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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拒争宠,这发癫剧情谁爱走谁走全文免费

时鸯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南知鸢的陪嫁丫鬟只有柳絮一个,可嫁入谢府之后,南知鸢挑了柳绿成了她的大丫鬟,还从人牙子那点了四个二等丫鬟。而将这一场宴席之中重要人手的更换,南知鸢交给了二等丫鬟之中最为伶俐的那个。等到这些事情都办妥了之后,南知鸢揉了揉自己的脖颈。她思绪有些放空。这样的梦境,她已经做了两回了。只是不知晓究竟是不是巧合,她每一回梦醒后,都发现自己是在谢清珏的怀里醒过来的。想到谢清珏,南知鸢只觉得心里堵堵的。她偏过脑袋来,将视线落在了墙上挂着的那一幅画上。磅礴而绵延的山脉,与山脚下潺潺的河流。当初她怯于自己的画技,是谢清珏虽未说一句话,第二日却着了下人将这画挂在了屋子里。南知鸢移过了眼神,她想叹一口气。可这口气还未叹出来,屋外便是一阵嘈杂声。南知鸢下意识...

主角:南知鸢谢清珏   更新:2025-02-10 21: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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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南知鸢谢清珏的其他类型小说《夫人拒争宠,这发癫剧情谁爱走谁走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时鸯”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南知鸢的陪嫁丫鬟只有柳絮一个,可嫁入谢府之后,南知鸢挑了柳绿成了她的大丫鬟,还从人牙子那点了四个二等丫鬟。而将这一场宴席之中重要人手的更换,南知鸢交给了二等丫鬟之中最为伶俐的那个。等到这些事情都办妥了之后,南知鸢揉了揉自己的脖颈。她思绪有些放空。这样的梦境,她已经做了两回了。只是不知晓究竟是不是巧合,她每一回梦醒后,都发现自己是在谢清珏的怀里醒过来的。想到谢清珏,南知鸢只觉得心里堵堵的。她偏过脑袋来,将视线落在了墙上挂着的那一幅画上。磅礴而绵延的山脉,与山脚下潺潺的河流。当初她怯于自己的画技,是谢清珏虽未说一句话,第二日却着了下人将这画挂在了屋子里。南知鸢移过了眼神,她想叹一口气。可这口气还未叹出来,屋外便是一阵嘈杂声。南知鸢下意识...

《夫人拒争宠,这发癫剧情谁爱走谁走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南知鸢的陪嫁丫鬟只有柳絮一个,可嫁入谢府之后,南知鸢挑了柳绿成了她的大丫鬟,还从人牙子那点了四个二等丫鬟。

而将这一场宴席之中重要人手的更换,南知鸢交给了二等丫鬟之中最为伶俐的那个。

等到这些事情都办妥了之后,南知鸢揉了揉自己的脖颈。

她思绪有些放空。

这样的梦境,她已经做了两回了。

只是不知晓究竟是不是巧合,她每一回梦醒后,都发现自己是在谢清珏的怀里醒过来的。

想到谢清珏,南知鸢只觉得心里堵堵的。

她偏过脑袋来,将视线落在了墙上挂着的那一幅画上。

磅礴而绵延的山脉,与山脚下潺潺的河流。

当初她怯于自己的画技,是谢清珏虽未说一句话,第二日却着了下人将这画挂在了屋子里。

南知鸢移过了眼神,她想叹一口气。

可这口气还未叹出来,屋外便是一阵嘈杂声。

南知鸢下意识皱了皱眉。

纪氏又来了?

好在,小丫鬟跑了进来:“夫人,少爷刚下学堂,说要来向您请安呢。”

南知鸢一愣:“景哥儿?”

她回过神来:“叫他进来吧,怎么来梧桐苑还如此拘束。”

南知鸢走了两步,便要撞上迎面而来的景哥儿。

景哥儿如今六岁,是上学堂的第二年。

不知晓是不是因为早早失去母亲的原因,景哥儿性子内敛。

谢清珏是个冷漠的性子,便是景哥儿跟在他身边,也慢慢成了个锯葫芦。

景哥儿脚步顿住,一板一眼地唤南知鸢:“母亲。”

南知鸢瞧着他那像极了嫡姐的五官,心中顿时有些五味杂陈。

她招了招手,叫景哥儿坐下。

看着景哥儿额头上的汗:“今日上学堂可还好?

学业什么的你父亲会管,母亲就只管景哥儿午膳吃饱了没。”

景哥儿原本绷紧的小脸,在南知鸢注视的目光下渐渐放松了下来。

“我吃饱了,母亲放心。”

他顿了顿:“只是母亲,方才二婶是不是来过一趟?”

纵使瞧着多么的成熟,可终究骨子里还是个孩子。

景哥儿虽然没有开口,可看向南知鸢时候,脸上都带了些担忧。

他自小没了母亲,南知鸢在他一岁那年便进了谢府。

南知鸢当初虽有些胆怯,可对于这个像极了嫡姐的外甥,也是继子,温柔的很。

这些年来,便是诞下棠姐儿之后,也没有任何苛责过景哥儿。

景哥儿愈发知事,对待南知鸢亲近不足,但尊敬有余。

南知鸢倒也乐的这样“母慈子孝”的一面。

只是今日,她看着谢时景未曾掩盖的担忧。

她笑了笑,话语间都带了些柔软。

“怎么,景哥儿这是担心母亲受欺负?”

