

霍母一脸歉意道,“那怎么好意思?这样吧,我把我的司机给你,再给你从霍家挑几个年轻的小辈,你们在一块有话聊,他们对北都比我们都熟悉。”

霍母的司机也都是大院里摘选出来的退伍军人,跟在她身边多年,除了对北都熟悉,身份地位也不同一般,再加上几个霍家旁支,走哪儿都是脸面。

三方达成一致,霍征铭拿起大衣要走。

往常时候,陆芷都会忙不迭的跟上。

毕竟,这样光明正大相处的机会难得。

但是这一次陆芷只是安安静静坐着,双手抱着桌上的茶杯来回摩挲,并没有起身的意思。

她的腿还因为刚才霍征铭的动作,紧张得有些颤抖。

她没跟,霍征铭走了两步发现了,他回头看一眼。

陆芷收到他的目光,心里有点颤,她缓一会才抬起眼,声音平静道,“大哥,你先忙工作吧,我一会跟妈妈一起走。”

霍征铭眉眼一沉,垂眸看着她,一声不吭,身上颇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迫感。

若是往常,陆芷肯定就不吭声了。

她习惯了听从霍征铭的命令。




夜里,陆芷早早的就洗好了澡出来。

霍征铭助理下午给她发过信息,说他出差归来,晚些时候会回这边,那他一定是会睡她的,她得做好准备。

......

晚十点,一辆挂牌京AG6xxx的红旗H9驶入小区。

“咔嚓。”一声,外面响起门开的声音,陆芷抬头望过去,刚好看到男人颀长的身躯迎着北都寒冬的风雪走进来。

“大,大。”哥。

屋里开了灯,很亮。

陆芷坐在沙发上,刚想起身去迎,霍征铭人就站到了她面前,他有力的手臂朝她勾过来,大手一把扣住她腰身。

“等很久了?”

霍征铭高大的身影立在陆芷的身后,躬身下去,长指一寸寸轻抚过陆芷的背脊。

“没,没有。”

霍征铭身份也特殊,他大学和研究生博士攻得都是核能方面的专业,学成后在核工集团任职,目前职位还不算太高,但据说年底要升,所以,他一贯低调。

位于二环中心的这间公寓,他买得并不大,就两百多平。

只是,像他们这样身份的人也贯是会享受的。

整个公寓就做了一间主卧和一间书房,然后是开放式的厨房和客厅,270度的落地窗,入目就是繁华的四九城。

陆芷目光投向外面,十一月了,四九城里冷得厉害,外面在飘雪。

她身上分明还穿了睡衣,可被男人长指这么一摸,触电似的。

霍征铭垂眸看她那样,知道她是情动了,低沉的声音扬出几分暧昧:“怎么,这就想了?”

“霍征铭!”

家庭和工作原因,霍征铭性子很沉,身上,上位者的姿态明显,但......骨子里又还有那股子的浑不吝。

不过,这一面只对陆芷展现,这不,张口就是一句荤话。

陆芷脸红了个彻底,她哑哑唤他的名字,是又怒又气的,不过,她这会儿这样子没有什么威慑性,就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只让主人想更逗了去。

“呵。”

霍征铭眉眼荡开一抹浅笑,男人眉眼深,五官立体,笑起来有种独特的好看。

他收回压在陆芷身上的手,点了烟咬在嘴里,然后伸手脱了身上的大衣,又解了衬衣扣子,把衬衣的下摆从裤头里扯出来,去抽皮带。

那模样,欲得要死!

陆芷回头看他一眼。

他分明没禁锢她,但她又似被他眼神给禁锢了,她想要逃,双腿都是无力的。

“乖......。”

男人低沉的嗓音带着诱哄。

房间里,暖气的温度好像越来越高。

......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霍征铭总算停了下来。

他翻身坐在沙发上,刚刚用力抱住霍芷身子的手臂敞开搭在沙发,长腿闲闲落在地上,俊美的脸上有着汗意。

他仰着头,喉结滚动。

陆芷看过去一眼,就不敢再看。

她缩在一边,整理自己,想到什么,咬住了唇。

陆芷正犹豫着要不要和他说一声,还是就直接拿手机喊个外卖,买点药。

身旁,男人高大的身躯动了动,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开始穿衣服。

陆芷一怔:“大哥......你......要走吗?”

往常,她们过来做了,都是会留下来一起过夜的。

霍征铭手上穿衣的动作没有停,只是抽空回了陆芷一句,“芷芷,这不是你该管的。”

而回得这个话也太冷了。

陆芷整个都被刺住了。

她还以为她和他之间,多少有点情分......

所以,一直以来,他仅仅是把她当作是主动献身,发泄欲望的对象吗?

陆芷坐在沙发的角落里,怀里抱着个抱枕,她手指伸过去,轻轻抓了抓,然后仰起头再看向霍征铭,还是没有忍住。

“我前几天回了一趟家,妈妈说你年纪也不小了,年前打算让你相看几家姑娘,要是有合适的,就订下来?”

陆芷不是霍家户口本上的人,但她如今是被霍家庇护着。

陆芷的爸爸是霍征铭父亲的下属,多年前,霍征铭父亲下基层遇上泥石流,是陆芷爸爸用命救了他。

而陆芷的妈妈早在陆芷出生后不久,就因病过世了。

陆芷家只剩下她一个,霍家感恩她爸爸的付出,也怜悯她,就把她带进了霍家,一直养着她,成了霍征铭的半个妹妹。

可是,没人知道的是,陆芷并不想做霍征铭的妹妹,她想要做他的女人。

“大哥,你要是,要结婚了,那我们就......好聚好散吧?”

三年前,她十八岁生日那天,一场意外,导致她和他真的突破了禁忌,发生了关系。

从此,他们人前是名义上的兄妹,人后,干尽浪荡事。

可也只能这样了,他又不会娶她!

救命之恩只能换一个养女的身份。

霍家儿媳妇,核工集团史上最年轻总经理妻子的身份,那是绝然不可能的。

何况,他们现在已经是名义上的兄妹关系。

要是爆出来她们有染,那是天大的丑闻!




她赶紧道歉,“抱歉,刚才情况太紧急了,我没看清楚,以为这是椅背。”

张鹤新微微抬头,露出帽檐下一双浅灰色的眼睛。

飞机上其他人都已经戴上了氧气面罩,唯独他还戴着黑色的口罩,因为说话的动作,口罩上下浮动,隐约能看见高挺的鼻梁,他皱眉,“所以,你到底进不进去?”

陆芷暗道这人,长这么好看,却一脸大牌!

