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楚云汐顾承沐的女频言情小说《楚云汐顾承沐结局免费阅读阴鸷太子不经撩,搂着细腰喊娇娇番外》,由网络作家“菠萝奶冻不加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是。”寿喜惊讶了一瞬,小跑着出去了。他做梦都没想到,殿下心疾发作,不让他叫太医而是去找楚良娣。寿喜出来的急,忘了提灯笼,这一路越走越偏,深一脚浅一脚来到了越澜轩。院中一片寂静,回廊没点灯笼,昏暗至极。他边走边骂,这院中的下人也不知道怎么当差的,连个值夜都没有。寿喜站正房门口,清了清嗓子,“奴才寿喜,参见楚良娣。”无人回应,寿喜又提高了音量。“奴才寿喜,参见楚良娣!”这声都快喊破音了,他觉得房中的人应该听见了,静静立在院中等候。其实寿喜喊第一声的时候,楚云汐就听见了,她已经在樱雪的伺候下起身穿衣裳了。此时,她对立在一旁的剑兰道,“你出去问问他是哪个院子的,这么晚了来做什么。”剑兰应声出去了,询问后进房对楚云汐道,“回主子,来人叫寿喜...
《楚云汐顾承沐结局免费阅读阴鸷太子不经撩,搂着细腰喊娇娇番外》精彩片段
“是。”寿喜惊讶了一瞬,小跑着出去了。
他做梦都没想到,殿下心疾发作,不让他叫太医而是去找楚良娣。
寿喜出来的急,忘了提灯笼,这一路越走越偏,深一脚浅一脚来到了越澜轩。
院中一片寂静,回廊没点灯笼,昏暗至极。
他边走边骂,这院中的下人也不知道怎么当差的,连个值夜都没有。
寿喜站正房门口,清了清嗓子,“奴才寿喜,参见楚良娣。”
无人回应,寿喜又提高了音量。
“奴才寿喜,参见楚良娣!”
这声都快喊破音了,他觉得房中的人应该听见了,静静立在院中等候。
其实寿喜喊第一声的时候,楚云汐就听见了,她已经在樱雪的伺候下起身穿衣裳了。
此时,她对立在一旁的剑兰道,“你出去问问他是哪个院子的,这么晚了来做什么。”
剑兰应声出去了,询问后进房对楚云汐道,“回主子,来人叫寿喜,奉太子殿下之命请您去乾元殿。”
奉太子之命,去乾元殿……
楚云汐大惊,这是叫她去侍寝?
可为何要半夜召见?
樱雪脸色一白,带着哭腔道,“小姐,太子不会是要……”
“小姐,您可千万不能去啊!”
樱雪抱着楚云汐哭了,她想起方侧妃说太子爱杀人,太子三更半夜叫小姐过去,一定是想神不知鬼不觉对小姐动手。
且,外面还传言是小姐入了东宫,太子才会病重,一定是太子知道小姐从平安寺回来了,想要报复!
“别哭了。”楚云汐知道樱雪为什么哭,其实她心里也没底。
“让外人听见,传到太子耳朵里,先要了你的脑袋!”
之后,她又对剑兰说道,“今日你跟我去乾元殿。”
“是。”剑兰刚刚应下,樱雪就默默把眼泪擦了,继续帮楚云汐穿衣裳,“奴婢跟您去,奴婢生死都跟着您。”
楚云汐看一眼樱雪哭花的小脸,觉得不放心,最后还是决定让剑兰跟着自己去。
寿喜见到楚云汐后,行礼问安,表现的很恭敬,接着便说明来意,“殿下风寒复发,请您过去一趟,您快跟奴才走吧。”
楚云汐不明白,“殿下风寒复发,为何请我,而不是请太医。”
“这……”寿喜子支吾了一下,这事他也没想明白啊。
“奴才斗胆猜测,许是楚良娣去平安寺祈福那几日,殿下有所好转,所以才想着让您过去。”
楚云汐点点头,“走吧。”
因为她知道,无论如何也是要去的,怕也没用。
整个东宫,越澜轩离乾元殿最远,寿喜怕殿下等急了,步子倒腾得飞快,楚云汐时不时就要小跑几步,才能追上他。
即便是如此,也走了快两刻钟。
楚云汐到的时候,顾承沐已经疼昏厥一次了,刚刚转醒,乾元殿灯火通明,太监一个个低着头脚步匆匆,气氛凝重。
她站在寝间内,看着明黄色的龙纹帐深呼一口气,跪地道,“参见太子殿下。”
“哗”一下,龙纹帐被人从里面拉开,一个阴沉的声音传了出来。
“楚怜,香囊呢。”
楚怜……
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这么叫她,而且这声音!
