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钟援朝何秀灵的其他类型小说《黄金年代1988钟援朝何秀灵》,由网络作家“猪的理想大”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援朝!”“援朝,你醒醒……”“援朝,你这么拖下去,有什么意思……”钟援朝正处在一阵思维错乱当中,头晕脑胀的……难道这是喝多了之后的反应?不过钟援朝很快又清醒过来,眼前的一切变得清晰。这里是一个破旧的办公区域,环境昏暗,身旁的女人是那么熟悉且又陌生。熟悉,是因为朝夕相处许多年,再熟悉不过。陌生,是因为明明她应该满布皱纹的脸,为什么此时如同返老还童了一般?为什么?钟援朝有点懵,看了看他正拉着女人小臂的手,再看看自己那只打着纸壳子夹板和绷带的手……这里不是高大上的餐厅,也不是升迁后庆功宴,更没有嘴上说着“钟局,你随意,我干了”这类拿着酒杯过来敬酒的下属。这里是……民政局!墙上写着“结婚莫冲动,离婚须三思”的标语。另一边,还有一条“计划生...
《黄金年代1988钟援朝何秀灵》精彩片段
“援朝!”
“援朝,你醒醒……”
“援朝,你这么拖下去,有什么意思……”
钟援朝正处在一阵思维错乱当中,头晕脑胀的……难道这是喝多了之后的反应?
不过钟援朝很快又清醒过来,眼前的一切变得清晰。这里是一个破旧的办公区域,环境昏暗,身旁的女人是那么熟悉且又陌生。
熟悉,是因为朝夕相处许多年,再熟悉不过。
陌生,是因为明明她应该满布皱纹的脸,为什么此时如同返老还童了一般?
为什么?
钟援朝有点懵,看了看他正拉着女人小臂的手,再看看自己那只打着纸壳子夹板和绷带的手……
这里不是高大上的餐厅,也不是升迁后庆功宴,更没有嘴上说着“钟局,你随意,我干了”这类拿着酒杯过来敬酒的下属。
这里是……民政局!
墙上写着“结婚莫冲动,离婚须三思”的标语。
另一边,还有一条“计划生育,是我国的基本国策……晚婚、晚育、少生、优生……”
钟援朝拼命地摇了摇头,二胎已经全面开放了,老龄化、无子化的大趋势之下,开放全胎迫在眉睫,怎么还会在这里看到“少生、优生”这类的标语?
结合眼前的人和环境,还有受伤的自己,“一把年纪”的钟援朝也不得不接受重生的事实。
为什么不重生在十八岁呢?
为什么偏偏要选在这一天呢?
钟援朝想,也许人生当中最大的遗憾,就是从这一天开始的吧?
老天爷大概是想让我重新选择一次……钟援朝心中嘀咕了一句。
“援朝,我们不是在家说好的吗?”
“和平分手,再也不耽误对方,都到这里了,你不会想要反悔吧?”
眼前的女人再次让钟援朝认清现实,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一次是他离离婚最近的一次。
钟援朝是退伍军人,刚恢复高考时,原本可以凭推荐去上大学,由于一些特殊的原因,所以去了部队。
立功、提干、转业,分到湖城罐头厂基层搞管理。
湖城罐头厂,响铛铛的国营单位,搞出口挣外汇。他在厂车间里当一名副主任,让人眼红羡慕,也让女性爱慕、追捧。
钟援朝的老婆是厂办学校的一名语文老师,他的岳父是罐头厂的分厂长。
老国营厂的惯例,工人配工人,女工想找干部,干部的女儿要嫁干部,或者要嫁一个潜力无穷的年轻小伙。
钟援朝符合所有的标准,于是他就成了众人争抢的小伙子。
八十年代,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笔笔皆是,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抱着“都一样”,“将就将就”,“忍一忍”就过了的态度,一过就是几十年。
钟援朝上辈子大概就是这样过来的。
当然,他的婚姻和事业也在88年时遭遇到了最大的危机。
受伤调养!
工作调动!
离婚危机!
