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头,直视他,语气略有些嘲讽。
爸,顾临川当众逃婚,你能忍我不能忍,你到底在怕什么,再说了,我的婚姻不就是你稳固公司的筹码吗。
你给我滚出去,你要退婚就退,反正不能影响公司的生意,城南那笔订单绝对不能丢。
我功成身退,给顾临川发了一条消息。
顾临川,婚约取消,恭喜你,自由了。
没管他发什么,我随手拉黑了他的所有联系方式。
只不过后来婚约没取消成功,被我爸压下来了,可他带给我的伤害是真的。
看着顾临川悔恨万千的痛苦样子,我又往他心口补上一刀。
说起来,我和谢长夜还是你撮合的,没有你百般为难,我和他也不会走到一起。
没了裴家牵线搭桥,城南那笔订单确实不好谈,裴家几乎垄断了整个北城的新能源产业。
但也不是毫无办法,我去裴家的敌对公司那里走了一趟。
郑总在商场摸爬滚打了几十年,他明白我现在的困境,想借机多拿百分之三的利润。
这不是一笔小数目,饭桌上,他举着酒杯敬我:意晚,你也知道,我要是帮了你,就是和裴家作对,我们做生意的,最怕有仇家了,你说是不是。
我也举杯:郑总说的对,但是这笔订单拿下来,裴氏肯定是要吃亏,我在明面上挡着,最后渔翁得利的还是您啊,所以百分之三的利润实在太多了,我这边最多百分之二。
郑总沉思,指了指桌上的几瓶白酒:意晚,咱们酒杯见真章,今天你要是能喝过我,我就听你的。
我笑着应下,喝到第三瓶的时候,胃里灼烧地难受,吐完以后好多了。
回去的走廊上,一道人影拦住了我。
身姿笔挺的青年在墙边懒懒站着,满身的清光明艳。
是北城豪门谢家的太子爷,谢长夜。
我和他私交不多,只在生意场上常常碰面。
只知道他年纪轻轻就掌权谢家,出了名的手腕硬,不过我和他谈生意的时候倒是意外的好说话。
谢长夜微微俯身,眼尾勾起一点殷红,嗓音清润:薛意晚,听说你退婚了。
怎么,终于发现顾临川是个草包废物了,我就说,没有你给他送资源,他这种废物怎么可能拼得过那几个哥哥。
我笑了一下,是啊,我终于睁开眼了。
看见我笑,他又点了点包厢,上扬的桃花眼微眯:你吐成这样,还回去喝吗,我知道你在为城南的订单发愁,我也可以帮你啊。
我借着酒醉细细欣赏了一会儿他的美貌,拍了拍他的肩:不用了,现在我自己能解决,等解决不了再来找你。
我正要走,他一把把我拽进夹角,一只手控住我的双手,剩下那只手点了根烟。
他特意在我面前吐了口烟圈,似乎是报复。
可透过朦胧的烟雾,我看清了他眼底的烦躁与委屈。
薛意晚,你为什么总是拒绝我,你能不能对自己好点啊。
我点了点头,一巴掌扇他脸上,力道不轻不重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