肉眼可见,景哥儿的耳垂,渐渐红了。


所以南知鸢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若是有谢家的暗卫在暗处十二个时辰守着自己,她才能真正放心自己的安危。

只是,她也知晓谢家的暗卫究竟有多么的难得。

官员家豢养私兵是要斩首的,而谢家底蕴和谢清珏如今的辉煌才叫谢家能够破例。

而这受益的人,便也只有嫡系的爷孙几人,便是庶房的人压根都不知晓此事。

谢清珏眉心微蹙。

“胡闹!”

南知鸢闭着眼,她早就猜测到了谢清珏会拒绝。

只是,指责的厉色像极了她做了什么错事。

可她只是想保住自己的命而已。

南知鸢有些委屈,可她不想将自己的脆弱展现在那个男人面前。

她慢慢睡熟了,可她背后的谢清珏却突然睁开了眼。

借着月光的余晖,谢清珏盯紧面前这个单薄的背影。

她纤弱,娇柔,像一朵需要攀附着大树的花。

从见到南知鸢的第一面起,谢清珏便对这个柔弱的小女人产生了不一样的感觉。

只是,最近的南知鸢却好似脱离了他的掌控。

谢清珏微微皱眉。

他有些讨厌这种感觉。

罢了,等过几日棠姐儿的生辰宴后再说吧。

--那叫人窒息的梦境再一次出现。

南知鸢眉心皱得紧紧的,突然,猛一睁开眼。

她下意识地喘着气,眼眸都是颤抖。

只是南知鸢突然发现,她好像并没有在自己的被窝里。

南知鸢下意识转过头来,便瞧见了谢清珏的睡颜。

平静而祥和,像一口波澜不惊的古井。

南知鸢一顿,趁着他还没有醒来,悄悄地从他怀里退了出来。

黑暗逐渐又席卷南知鸢的思绪,她忘记了方才的梦,继续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直到过了很久,外边传来了嘈杂声。

柳絮面色有些不太好看,急忙将人唤醒了。

“夫人,是二夫人来了。”

南知鸢被刺眼的光闪着了眼睛,眼周酸涩,过了好半晌南知鸢才慢慢转醒。

她揉了揉眼睛,突然手一顿。

梦,昨日夜里,她又做了一个梦。

南知鸢指尖有些冰凉。

她在梦中见到了将自己推下水的女人。

南知鸢抬头看向柳絮,没有管她方才说的话。

“替我去找一个人。”

她梦见自己自己被推下水后,有一个绿色衣裙,看不清容貌的女子站在岸上眼睁睁地看着她挣扎,那残忍的眼神叫她不寒而栗。

昨日她将湖给填了,南知鸢原本以为她不会再做这些梦了,却没想到...柳絮听着南知鸢交代的话,却有些担忧。

“可夫人,二夫人已经在外头了。”

南知鸢知晓二夫人来这儿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柳絮担忧:“她来势汹汹,奴婢怕您一个人搞不定。”

南知鸢安抚她:“无事,二嫂那我会看着办。”

她顿了下,目光之中却渐渐染上了严肃:“可我交代你的事,这几日必须办了。”

南知鸢记得,在梦中她看见的那个女子左手手腕处有一颗清晰的痣。

而那绿色衣裳,则是为了棠姐儿生辰宴,每个侍女都做了的新衣裳。

所以,那害死她的人,如今就在谢府之内。


对于柳絮,南知鸢是放心的。

只是她太过于好奇,景哥儿的奶娘为何要置她于死地。

她死了,对她,对景哥儿究竟有什么好处?

南知鸢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柳絮在一旁有些担忧:“夫人,您这几日究竟是怎么了?”

她陪着南知鸢从南家到了谢家,看着南知鸢从一个默默无闻,还总是受欺负的庶出女,成为谢家三夫人,谢首辅的妻子。

这其中酸楚,荣耀,柳絮在南知鸢身旁皆是共享。

她是发自内心担忧南知鸢的。

作为最熟悉南知鸢的人,她清楚这几日南知鸢一定是发生什么了。

南知鸢看向柳絮,她摇了摇头,握住了柳絮的手心。

“放心,无事。

只是想着某些事情要防范于未然罢了,不必担忧我。”

她笑了笑:“这么些年来,咱们见招拆招,谁真正算计到了咱们不成?”

柳絮盯着南知鸢的脸,见她神态放松,并不像是受到了谁的要挟。

柳絮这才放心了起来。

只是,那奶娘毕竟是谢时景亲近的仆人,南知鸢思索了许久,应当找何理由盯着她。

毕竟,若是她暗中盯着谢时景身边人的消息一旦被旁人知晓,那不知会有几桶脏水泼在她身上了。

自古继室难做,尤其是做原本姐夫的继室,更难做。

南知鸢面上闪过一丝忧愁,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突然,她脑海之中突然闪过思绪。

南知鸢瞬间坐直了。

“柳绿。”

柳绿听见南知鸢唤她,原本还在修剪枝叶的她擦了擦手,便急忙到了南知鸢身边。

“夫人怎么了?”