所有的困难在这一年同时压在了钟援朝的身上,一般人早就崩溃了,可是由于家庭教育,由于自己的军旅生涯,让钟援朝成就了一副不服输、不认命的性格。
那一年,钟援朝的选择挽留、隐忍、厚积薄发……努力地让妻子觉得自己嫁了个好丈夫。
让那些在事业上打击自己的人咬牙切齿。
把生活过成了别人羡慕的样子。
钟援朝也经常反思,这样的选择真的对吗?
也许对,但并不快乐。
是梦也好,或是重生也罢,既然有了这次机会,那么就怎么爽,怎么来吧!
钟援朝放开了拉着女人小臂的手,看了看穿着小翻领花棉布衬衣的工作人员,“同志,给我们办吧!”
“真的不再想想了!”
钟援朝摇摇头,“我已经想了一辈子,早就已经想通了!”
女人显然没想到钟援朝突然就放了手,还愣了一下,不过马上就露出了轻松的笑容,显然,她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天下之人熙熙皆为利来,天下之人攘攘皆为利往……
婚姻有时也是如此。
工作人员也许是看钟援朝的样子可怜,手上还缠着绷带,同情地问,“何秀灵同志,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你看看你丈夫的手还缠着绷带呢!”
钟援朝知道工作人员是好意,可是现在说这些话确实不太合适。
何秀灵一肚子委屈的样子,她从来都是这样,只要一瘪嘴,眼睛里就像有泪水在打转,让人觉得她可怜。
其实钟援朝这个时候只要再求何秀灵两句,离婚这事就不了了之,再之后,离婚的机会也就不再会出现了!
然而当着工作人员和何秀灵的面,钟援朝开始拆绷带,然后活动了一下肿胀的手,“我的手早就好了,是因为装可怜,才一直缠着,同志,没关系的,给我们办吧!”
钟援朝这么坦白让何秀灵意外,他这是想通了?还是迫不及待地想离婚?
人就是这样,主被动关系一旦发生变化时,心理也会发生微妙的变化。
钟援朝大大方地在离婚协议上签字,然后把笔递给了还在愣神的何秀灵。
何秀灵的笔尖快要落在纸上的时候,居然停顿了那么三秒钟的时间。
这一个小小的细节,居然让钟援朝有种莫名的爽感。
两人走出大厅,工作人员还皱着眉头自言自语,“这两人奇怪了,来的时候,男的不想离。真到离的时候,女的又犹豫了,呵……呵呵!”
“援朝!”
从民政局出来的时候,何秀灵叫住钟援朝,“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
钟援朝摇了摇头,“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何秀灵原本以为钟援朝会时时让着自己,顺从自己,就算离了,也还有情分在当中。
可是,钟援朝态度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让何秀灵还有点不太适应。
何秀灵磨了磨牙,说,“我希望我们的关系到今天就结束!”
“以后,你别来我家!”
“也别以什么再追求的方式想着重新挽留我,想着复婚!”
“别做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
“援朝……你保重吧!”
大概是对钟援朝坦然的态度的一种报复,何秀灵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还有一种快意。
但是,何秀灵突然发现,钟援朝的脸上并没有出现她期待的落寞、伤感……甚至连一丝不甘的神色都没有。
钟援朝的表情是轻松惬意的,“秀灵,答应我,如果有一天我出息了,你千万别来找我复婚好吗?”
何秀灵脸色沉了下去,“哪个狗曰的才来找你复婚!”
钟援朝还是不太放心,“你发誓,你要是来的话,你全家……”
何秀灵不等钟援朝开口,大叫,“我何秀灵要是来找你复婚,全家死绝!”
呼……钟援朝长长地舒一口气,看着何秀灵的背景,大声喊,“秀灵!”
何秀灵愣在当场,只听身后的钟援朝大叫,“别走好吗?”
何秀灵的嘴角上扬,不是窃喜而是得意,男人的不舍就是女人得意的本钱,她要大声地拒绝。
只是没想到钟援朝接着补了一句,“别走,用跑的,跑起来……”
何秀灵:……
这小子,没大没小的,居然拍我肩?
看到钟援朝离开的方向,陈富荣哭笑不得,刚才受的鸟气现在也烟消云散了。
至于钟援朝刚才说的,钱志斌和何贵不要尊严也要来求自己……这是什么意思?