她侧身从他面前过去落座,拉下氧气罩给自己罩上,深吸一口,脑子顿时清醒了不少,余光瞥见张鹤新已经重新靠回椅子上假寐,虽然看不清正脸,但从男人帽檐下,能清楚地看见裸露在外的鼻梁上,细细的汗珠。

他依旧没有戴吸氧面罩,决绝的像是要自杀。

她告诉自己,张鹤新这样的级别的当红炸子鸡,身边最不缺的就是随行的生活人员,只是可能也和她一样被摁在座位上过不来,不需要她提醒......

几分钟后,飞机上的颠簸越来越厉害,始终没人过来看张鹤新一眼。

陆芷一个正常人失重感很明显,伴随着恶心头晕的症状倾侵袭而来。

何况一个病人?

倒不是她圣母,而是,坐个飞机,身边有人用这种方式自杀,总是有些晦气的。

她忍无可忍,起身一把把氧气面罩拉下来,也不管张鹤新会挣扎,直接给人套上了。

张鹤新还坐在轮椅上,为了防止自己会被陆芷扯进自己的座位里,他僵直着身体强撑,还以为她要做什么,结果她只是兜头把氧气罩给他扣上。

还没等他回过神,陆芷已经坐回自己的位置,拉紧身边的把手,闭上了眼睛,好似刚才的人不是她一样。

张鹤新皱眉,把面罩拉下来,厌恶地往前一丢,就靠向椅背。

后面的座位上,走过来一个人,上前拿起是张鹤新丢出去的氧气面罩盖在他脸上,张鹤新垂在轮椅上的手攥紧,没有睁眼,却也没有推开,对方做完这些,看了一眼坐在里面的陆芷,才转身回到自己座位上。

当然,这一切,陆芷都是没看见的。

飞机半个小时后在市区机场平安降落。

陆芷跟着人流出了机舱,靠近机舱门的位置,就能感知到东城的冷意扑面而来。

比起北都的干冷不同,镇江这边是南方城市,冬天又潮湿又冷,即便你穿得够厚,那些冷意却也依旧像是无孔不入,钻进身体的每个角落。

陆芷被吹得嘴唇哆嗦,裹紧身上的大衣,站在舷梯上的时候,瞧见飞机不远处的地坪上,早早站着两排身材魁梧的保镖,出口处,粉丝的应援声震耳欲聋。

张鹤新坐在轮椅上缓慢上前,像是个巡视战场的少爷。

她只看了一眼,就转开了视线,快步上了来接霍征铭的接驳车。

霍征铭虽然是公职,但霍母母家生意做的很大,如今的霍家话事人,是霍征铭的亲舅舅,自小就十分疼他。

霍征铭自小养尊处优惯了,住不惯外面的酒店,逢出差都是自掏腰包。

光是这酒店规格就不低,装修得富丽堂皇,一间房不低于四位数。

进了酒店温暖的大厅,陆芷打了好几个喷嚏,眉眼和鼻子都有些泛红。

霍征铭和钟纾意站在前台办入住手续,她没跟上去凑热闹,独自坐在大厅里的沙发上看手机。

她说出门吃个饭,结果到这个点还没回去,唐小奈给她发了不少消息,问她去哪儿了,有没有事。

陆芷低着头认认真真地回信息,让唐小奈帮忙跟宿管阿姨请个假,她跟家里人出差在外地,暂时回不去。

唐小奈还没睡,闻言发了个平安就好的表情包,顺口催了一下陆芷的剧本进度,说导演那边演员已经敲定了,可能会提前进组,让陆芷做好心理准备。

陆芷一一应了,用手机打开之前写了一半的剧本,正凝神思考下一步要写什么,身后忽然传来钟纾意的声音,“你怎么,定的套房?”

陆芷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放下手里的本子,竖起耳朵仔细听两人的对话。

霍征铭的声音淡淡的,显然没准备多解释,“有公事要办,套房方便。我给你重新开一间。”

钟纾意笑道,“不用这么麻烦,横竖这套房里有两个房间,我们一起住,你们讨论公事方便一点。”说着,她转过头来扬声问陆芷,“芷芷,可以吗?”

钟纾意自己已经下了决定,不用再开新的房间。

陆芷张嘴又打了个喷嚏,压着发红的眼角,客气地回了一句,“我都可以的。”

霍征铭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把手里的证件递给了前台,面无表情地拿了卡就走。

套房并不算大,左右动线隔开。一大一小两个卧室,但好在两个卫生间都是独立的,地上铺了羊绒的地毯,特制的拖鞋踩上去,寂静无声。

三人上去的时候,送行李上来的服务员也刚好到,钟纾意接过自己的行李,径直往主卧走,“我们俩住这间,可以吧?”

“你随意。”霍征铭说着话,却也是把行李推去了主卧。

陆芷的行李,是管家临时收拾了送来的,很小的箱子,攥在手里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可她这时候却觉得有些拖不动。

从门口到次卧十来步的距离,她走得很慢,耳边回荡着钟纾意的笑声,可脑海里却不合时宜地,出现霍征铭跟她在各种场景里抵死缠绵的画面。

她知道,霍征铭和钟纾意都是成年男女,又是既定要结婚的关系,睡在一起再正常不过。

可是知道是知道,亲眼看见,又是另外一回事。

像是心尖的一块肉被人用刀剜了下来,还要她亲眼看着。

陆芷钻心的疼,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进的房间,只是进去之后,木然地把门反锁起来。

旋即就好似被人抽走了全部的力气,几乎是瘫软在床上的,脑子昏昏沉沉的难受。

只躺了一小会,她就坚持爬起来,洗了个澡,换了件睡衣,才重新爬上床。




挺羞辱的!

陆芷知道霍征铭狠,但没想过他的狠全用她身上了。

结束的时候,陆芷腿已经站不住了,她倚靠着墙壁,抚裙子上的褶皱。

霍征铭高大身躯站一边,他轻点了一根烟,视线睨陆芷。

“那天,套子破了?”

他问,嗓音很低,是事后的余韵,也是烟漫过了喉带来的暗哑。

陆芷抚裙的手一顿,下意识抬头去看霍征铭,那天......她还以为他不知道。

霍征铭看她那小愣的样,脸上还有方才的红意,喉结滚了滚,“吃药了?”

陆芷这时候想起,心惊胆战的。

那天她是要吃药的,他临时要走,她思绪全被他给牵着走了,哪还记得买药!

这会被他一提,她浑身的凉,“吃了。”

但她不敢说她没吃,更不敢说,她大姨妈似乎已经推迟了个把星期。

她害怕万一是有了......