南知鸢:“将我方才给你的那本账本给我,一会儿,我去书房给三爷。”

柳绿笑着点头,急忙将收好的账本拿了过来。

前几日夫人与三爷闹脾气,三爷那脸冰冷得叫她们整个梧桐苑的人都不敢抬头。

如今,夫人要亲自去找三爷。

无论是为了什么原因,下一回三爷再回来的时候,气氛总不会再这般了。

况且,作为梧桐苑的侍女。

她们虽然心疼夫人要容下那个不知晓从何而来的寡妇,却还是希望夫人能够牢牢抓住三爷的心。

如今虽有棠姐儿一个小姐了,可若是夫人日后能诞下一个属于自己的儿子,不仅夫人能够在谢府更站得稳,她们整个梧桐苑都能与有荣焉。

南知鸢指尖落在了账本上,她唇角微微扬起笑意。

若是盯着奶娘的活,交给景哥儿亲爹。

那她这个继母,也能完完全全功成身退了。

夏日里的日光久地很,等到谢清珏回了府上之后,还未曾落下。

南知鸢早早便派人在府外候着,听闻他回来了。

南知鸢带着中午剩的冰糖雪梨,直接去了书房。

可刚到了书房门口,南知鸢便听见一声娇滴滴的声音。

“你就通报一声,叫我见见清珏哥哥吧。”

南知鸢一抬眸,唇角勾出嘲讽的笑。

她怎么把谢清珏的新妾给忘了。


南知鸢瞧见了谢清珏,眼神都有些飘忽。

那乔氏行不行啊,怎么都没有将人给留住?

“你同意她在那站着的?”

突兀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

南知鸢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便撞入谢清珏那漆黑而深邃的瞳孔之中。

谢清珏肉眼可见的不悦。

他在不高兴些什么?

南知鸢皱了皱眉头。

不高兴他的新欢在外边热着了,没安排人在旁边给扇风不成?

南知鸢没有移开目光,而是一笑:“乔姨娘给夫君煲的汤,夫君可还尝了?

若是好喝我下回讨要一下方子给棠姐儿煲。”

谢清珏盯着南知鸢许久,眉心逐渐松开。

他今日刚到院子门口就瞧见了乔氏。

他倒是还好,可他身边的长松却吓了一跳。

乔氏那白衣飘飘的,从远处看...像极了鬼。

刚进屋子时,谢清珏是满心不悦的。

可如今看着南知鸢那殷红的寝衣,更映照着她肌肤雪白如玉,整个人娇娇俏俏站在原地,不像是已经生过孩子的妇人,衬得他像是个随意闯了哪家小姐闺房的登徒子。

谢清珏的不悦慢慢消散了。

况且,他知晓,南知鸢无论是昨日的抗拒,还是今日的不作为,都是在告诉他——她吃醋了。

于是,谢清珏没有思忖,便直接开口。

“若是你不喜,我便不纳她了。”

刚觉得自己逃脱了一个生死劫的南知鸢一听这话,顿时瞪大了眼。

“不必!”

南知鸢急切开口。

“乔妹妹她不容易,夫君还是纳了她吧。”

她着实是害怕,这回要是谢清珏没有安顿好乔氏,那莫名从后面推她下水的黑手,保不齐会再在其他的地方对她下手!

谢清珏阅人无数,南知鸢眼眸之中一闪而过的惊恐自然没有被他所忽视。

“你,怕她?”

谢清珏皱着眉:“她说了什么,威胁了你?

你为何怕她?”

谢清珏平日是个闷葫芦的性子,可这两日说的话却比往常好几日加起来都多了。

南知鸢垂着眸子,她险些忘记了自己这位夫君是个怎样性子的人了。

“没有。”

南知鸢整理好了情绪,大大方方抬头:“只是想着夫君好不容易有个这么可心的人儿,还是莫要放过的好。”

她顿了顿,有些试探性开口:“那,给乔妹妹摆的那桌酒,不若就在棠姐儿生日后两日吧。”

“你就这般着急?”

谢清珏声音里带了几分凉意。

南知鸢却觉得莫名其妙。

人是他带回来的,他现在在这装什么呢?

南知鸢忍了忍,面上挂着一板一眼的笑:“那夫君觉得什么时候好?”

“十月。”

南知鸢一顿:“可如今才八月初呢。”

谢清珏觑她一眼。

南知鸢妥协了:“那便按夫君的意思来安排。”

罢了,这里是谢家,还是用谢清珏努力做权臣才有如今空前的富贵荣华。

南知鸢在心中安慰自己,就把他当做个大方,不爱说话的闷葫芦东家就好了。

调整好了心态,南知鸢笑容带了几分真诚。

“夫君打算何时回前院呢?”

这是明晃晃的赶人。

谢清珏一顿,视线扫了过来。

“今日还在后院歇着。”

南知鸢噎住了。

谢清珏是一个极度自律的人,虽然贪图房事,可总不会连着三日都在后院里歇着。

可今日...南知鸢讪讪一笑,一下就把心中的话说出来了:“前两日不是在后院歇下了吗?”

谢清珏微薄的唇瓣抿成一条直线,眼里的墨色几乎要把南知鸢整个人吸进去了似的。

他没有说话,可这眼神之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昨日,南知鸢拒绝了他的求欢。

可今日,明晃晃的,谢清珏不打算放过她。

南知鸢深吸了一口气。

昨日是她情绪一下上头,没有把枕头砸在谢清珏的脑袋上已经是额外的开恩了。

可今日,她慢慢从那真实而荒唐的梦中回过神来,再看向谢清珏时,却又没了昨日那般的勇气。

谢清珏是君子,这不假。

可南知鸢却知晓,他骨子里深藏的暴虐与摧毁欲。

南知鸢只是一个弱女子,在当今这个世道,她甚至只是一个续弦。

爹不疼娘无能为力,若是离开了谢家,她就是一块肥美多汁的肉,能被所有人觊觎。

而若是要好好在谢家待着,她不仅能享受谢清珏夫人这个身份的优待,还能将她的棠姐儿养成京城贵女。

有娘亲保护的孩子,便成不了她梦境之中瞧见的“恶毒女配。”

