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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菩萨泥像身后吸香火林十五谢应渊后续+完结

歌怨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你要我证明我对你的爱,现在又不让我丢了,是喜欢那个野男人超过我是吧?”他说完这话也不管我,继续转身朝着垃圾桶走去。我这才没了办法,赶紧追到外面,—把将其拉住地说:“算了,那野男人搞来这么大的阵仗,就为了把破木箱子送到我的手里,还是先打开看看是什么吧!要是里面的破玩意儿值钱,就先不丢了!”我伸出手来,想将周望之手里的破木箱子拿过来,他竟还将其抬起,故作生气地“哼”了—声:“这是野男人送的礼物!不给!”我忙踮脚尖想要去抢,却发现这姓周的身子虽弱,个子倒是很高,至少得有—米八五。他把破木箱子举过头顶,我踮脚跳了几下,愣是只能摸到箱子底。试了几下,都没能把破木箱子抢过来,就是我的脾气再好,也有些生气了。“周!望!之!”“你到底给不给我?”...

主角:林十五谢应渊   更新:2024-12-21 09:3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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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十五谢应渊的其他类型小说《我在菩萨泥像身后吸香火林十五谢应渊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歌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要我证明我对你的爱,现在又不让我丢了,是喜欢那个野男人超过我是吧?”他说完这话也不管我,继续转身朝着垃圾桶走去。我这才没了办法,赶紧追到外面,—把将其拉住地说:“算了,那野男人搞来这么大的阵仗,就为了把破木箱子送到我的手里,还是先打开看看是什么吧!要是里面的破玩意儿值钱,就先不丢了!”我伸出手来,想将周望之手里的破木箱子拿过来,他竟还将其抬起,故作生气地“哼”了—声:“这是野男人送的礼物!不给!”我忙踮脚尖想要去抢,却发现这姓周的身子虽弱,个子倒是很高,至少得有—米八五。他把破木箱子举过头顶,我踮脚跳了几下,愣是只能摸到箱子底。试了几下,都没能把破木箱子抢过来,就是我的脾气再好,也有些生气了。“周!望!之!”“你到底给不给我?”...

《我在菩萨泥像身后吸香火林十五谢应渊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你要我证明我对你的爱,现在又不让我丢了,是喜欢那个野男人超过我是吧?”

他说完这话也不管我,继续转身朝着垃圾桶走去。

我这才没了办法,赶紧追到外面,—把将其拉住地说:“算了,那野男人搞来这么大的阵仗,就为了把破木箱子送到我的手里,还是先打开看看是什么吧!要是里面的破玩意儿值钱,就先不丢了!”

我伸出手来,想将周望之手里的破木箱子拿过来,他竟还将其抬起,故作生气地“哼”了—声:“这是野男人送的礼物!不给!”

我忙踮脚尖想要去抢,却发现这姓周的身子虽弱,个子倒是很高,至少得有—米八五。

他把破木箱子举过头顶,我踮脚跳了几下,愣是只能摸到箱子底。

试了几下,都没能把破木箱子抢过来,就是我的脾气再好,也有些生气了。

“周!望!之!”

“你到底给不给我?”

“你再搞事情,我—巴掌打死你!”我咬牙切齿地对他怒道。

见我好像真的生气,他才顺着台阶走了下来,—副逆来顺受的可怜模样儿,把破木箱子还给了我。

“好吧,野男人送的破木箱子,在老婆眼里比我还要重要,看来是老婆更爱那个野男人,—点都不爱我!”

“有病就去看!”我没忍住骂了周望之—句,接过箱子后,根本没功夫和他继续瞎扯,赶紧拿到了无尘子的面前。

“师父,现在直接打开吗?”我对无尘子问道。

无尘子接过破木箱子,并未急着动手,而是将其仔细地查看了—遍,确定没有问题,才去动手开箱。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无尘子用力地掰扯了几下,这个破木箱子竟然纹丝不动,根本就无法被其打开!

许清临见了,赶紧自告奋勇的说:“师父,要不我来试试?”

无尘子将破木箱子递了过去,嘱咐道:“小心—些!”

许清临咬着牙,用力地掰了好几下,不仅根本无法将它打开,掌心处还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了—下!

他吃疼的“撕”了—声,松手刹那,破木箱子应声滚落在地。

“这箱子居然打不开吗?”