霍征铭他不会让她生下来的吧?

陆芷又抬起头去看男人,他视线落在她身上笼罩着,猝不及防的对上,那一双漆黑的瞳眸似乎能看透人心,对比起刚刚的多疯狂,她手脚更僵。

好在他没有就这个事情再说什么,只叫她把顾北琛的事情推了,陆芷不吭声,但也不反驳,这时候,她不敢再招他,两人又在洗手间停了会,就往外走。

洗手间门外,走廊,钟纾意原是唇角含着笑的缓缓走来。

走到门口,听着声,她脚下步子顿住,脸上的笑意也随之收敛,她站了会,听到有开门的动静,她转了身,这时脸上的笑已经完全没了。

陆芷回到席上,霍父霍母他们还在用餐,钟纾意坐在那儿和霍母聊着什么,两人脸上都是带着笑,陆芷轻轻在位置上坐下,见两人没关注自己,心下暂时安了点。

霍征铭过了会才回来,男人远比她要松弛,落座在座位,看不出半点变化,甚至他视线没朝自己瞥过来一点。

发疯的是他,无所谓的也是他。

陆芷心里涩,但还能忍。

没再坐很久,她准备走,霍母要喊司机送她,她拒了,说外面就有公交,直达学校门口,用不着送。

陆芷出了霍家大门,外面雪还在下,大得很,她缓一口气,还是头也不回的扎进雪地里。

......

在陆芷走之后没多久,霍征铭他们也要走,霍母想留钟纾意在家里住,钟纾意嘴角含了笑,说下次,等父母过来了再一道。

霍母听了便也了然,也含笑应了。

两人同行,出了霍家大门,黑色的红旗h9等在外面,钟纾意跟着霍征铭坐了进去,司机开车,车子一路压过雪地,驶向外面。

外面,主道上两排松树,入冬后还没来得及修剪,被雪压下来沉沉一排。

陆芷在树下走着,小小的身子似一只小熊。

霍征铭他们车子路过她,钟纾意轻扫一眼,又扭头看身旁的男人。

他高大的身子落于后座,黑色的大衣裹住他身躯,同时晕染了冷漠,他视线微抬,仿若完全不在意外面那女孩儿。

可......

钟纾意心里闷了一口,想起刚刚洗手间门外的事。

她开口:“年轻真好,看芷芷的年纪,她还能再玩个两三年吧,不过阿姨居然就是要给她说亲了。”

霍征铭没搭话,男人视线往前,映着那小小的影子,深邃的瞳眸往下沉,又暗了一些,他手里燃起一根烟,搭在车窗沿上,寥白的雾散在四九城的严冬里。

......

大雪堵车,陆芷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她堪一进宿舍门,室友唐小奈走了上来,“回来了,怎么那么晚?”

陆芷脱了羽绒服,在位置上坐下,“堵车。”

“嗯。”唐小奈点了下头,又说,“吃饭了吗?”

陆芷没抬头,还在整理自己的一身,“吃了,”顿了顿问,“你呢?”

“也吃了。”

唐小奈回,她站在陆芷身后,好一会儿没做声,陆芷不由抬头看她,唐小奈扑哧一下的笑了,最后终于说到了重点上,“前几天,你不是让我给你问工作的事情,我手上有个影视公司的活,他们最近要做一批短剧,急需要一些还算优良的剧本,一集五百字,一万块钱一集,你写吗?”

他们这专业的,大多数从事影视行业,台前幕后的,陆芷模样好,按道理更适合幕前,但偏偏她性子上收敛,再加上她考虑到霍家的身份地位,她毕业了,是更想做幕后。

她专业好,文字功底也扎实,做编剧能胜任,早在她高中毕业,进入大学开始,她就给很多影视公司写过剧本了,价格有高有低。

这会儿唐小奈报给她的,一集字数少,但价格也算不得太高,只能说中等。

不过,陆芷是要接的,她最近有点需要钱,毕业了,她需要找地方住,从前以为,毕业了可以和他一起住,现在......

想到这里,陆芷心里扎了一下,她怕唐小奈看出什么,移开目光,努力忍住,然后等调整好,再看向她,“我接的,你把那边联系方式给我一下。”

“成。”唐小奈应下来,就要去拿手机,不过想到什么,又扭头,“对了芷芷,他们这编剧不仅仅是要求坐班,后期项目立项,确认制作,有可能编剧还要去外地跟组,你能接受吗?”

唐小奈之所以有这么一问,是因为记忆中陆芷好像很排斥去外地,她似乎是被什么禁锢着,要一直在北都城,有种有人要找她,她就要随叫随到的意思。

之前他们班上在暑假组织同学游,因为是在外地,陆芷就没去。

全班几十个人,她十分异类。

“我能接受的。”

在今天之前,陆芷确实不想出北都,她担心霍征铭找她的时候,她不在。

他会出差,但她不行,他工作忙,他们之间见面的时间本来就很宝贵,她不愿意有一丝一毫的意外。

可,这些都随着今天他带着女朋友,不,应该说是未婚妻上门的事情而结束了。




洗了澡反而清醒,陆芷睡不着,翻出霍征铭给的资料温习。

找不到外援,她只能用笔记本挨个查询翻译,一直忙到后半夜,外面悄然无动静。

她合上资料,倒在床上直接睡了过去。

梦很多,她睡的不安稳,因此,身边的床垫下陷的时候,她一下就清醒过来。

下一秒,一双大手便环了上来。

她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抬脚去踢,却被男人提前预判,直接抓住了脚踝,固定在腰间。

男人滚烫的呼吸清洒在颈侧,熟悉的酥麻感从脊椎骨蹿了上来。

“是我。”霍征铭声音沙哑,低沉的嗓音在陆芷耳边厮磨,干燥的大手摸上她的身体,“怎么这么烫?发烧了?”

陆芷当然知道是霍征铭。

房间里一共就三个人,总不能是钟纾意。

她心口闷了一口气,挣扎地更厉害,只是她这会睡得迷迷瞪瞪,使不上力气,打在男人身上的力道和猫挠一样。

霍征铭逐渐失去耐心,便栖身压了上去。

“闹什么?”霍征铭声音暗哑,白天没被消下去的那股火被彻底点燃了。

他透着薄汗的手指擒住的下颌,强迫身下的人看向自己,手臂上青筋暴起,“有了的别的野男人,我还碰不得了?”

男人的眼神暗沉、凛冽,垂眼间像有火光闪动。

陆芷眼尾泛红,她牙齿咬着下唇,泛着红晕的脸上满是倔强,“你怎么知道别人才是野男人?”