可若是要好好在谢府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第一,她得慢慢培养自己在谢府的势力。

第二,好好教导她的孩子,不让她走错路了。

而第三...暂时和谢清珏维持井水不犯河水的夫妻关系。

至于日后…那等日后再说吧,没准她还是逃不过死劫过几日又因为其他理由死了呢。

死劫…南知鸢脑中嗡的一声,她突然想到今日还得向谢清珏讨要些什么呢。

南知鸢抿唇一笑,落在谢清珏眼里,是娇羞的小女儿模样。

“那三爷先去沐浴吧。”

南知鸢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柔一些,得让谢清珏心情好些,她才更好讨要自己想要的东西才是。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

等谢清珏洗漱完,尚且带有水汽的指腹顺着她敏感的细腰慢慢往上爬时。

南知鸢突然觉得下腹传来陌生而熟悉的暖流。

她一下握住了谢清珏的手腕。

谢清珏方才看见南知鸢不经意露出的锁骨时,便已经起了反应。

如今,被南知鸢骤然制止了下一步。

谢清珏这一双狭长的眼中,溢满了不悦。

隐约能瞧见几分欲求不满。

只是,南知鸢却不得不暂停他。

“好像,是来月信了。”

谢清珏眉心锁紧,却又不得不放开她。

等南知鸢去了屏风后边,又叫了柳絮来给她换下了衣裳,准备好了布条后。

南知鸢小脸上满是绯红,踱着步走到了床边。

谢清珏将人拉上了床。

“来了?”

“嗯。”

“...”谢清珏一顿,视线却慢慢落在了南知鸢那纤长细嫩的手上。


“娘亲!

你不要死!

娘亲——清珏哥哥,是南氏她无福。

若,若是你愿意,我能替她好好照顾你和孩子们。”

...精致的拔步床上,一个身姿曼妙,肤白胜雪的少妇正紧紧闭合着眸。

她额角上渗出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缓缓流下。

夏日炎热,就算屋子里边角上都是冰块,却也依旧闷人得很,女人脖颈上挂着绣着合欢花的嫣红薄丝肚兜,甚是清凉。

这是平时之中禁欲清冷的谢首辅夜里最爱的款式。

每回穿上后,夜里都得叫四五回水,便是昨日也不例外。

随着南知鸢的动作,那半截盈盈一握的腰肢暴露在空气里,白到晃眼,衬得女人身姿玲珑。

而点点红梅突兀地在她脖颈、腰肢上绽放开。

一瞧便是昨日夜里被男人欺负惨了的模样。

只是忽然,屋外鸟啼声却将南知鸢惊醒。

南知鸢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之中满是不可思议,她浑身都在颤抖。

昨日夜里闹腾完后,她便被谢清珏抱在怀里一整宿。

而就在这时,她做梦了。

丫鬟听见动静,忙走上前来。

“夫人您怎么了?”

南知鸢梦见自己死了。

死在谢清珏带回那个女人的第七日。

溺死在了女儿的生辰宴上。

不仅如此,她的夫君,当朝最年轻的首辅谢清珏,便是连她下葬都不见了身影。

夫妻数年,在她死后,谢清珏不见悲伤,甚至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替她流。

南知鸢知晓,自己不过是嫡姐死后,南家为了维系与谢家姻亲,送过来的玩意罢了。

谢清珏待她一向是冷淡的,只有在夜里,他才会毫无节制的索取。

南知鸢原本以为,谢清珏这么些年来便是连一个通房都没有,也拒绝了官场上同僚送的女人,待她定然有几分的情谊。

可在刚刚那个梦里,南知鸢却一下就心死了。

他将一个寡妇带了回来,说要纳她为妾。

而她却在女儿生辰宴上莫名被人推下水中。

她才二十一,大好的年华,却葬送在了冰冷的湖水里。

而昨夜与她抵死缠绵的夫君,却连她最后一面都不去见!

南知鸢只觉得自己气快喘不上来了。

就在丫鬟担忧,想着出去寻府医来给南知鸢瞧瞧时。

南知鸢才哑着嗓子开口。

“我无事。”

“棠姐儿呢?”

南知鸢开口时声音都有些沙哑。

方才梦境里,不仅昭示了她的结局。

她还梦见自己的宝贝女儿是什么恶毒女配,背着克母罪名,惨死在雪地之中。

南知鸢只觉得眼眶都是疼的。

丫鬟松了口气:“小姐如今还在老夫人那儿呢,一会儿便差人将小姐送回来了。”

“三爷一大清早便走了,还说今日有事要同夫人您说呢。”

南知鸢点点头,突然,门外传来焦急的声音。

“夫人,不好了夫人!”

是柳絮回来了。

南知鸢看着柳絮。

“别急,慢慢说,究竟怎么了。”

柳絮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急忙开口。

“三爷带了个女人回来,正往咱们院子赶呢!”

南知鸢的呼吸突然停滞了一瞬。

右手却像是控制不住似的。

一下将茶盏扫在了地上,上好的白瓷初落地时是悦耳的清脆声,可眨眼间,那白瓷便四分五裂了,反射出艳阳透进屋子里的倒影。

“你说,什么?”