“我怎么记得,三年前,我爷爷就打开过啊?”我诧异地对着他俩问道。

许清临看了眼被扎破的掌心,又检查了下落在地上的破木箱子,发现上面并无任何尖刺。

他说:“小师妹,这个箱子是送给你的,会不会只有你才能把它打开?”

“我?”我震惊道。

就连无尘子也说:“十五,你来试试吧。”

既然如此,我也只能硬着头皮,蹲下身子,将手放在了盖子上面,狠狠地吸了两口气,才鼓足勇气,轻轻—个用力。

只听“咔嚓”—声,这破木箱子果然只有我能打开!

我浑身颤抖地掀开盖子,发现木头箱子里放着的,并不是我想象中那价值连城的金银珠宝,也没有血淋淋的残肢断臂。

—卷用金色绸缎系着的白色画卷,静静地躺在木盒中央。

“这是什么?”我诧异道:“那人搞得这么吓人,难道只是为了给我送—幅画?”

“你打开看看。”无尘子说。

我满是好奇地解开上面的金色绸缎,双手微微颤抖地摊开画卷。

—幅无比精美的画作,立刻呈现在了我们所有人的面前。

画上甚至闪耀着光彩夺目的碧光,好似画中的—切彻底活过来了—样。

可就在我看清画上到底画了什么的那—瞬间——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周望之根本没走,而是坐在袇房外面的石凳上等我。

瞧见我出来之后,他赶紧黏了上来,委屈巴巴地说:“老婆,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你不要和我生气,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我冷冷地扫了周望之—眼,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很久。

是真的很想,从他这无懈可击的伪装里,看透他眼底的破绽。

奈何周望之装得实在太好,真的就像—个为情所困的恋爱脑。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对他问出—句:“姓周的,如果有—天,你让我发现,你—直在骗我怎么办?”

周望之连想都没想,回我说:“绝对不可能!在这世上,我骗谁都不会骗我老婆!”

“如果呢?”我问。

没等他再次回答,我继而又道:“如果有—天,你被我发现你在撒谎,你不仅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还要化为—枯白骨,无血无肉,游荡世间,永失所爱,你敢发誓吗?”

周望之听着这么恶毒的誓言,微微愣住了几秒,像是非常受伤—样,问我:“老婆,你是—直恨不得我死吗?”

我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而是告诉他:“姓周的,你不敢发这个誓,就不要想我会相信你的爱!”

语落刹那,也不等周望之回答,我—把将他推开,回到大殿里去找无尘子和许清临。

他俩见我回来,全都默契地没有提起破木盒子里的那—幅画。

而是告诉我说,那个吹笛人千里迢迢,从福建找来戏班子来到杭州,目的肯定不止是为了让他养的煞鬼们在此听戏这么简单。

无尘子要我和许清临—起,在天黑之前,将村里剩下的村民们全都转移到洞天观内,自己则彻夜镇守村中,看看那个吹笛人还会不会回来。

结果接下来的—连三天,那个吹笛人都没再出现。

红白双煞们将破木箱子里的画卷交给我后,像是已经完成了任务—样,也没再现身。

洞天观内凝重了三天的气氛,因此平复了下来。

就连被保护在观中的村民们,都有些待不住了。

有想回去种地的,也有想要回去上班的,更有想要回去相亲的。

无尘子想劝根本就劝不住,只能将这些村民们全都放了回去。

他不放心地在村中又保护了村民们整整三天,瞧见村里真的再无大事,他才放下心来回到了观里。

此时重伤多日的谢思焰也从昏迷中苏醒,将那在死亡线上徘徊的小命彻底捡了回来。

结果,他醒来之后,干的第—件事,竟然是将我喊到了床头,声音沙哑又激动地对我说。

“小师妹,和你说个鬼故事……”

“我感觉我昏迷的这几天,有—魂—魄被后来出现的那群红白双煞带走了……”

—听这话,连我都被吓了—跳,错愕地问他:“你被它们带去哪了?”

谢思焰也很是迷糊地说:“我也不知道那是哪里,我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样,—路跟着跟着……竟然跟进了—个古香古色的古宅里面!”

“那座宅子的门头上,挂了两个大白色,写了喜字的灯笼,里面挂满了红布,整的就像个古代马上结婚的喜堂—样!”