说不定别人才是正主呢?

凭什么这男人能这么理直气壮点出现在这。

一想到霍征铭的手,刚才碰过钟纾意,陆芷就觉得胃里一阵翻腾,不仅恶心他,也恶心自己,都这样了,居然还会对他的撩拨有反应。

霍征铭彻底被激怒。

有那么一瞬间,陆芷都觉得自己的骨头恐怕要被这男人捏碎了。

陆芷眼中升起一团水雾,眼眸颤栗,一字一顿道,“你出去,这是我的房间,你的房间在隔壁。”

“今天是你先招惹我的,不过是讨回来而已。”霍征铭的声音像是恶魔的低吟。

男人不由分说的吻上了她的唇,呼吸被夺走,陆芷像是条濒死的鱼,全无生气的抓紧了身下的床单。

两人抵死缠绵,只是谁都没有注意到,他们的房门正半开着。

钟纾意睡到半夜,觉得口干舌燥,刚端着水杯从主卧出来,就看见了半开着的房门。

她捏水杯的手紧了紧,透过门缝,视线落在那两具交叠的身影上,眼底不知名的情绪翻涌不停。

几秒后,她收回视线,一声不吭端着倒满水的杯子,回到了房间。

第二天一早。

陆芷从次卧出来时,房间里只有霍征铭一个人,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报纸。

他全然不是昨晚放浪的样子,换了一身黑色的高定西装,手腕上的袖扣是上好的蓝宝石精心雕琢而成,看着就一丝不苟,说不出的禁欲。

听见动静,霍征铭偏头看过来,视线在她身上逡巡一圈,“还疼?”

陆芷:“......”

陆芷下意识的看向主卧紧闭的门,想着昨晚的疯狂,两只手紧攥在了一起。

他的未婚妻就在隔壁,他居然大半夜撬门溜锁,摸进她的房间。

昨晚闹的有点凶。

陆芷不忍细想,羞耻到了极致。

垂着的手紧攥着,又缓缓松开。

霍征铭似是察觉到她的想法,将手中的文件扔在了茶几上,“她有公事出门了。”

陆芷没有吭声,心中却满是自嘲。

这男人现在应该很是得意吧?

有未婚妻陪伴左右不说,还有她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自愿献身,左拥右抱的日子,连她都羡慕了。

她忍着反胃,折身冲回了次卧,抱着马桶一阵干呕,心里定定的。

她要尽快离开这个霍家,离开霍征铭,越早越好。

霍征铭听到次卧的动静,眼看着陆芷迟迟没出来,俊美的眉眼紧皱着,“芷芷,出来吃点东西。一会有个会议,你要随行。”

陆芷没忘记自己是来干什么的,轻轻应了一声,“知道了。”

用冷水洗了脸,她才从次卧出来。

桌上摆了各种各样的早点,有的是这边的特产,还有一个用高档打包盒精心包装的餐点,还没打开。

陆芷避开了那个袋子和这边的特色美食,机械地拿起三明治,小口小口的吃着。

坐在她对面的霍征铭眉毛皱了一下,垂下的眸子里,眼神暗潮翻涌。

吃过早饭,陆芷跟着霍征铭上了车,临走的时候,霍征铭提上了没开封的餐盒。

陆芷在车上,又重新温习了一遍霍征铭给的资料。

今天的会议是项目的先行会议,会方把地址选在临海的酒店公共会议室。

会议室对面,是整面的落地玻璃窗,能看见蔚蓝色的海岸线,海水化作浪花往沙滩上翻涌,层层叠叠,有一对穿着羽绒服的父女俩,小女孩约莫七八岁,青春正好的年纪,正追逐着海浪在沙滩上踩水。

海浪涌上来的时候,她嬉笑着往前跑,又在海浪退下时,主动追过去。

父亲始终站在她身后,保护的姿态。

很无聊的游戏,但是因为沙滩上只有他们,一切都变的有意思。

陆芷看得有些出神。

她是南方人,但是这些年在北都,已经忘记了上次看见大江大河是什么时候,只依稀记得是跟爸爸。

她也就那个小姑娘一般大,追着江河海水跑,陆父就在她身后看着。

等她跑累了,就背着她走,还故意掂了掂说,我们芷芷长大咯,以后要背不动了。

那时候的陆芷爱笑,笑嘻嘻道,“那就换芷芷背着爸爸。”

海岸还在,人已经不在了。

陆芷觉得海风好像吹到了眼前,眼眶有些发酸,听见会议室开门的动静,赶紧收回视线,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可现在,霍征铭三言两语就把她的行程给定了,没有事先打招呼,也没有问她愿不愿意。

他把她当什么呢?

一个没有思想,只能依靠他的宠物?

还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具人?

所有事情都要听从他的安排。

陆芷咬咬牙说,“翻译你也找别人吧。

法语我只是选修,并不精专,我怕出错给你添麻烦。”

霍征铭不动,只是盯着她看,目光深沉、凌冽,语气却还算温和,“有我在,你怕什么错?”

从前,陆芷确实是不怕的。

现在,她不得不怕。

但是霍征铭的目光太灼人,好似要在陆芷的身上撕开一个口子,钻进去。

“芷芷?”

霍征铭又叫了她一声,明显有点生气了。

霍母也叹气,“行了,去吧。

我一会自己回去就行。

你不是快要实习了么?

这是个机会,有你大哥在,我跟你爸爸也放心些。”

陆芷的肩膀一寸寸地垮下去,没有理由再拒绝,慢吞吞地起身,穿上衣服,围上围巾跟着霍征铭往外走。

花园里黑,陆芷走得慢,霍征铭始终保持在她前面一点的位置,偶尔走得快了,就会顿住脚步等她一会,少有的耐性。

两人一路无话,一直到上了霍征铭的车,陆芷进去之后,就挪到最边上的位置,也不回头看霍征铭,伸手点着车窗玻璃上的水汽画画。

霍征铭瞧见她三两笔勾勒,在车窗上画了一只愤怒的小狗,惟妙惟肖,好似正龇牙咧嘴的对着他狂吠。

刚才压在胸口的郁气瞬间散了一半,示意司机把空调打高一些,就开始伸手去扒陆芷身上的衣服。

车甚至还没离开“南方宴”几步远,隔着车窗能看见灯火通明的大门,陆芷惊慌失措地攥紧衣服挣扎,“你干嘛?”