这和她梦中的场景一模一样。

柳絮知晓南知鸢心里并不不好受,可她还是再度开口,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句。

“夫人您是正妻,谁能越过您去,还是早些梳妆给她个颜色看看。”

南知鸢心慢慢冷了下来。

这梦,竟然是真的。

她抬眸,喉咙干涩。

“给我换一身衣裳。”

在梦里,她心如刀绞,头一回忤逆了谢清珏的话。

歇斯底里甚至不惜让其他房看笑话,也不愿接纳那平白出现的貌美寡妇入府。

谢家三夫人一夜之间成了个笑话。

可谢清珏大概是迫于无奈,最后还是没有将那夫人纳入府中。

南知鸢抬眸,看着想要替她打扮的柳絮,开口阻止。

“不必了,就这样吧。”

镜子之中的南知鸢低垂着长睫,精致如芙蕖的面容上却透出丝丝的寒意。

她紧抿着唇,一袭素色长裙轻裹她杨柳腰。

若是旁人这般的素净,怕是会略显憔悴。

可南知鸢却不同,她长相貌美,娇嫩欲滴,打扮艳丽时候能够冠绝众生,可打扮素净却是另一种独特韵味的美。

柳絮感受到了夫人的气闷。

她看了看南知鸢,虽不理解夫人为何不好好打扮以彰显她的正室地位。

却也只得笑着开口。

“夫人穿这般极美,待会儿三爷回来,定会被夫人迷得找不着北呢!”

南知鸢面上闪过一丝烦躁。

迷个头!

昨夜将她欺负惨了,今日就带女的回来。

这辈子,谢清珏爱纳几个便纳几个!

她再也不会期盼他指缝之中流露出的丁点怜惜了。

南知鸢刚想着,一阵墨香便飘进了屋子里。

谢清珏回来了。

他一袭月白色长袍,袖口处是南知鸢亲自绣下的祥纹。

男人眼眸如同波澜不惊的古井,似乎无事能够影响他的情绪。

站在门口,他宽肩窄腰身量挺拔,暖黄色的阳映照在他鼻梁上,扫下一片阴影。

可谢清珏周身散发出来的清冷与贵气,却叫人不敢小觑。

他阔步走上前来,目光落在南知鸢的身上。

南知鸢没有看他,而是淡淡地,将目光落在了站在屋门外的女人。

那寡妇依旧守着孝,一袭白衣衬得她尖锐的眉眼都柔顺了些,像朵风雨里摇摇欲坠的小白花。

女人胆怯地抬眸看了眼南知鸢,而后低眉顺眼挪着步子到了南知鸢面前。

她跪在南知鸢跟前,两行清泪便流了下来。

“请夫人开恩,让妾能留在清珏哥哥身边。”

清珏哥哥...南知鸢唇角扯开一抹嘲讽的笑意,迎上了谢清珏投来的目光。


整个梧桐苑静悄悄的,显得外边蝉鸣声更盛。

屋子里伺候的丫头,便连平日之中最为巧言的柳絮都保持缄默,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谢清珏面色未动,依旧是一副万事不挂心上的清冷模样。

可周围的丫鬟们谁不能感受到整个屋子里突然低沉的气氛。

便是谢清珏不说,丫鬟们也知晓,三爷这是动怒了。

谁都不敢这个时候去触谢清珏的霉头,更是诧异今日的夫人竟然如此大胆。

好在谢清珏并没有发怒,而是自己动手将衣裳给换了,再往里屋走。

梧桐苑上上下下皆是南知鸢亲手布置的,里屋更是如此。

芙蓉纹路的窗紧紧掩着,西边一角放着未化开的冰,不断地驱散着屋子里的炎热。

墙上挂着的是一幅浩荡磅礴的山水画,谢清珏目光落在那山水画一瞬,而后又挪开,落在了铜镜面前低垂着头通发的女人身上。

谢清珏自小性子便冷,年纪轻轻成为首辅之后更甚了。

他虽有两任妻子,可当初迎娶南氏的时候正值边关不宁,谢清珏虽作为文臣,却还是随军做了谋士。

等他回来之后没多久,南氏便难产而亡了。

可以说除去母亲,南知鸢是谢清珏亲近的最多的女子。

想到今日南知鸢的反常,谢清珏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他不擅长揣摩女子的想法,却大概能猜出,南知鸢是吃醋了。

谢清珏款步上前,一袭月白色的寝衣随着他的动作在空气之中勾勒出弧度。

南知鸢早就听见了他的动静,只是谢清珏一直没说话,她就当他不在这儿,自顾自的顺着头发。

南知鸢是罕见的美人儿,美貌自然是不仅仅彰显在精致的眉眼上。

便是这一头青丝都柔顺丝滑,像是瀑布一般,又隐约散发出花香。

倏然,南知鸢顺发的动作一顿。

她在铜镜之中看见了谢清珏的身影。

神色淡淡的,一副死人样。

和之前的每一日都没有区别。

南知鸢将牛角梳重重一放,站起身来就往床榻上走。

只是她刚脱了鞋袜钻进床榻上。

下一瞬,谢清珏便也进来了。

烛光散发出暖黄的光,摇摇晃晃地,叫整个屋子里的气氛变得迷离。

他的目光落在南知鸢的身上。

“生气?”

谢清珏的语气惯是平淡的,像是无论什么事,什么人都无法叫他的情绪掀起波澜。

南知鸢不愿理他,她直接躺了下来,而后翻了个身。

只给谢清珏留下个背影。

“因为乔氏?”

谢清珏眉心微皱:“你不必管她,就当府上没这个人便好。”

伺候那儿有下人,月例银子也直接从公家的账走,谢清珏认为他并没有给南知鸢没事找事。

听着谢清珏的话,做了这么些年夫妻,南知鸢如何不能从他话里听出,谢清珏这是在认为她没事找事!