楚云汐倏然抬头,看见一个披头散发,满面的森冷男人。
“程……殿下!”
楚云汐看清楚男人的面容后,顿时就瘫坐在地。
原来臭书生就传说中爱杀人的太子!
她想起白天在院子里,她说了很多太子的坏话,还奉劝他别为了荣华富贵,丢了性命。
她想起在平州,她给他下药,逼迫他在婚书上按手印,她还想起自己的身份,根本不是楚珣的嫡女……
楚云汐瘫坐在地上,脑中思绪百转千回,迟迟回不过神。
“楚怜,你的香囊呢。”顾承沐又问了一声。
楚云汐此时才回魂,颤抖着嗓音道,“香、什么香囊。”
顾承沐看着她惊恐地瘫坐在地,说话都结巴了,心中突然涌上一阵畅快,他呼吸一下,好像连心痛都缓解了呢。
他扬了扬手,示意宫人全都退下,起身走到楚云汐面前,凤眼微垂,如神佛睥睨众生,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给孤下药,逼迫孤在婚书上按手印那晚,遗落了一只香囊,孤确认过,就是你平时惯用的,把你身上的香囊交出来,孤放你回去。”
楚云汐仰着雪白的小脸,无辜地眨眨眼,细品着他这句话。
原来太子是在翻旧账,不然都说是她惯用的了,为何还要提起下药一事,直接要不就行了吗,还威胁她不交出来就不放她回去。
楚云汐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雪白的小脸立刻变得惨白,有点想哭。
“殿下,妾身出来的急,忘挂香囊了……”
突然,一阵猛烈的心痛传来,顾承沐手捂着心口,踉跄后退了一步,惊地楚云汐一下起身扶住了他。
“殿下,您没事吧。”
娇软的身子靠过来,一缕熟悉的馨香钻进了鼻尖,顾承沐深吸了一口气,看一眼楚云汐故作关心的脸庞,沉声道,“你是该如履薄冰,免得丢了性命!”
顾承沐动了怒,说完这半句话,又是一阵心疼,故而拧眉立在原地,浑身上下郁气沉沉。
楚云汐更是大骇,一下子收回了手。
难道因为她拿不出香囊,就要杀了她吗。
难道,她今夜没命离开这里了吗。
裴文济接过银子,朝樱雪深施一礼,“多谢姑娘解围,小生姓裴,名文济,烦请姑娘留下姓名,明日小生卖了字画,也好将银子奉还。”
樱雪没好气道,“免了,我们小姐心善,不用你还银子。”
仗义多是屠狗辈,负心总是读书人!
说完,她就转身回去了。
裴文济只是一时不便,有人为自己解围,他自然要知道恩人是谁,目送着樱雪的背影。
这一看不要紧,他大脑瞬间一片空白,眼前只剩一张清丽绝艳的美人图。
黛眉似蹙非蹙,澄澈的杏眼笼罩着一层薄雾,如烟雨中的江南,温柔婉约。
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甚至都没抬眼看他,裴文济就觉得胸口被撞了一下,心跳的厉害。
店小二见他呆愣愣地看着前方,俊脸一片薄红,顺着他目光望了过去,惊艳过后,拍着他的肩膀嗤笑一声。
“别看了,小姐她爹都瞪你了。”
裴文济如梦初醒,收回了目光,付完银子再寻佳人时,却发现不见了。
店小二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嘟囔一声,“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
翌日清晨。
楚云汐一行人休息了一晚,整装继续出发,临出门时,一名清俊书生追了出来。
“小姐留步!”