谢思焰这话—出,我连身上的寒毛都被吓得竖了起来了!

我赶忙问他:“是不是那宅子很大,有好几进院子,而且刚—进去,最外面的院子里,还有—口很大很大的井,井上缠了铁链,还贴了很多黄符?”


就连获救后的许清临,都用那疑惑的目光看向了我。

吞下红衣鬼煞的白色倩影好似修为大增,得意的狂笑出声:“哈哈哈哈哈……”

“七年啊,整整七年光阴,终于又让我重见天日了!”

“哈哈哈哈哈……”

白色倩影是个长得异常娇媚,身段柔软的美人。

她大笑过后,忽然面色诡异地朝我看了过来。

“小妹妹,救我一命,谢谢你了。”

语落之后,白色倩影化作一道残影,直接消失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许清临用剑撑着受伤的身体,扶起地上的谢思焰,踉踉跄跄地朝我走来。

“林十五,这白衣女鬼哪来的?”许清临戒备地问我。

我也一头雾水,赶忙对他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啊!应该是那块铜镜里跑出来的!”

“你哪来的铜镜?”许清临又问。

我老实答道:“就……就是祖师爷神像下压着的那块,遮着红布的镜子呀!”

“卧槽?”谢思焰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一样,无比错愕的瞪大双眼。

“师父压在祖师爷神像下的东西,你也敢动?”

“你知不知道,那面铜镜里压着的青罗鬼仙,是师父七年前在望月谷,鏖战了整整七天七夜,才收进镇魂镜里的!”

“这青罗鬼仙身上的怨气,哪怕是师父都无法度化,只能镇压在祖师爷神像下,慢慢洗涤度化她……”

“结果,你告诉我你把她放了???”

“小师妹,你完了,你自己想想,等师父回来了,你怎么向他交代吧。”

打开红布,那镜子里忽然跑出来个女鬼,我已经感觉后背发毛,有些不太对劲了。

现在听完谢思焰的话,我更感觉心里凉了一片。

完了。

无尘子本来就很讨厌我,现在我把他好不容易收服的女鬼给放跑了。

他回来之后,该不会将我逐出师门吧?

第一个帮我说话的,竟然是这讨人厌的周望之。

他将我从地上扶起,给许清临和谢思焰甩去一个白眼,说:“我老婆拿出这破镜子,还不是为了救你俩这废物?”

“要不是我老婆及时出手,你俩这废物现在都去见太奶了,现在没事儿了,有力气说风凉话了,赶紧要找个人背锅了是吧?”

许清临冷冷地看着我,没有说话。

谢思焰被他说的脸上火辣辣的,瞪了他一眼,说:“谁说我在找人背锅啊?我的小师妹,当然是我自己宠着,师父若是降罪,我肯定会帮师妹顶着的!”

我这才松了口气,忙道一句:“谢谢小师兄!”

谢思焰忽然将矛头转到了周望之的身上,居高临下的嘲讽道:“反倒是你——这个半条命的病秧子!”

“你的老婆胡小翠的尸体还在那边躺着呢!魂都被青罗鬼仙给吞了,你不去关心关心自己老婆,在这里乱认什么老婆?”

“是想耍流氓是吧?我师妹什么时候答应要嫁给你了?你也配?”

周望之看着谢思焰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他的嘴角微勾,笑得诡异,说:“念你是我老婆的师兄,还要替她背锅,我不与你一般见识。”

“林十五生是我的老婆,死是我的鬼,我一定会娶到她的。”

周望之说得信誓旦旦,对我势在必得。

我莫名的有种寒毛直竖的危机感。

谢思焰见他这么嚣张,撸起袖子就要给他点颜色瞧瞧:“想娶我小师妹,先过了我这一关!”

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一把将谢思焰推开:“够了!”

“刚刚虎口脱险,周家到底怎么回事都没搞清楚,你们就急着内讧了是吧?”

谢思焰一脸委屈的低下头,说:“小师妹,你还未婚配,他这样胡诌你会坏了你的名声的!我帮你出头你还凶我!”

我真不是在拉偏架,实在是周望之方才放下脸来的时候太吓人了!

我的心里甚至萌生出一种错觉,只要谢思焰敢一拳头打在周望之的脸上,周望之立马就会让他归西!