南知鸢深吸了一口气,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她只将头扭过来,对上谢清珏的眼睛。

“三爷麻烦熄一下蜡烛。”

然后,闭嘴。

她不想听谢清珏嘴巴里再吐出什么东西来了。

谢清珏眉心未曾松开。

他不解。

无论是对这件事,还是对南知鸢。

可谢清珏平日里便是寡言的性子。

他锁紧南知鸢的眸子,见她不是在说笑的。

便下了床榻,将蜡烛扑灭。

失去烛光的光线,整个屋子伸手不见五指。

南知鸢心中一紧,下意识地攥紧了面前的被衾。

白日里,谢清珏是个清冷到不可一世的首辅权臣,可只有南知鸢知晓,在夜里的谢清珏究竟是有多贪!

夜里只叫一两回水的情况都是少的,若是等到谢清珏出京办事后,素了半个月多的情况下,叫五六回水都是有的。

昨日南知鸢早早便晕过去了,他自然没有尽兴。

南知鸢将自己全部包裹在了被衾里边,却还能感受到从谢清珏身上传来的那铺天盖地的气息。

鎏金九转香炉之中正燃着香饼子,香气氤氲,散落在整个屋子里。

黑夜里,谢清珏伸手。

他精准无误地握住了南知鸢的手腕。

而下一刻,便是倾身而上,想将南知鸢压在身下。

南知鸢方沐浴完,身上是淡淡的海棠皂角香气。

对于谢清珏而言,他的小妻子身上所有的气味,都是催/情素。

只是,他却忽略了南知鸢的排斥。

南知鸢面色涨红,心中除去排斥,更涌现了无尽的屈辱。

谢清珏到底把她当什么了?!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意?

还是压根不用考虑她心情的床伴!

白日里一声不吭带回来了个女人,现在还要睡她。

做梦!

南知鸢只感觉自己几乎都要呼吸不上来,眼泪不自觉地跌落。

她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泄露出半分的哭腔。

可浑身上下都在抗拒,死死压着自己的被子不叫男人的手伸进来。

谢清珏感受到女人呼吸声有些乱。

他不解,明明往日都好极了。

怎么今日便这般的抗拒了?

“我不会弄疼你。”

南知鸢嫁进来的那夜,谢清珏有些不得章法,确实将她弄疼了。

可之后,南知鸢在床榻上若是有些难受都会哼出声来,他也会顾及她的情绪慢慢来。

南知鸢呼吸一窒,便是谢清珏看不见,她也下意识瞪了他一眼。

她扭过头来,将被衾往上拉,罩住了她的脸。

“我不想。”

谢清珏一顿,他问:“来月信了?”

“没。”

“那为何不想?”

南知鸢没有吭声。

谢清珏想了许久,才隐约摸到了南知鸢气焰的缘由:“因为乔氏?”

南知鸢翻了个身,动静有点大。

谢清珏皱眉:“你不必在意她,她...”不会在谢家待多久。

南知鸢没有听他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

“食不言寝不语。”

谢清珏噎了一下,才慢慢从南知鸢身上下来。

成婚五年,这是南知鸢第一次拒绝他的求欢。

于是,权倾朝野的谢首辅,头一回在梧桐苑没睡上个好觉。


柳絮虽不解南知鸢为何着急去找一个婢女。

可她看着南知鸢认真的眼神,柳絮眼里也带了几分决然。

“放心吧夫人,奴婢一定完成任务!”

柳絮是南知鸢从南家带来的陪嫁丫鬟,这么些年来一直伴在她身侧。

就连梦中南知鸢死后,柳絮虽沉浸在悲伤之中,可却还护着她唯一的孩子,棠姐儿长大。

直到最后,都是为了棠姐儿丢了这一条命。

南知鸢替柳絮将脸颊的碎发别到了耳朵后:“去吧,二夫人这儿,我自能招待住。”

填湖的事是昨日下的命令,也是昨日便完工了的。

若是纪氏有心,早在昨日便能赶过来。

可硬生生拖到了今日,定然是其中某个环节突然出现了问题。

南知鸢嫁进谢府五年了,自然是知晓纪氏的夫君,她的二伯哥是一个再温吞不过的性子。

纪氏如今大清早的才来梧桐苑,定然是等到二伯哥出门了之后才来的。

南知鸢倒开始慢腾腾的梳妆起来,并没有理会外边的声音。

许是累了,外边的声音竟越来越弱,等到屋内听不见一丝声响之后,南知鸢才看了看铜镜,颇为满意今日的打扮。

她带着几个侍女一道去了梧桐苑外边。

冰是金贵的玩意儿,只有主子的里屋,和待客时才会用到。

而纪氏来的猝不及防,更是没有梧桐苑当家主子南知鸢的交代,自然是没有人盛上冰来消暑。

只有纪氏身侧的丫鬟一直给她扇着扇子。

“二嫂来了怎么不说,瞧瞧热成什么样了。”

南知鸢指挥了丫鬟们:“将冰端过来,再给二嫂备一些去暑的绿豆汤来。”

等交代完后,南知鸢才笑面盈盈看向纪氏。

南知鸢是浑身的清爽,便是面上的妆容也是精致到没有一丝瑕疵的。

反观二夫人,脖颈处都在往下掉几滴豆大的汗珠。

面上的妆容都有些花,甚至泛起白汤来。

她方才有多么的神气,如今便有多么狼狈。

外边天如蒸笼一般,燥热到空气之中都几乎悬停了一般,还隐约能瞧见热流。

南知鸢抬眸看了一眼外边,感受着冰块传来的丝丝的凉意,不由在心中喟叹了一句谢府的奢靡。

纪氏原本就有些有气无力了,等丫鬟端上来绿豆汤后囫囵吞枣般的喝了个干净,才看向南知鸢。

不看还好,一看南知鸢,纪氏几乎都要恨到咬牙。

昨日她已经被二爷安抚好了,可睡下之后越想越不对劲,今日一早她娘家的弟媳还来哭诉,说是南知鸢这样做明摆着没有将她这个二嫂放在眼里。

若是日后再有这般的事,府里上下都会看她这个二夫人的笑话。

二夫人原本就是一个耳根子软的,如今听她弟媳这三言两语,火气便噌噌的往上窜。

二夫人回过神来,她一下将空了的碗搁在一旁,发出重重的响声。

铺天盖地的指责一下就冲撞到了南知鸢的面前。

“三弟妹,若是二嫂有哪里做得不对的地方,你直说便可,这般浪费银子磋磨下人,说出去可是要人议论咱们谢府三房啊!”