陈富荣并不知道冰淇淋只不过是一个开始而已。
接下来可以还有酸奶、优酸乳之类的。
AD钙奶这种神器也在适当的时候会拿出来。
当然,还有终极神器,钟摇朝只要把这个东西弄出来,全国的小韭菜一个也跑不了。
只不过那个东西可不是一个小作坊就能弄出来的,需要人脉和运气。
这两天先看看钱志斌他们玩什么花样吧!
成大事者,认识为主,才干为辅。
很不巧,钟援朝既有认识,也有才干。
……
钟援朝接到邱婧一就朝礼堂走,期间还在抱怨,“老太太,你说我一个大老粗,来看芭蕾舞不是糟蹋东西吗?”
邱婧一习惯用鼻孔冷哼,“让你来肯定有好事,废话真多。”
什么好事不好事的,钟援朝觉得挣钱才是好事,看这些阳春白雪的东西,实在浪费时间。
钟援朝和邱婧一出现在礼堂不远处的时候,引起了很多人的围观。
在他们的的印象中 ,邱婧一已经很久不见人了。
有人甚至在传,邱婧一死在了家里,都臭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东西传出来的。
当然也有知道情况的,邱老师性格孤僻,不喜欢跟人打交道,更是不愿被人救济。
所以许多想对邱老师伸出援手的最终都被撵了出来。
当他们看到钟援朝能和邱老师走这么近的时候,一来是惊讶于邱老师的精神状况。
二来是惊讶于钟援朝的亲和力,居然能跟邱老师这种性格的老太太相处得这么愉快。
感叹钟援朝的善良的同时,也对钟援朝和何秀灵失败的婚姻有了新的看法。
得出的结论,当然就是,“何秀灵她家还真是势利哟!”
除了三姑六婆的东家长西家短之外,还有一个热闹的原因,那就是李欢喜的三轮车就杵在礼堂的门前。
买冰淇淋的人排队排了二十多米。
她们绝大多数是厂里的年轻女工,一个个的都在歪着身子探着头朝前看。
生怕自己排得太后面,排到的时候就卖完了。
钟援朝说,“邱老师,你看,冰淇淋的生意太好了,我得赶紧回去再做一些,要不然明天就没货了!”
邱婧一甩开钟援朝的手,“去吧去吧,去了以后别来找我!”
钟援朝没办法,只得扶着邱婧一进礼堂。
此时的礼堂里早就坐满了人,嘈杂的声音,各式各样的气味,既热闹,当然也杂乱。
掀开的幕布接连后台的通道处,一颗脑袋探出来一直在观察着什么,直到她看到老师和那个男子一同进了礼堂。
她的心一下子就踏实了,同时也在想,他和老师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转头回去的时候,李东来已经装模作样地在她身边转了很长时间。
以检查灯光和广播设备为由,李东来故意提高着嗓门,刷着存在感。
不时惹来这些九头身的漂亮姑娘们的侧目,当然……还有嘲笑。
李东来吞了好几次的口水,想要跟齐慕说话,不过最终还是开不了口。
他离齐慕已经这么近了,可是齐慕也没看他一眼。
齐慕在想,要不要去见见老师呢?
李东来红着脸从后台走出来的时候,还在扯着嗓子安排工作。
“你们几个再检查检查灯光。”
“还有喇叭,也要看看有没有声音,别到时候放不出来音乐。”
钟援朝就在观众席后面看着后台那个地方李东来吆五喝六的样子。
这家伙不对劲!
李东来性格虽然外向,但是也不会在公开场合出头表现。
像今天这种情况,大概是在一些特定对象的面前故意展现出自己才干的一面来。
类似于高中大学的篮球场,没有女生看的时候,大家打得有说有笑,一团和气。
旁边要是来了谁的女朋友,又或是几个漂亮姑娘。
场上的男人们就开始变得无法正常思考。
类似于空气跳投,上篮之后的秀肌肉……
李东来现在的情况让钟援朝很容易想到……动物园里最骚的那只孔雀!
“咦!你看我开屏!”
“咦!你看我屁股!”
又贱又骚!