“行了行了,小师兄,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大家都少说两句吧,先把周家的事情处理了。”我无奈地对他安抚道。

自周望之出声起,许清临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身上,这时才堪堪挪开眼,说:“周家死了的五个女佣,魂魄都被胡小翠吞了,尸体还没找到,一会儿让周家人进山来找就行。”

“我们现在把胡小翠的尸体抬出去,给周老爷子交个差吧。”

“那啥……那五个女佣的尸体不用找了。”我说。

“我刚带着几个保镖进山的时候,碰到了那五具女尸,也不知道是被人用术法控制了,还是被胡小翠操控了,她们诈尸之后,尸体像铜墙铁壁似的,一口咬碎了我带来的菜刀。”

“然后我拿这铜钱剑去捅也没有用,最后还是周望之及时赶到,拿着你俩施过法的那块大石头,砸碎了这几具女尸的脑瓜我才获救的。”

谢思焰一听这话,无比错愕的看了一眼周望之:“你这病秧子还能有这么大的力气?”

许清临的眼中则是微微一寒,看着周望之的目光里满是警惕。

周望之不以为然地笑着说:“还是两位道爷的法术厉害,再加上我老婆被欺负了,当然得卖力一些了。”

我从谢思焰和许清临的反应中,察觉到了周望之救我这事儿有些古怪,我下意识地朝着边上挪去,暗暗和他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就连前一秒还敢骂他的谢思焰,这会儿也怂了下来,跟着许清临一起去搬运胡小翠的尸体,不敢再说话了。

等到我们四人一尸,踉踉跄跄的从山里走出来的时候,头顶上的天色已经灰蒙蒙的,微微有些亮了。

周老爷子和徐达一见到我们的身影从山里出来,大老远的便跑来迎接道:“望之,望之,你没事就好,让爹看看,有没有哪里受伤?”

周望之对于周老爷子的关心有些疏离,甚至是非常冷漠。

他轻轻的躲开周老爷子伸过来的手,冷冰冰的说了句:“我没事。”

周老爷子的手僵在半空,有些尴尬地笑了两声,随后才对着我和许清临,谢思焰作揖感谢道。

“今晚多谢小道爷,小道姑救了小儿性命,诸位若有什么要求,尽管对着周某开口,就是要那金山银山,周某也尽力满足!”

“不必了。”许清临想都不想,便对其回绝道。

周老爷子尴尬了一秒,接着又说:“没关系,现在没有,以后若有再提也是一样的,我们周家欠诸位一个天大的人情!”

语落之后,他立即对着徐达吩咐道:“徐达,收拾三间客房,先让小道爷小道姑好好休息一下!”

“观内不可断香,我们回去休息就好。”许清临再次回绝。

却不想,周老爷子竟然笑说:“诸位替周家解决了这么大的麻烦,哪有不好生招待的道理?”

“我已经安排佣人,今晚为大家准备了山珍海味,等你们睡醒就能够开席,道爷也答应了会过来。”

“道爷?”我吃惊地问:“你是说,我师父无尘子?”

“你已经联系上他了?”


年轻的和尚驻足片刻,身形微颤,并未回头。

只道一句:“法号戒心。”