“若是议论,我看二嫂如今才是第一个议论的。”

南知鸢不吃这一套,反而笑一笑。


谢时景轻轻咳嗽了一声,掩盖了窘迫。

他抬起头来,一瞧便是谢家人的狭长凤眸里满是认真。

“若是父亲不在的时候,谁人想要欺负母亲,母亲可以来找景哥儿。”

他顿了下:“母亲与妹妹都是女子,景哥儿是男子,应当保护母亲和妹妹。”

他这一番话,叫南知鸢的眉心都更柔软了。

南知鸢走了下来,她伸出手来,揉了揉谢时景的头发。

她蹲下身来,平视着谢时景:“放心,母亲没有受二伯母欺负,二伯母还将棠姐儿生辰宴的安排送来了呢。”

南知鸢一边说着,视线一边落在桌案之上的草图上。

谢时景知晓自己这是误会了二伯母,他下意识抿了抿唇。

可看着南知鸢那笑盈盈的桃花眼,他也不自觉地唇角微扬。

“既然如此,那儿子便不打搅母亲了。”

谢时景规规矩矩站起身来同南知鸢行了一礼。

明明是个刚到南知鸢腰的小孩儿,却与他父亲如出一辙的规矩。

南知鸢掩盖住了心中的笑意:“好,去吧。”

谢时景还未走远,柳絮便回来了。

她一脸凝重:“夫人,方才是景少爷来了?”

南知鸢没作他想,点点头。

“方才二嫂来了,景哥儿担心我受欺负,来瞧瞧我呢。”

柳絮有些欲言又止:“可是...”南知鸢这才反应过来她交代柳絮去做了什么。

她将柳絮带到了里屋,见她面色有些不好,南知鸢眉梢一动。

“怎么了?

没找到人吗?”

柳絮摇了摇头。

“奴婢找到了。”

她抿着唇,有些担忧地看向南知鸢。

“夫人,是不是那人要害你啊?”

梧桐苑的丫鬟里面,柳絮并不算是最聪明最机灵的那一个,可对于南知鸢来说,她是毫无疑问,最忠心的那个。

见柳絮这般说,南知鸢稍稍坐正了,便是面上也带了些严肃。

“先不提这个了,那人是谁?”

便是南知鸢都没有发现,她左手死死攥着了拳,身子也隐约往外倾斜。

柳絮看了屋外一眼,才悄悄同南知鸢说。

“奴婢查到了,是景少爷的奶娘,她左手手腕上有一颗痣,可明显了,她还说这是富贵的象征呢。”

谢时景的奶娘是当初南知鸢的嫡姐,南知莺在的时候便定下了的。

如今谢时景虽然早就过了吃奶的年纪,可对于他亲生母亲给他留下的奶娘,却颇为尊敬。

南知鸢听到柳絮的话一愣,下意识问道:“当真吗?”

她不是不信任柳絮,只是,这着实是太过于让她吃惊了。

她是谢景时的继母,谢景时屋子里的下人,南知鸢自然是全部都见过一遍的。

作为谢时景亲近的奶娘,南知鸢还是有些印象。

当初她低垂着头,站在一个角落之中,在南知鸢开口时候都没怎么吭声。

南知鸢原本以为她是胆子太过怯懦了,却没有想到...南知鸢意识到那人极有可能就是梦中要杀她的女人。

“着人盯紧她了,若是她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来同我说。”

柳絮重重地点头:“放心吧夫人,这件事就交到奴婢身上了。”


那日南知鸢派人将那湖填了时,恰好扫了一眼二夫人着人送来的明细。

不知晓是纪氏太过于看不起她,认为她当初在南家并没有学过管家之术。

还是觉着她便是发现了也只会忍气吞声,并不会将这事往外说。

总之,便是南知鸢先前并没有切切实实管过家的人,都能从中找出众多的漏洞。

而后,南知鸢还顺着纪氏送来的一一查验,发现她竟然如此大胆,偷工减料到老夫人头上了。

纪氏也没有想到,南知鸢不仅将这事查出来了,还丝毫没有掩盖地拿这事来威胁她!

纪氏努力盯着面前的南知鸢,想从她身上看出与平日的不同来。

奇怪,着实是太奇怪了。

怎么会有当初胆小怯懦的人,一夜之间,就成了这般尖锐的性子!