李东来这个时候连走路都不会走了,他倒着走,目光始终注视着后台那边,像是个在专注工作的领导。
然后背着手退到了钟援朝的身边。
“今天可热闹!”李东来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钟援朝笑问,“你尴尬吗?”
李东来愣了愣,这才跟面无表情的邱婧一打着招呼,“邱老师也来了!”
按照邱婧一以往的性格,她根本就不搭理人,看在李东来 是钟援朝的朋友的份上。
她才“嗯”了一声,这已经算是给足了面子。
李东来看到钟援朝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珠子还在他的身上打转,脸皮子发烫地问,“你看我干什么?”
“我看你像只孔雀,你知道吗,公孔雀才开屏,而且是求偶!”钟援朝给李东来普及着知识。
李东来老脸更红,看到钟援朝身边有个位子,他赶紧坐下来,小声说,“不怕你笑话,我在后台看见她了。”
“就是昨天晚上我给你说的那个姑娘。”
“她长得真是太漂亮了,我刚才本来想跟她说话,就是开不了口。”
“援朝哥,你结过婚……虽然离了……”
钟援朝脸一黑,“你不会说话,就闭嘴!”
动不动在伤口上撒盐就离谱!钟援朝瞪了李东来一眼。
李东来歉意地摆摆手,“我的意思是你知道怎么跟姑娘说话,也知道怎么相处。”
“你说我第一句话应该对她说什么呢?”
“应该怎么称呼?叫同志?叫姑娘?”
李东来越说越激动,抱着脸一阵猛搓,双脚在地上俏皮地来回踩踏。
钟摇朝一阵摇头,他的目光不经意地在前面扫过那一瞬间,顿时被前一个穿着演出服装的姑娘给吸引住了。
她的头发挽成了一个丸子,相隔十几米,也能看见她水汪汪的眼睛。
虽然她略低,钟援朝总感觉她是朝着这里来的。
这时,李东来就跟发了神经一样,咬着牙,声音从牙缝当中挤了出来,“援朝哥,就是她,就是她,怎么办,她刚才一定是注意到我了,她来找我了,我该怎么叫她什么?”
钟援朝深深吸了一口气,“叫嫂子!”
李东来:……
李东来还在吐血,邱婧一也从学生所遭遇到的窘境当中缓 过一口气。
她问钟援朝,“你不是说看芭蕾舞是糟蹋东西吗?”
钟援朝认真地解释,“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谦虚。”
邱婧一笑了笑,“你这脸不要太厚哟!”
被埋在演员堆当中的齐慕跳得是那么的认真,她体态轻盈,舞姿优美,虽然和旁边的女演员如流水线的产品,但是也看得出她平常吃了很多的苦。
从她上半身紧身的线条来看,为了跳舞,她应该还用了厚厚的绷带对自己的身材进行了封印。
钟援朝的脑海当中立马出现了一个凶案现场,奶奶被捂死了。
这个可怜的姑娘正如同她的老师揣测的那样,选了一条最难走的路。
也许这一辈子都没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舞团当中选首席,还有主要演员,按姿排辈靠关系这一定是排前面的。
实力相同的情况下,有地位有关系的永远在前面。
而齐慕,很可能到不了首席那一步。当然,在没遇到钟援朝之前肯定是这样的。
“东来,你去问一问后勤那边,演出结束后准备花没有?”
李东来愣了一下,“为什么我去你不去?”
钟援朝叹了一口气,“所以说,你这人只看眼前利益,你想想,你嫂子在舞团,你以后跟舞团里的姑娘接触的机会还会少吗?”
李东来咻地起身去打听消息了。
没一会又回来了,两手一摊,“后勤那边不知道为什么要准备花。”
李东来也是懵比地问,“对啊,为什么要准备花。”
这是一个礼仪的问题,去看演出的时候,绝大多数都是冲舞团的主演去的。
因为喜欢这个舞蹈演员都会准备一些。
如果是官方举办的一些活动,那么主办方都会准备鲜花或者小礼物在演出结束的时候送上去。
当然,相声这些是演出开始的时候送,不送的话,相声演员会说,“门在那边,出去!”
所以,钟援朝觉得有一束花会好一些。
“东来,你去球场旁边的花园里扯些玫瑰花吧!”