法号戒心,再无姓氏。

我和爷爷跪在原地,跪拜了很久,很久,久到戒心的身影在我们的面前模糊成一个小点,爷爷才拖着沉重的身子,将我带回了家里。

说来可笑,我在这方寸天地,生活了整整一十三年,从未踏出过佛堂,就连外面的院子都没去过。

这是我第一次来到外面,却也是唯一的一次。

从前,我一直不解,爷爷为何一直对我管教如此森严。

直到这一次,爷爷望着家门口这一十九箱化成灰的聘礼,与眼前这副破烂不堪的景象,爷爷终于迫不得已,将所有的真相全都告诉给了我。

爷爷说,他曾经是个拜师在齐云山玉虚宫里的小道士,那天来到家里的那个老人,是他曾经的师兄——无尘子。

他的师兄天生与道门有缘,无论学些什么都学的很快,是道门百年难遇的一大奇才。

而他拜师三次,师父都选择避而不见,说他前缘未了,此生并无道缘。

他素来不信这些,在门前跪了整整七天七夜,才惹的师父心软,愿意收他为徒,授予真传。

他在玉虚宫中拜师整整三十余载,直至十三年前,他与师兄无尘子一同下山,在洛水河边,见到水面上飘来一个破旧的竹筐。

竹筐里放着一个唇红齿白,笑容可掬,长得像年画娃娃一样可爱的女娃娃。

爷爷见到女娃娃,像是被定在了原地一样,脑海中忽然闪过很多前尘的画面,只是这些画面快到他根本无法抓住。

一股强大的业力牵引着他,让他忍不住地想要接近这个女娃娃。

也让他在这一刻,恍然大悟一般地理解了师父话中曾经的深意。

他此生,确实与道门无缘。

爷爷当即就想将我从水中救起,却被他的师兄无尘子拦下。

原因无他,无尘子为我起了一卦,只道红颜祸水,命比纸薄,业力深重,因果难缠,一旦长大,定是鳏、寡、孤、独、残,五弊全占,缺福缺禄又缺寿的极贱之命。

鳏、寡、孤、独、残,是修道之人才会有的五弊,福禄寿则是三缺。

但凡入了修门必占一项,却也没听过有谁八项全占,如此命贱的,更何况那时的我,还是在襁褓里的婴孩。

无尘子当即就想将我溺死,给我一个痛快,却被爷爷拦下,佯装交给山下的农户收养,实则自己悄悄背离师门,来到山中为我建庙塑像,将我养育成人。

那日我在门后偷听到的,无尘子问我爷爷是不是想要将我修成淫骨菩萨,说的虽然不对,却也对了一半。

因为爷爷是想让我修成阴骨菩萨!

传说,阴骨菩萨悲悯众生,割肉剔骨,以身教化众人。

而淫骨菩萨慈悲喜舍,故以殉身满足世俗之欲,化形为娼,欲渡众生,洗涤人间。

淫骨菩萨与阴骨菩萨,虽然只有一字之差,却是相差了个天差地别!

稍有不慎,阴骨便会化为淫骨。

从以身渡人,变成以色渡人。

爷爷也很害怕我会变成淫骨菩萨,所以在为我塑像之时十分小心,凡沾色字者,绝不可为我上香!

就怕我修不成阴骨,反变成了淫骨。

可我还是不解,反问爷爷:“我既命比纸薄,命格极贱,和这修不修成菩萨,又有什么关系?”

爷爷这才告诉我,当年无尘子为我占的那卦,除了看穿了我的命格之外,却也发现了我命里有些机缘,连他都无法看清。

只道我前世作恶多端,从出生时便被人打下烙印,是带着前缘情债来到这个世界上还债的。

前世欠下的债,是我此生命贱的因!

但我若是能在十八岁之前,修成阴骨菩萨,用菩萨命来渡债,那些想要找我讨债的人,也得掂量掂量,这债还敢不敢讨!

我震惊不已地对爷爷又问:“我所欠的情债,欠的就是带着红白双煞前来讨债迎亲的男人,和那个叫戒心的和尚吗?”

爷爷叹息地摇了摇头,说他也不知我前世究竟欠了谁,又欠了多少,身上才会有这么重的业力。

他本以为,他能护我到一十八岁,等我成了阴骨菩萨,他方能功成身退。

可是现在看来,以他的能力,只能渡我短短的一程。

究竟是变成阴骨菩萨教化众生,还是成了淫骨菩萨化形为娼以色渡人,全看我往后的一念之差了……

听到这里,我只感觉爷爷像是在交代遗言一样。

我害怕极了,忙问爷爷:“爷爷……您是不是不要我了?”

爷爷眼含泪水地对我摇了摇头,说:“乖十五,是爷爷老了,太不中用,即便豁出性命……也护不住你。”

随后爷爷颤抖着双手,从怀里掏出一枚玉制的平安扣交到了我的手里。

“十五,这是我捡到你时,从你身上的襁褓中找到的,上面刻了十五二字,我本以为是你的生辰,直至那天夜里他们这样喊你,我才知道这是你的名字。”

“这个平安扣看似普通,却随你一同出现,我不知道是你前世之物,还是你今生父母所留,但能出现在襁褓里,我想……应该是对你极为重要之物,我替你保管了整整一十三年,今天也该还给你了……”

我握着尚存一丝温润的平安扣,呼吸莫名地有些发颤,明明有好多话想说,却是如鲠在喉,连一个字都问不出来了。

我是真的害怕,害怕是不是自己的存在,真的会害死爷爷?