南知鸢不知晓她心中究竟在想什么,可瞧她那眉眼之中透露出来的震惊与不可思议,南知鸢也大概能猜到些。

左不过在心里骂她,骂她往日里都是装的,如今露出狐狸尾巴什么的。

只是南知鸢不在乎。

她笑盈盈看着面前的纪氏。

纪氏自然不乐意南知鸢将这件事捅破到了老夫人面前。

她讪笑两声:“也是瞧我这个做婶婶的不好,便是连景哥儿忌讳什么都不知晓。”

南知鸢没有想与纪氏交恶,毕竟在这大宅子之中,若是日日得劳神盯着一个仇人得多累。

况且如今...她当真得找出一个害了她性命的人。

南知鸢唇角漾起一个笑意,顺着她话里的意思继续说下去。

“大嫂毕竟身子不好,整个府里上上下下的事都是二嫂劳心,自然会有无法顾及到的地方。”

她一顿,继续说道:“如今尚且还有几日,不若叫我来接手,二嫂也好忙活其他的事情?”

纪氏笑容一僵,可看着南知鸢,她连神气都比平日里短了些。

“弟妹是棠姐儿的亲生娘亲,这自然交给你才是最好的。”

纪氏虽感觉心里在滴血,可转念一想,如今不过只有五六日了,她该捞着的也捞着了。

现在丢给南知鸢,若是日后出事了还能找她背锅。

纪氏越想着,脊背慢慢挺直来,看向南知鸢时眼神之中的笑意都带了几分的真。

南知鸢倒是心里觉得颇为好笑。

不过,她将棠姐儿生辰宴接手过来,并不是为了给纪氏收拾烂摊子的。

她要将生辰宴上的人,全部换成自己的人。

她不过是个俗人,自然是惜命的。

昨日谢清珏拒绝了给她安排暗卫的话,她自然要救自己一把。

整个宴席上上下下都是她的人,也难叫旁人钻空子进来才是。

纪氏虽有些不满最后的功劳被南知鸢抢了,却又庆幸于有南知鸢收拾烂摊子。

虽面子有些过不去,却还是笑着离开了梧桐苑。

没过多久,棠姐儿生辰宴上上下下的安排,便连库房的钥匙,都被二房的嬷嬷给送到了南知鸢的手上。

南知鸢翻看了纪氏着人送来的账本,果不其然找到了许多的漏洞。

只是如今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南知鸢思忖了片刻,将账本递给柳绿。

“等三爷回来之后,便把这个给他看。”

柳绿一愣,应下:“是,奴婢知晓了。”


南知鸢的身子骨不算好,尤其是在诞下棠姐儿之后。

每回的月信都不甚规律,甚至第一日时还会牵扯到小腹疼。

谢清珏看着南知鸢渐渐白了的面容,还是将心中的思绪压下。

南知鸢整个人蜷缩起来,像极了弯曲脊背的虾。

她闭着眼睛,可眉心处的褶皱却也印证了她的难受。

“先前的药又没吃?”

谢清珏突兀的声音响起,南知鸢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的话。

她不是很想说话,拖长了音“嗯”了一声。

那药太苦,她着实是咽不下去。

上一回来月信的时候,都只是隐隐约约的疼痛,完全能克制得住,可今日这回的疼痛来势汹汹。

南知鸢有些烦躁。

想到六日之后,便是梦境之中自己死亡的时间。

她便更烦了。

谢清珏原本想开口说些什么,可看到她的侧脸,一下把话给咽了下去。

“近日可有什么想要的?”

南知鸢抬眸看向他。

谢清珏依旧是那样一副死人脸。

“想活着。”

便是南知鸢也不得不承认,嫁入谢府这五年,她从未短缺过什么。

衣裳首饰想要多少便有多少。

她在闺中对画画感兴趣,他知晓之后也给她寻了画师来教导她。

除去待她太过于冰冷,当初的谢清珏着实是挑不出其他毛病来。

可如今,却不同了。

南知鸢将头慢慢埋了起来,不愿让谢清珏瞧见她面上的神情。

在她以为谢清珏对她好歹是有些不一样的时候,他就这么将一个从未见过的女人带了回来,不顾她的情绪想纳为妾室。

更是在梦中她死之后,连灵堂都未曾去。

南知鸢越想越气,小腹感受到了主人的气焰,愈发难受起来。

南知鸢眉心拧紧,她尚未察觉,额间上都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谢清珏听着她有气无力的三个字顿时怔愣住了。

“这般疼?”

南知鸢一听便知晓谢清珏这是误会了她说的话,只是她现在也没有力气反驳他,就这么闭合着双眼。

谢清珏思忖了片刻,躺在她的身边,掌心温热,贴紧了她的小腹。

谢清珏身上总是会带着一阵好闻的香气,南知鸢曾经悄悄嗅过他衣裳上残存的香,和他身上的并不相同。

不像是任何香料,却像是凭空而来,飘浮在空中久久未曾落下的淡淡茶香味。

南知鸢有些别扭。

他们虽做了五年的夫妻,可除去在那事之外,皆没有这般亲近的时候。

谢清珏并不是一个会疼人的男人。

等过了许久,南知鸢感觉浑身上下几乎都要烧起来了。

她才喃喃:“好,好了。”

谢清珏半阖着眼,他缓缓睁开,借着月光看着南知鸢脸色逐渐恢复正常,他才往后退了。

南知鸢松了一口气,现在疼痛没有方才这般剧烈了,南知鸢休整了一会儿,也想起自己原本想要同谢清珏说的事。

“我,我想要你的暗卫。”

谢清珏:“为何?”

南知鸢抿着唇,她总不能说自己梦见了自己快死了吧。

谢清珏不止不会信,还会让她多抄抄佛经,把脑海之中乱七八糟的都清理走。

“为了棠姐儿?”

谢清珏问。

“为了我自己。”

南知鸢闷闷的声音响起。

她才二十一,多好的年华。

谢清珏整整比她大了九岁,若是他早死了,自己还能再找个。

可若是现在就死了,什么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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