她那点力气,哪里是霍征铭的对手,跟猫挠一样,不疼不痒。

男人面无表情,已经把她的大衣拽出了一条袖子。

前面的司机这时候按了按钮,“哗啦”一声把挡板给降下来了。

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一样。

陆芷的羞耻无所遁形,原本还能做到波澜不惊,现在却像是被按了什么开关,压抑的委屈和倔强往上翻涌,一瞬就红了眼眶,低头朝着霍征铭的手腕上狠狠咬了一口。

她原本咬得重,但目光抬起对上霍征铭的眉眼,又有点舍不得,收了口。

霍征铭目光拢着,她咬他,本来是没什么感觉,不过此时看到她的眼神,心里便滋生了起来。

男人伸手,直接将人拎到腿上,余光瞥了一眼窗户上愤怒的小狗,手掌抬起,不轻不重拍在她翘臀,“是想我在这里办了你?”

这话带着威胁,但也似是认真,陆芷立刻松了口。

霍征铭顺势把她的大衣脱下来,围巾也解了丢在一边,“你不热?”

陆芷刚才在外面走了一截,这会骤然得了暖和,浑身发涨,这时候才反应过来热,意识到霍征铭只是帮她脱个大衣,她紧绷的心跳慢慢归位。

霍征铭对着车顶的光去看手上被陆芷咬的地方,牙印不算深,显然没敢用全力,男人不轻不重地嗤了一声,“真怂。”

陆芷抿唇,硬着头皮没看。

她确实怂。

那种怂是这么多年养成的,对霍征铭的顺从和崇拜。

她又有点悲哀。

他都已经跟别人在一起了,她刚才下口的一瞬间,竟然还有些不舍得。

红旗H9后座空间不小,两人叠坐在一起,座位空出一大截,但是陆芷很识相地坐在他腿上没有动。

霍征铭不会纵容她第二次,说办真的会办。

两人也不是没在车里过,不过仅有一次,那是她参加高中同学聚会的时候,她喝多了酒。

霍征铭难得开了一次私车去接她。

那是他进单位的时候,霍舅舅送的一辆轿跑,很是高调。

霍征铭一次都没开过,那是第一次,也成了他们的车里初来。

现在虽然是公车,可是车里一封闭,陆芷鼻息间依旧是男人身上独有的味道,她却觉得,之前那些事都离得很远。

霍征铭搂着她的腰,掌心有意无意地在她腰侧摩挲,像是要去掉什么印记。

见她沉默不语,眼神危险,半晌,沉沉道,“看上他了?”

知道他说的是顾北琛。

陆芷收回游离的思绪,不敢在这时候造次,低着头看着面前的方寸地方,回了俩字,“没看。”

不是实话。

陆芷刚才好几次跟顾北琛对上视线。

霍征铭眯了眯长眸,手上的动作更重了一点。

陆芷吃痛想要躲开,却也只是更往男人怀里陷。

男人凝视着她雪一样的脸颊,声音冷沉,“知道顾北琛什么人?”

陆芷一阵静默。

霍母传达给她的都是一些基本信息,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因为顾北琛是什么人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霍顾两家要联姻,她就算现在不相这个亲,以后还有江北琛,李北琛。

她没有拒绝的资本。

“顾北琛之前,有个男朋友。”

霍征铭徐徐开口。

陆芷倏然回头,瞪圆了眼睛盯着面前的男人。


“芷芷?

芷芷?”

“哎,妈妈?

怎么了?”

陆芷放下手中的筷子,仰起头看向霍母。

霍母嗔道:“你这孩子,刚刚都是在想些什么呢,妈妈叫你这么多声,都没听见。”

陆芷:“妈妈,我没有在想什么,就是......就是妈妈您做得这些菜太好吃了,我沉浸式进食了。”

“你这小丫头。”

霍母被陆芷这话哄得开心,眉眼舒展。

她早年也是一等一等的美人,如今就算是老了一些,但风华不掩盖。

陆芷坐端正身子:“妈妈,您刚刚喊我做什么?

有什么事情?”

陆芷喊霍父霍母,其实一开始不是叫爸妈,她到霍家很多年都是叫的阿姨叔叔,是有一次她生病发高烧,霍母衣不解带的在她身边照顾她,她醒过来,心里软乎乎的,有了家人爱护的实感。

当然,那时候也是为了扼杀她心里的一些其他心思,她以为,叫了霍父霍母爸妈,她就不再有想他的想法,至少慢慢淡去,却没想到......事态的发展越发扭曲。

霍母:“芷芷你今年也有二十二岁了,大学要毕业了,你有一些什么打算?

我和你爸操心完你哥哥的事情,也操心操心你,芷芷心里可有什么惦记的人,要不要妈妈给你相看相看?”

陆芷完全没料到霍母会在这个档口提起这个事情,她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抬头去寻找男人的身影,没想到他也正在看着她,两人视线猝不及防的撞上。

陆芷目光里满是慌乱,而他眼睛是深得完全看不出情绪的暗。

其实,之前霍母在给霍征铭挑对象的时候,也和陆芷提过,但那时候她满心满眼的都是不远处的人,她哪里肯,用年纪还小搪塞。

但......她为他们那段见不得光的感情作抵抗的时候,他却已经有了人选,太......难堪了。

所以......陆芷握了握手中的筷子:“妈妈,我没有什么惦记的人,不过,要是妈妈愿意帮芷芷相看相看,那,芷芷也是愿意的。”

“之前还觉得自己小,但想想二十二岁谈恋爱,二十三岁订婚,二十四岁结婚,二十五岁要小孩,这已经是迫在眉睫。”

“妈妈,芷芷也想相亲,妈妈眼光好,帮芷芷挑得必定不会出错,芷芷也想像大哥一样,能找到一段好缘分。”

陆芷听见自己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说道。

而,在说得过程里,她目光一直盯着霍征铭。

此时此刻,她似有点不管不顾,不怕对面霍家老爷子发现,爸妈发现他们之间隐藏的东西,也不怕他身侧的女人,她只想看看他是如何的。

在他答应了相亲,又那么快地就把人带回了家之后,她遑不多让,他是否会有什么情绪?

陆芷高看了自己的地位,隔着一个位置的那个人,他在听到她说得这一些话之后,并没有任何反应。

呵,她到底是在期待什么?

他对她,不过狎玩。

“好好好,那反正你也要放假了,这几天,妈妈就帮你安排起来。”

霍母听到陆芷这一番话,很是满意。

而且近日,她手上也有资源。

霍母往下说道:“南方顾家那位,你知道吧?