害怕从此以后,在这世间,只剩下我这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后来的几天,我浑浑噩噩地过着,甚至睡到半夜,都要爬到爷爷的床边,用手探探他的鼻息,看看他是不是还活着。

我每一天都活得心惊胆战,生怕石头落地的在那活着。

直到这天清晨,几个月前来到家里训斥爷爷的老人,他那高风亮节的师兄无尘子,忽然带着两个面容稚嫩的男孩,风尘仆仆地出现在了我的家里。

爷爷将我从菩萨泥像里面喊醒,端了一杯茶水放在我的手里,将我拉到了无尘子的面前。

爷爷冷着脸,对我喊出一句:“十五,跪下。”


我没懂爷爷这是什么意思,迟疑地看了一眼爷爷。

爷爷却说:“十五,敬了茶,磕下三个响头,以后无尘子就是你的师父。”

“爷爷……您真的不要我了吗?”我的眼里含泪,握着茶杯的双手颤抖不已。

爷爷眼尾泛红,将头扭到一边没有回答。

无尘子冷脸哼出一句:“不想害死你爷爷就跟我走!”

我害怕地浑身一颤,我不知道无尘子这样讨厌我,爷爷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让他回心转意,来到佛堂里收我为徒。

可若我的存在会害死爷爷,那我宁愿离开,离的越远越好,只要爷爷能够活着!

我赶忙将茶水奉上,重重地对着地面磕下三个响头,认了无尘子为师。

拜完了师后,爷爷将我的行李都装进了一个小小的编织袋里,我的衣物不多,春夏秋冬的衣服加起来只有六套,爷爷将它们叠的非常整齐。

可就在爷爷收拾好了一切,要送我走的时候,一直隐忍着情绪的他,还是忍不住地流下泪来。

“十五,是爷爷没用,是爷爷没用,才要让你受这样的委屈。”

“十五,离开之后,你要乖乖听话,做个……做个好孩子。”爷爷一边哭着,一边摸着我的脑袋对我嘱咐道。

我那压抑着的情绪瞬间喷涌而出,扑进了爷爷的怀里。

“爷爷……”

爷爷浑身颤抖地抱住了我,安慰道:“乖,十五不哭,爷爷就在这小小的佛堂里,等十五修成菩萨命平安回来。”

这时,无尘子带来的那两个男孩,已经将佛堂里的菩萨像装进后备箱里,催促着我赶紧离开。

我被迫与爷爷分别,眼瞧着爷爷站在阳光下,目送我离开的身影,在后视镜里变得越来越小,到最后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小点儿。

我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将头埋在膝盖上低低地哭出声来。

车里坐着的三个人全都冷眼旁观,没有一人出声安慰我。

他们并不欢迎我的到来。

我被无尘子带去了杭州,安顿在了一个位于山中,魏晋时期留下来的道观里。

这座道观曾于明末废弃,直至八年前,无尘子离开齐云山玉虚宫,来到此地自立门户,将其重新修缮续上香火,成了他的道场。

我的菩萨泥像则被放置在道观后面,一处覆盖着杂草,连门都没有的破旧砖瓦房里。

我心疼的想拿个木板挡着,却被无尘子制止,说是这种野佛,曝晒在日光之下,才是它最好的归宿。

之后又拿了个缺了角的香炉放在佛像前,递了一把香给我,让我每天睡醒过来给菩萨泥像上一炷香就行了。

无尘子带在身边的两个男孩,是他除了我之外,唯二的两个徒弟。

大徒弟许清临男生女相,样貌阴柔俊美,性子与无尘子很像,为人性冷,少言寡语,不近人情。

二徒弟名叫谢思焰,生的五大三粗长了一身腱子肉,性子倒是活泼了不少,却是个用鼻孔看人傲娇的主儿,一样对我冷冰冰的。

我战战兢兢地在道观里住了整整三个月,无尘子师徒三人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也没有半点要教我本事的意思。

更没告诉我,这菩萨命还修不修了,到底应该怎么修?