李东来又是一愣,“为什么又是我去?”
钟援朝给他散了一支烟,“失恋的人,就该多干活,免得闹心。”
草……
李东来翻了个白眼,赶紧出去就采花。
邱婧一在旁边问,“你要去给小慕献花?”
钟援朝撇了撇嘴,“这种高光时刻,给她一个人送只会害了她。”
“如果有一束花一定要送,整个舞台上只有最有分量的那个人都配得上。”
邱婧一的神情微变,钟援朝这不是要去送花讨欢心,而是要通过这样的手段来为齐慕积攒人脉。
果然没有看错钟援朝,邱婧一对钟援朝越来越满意,让他来照顾齐慕绝对是最佳人选了。
邱婧一喃喃地说,“何秀灵跟你离婚,当真是瞎了眼。”
钟援朝并不张扬地笑了笑,暗爽与闷骚一样不少。
李东来扯了一大把的花,还专门找了件衣裳给包着,生怕惹来围观,会让他不好意思。
李东来憋了半天,“援朝哥,你以后能不能别让我做这些事了?”
“少废话,要嫂子不?”
李东来点点头,可是又感觉什么地方不对劲,嫂子关我屁事?
舞台上在演出,钟援朝在搞他的小九九。
钱志斌在为他的高雅暗自点赞,时不时的还会看一看旁边如扑克脸的谢坤,然后对台上舞剧桥段点评一番。
谢坤的表情一直似笑非笑,这让钱志斌和何贵两人一直在针对这位大佬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可是谢坤的话很少,态度也不明确,让他们实在是看不透,也猜不透。
一场演出,将近两个小时,不少人觉得无聊,早早的就退场了。
还有些年纪大的,直接就在后面睡着了。
到演出结束的时候,钱志斌第一个站起来,大声叫“好”,这一嗓子也把同感无聊的人给唤回了魂儿,然后跟着起身鼓掌。
谢幕开始了,参加了演出的人员依次出场,站在王子和公主的身后。
演员们以热烈的掌声迎出了这个剧目的主创,也是领队 ,许如烟,她尽情地享受着掌声。
她的脸上堆满了假笑,如同这虚伪虚假的掌声。
齐慕对主创对主演有着至高的羡慕,然而此时,她只能站在众多演员当中,成为那不起眼的一个。
不过没关系,人群当中,老师依旧安座,简单几句话就已经证明老师已经原谅了那个倔强的女孩。
然而齐慕却看到钟援朝从后排的观众席上起身,手里捧着一大束的鲜花款款地走向舞台。
齐慕紧张了,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
如果钟援朝上台献花,那么一定是献给她的,钟援朝只认识她。
而且有老师牵线,他不会真的以为我们俩会……
齐慕慌张得想找条地缝钻进去时,秦雅在她耳边小声说,“小慕,这不是昨天那个老男人吗?”
“就是背你老师的那个,他不会是来给你送花的吧?”
这下子齐慕的脸更红了。
钟援朝登台的时候,就连掌声都停了。
众人都在议论着,一个男人捧着花上台,这种行为在八十年代末,会显得很突兀。
何俊杰看到钟援朝做出这种举动的时候,笑着调侃,“姐,钟援朝不会是跟你离婚,受了刺激,得了精神病吧?”
何秀灵干脆把头低下,嘴里还在小声骂,“丢人现眼的东西。”
钟援朝的目光朝齐慕那边看了一眼,齐慕的身子都在哆嗦,如果钟援朝真的把花递到我的面前,我到底是接呢?还是不接?
正当她把头低下,连看都不敢看钟援朝的时候,耳边传来秦雅低声惊呼,“他把花送给如烟姐了?”
嗯?
齐慕抬眼望去,顿时尴尬得抠脚底,为什么会觉得他会把花送给我?我怎么会这么自作多情呢?
钟援朝在万众瞩目的情况下,把花双手递到了许如烟的手里。
粗制滥造的包装,看得出来是临时准备的。
不过许如烟还是很感谢钟援朝,虽然不认识。
她礼貌地张开双手,钟援朝愣了一下,不过还是抱了上去。
卧草……
台下台上,所有人都看呆了。
小学生很聪明,但是又不够聪明。
聪明的是,他没有张口就说“是的,等了一上午!”