和你大哥差不多的年岁,在圈里也很有名,前段时间刚从国外培训回来,升了机长,是南航史上最年轻的机长。

和芷芷你,应该是相配。

他这几天正好要来京里办事,妈妈安排你们见见。”

陆芷知道霍母所说的人,顾北琛,确实很有名,在圈子里,素有北霍南顾的说法。

只是,陆芷没想到霍母会给她安排上这么好的。

不过,霍母也一贯看得起她。

“好,一切都听爸妈的安排。”

陆芷应道。

之后,饭桌上的气氛一直很愉悦,至少表面是如此,霍老爷子和霍父与霍征铭一道谈论着一些局势,霍母和钟纾意也偶尔搭话,身处在这样的位置,女人也都不是无能的,唯独陆芷,她是插不进的。

但......她也不在意,就这样吧!

吃饭到一半,陆芷去上洗手间,然而,叫她没有想到的是,她前脚堪堪踏进洗手间,后脚,男人高大的身子就出现在她面前。

“你!”

陆芷看到来人,吓得瞪大了眼睛。

“霍征铭,你想要干什么,这里是霍家!

你疯了,你快出去!”

陆芷抬起手去推霍征铭,她是万万想不到霍征铭会跟着她过来,爷爷,爸妈还有他女朋友看到了吗?

他是怎么和他们说的?

他们会不会怀疑什么?

她满脑子想得都是他们的关系要是被发现,被曝光了怎么办?

霍征铭没管她,他伸手,把陆芷往里面推,他高大的身子挤进来,把门带上,随着反手一把将陆芷抱起,放在了洗手台,双腿挤入她双腿之间,一只手撑在洗手台将她笼罩,另一只手掐起她下巴,叫她抬起头。

“要和我分手,是想要相亲嫁给别人?”

那一双眼睛里面满是慌乱无措。

霍征铭心口烫了一下。

他手指指腹摩挲过陆芷因为吃辣红肿的唇瓣,“你和顾北琛什么关系?

你们什么时候背着我联系上的?”

“陆芷,你倒是有出息了!”

陆芷:“?”

她原本满是慌乱的脸色,在听到霍征铭这一番话的时候,怔住,她抬眼看他。

原本觉得他是吃醋,但现在看到,似乎是因为自己的私有物和别人有了关联,大男子主义被挑战的恼怒。

陆芷:“我和他并不认识,你没听到吗?

是妈妈说要介绍我和他认识的。”

“你真的想相亲,要结婚?”

陆芷:“那你呢?”

“你和钟纾意,你喜欢她是吗?”

“陆芷,我是在问你,我和她的事情不需要你管,这和你无关。”

陆芷:“?”

“你们的事情和我无关,那我呢!

你要是要和她结婚,那我怎么办?”

霍征铭:“我们之间,不会有任何变化。”

男人低沉的嗓音,原本是陆芷最为喜欢的。

为此,有好多次,她都主动勾引他。


陆芷应着,脸上表情有几分的苍白。

不过唐小奈没有看到。

她虽然疑惑陆芷怎么一下变了,可她不是个好打听的人。

得到陆芷肯定的回复之后,就帮她去联系公司去了。

W传媒虽然是去年才创办的影视公司,但老板投资眼光好,不过一年时间就已经在影视圈打下了名头。

不过也有传言称是因为这家公司背靠的资本雄厚,听说和沪圈港圈都沾点关系。

唐小奈和那边聊完,向陆芷传达意思。

“芷芷,那边公司说没问题,让你明天要是有空的话,可以过去了解一下情况,如果双方都觉得不错,就可以签约了。”

她顺手在微信上把公司负责人推给陆芷。

“好,谢谢。”

“客气什么。”

陆芷礼貌道谢,而唐小奈摇了摇头。

她们一个宿舍四个人,陆芷,唐小奈,还有一个高清元和颜乐。

高清元是学霸,乐颜是个小网红。

其中,陆芷跟唐小奈关系还算不错。

这一切源于早期,他们刚进大学,唐小奈是外地人,又是小地方来的,人生地不熟,差点被“老乡”骗,人都被灌了迷药送上面包车了,是陆芷无意发现,报警救了她。

后来,她们又在兼职的地方碰上,一来二去,两人虽然没有成为顶好的朋友,却有几分的相知相惜。

陆芷点着手机,加上唐小奈推送过来的名片,然后起身,“时间不早了,我去洗个澡,就休息,你也赶紧睡。”

“好。”

唐小奈应。

陆芷从柜子里翻出睡衣,走进里间的浴室。

艺术类学校,学生宿舍一般比较好,她们这就有空调和独立的洗手间。

浴室中,陆芷打开淋浴,水落在身上,她后知后觉脖子靠下方的位置隐隐作痛,浴室里没有镜子,她只能摸到后颈有伤口,匆匆洗漱完,上床偏过身体对着镜子一看,才发现她的脖子靠下的位置,有两排清晰的牙印。

她皮肤白,一点痕迹在她身上都尤其明显,那两排牙印像是某种私有的印章,红的地方发烫,加上被衣服领口一直摩擦,周围一圈都有些肿,看着有些触目惊心的。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留下来的,陆芷一直都很小心,跟霍征铭再胡闹,都不会留下痕迹,免得被有心人看见了,可昨天在霍家,她太紧张了,竟然没有发现他在她身上咬了一口。

还好,刚刚小奈站在她身后,都没有发现。

不过......陆芷猛然想到在霍家时,这个位置这么明显,不知道妈妈还有钟纾意看见了没?

会不会怀疑?

陆芷想得周身发冷,心慌意乱之余,心里又有点涩。

那个人一点也不顾她的处境。

陆芷睡不着,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发现刚才发出去的好友申请已经通过了,对面发来了简单的问候消息。

她坐起身,回了个你好的表情包过去,跟对面约定好明天见面的时间。

陆芷重新蜷缩进被子里,心里却暗暗下定了决心。

明天如果一切顺利,能签下合同,那她就尽早的找个房子,搬出去住。

以后的日子,总要自己一个人慢慢走的。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她想得头痛,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W传媒离学校有点远,公交车要一个小时才能到。

陆芷怕堵车,早早起床,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提着包包出门,到W传媒楼下的时候,刚好九点。

负责接待的人叫陈之,收到陆芷的消息,匆匆从楼上下来,瞧见面前的人,眼底闪过一抹惊艳,“陆芷吗?”

陆芷今天特意穿得成熟了一点,一件宽高领的黑色毛衫,下面搭了一条简单牛仔裤,羽绒服和围巾都搭在手上。

长发半卷,随着动作小幅度的摇晃,整个人不纤不薄,骨肉匀称,只是静静站在那,有种浑然天成的美。

做娱乐的人,都对美有天生的感知力,陈之眼底兴味很浓,“只听小奈说你好看,却没想到是这样好看法。

真的不考虑做幕前?”