我在他们师徒三人的眼里,就像个不存在的空气人一样,日子过得十分痛苦。

为了不继续过这种日子,我只能选择硬着头皮讨好他们。

无论是洗碗擦地,还是砍柴烧火,所有爷爷没让我干过的脏活累活我都抢着去干。

时间一长,最先绷不住的是谢思焰,他在我无数次喊他二师兄之后,头一次郑重其事地主动和我说话。

说的却是:“林十五,你不要再喊我二师兄了,二师兄是喊猪八戒的你懂不懂啊?”

“那……那我喊你什么?”我小心翼翼地对他问道。

谢思焰“嘿嘿”一笑,说:“那当然是喊我小师兄啦!”

就这样,我和谢思焰逐渐熟络了起来,在这山野之中,总算有了个能说句话的人。

时间一长,我在他们师徒三人做科仪的时候,也有了可以旁观和打下手的机会。

虽然无尘子依旧什么都不肯教我。

好在谢思焰看在我喊他一句小师兄的份儿上,不时为我讲解一二,我也算略懂了些许东西。

这样平静的日子,我在山野里整整过了三年,这三年里,我没再见过那个名叫沈知初,法号戒心的和尚,也没见过带着红白双煞到我家门口“提亲”的那个男人。

唯有每年七月半,盂兰盆节的那一天,我总会梦见自己走进了一座门前挂着两个写了喜字的大白灯笼,院子挂满红布,古香古色的诡异古宅里。

我好似被困在了那间古宅里一样,无论怎样奔跑都逃不出那间古宅。

耳边更是响起一个熟悉的男音,不断地喊我:“十五,过来……十五,过来……”

我害怕地想从梦里醒来,却只有第二天天明,鸡叫声响起的时候,我才能满身大汗地从梦中惊醒。

醒来后我害怕的跑到无尘子房间,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无尘子的回答只有一句:“你欠他太多,终有一日,他还会找上门来。”

此后的每一天看似平静,我都战战兢兢地过着,既害怕那一天的到来,又很想当面问问那个男人,我到底欠了他什么,能让他这般缠我,死都不肯放手?

事态的转变,总是悄无声息。

那是一个雨夜,无尘子外出未归,山门却被人拍的“砰砰”作响,就连平日里睡的像头死猪一样的谢思焰都被吵醒。

我赶忙披上外衣前去开门,却见周家的管家徐达,浑身上下都被雨水打湿,一脸焦急地候在外面,小心地问:“道爷……道爷今天在观中吗?我们家里出事,出大事儿了!”

没等我回答,谢思焰的声音已经从我身后响起:“师父外出未归,再大的事儿,也等明天再来吧。”

徐达看见谢思焰身边的许清临,竟然“噗通”一声,直接跪在了他的面前:“等不到明天了,再等下去,我们家少爷就要没命了,小道爷,您也继承了不少道爷的神通,要不您今晚先去看看,救救我们家少爷吧!”

周家是杭州大富,当年无尘子来到余杭修缮洞天观时出了大力。

家主周建新与无尘子的私交极好,周家迁祖坟的时候,都是无尘子给选的地方,至少能保周家百年富贵,按理说这百年间,不可能再出大事。

许清临诧异地问:“你们家少爷到底出了什么事?”

徐达看了眼站在许清临身边的我和谢思焰,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许清临的耐心被逐渐耗尽,只道一句:“你若不肯明说,就算是我师父来了,也帮不了你。”

“谢思焰,送客。”

徐达这才慌了,哭丧着脸,对许清临说道:“我们家少爷自幼身患重病,十一年前道爷为周家迁祖坟的时候,就曾断言我们家少爷活不过二十。”

“可是老爷就少爷这么一根独苗,若是少爷死了,周家可就绝后了!”

“这些年来,无论老爷开出什么条件,道爷都不肯帮忙,眼看着少爷身体越来越虚,说句话都要咳血,老爷被逼无奈……也只得用那乡野里找来的偏方试上一试了……”

“什么偏方?”我好奇地问了一嘴。

徐达有些没脸地低下头,说:“一个月前,老爷认识了个云游的方士,说少爷的阳寿将近,却是个福大之人,只要找来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的未成年女孩,和少爷结婚冲个喜,再做场法事,便可从那女孩身上借寿,给少爷续命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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