不够聪明的是,他的目光飘啊飘的,就飘到了陈富荣的脸上。
这个表情大概就是在问陈富荣,“校长,我该怎么回答?”
这一刻,陈富荣的心情十分复杂,他很想对他的学生说,“照实说就行了。”
但在不了解这位工作组的带队同志的真实性格之前,万一他是一个正直且嫉恶如仇的人物,如果真的照实说,这不等于是当着,外人的面,打钱志斌和何贵的脸?
这样一来的话,陈富荣也就直接将钱志斌跟何贵得罪的死死的,陈富荣以后就不要在学校里面混了。
谢坤摸了摸小学生的脑袋,“没关系,你照实说就行了!”
何贵这个时候魂都快掉了,不过好在他的脑子转的比较快,刚才看到副市长直接绕开了厂长的手,证明他对这个欢迎仪式有意见,不管是真的有意见,或者又只是装模作样,何贵都不能把这个责任担在身上,,风险太高了。
于是何贵顺手摸着孩子的脑袋说道:“你就大大方方的告诉市长伯伯,学校为了搞这个欢迎仪式,已经训练了很长时间。”
何贵马上朝谢坤笑了笑,“这些孩子知道您今天要过来,兴奋得整夜都没睡好呢!”
如果换到这个地方就结束的话,那么责任都还没有明确的划分,何贵转头就看着陈富荣,“老陈你也是,孩子还这么小,,你也不知道多照顾一下子,厂长早就跟你说了,让孩子们先回去休息,你还非让孩子们都处在这个地方。”
“看看这些小家伙满头大汗的样子,多惹人心疼啊!”
我曰你玛卖批……陈富荣在心中大喊优美的汉语,脸色,在这一刻都绿了,原本欢迎仪式就没有他们学校什么事情,他们这帮家伙唯恐欢迎仪式,症状不够大,临时通知学校的鼓号队来参加这场欢迎仪式。
现在看到工作组的人不高兴了,顺手就把锅给摔了过来,真是防不胜防。
钱志斌显然对何贵的这一手甩锅本事感到非常的满意,他们也正是看准了陈富荣应该是一个识大体的人物,一定不会当着外人的面反驳的。
更重要的是,钱志斌对陈富荣近来的表现很失望。因为钟援朝本来是流放到学校里面去的。
现在在学校当中搞个经销部搞得风生水起,这不是他陈富荣包庇的责任?趁这个机会好好教训教训他也不错。
陈富荣给谢坤留下了不好的印象,那么在接下来汇报工作的过程当中,就有他们好果子吃了。
钱志斌已经默默地盘算起了接下来的安排。
捋顺了思路之后,马上吩咐道:“老陈,先带孩子们去吃饭吧!”
这可谓是杀人诛心的一句话,暗示这些孩子是陈富荣带过来的,在这里耗了大半天,连饭都没让人家吃一口。
陈富荣气得咬牙切齿,却拿他们这两个狼狈为奸的家伙,一点办法都没有。
谢坤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也看得出来一些猫腻,只不过一想到这是他们厂里内部的问题,自己不好插嘴多说什么。
虽然对他们大搞欢迎仪式很不满,但是现在也只能将情绪先压下来,慢慢再说吧!
钱志斌堆起一脸笑容来,终于如愿以偿的跟谢坤握上了手,“副市长同志,我们中午这边都准备好了,你看你也不愿意赏脸过来吃一顿午饭。”
谢坤说,“今天是罐头厂建厂30周年,于情于理,工作组都应该下来陪着罐头厂一起庆祝,不过公务宴请能免则免,我们还是要以工作为主,再加上上午有个会确实走不开,所以才耽搁到了这个时候。”
钱志斌满是遗憾,歪着脑袋试探的问,“那副市长同志,我们现在去食堂,将就着再吃一点?”