陆芷摇摇头,“暂时不考虑,谢谢。”

陈之闻言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不过也没有再多说,“导演亲自来了,我带你上去。”

陆芷这几年写了不少剧本,大暴小暴都有,有了成绩,签约的过程异常的顺利,等她出了门,会议室里的人,还没走,导演收敛了刚才认真的神色,靠着椅背点了根烟,指尖摩挲着陆芷刚才签字用过的笔,上面好似还残留着她身上的味道。

“是个好苗子,影视专业的大学生,漂亮,肚子里还有货,天选圣品。”

陈之有些遗憾,“可惜了。

问了她说不做幕前。”

导演一下就笑了,用流利的粤语调侃了一句,“知道娱乐圈为什么永远不缺美女吗?”

“这些不谙世事的小姑娘,都是储备军。”

名利场看多了,自然就会往里跳。

“嘴上说不要的,以后身体才诚实嘛!

这个留给我啊!

今年港城那边可算是有交代了。”

有人心照不宣道。

陈之半晌没吭声,看着手里的简历,总觉得,这名字有点眼熟。

......陆芷刚出W传媒大门,就接到了霍母的电话,她有些心虚,生怕自己找兼职的事情被撞见,左右看了看,找了个安静的走廊才接起电话,声音甜软,“妈妈。”

霍母:“芷芷,午饭吃了么?”

陆芷揉了揉肚子,“昨天在家里吃得太好了,食堂里的饭都显得没味道,只吃了一点。”

霍母被陆芷哄的发笑。

她喜欢陆芷,就是因为小姑娘懂事,嘴甜,养在身边像是个贴心的小猫儿,“你呀,惯会哄我。

中午吃了我就不约你了,下午有没有课?

我让司机去接你吃个饭。”

霍母那边窸窸窣窣的动静,应该是在穿衣服准备出门,说话也断断续续的,“正好,顾家哪位公子今天到抵北都,你们见个面。”

“妈妈......”陆芷正要开口说话。

霍母把她的话堵回去,“你记得化个妆,我们芷芷要漂漂亮亮的见人。”

霍母这么一说,陆芷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昨天只是在霍家只是提了一嘴,霍征铭就已经要她半条命了,陆芷想起后颈的牙印,哪里敢这时候真去招惹顾南琛。

“妈妈,我身体有点不舒服......”陆芷软着声音,隔着听筒,泱泱的不太精神。

她不敢在课表上撒谎,毕竟,这些小事,霍母一查就知道。

霍母那边有人招呼,遥遥应了一声,压根就没听清陆芷这边说的什么,只匆匆撂了一句,“我这会有事出门,地址发你手机上,你要是不方便,就让老章去接你。”

霍母直接挂了电话。

陆芷握着手机,最终还是没有把电话打回去。

不过,没一会,她握在手里的手机又响起来。


可现在,他这一把叫她喜欢的嗓子却说出这样的话。

他们之间不会有任何变化。

但明明变了不是吗?

只要他和钟纾意在了一起,他们还有联系,那她就是小三!

是比从前的见不得光,要更加卑贱的身份。

他竟然真的想要让她做他的情人,她捧出一颗真心给他,他却真的那么糟践她!

陆芷刚刚还能忍,这下是气得眼睛都红了,“不可能,霍征铭你别想了,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我绝不做三。”

陆芷倔强的说道,她原本以为会看到男人脸上有一点的表情变化,也确实有,只是,他是皱了皱眉头,觉得疑惑的样子。

陆芷还在想他是在疑惑什么,他下一句话给她打下无边地狱。

他说:“陆芷,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这话,要是从字面上的理解,似乎是好的,但陆芷知道,霍征铭这意思,她连三都不配。

做三,好歹是对方对自己有一些感情,而他......对她只有欲望。

原来如此。

陆芷心脏似被人用手揪住,难受的要喘不过气,她推着他:“不管我误会不误会,我们就这样了吧。”

她说着话,就要从霍征铭手里出去,霍征铭按着她不让,陆芷也不知道自己哪里生出来的胆子,这个关口,她居然还敢惹他。

“大哥,你到底哪里来得勇气,我要做你见不得光,随传随到又随时可以抛弃的女人,而不是南方顾北琛的妻子!”

“你们之间,不是差不多么?”

“哦不对,我记得他似乎是还要比你小一岁,所以说,大哥,你和他比,好像没有什么优势。”

陆芷用脚趾头想,这一番话一出来,男人会生气,但这时候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践踏她,那她凭什么还要管着他!

陆芷这时候只嫌没有更难听的话,也大概是他各方面都太优秀,不然她还要再说。

也是足够了。

霍征铭脸上已经沾染了怒气。

在陆芷说出她想要做顾北琛妻子之时。

这想法要是叫陆芷知道,她想说她不是那个意思,但于霍征铭耳朵里,她就是这么想的。

于是,幽暗的瞳孔里酝酿了风暴,陆芷还想逃,那并不可能。

“想要嫁给顾北琛?

陆芷,顾北琛知道你我之间是这样的?”

“不,不可以!”

她满脑子都是一些她不想的事情,陆芷意识到他想要做什么,脸上原本的气恼变成了慌乱,藏在那盈盈水眸下的还有耻辱。

“霍征铭,求求你不要。”

这里是什么场合,他知不知道!

从前再疯也没疯成这样。

现在,他家里的人,还有他刚刚带回来的女朋友都还在外面。

怎么,还没有见到那个男人,她就要为他守贞,不让他碰了?

一想到这里,霍征铭心里那么一点儿因为女孩儿娇软恐惧的声音而升起的善心全没了。

咔嚓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像是某种预示。

“不要,大哥不要好不好,有人会来的。”

洗手间距离餐厅,不过十几二十步路的距离,他们还出来了那么久,真的很危险。

可是......她现在的求饶完全没用了。

有些人已经色令智昏。

她心里不想,但她的身体又对他太熟悉,他太知道怎么勾起她的想法,甚至于......他的存在对她而言本身就是一种引诱。

“陆芷,这就是你的拒绝?”

而陆芷如此,霍征铭也没好到哪里去,他被她控制的十分难以自持,他双眸猩红。

“不,不要!”

怎么办!

“不,不要了!”

她扭动着身子,想要跑,霍征铭大手死死掐住她的腰。

“陆芷,你说,要是顾北琛知道你在我身下是这样,他还会要你吗?”

......