清朗的声音透着急切,一行人停住了脚步。
楚珣见是昨日那名白面书生,蹙着眉看他。
樱雪认得裴文济,对楚云汐道,“小姐,他就是昨日那名被您接济的裴姓书生,可能是来感谢您的。”
楚云汐看了他一眼,虽不欲跟他多说,但基本礼节还是有的。
“举手之劳,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清润细柔的声音,如秀丽山涧中响起的黄莺轻啼,说不出的空灵婉转,微启的红唇如新雨后的牡丹花瓣,鲜嫩诱人,是世间最好的颜料也调不出的绝色。
裴文济一时看呆了,忘了自己要说的话。
“咳、咳!”楚珣使劲咳嗽了两声,看他是读书人才给他留着面子。
裴文济恍然回神,从袖中拿出彻夜未眠做的画,“小姐大恩,小生无以为报,送画一幅以表谢意。”
“有劳了。”楚云汐下巴微抬,示意樱雪接过。
“怜怜,我们走。”楚珣瞪了他一眼,拉着楚云汐往外走。
马车都不见踪影了,裴文济依旧站在门口久久不去,店小二嗤笑一声,“别看了,人都走了。”
怜怜……
裴文济喃喃道,“婉伸郎膝上,无处不可怜。”
真是好名字。
*
两日后。
楚云汐到达了京城。
前世她来过这里,且有很多惨烈的回忆,无论楚珣指着热闹的街景说多少话,都提不起她一丝一毫的兴趣。
“爹爹,外祖在京城有宅子,说是在锣鼓巷,今日女儿就不跟您回府了,再说,府上的人……女儿认生。”
楚云汐低着头,眼角轻敛看了楚珣一眼,用怯弱的神情,掩盖了她心中深深的厌恶。
楚珣捋着胡须思索了片刻,“既然如此,过两日爹爹再来接你回府。”
人都来了,还能跑了不成,逼得太紧,反而会引起她的怀疑。
他看了一眼楚云汐带来的那些箱子,“我不放心你,先给你送过去再回府。”
楚云汐甜甜道,“多谢爹爹。”
与此同时,隔壁街上。
顾承沐身着玄色常服从茶楼迈步出来,午后阳光照在他高大身影上,将衣料中暗藏的金线照得熠熠生辉,俊颜英挺,眼神犀利,如神君下凡。
“夫君。”
一道温柔甜润的声音响起,顾承沐步子一顿。
不远处一位身穿白色狐裘的小娘子,娇笑着缠上了身边年轻男子的胳膊。
“夫君,你走那么快做什么,妾身都跟不上了。”
男子笑着挽起了她的手,“就是爱撒娇,这不是等着你吗。”
小娘子羞涩一笑,和自己的夫君双双离开了。
夜羽看着眼前的一幕,偷偷抬眼看了一眼自家殿下,如墨的眉眼深邃如沼泽,看不出任何情绪。
上了马车之后,夜羽看着闭目养神的殿下,想了又想,忍不住道,“殿下,用不用属下派人去平州……”
“不必!”