谢坤摇摇头,“吃过了,吃过了,都是自己人,就没有必要这么客气了。”
钱志斌赶紧点头,“那就新礼堂就座,我们的庆典活动马上就要开始了。”
何贵听到厂长邀请副市长和工作组的人前往礼堂的时候,赶紧冲在前面开道招呼着,“让礼堂那边准备准备,庆典活动马上开始。”
……
钟援朝从学校出来的时候正好碰到陈富荣气鼓鼓地朝学校走。
“怎么了?”
钟援朝上去先散一支烟。
陈富荣朝学生们挥挥手,“赶紧回教室去!”
眼里满满的都是关切,老陈最大的优点就是真的关心学生。
陈富荣把刚才的事情一说,然后就忍不住白了钟援朝一眼,“真是被绑上了贼船。”
能说出来这句话,说明陈富荣已经把自己看成是钟援朝的同一阵线。
抽了几口烟,陈富荣吞云吐雾地说,“小心一点吧,我总觉得钱厂长这是要对你下手的先兆。”
钟援朝也看出来了,“我的目标从来都不在学校里,他们实在要处理我,我就把工作辞了,自由身做生意更方便。”
“你借的一千块钱,我会一分不少地还你的。”
陈富荣看到钟援朝笑呵呵的样子,“你是不是有赚钱的路子了?你小子可是答应了要把退休教职待遇的问题负责到底的,不能说话不算数!”
钟援朝不会忘记是学校给了他事业转折的机会,也不会忘记陈富荣关键时刻的援手。
钟援朝从学校一出来,脸色凝重 。
当着工作组的面,突然甩锅,何贵也终于不再手下留情。
他并不是针对陈富荣去的,而是因为陈富荣对钟援朝的惜才,这才搂草打兔子。
收拾了陈富荣,钟援朝就是下一个目标。
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学校被划出去,已成定局。
钱志斌和何贵也就不再顾及陈富荣的面子了。
这两人借题发挥的本事还真是没得说。
想到这里,钟援朝对陈富荣笑了笑,“校长,你信不信,有一天,钱志斌跟何贵连尊严都不要,也要来跟你求个人情?”
陈富荣听得一愣,会有这种事?
钟援朝拍了拍陈富荣的肩,“我会替你出了这口气的!”
货架上铺满了货。
都是学生爱吃的小零食,要说味道可能是一般,主要是趣味性比较强一些,这样一来就能更加的吸引学生。
比如说泡泡糖,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最出名的要属“大大”泡泡糖。
现在的进价一颗是六分,要卖一毛,甚至一毛二,过两年还要涨到三毛。
这东西好吃吗?
有点甜,嚼着嚼着就没了味道,有什么意思呢?可以吹泡泡。
有的小孩子在反复地学习吹泡泡。
会吹的学生在比谁吹得大,又大又白的那种。
那么高年级的学生呢?
根据前世钟援朝教书时的经验,那些学生吃泡泡糖早就已经不再在为了味道,又或者是吹泡泡。
他们觉得,嚼泡泡糖糖的动作很帅,青春懵懂的时候,吸引异性总会将自己最帅的一幕展现在异性的面前。
于是嚼泡泡糖的这个行为,就成了展示自我的一种行为。
他们一边嚼泡泡糖,一边歪眉斜眼,更有甚者还会将咀嚼这个动作故意夸张,嘴角歪得厉害,还吧唧嘴。
用这样的方式来获得认同感。
这些……满满的都是回忆啊!
到了九十年代中期的时候,大大泡泡糖的趣味下降了,于是就出现了“大大卷”,广告上的人物就像被穿上了安全套的沙雕……不知道后来他每当想起……会不会“社死”?
受欢迎的小零食还有很多。
比如“猫耳朵”,又比如早期的第一代膨化食品—虾条。
鱼皮花生、怪味蚕豆……
夜已深,钟援朝早早的就让谢老师和洪老师她们先回去休息了。
钟援朝还得把这些小食品的价格定一定,写一写,保证利润的同时,也不至于太过昂贵,让小韭菜们失去购买的欲望。
正忙着,还没开张的经销部迎来一位客人,不对,应该是两位。
前面一位中年男人,个子不高,戴副眼镜,头发压在头皮上,整体朝左偏,像是汉字的一撇,不蓬松的质感看起来像假发,还在额头上兜出一道弧形的刘海。
天气已经热起来,还穿长袖白衬衣,加一件外套的打扮,这让钟援朝不得不考虑一下这位中年男人的潜在身份。
这年头,能打扮得这么周正的,或者说有条件这么穿着的,恐怕也只有官方人物了。
钟援朝不知道他是谁,但看来面善,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男子笑呵呵地问,“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钟援朝说,“你不是也一样没休息吗?”