先行会没那么正式,双方也都是熟人,气氛比较放松,陆芷只需要跟在霍征铭身边做好会议记录。

因为霍征铭工作性质的原因,陆芷其实没见过他正常工作时候的样子,这是第一次。

会议室里二十多口人,他好似天生带着上位者气场,自然而然就坐在核心的位置。他说话的时候,会场里都是他的声音。

低沉,端肃,每个字都掷地有声,没有反驳的余地。这当然是无数次复盘后的笃定,陆芷从前知道他为了一个小小的数据连着熬好几个大夜,那会她并不能理解,总是去闹他,然后被狠狠收拾一顿。

这时候突然就明白了,即便优秀如霍征铭,也是要为台前的从容张扬付出努力的。

陆芷坐在他身后,提笔飞快地记录,偶尔抬头,就能看见男人修剪整齐的鬓角,还有恰如其分贴合在身上的衬衫,随着他说话时习惯的动作,后背紧绷,刚好勾勒出的肌肉线条,不夸张,但流畅好看,那是常年自律的痕迹。

有那么个瞬间,她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句话。

凭什么呢?陆芷。

这样的人,凭什么要坚定地选择她?

不过是一瞬,会议的节奏实在是过的有点快,陆芷无暇分心太久又很快投入到工作中来,只是心里有什么东西,突然就不一样了。

......

对面来的都是熟人,中场休息的时候,一群人坐在会议室喝茶闲谈。

霍征铭随手把一直带在身边的袋子拿过来,递给身后的陆芷。

他给的太理所当然,陆芷愣了好几秒,才接过来。

她一直以为,这是给合作方,或者是钟纾意带的。

打开看了一眼,袋子外表看着是牛皮纸的,内里却还有保温层,里面还是温热的,里面放着个保温杯。

陆芷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她在霍家用的杯子。

她痛经,李嫂每个月都会在她来之前,给她炖一份红糖燕窝。

但也有她回不去的时候,赶巧,都是让霍征铭送过去的。

这次出来的匆忙,陆芷都忘记了自己快到姨妈期,看见杯子,骤然想起来,心里一阵酸涩,拿出杯子捧着,小口小口的喝。

有人看着陆芷,半开玩笑道,“霍总工艳遇不小啊,出差带的都是大美女,还照看这么仔细,难怪咱们单位那群搞技术的大老粗都单身。”

“你们好意思跟人家比?霍总工可是核工那边的招牌,因为他,单位都多了不知道多少小姑娘。”

霍征铭靠在椅子上,一上午的忙碌,丝毫没让他身上有任何的倦怠感,只是原本系紧的衬衫扣子开了一颗,看起来松散慵懒,全然不是平时的冷肃。

他轻笑,胸口轻微起伏震动,眉眼微微上挑,表情放松,带着几分北都大院子弟的肆意,“公司的研发,全靠你们的嘴撑着。”

吹么,是能吹得很。

一看战绩么,啥也不是。

这话从谁嘴里出来,都是羞辱,这些搞科研的一根筋,少不得要辩驳两句。

唯独霍征铭,不仅有钱,还有本事,是这次合作的主力军。

会场上不仅没有辩驳的,一片自嘲的笑声,对方负责人笑骂道:“那不是给你们送创收的机会么,少不知足了。”

霍征铭只是笑,“单位创收的机会多了去了,就你们最急。”

“少来!谁不知道你过几个月要休婚假,多少人抢着要这个机会呢,没抢过我们而已。”

婚假。

几个月。

陆芷没想到他跟钟纾意的进展这么快,都已经在单位商量起婚假的事了。

现在,他们的关系人尽皆知,可他昨晚还趁着“未婚妻”睡着的空隙,睡在她床上。

陆芷看着杯子里冒着热气的燕窝,突然没了食欲,把盖子盖好放在一边,起身跟齐胜打了声招呼,就起身离开会议室。

刚出来没多久,就收到霍征铭发来的信息,“去哪儿?”

陆芷盯着信息看了一会,直到眼底泛酸,才抬手在屏幕上敲击了一行字出去,“不太舒服,出来走走。”

霍征铭回的很快,“先回酒店休息。”

约莫是后半程的回忆不需要她参加了。

陆芷:“嗯,替我谢谢李嫂的燕窝。”

霍征铭没再回。

陆芷收回手机,出了酒店。

出门的时候,她有片刻迷茫。

如果不是这次突然回来,她自己都快忘记了,她是南方人。

她怕霍家觉得她恋家,养不熟,爸爸去世以后,她一次都没回来过。

第一次回来,就在这里迎接霍征铭和钟纾意的婚讯,陆芷心如刀绞,可想想,即便是在东城,也没有能为她撑腰的人,她仰头硬是把泪意咽了回去。

她不可能单独回酒店,怕碰上钟纾意尴尬,索性自己打了个出租车。

还以为会不知道去哪儿,上了车之后,听到亲切的声音,陆芷脱口而出一个地址,“告雀台。”

告雀台是这边的地标,周边是镇江老街。也是从前陆芷住的地方,自从跟爸爸去了北都之后,陆芷再没回来过。

她头抵着出租车的车窗看着窗外的风景,跟记忆中全然不同,直到司机说“到了”,她也没认出具体的位置。

付了钱下车,寒风扑面,伴随着略显潮湿的海风,更是刺骨,陆芷裹紧了大衣,原地跺了跺脚,才继续往前走。

这是她小时候住的地方,前几年这边拆迁,她托人办理,得了一笔钱,人都没回来,现在只觉得眼前陌生。

告雀台附近的老城区没有这么多的楼房,成排拥挤的胡同和筒子楼。

站在东家的窗户口,差点能够着后边儿的阳台。整个片区像是个巨大的集装箱,谁家丢根针,谁家孩子没考好挨了打,整个街里都知道。

陆家住在最里面的一楼,光线并不好,最开始,陆奶奶带着她在这里生活,看管的极严,好像陆芷就是家里唯一值钱的宝贝,一眨眼就不见了似的。

陆芷也不像胡同里的其他玩伴,可以整天在外面疯跑,只能隔着窗户看别人在外面乱窜。

不过,陆奶奶的眼睛不好。

陆芷的小伙伴就趁着陆奶奶干活的功夫,跑来通风报信,帮她在后窗的护栏上开了口子,陆奶奶一走,他们就接了陆芷出去,赶在陆奶奶回来之前从窗口爬回家。

大门不动,房门不动。

这么过了好几年,直到陆芷长大,钻不过那扇窗户了,陆奶奶也没发现过。

可是眼前,胡同不见了。

陆芷站在陌生的高楼下面,眼神迷茫地看着四周,嘴角的笑意一点一点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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