“是。”夜羽闭嘴了。
马车一路前行,顾承沐回宫后有小太监来报,说皇后娘娘召见,顾承沐又去了翊坤宫。
进了大殿,顾承沐对着前方端坐的美妇人行礼,“儿臣给母后请安。”
皇后乌黑的发髻满是珠翠,笑盈盈朝他招手,“沐儿,到母后身边来。”
太监宫女问安后,搬了绣墩,顾承沐坐在皇后下方。
皇后见太子一身常服来不及换,想来是出宫了,一脸心疼道,“瞧你这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也不说顾着点自己。”
她叹了口气,“要本宫说,男人身边没个可心的人照顾就是不行,你年岁已及弱冠,该选太子妃了。”
顾承沐轻扯唇角,笑着道,“儿臣宫中不是有两位侧妃吗,母后若是嫌少,再送进去几位便是。”
皇后不知想起了什么,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不过很快,她就露出一个关爱的笑。
“你出京之前,有人向我举荐户部侍郎楚珣之女,说她端方清丽,很有大家闺秀风范,我应下了。”
顾承沐面无表情,眸光看着不远处袅袅升起熏香,听着皇后继续道。
“别看楚珣刚被调任京城,现在只是四品官职,但户部尚书秦勉年纪大了,楚珣早晚要接他的位置。”
“赋税、俸饷、田地、户籍,每一项都是重中之重,希望你明白母后的苦心。”
顾承沐唇角缓缓扬起一个弧度,“那是必然,不过四品小官之女,给个良娣身份便是,不然有人该说儿臣偏心了。”
“母后,儿臣还有公务在身,这就回去了。”话音未落,顾承沐便起身了。
皇后笑笑,“去吧,母后知道你勤勉。”
顾承沐离开后,皇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皇后娘娘,殿下迟迟不确定太子妃人选,是不是还想着许小姐呢。”宫女青黛在一旁出声道。
楚云汐耳边突然响起这句话,此时才明白,捌拾口中的风景就是点天灯!
她身形一晃,险些站不稳。
她原本以为,方苧说的那些话都是吓唬她的,下人不守规矩,处置了就是,太子是未来储君,何必留下暴虐的名声。
“殿、殿下,妾身胆子小,能不能不看了。”楚云汐声音带着颤音,害怕极了。
顾承轻笑一声,“不如楚良娣先告诉孤,为何你从一位平州女子,摇身一变却成了楚珣的女儿,是有人指使你,还是……另有隐情。”
楚云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关于她的身份……
她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但太子一直没问,她便以为太子知道。
毕竟入宫的女子要经过层层筛选,楚珣若是没将她的身份落实,她也入不了东宫。
可是太子能这么问,是不是就说明他知道自己不是楚珣的嫡女。
楚珣曾说过,入宫之后,无论在什么人面前,她都不能承认自己是楚月容的女儿,否则这就是欺君之罪,她和楚珣全都要死……
一夕之间,楚云汐脑中闪过无数个念头。
就在此时,下方有人抬起手臂,做了个“准备妥当”的手势。
顾承沐抬抬手,一声令下,“放!”
楚云汐听见耳边响起“噗”的一声,紧接着便是火光冲天,“滋滋”声掺杂着痛苦的嚎叫。
“想好怎么说了吗。”顾承沐居高临下看着她。
火光照亮他冷俊的面容,如同吃人的鬼魅。
楚云汐吓得瑟瑟发抖,一个头磕在地上,“殿下,妾身的确是楚珣的女儿,但不是他的嫡女。”
她在赌,赌一个实话实说能活命的机会。
“殿下也知道,那日妾身匆匆离开客栈,是因为大房想要抢妾身的家产,后来楚珣和周知府突然出现,帮妾身解了围,而这一切的起因,是因为我娘……”
那日他在场,顾承沐打断了她,“原因孤不想听,你只需告诉孤,你是如何混进东宫成为良娣的!”
楚云汐跪在地上道,“是楚珣,他说皇后娘娘让楚家女入东宫,却没说是哪一位,他让妾身代替楚妙倩嫁入东宫,对外只说妾身是嫡女,因身子不好养在外面。”
顾承沐听到这里,全都明白了。
“所以楚珣去平州找你,就是为了让你入东宫,你为了荣华富贵,便一口答应了,还烧掉了之前的婚书。”
“你就没想过,嫁女入东宫这样的好事,如何会轮到你这个外室女头上。”
他声音幽沉,如同从地狱升上来。
楚云汐连忙解释,“殿下,妾身并不是那贪图富贵之人,妾身去祥隆客栈找过您,却被掌柜告知您已经离开了。”
“妾身入东宫是为了……”
“不必再说!”顾承沐声音冷得骸人。
她之前同“程沐”有肌肤之亲,也敢嫁入东宫,当他这里是什么地方!
“楚珣欺君罔上,你和他都是死罪,不过,只要你识时务,孤可以先留着你和楚珣的命!”