中年男子本来想说,“我们不一样”,但是又觉得这么说不太合适,于是就说,“给我来包西湖。”
钟援朝从架子上拿了一包递给中年男子,当找还他两毛钱的时候,中年男子也惊讶,“为什么比外面还便宜两毛呢?”
当然要便宜两毛咯,在摸不清楚你是谁的情况下,还是小心点好。
别生意没开张,先翻了车。
不过钟援朝表面不动声色地继续定自己的价格,喃喃地说,“这家经销部不以营利为目的,主要还是为了解决退休教职工退休工资的问题。”
钟援朝狡猾了,不知道这人的身份背景,但是知道他也许是官方人员。
话就得一半真一半假地说。
反映问题是真,不以营利为目的是假。
先给自己立个人设,后面的事情都好谈。
如果这人就这么走了,大概是自己想得太多。可是这个中年男不但没走 ,反倒对钟援朝刚才说的这番话很有兴趣的样子。
“这是罐头厂的厂办子弟校,退休教职工的待遇也该由罐头厂来负责吧?”中年男人随口问了一句。
钟援朝说,“厂里有厂里的考虑吧!”
“在解决方式没出来的时候,我们得想办法自救,总得保证生计。”
“所以就搞这么个经销部,能解决几个退休教职工的问题就解决几个。”
“所以价格比外面低一点,更有竞争力一点。”
竞争力?
听到这三个字时,中年男人变得更有兴趣,“你是……这个经销部的负责人?”
钟援朝想了想,“我刚调到学校的退休办……算是吧!”
“这个经销部也是你搞出来的?”
有种背黑锅的感觉,钟援朝破着头皮说,“总得有人带这个头,开这个先例嘛……嗯?”
钟援朝有种口不择言之后的后悔,朝中年男人干笑了两声,“多了几句嘴,别见笑,对了,你们是……”
中年男人摆摆手,“没事,我们也就是转转。”
说着,中年男人还给钟援朝散了支烟,聊了几句之后才离开,临走时,还做了一个自我介绍,“我叫谢坤!”
“我叫钟援朝!”
“援朝……名字好记,我记下来了!”
等人走了之后,钟援朝这才放下笔,琢磨刚才的细节。
门外没进来的那个显然是中年男人的下属,或者叫下级,他一直试图提醒中年男人注意时间。
然而这个叫谢坤的没有理会,也并不在意他的意见。
至少在身份地位上,就已经说明这人的不普通,不过钟援朝还是想不出来这种眼熟的感觉是从哪里来的,而且谢坤的名字也挺熟悉的……
再想想自己刚才的那些话,虽然没几句,不过已经将自己的出发点说得很明白,这样一来,也可以将责任降到最低,万一是有官方来暗方违规经营的,至少能说得通道理。
钟援朝已经做到了最大限度的自保。
这生意还没开始呢……不会就要这么黄了吧?钟援朝嘀咕了一句,再次清点货物。
湖城罐头厂大门口的路边上停着一辆老“海城”汽车,这年头的乌龟壳子一样的轿车还是一个很洋气的造型。
这样的轿车,自然不是什么私人的。
轿车的后排,刚才买烟的谢坤在车内休息,一直等到凌晨三点多。
车窗外在这个时候居然热闹起来,一辆辆大卡车拉着货来到厂门口,就已经有人爬车,将上面的一捆捆的笋子给弄下来。
差不多五六十斤一捆,经过他们手工给笋子扒开之后, 这一捆能让他们挣上两块多的工钱 。
这简直就是一个美差。
中年男人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也不禁感叹,“一家湖城罐头厂,养活的不仅仅是里面的工人,附近的百姓也跟着受益。”
“只是,罐头厂的销量真的有这么好吗?”
谢坤的话语当中带着质疑,同时也有一丝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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