这便是让她听话的意思了,楚云汐单薄的身子在冷风中瑟瑟发抖,不敢再提其它。
“妾身知晓了。”
楚云汐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晚香殿,她一个人枯坐在殿中,看着那些豪华的摆设,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晚香殿离乾元殿很近,听下人说,这里是太子妃的居所。
可楚云汐才不会做什么太子妃的春秋大梦。
她心里清楚,太子给她换住所,是因为太子心疾时常发作,需要她及时过去疗愈,也正是因为如此,太子今日才会留着她的命。
寿喜的话,打断了顾承沐的思绪。
顾承沐看了一眼更漏,起身道,“摆驾!”
*
翊坤宫。
皇后命宫人在膳堂摆了琳琅满目一桌子菜,静候太子。
顾承沐没让皇后久等,因为他清楚皇后设宴的目的,无非是为了方苧禁足之事。
一番见礼之后,顾承坐在了皇后对面。
席间,皇后频繁命宫人给太子布菜,只字不提方苧,因为她觉得太子应该主动给她一个交代,而不是她问。
皇后不提,顾承沐更不提。
最后,皇后实在是忍不住了,挥挥手屏退了身边的下人,问道,“昨日你皇祖母寿宴,方苧为何没来。”
顾承沐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又用巾子擦了擦嘴角,淡漠道,“方苧善妒,不仅在儿臣身边安插眼线,还去楚良娣院子闹事,说无论京城大小官员,只要左都御史方槐一句话,便会丢了官职。”
皇后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
女子善妒,在男人身边买通个下人不算是什么大事,但是一旦涉及到朝堂,那事情就大了。
方苧这个蠢货!嘱咐她多少遍了,后宫之事千万不要牵扯前朝,她就是都不长记性,这要是告到陛下面前,不仅方槐会丢了官职,还会迁怒于她。
顾承沐看着皇后微微泛白的面色继续道,“儿臣前几日事忙,加上皇祖母寿辰,不想将事情闹大,只是让方苧禁足。”
“正好今日母后问起,儿臣还想问问母后,方苧和方槐该如何处置,毕竟方苧能说出如此胆大包天的话,定是在方家看见、听见了什么,耳濡目染。”
皇后脸色更加难看了,早知道,她就不提这件事了,让方苧一直禁足算了,现在还把问题推给她了。
不过,她很快就皮笑肉不笑道,“方槐在督察院一直兢兢业业,这件事满朝文武有目共睹,你父皇也是知道的,沐儿不能因为方苧这死丫头口无遮拦,就误会他,这样岂不是寒了忠臣的心。”
“方苧虽是本宫的表侄女,跟本宫一向亲厚,但她更是你的侧妃,这件事既然是沐儿的家事,那沐儿就看着办吧,本宫就不参言了。”
顾承沐笑了,他能听出来,皇后在服软,不过也没忘了提醒他方苧是她的表侄女,让他看着办。
“既然母后发话了,那儿臣就从轻发落,让她去慈悲庵带发修行一年……”
顾承沐说到这里,皇后很想发作。
慈悲庵,那可是京中女子犯了大错才会去的地方,而且还去一年,这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吧,为了一个小小的良娣,难道连他们的母子情分都不顾了吗。
但没等她说话,却听见太子又道,“为方府和您祈福。”
皇后立刻明白,太子这是不打算追究“方槐”之事了,方苧的口无遮拦,他也会烂在肚子里。
皇后笑着道,“还是沐儿思虑周全,什么好事都想着本宫,说到底,本宫也有一阵子没见过苧儿了,不如沐儿卖母后一个面子,让苧儿明日来翊坤宫一趟再去慈悲庵。”
顾承沐也笑,“母后这是哪里的话,有事您吩咐便是了,儿臣今晚就解了方苧的禁,三日后再让她动身去慈悲庵。”
皇后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勉强,连说了几个“好”字。
*
顾承沐回东宫后,先是在书房待了一会,接着命人叫楚云汐过来,伺候他沐浴。
楚云汐去乾元殿的路上一直在想,今日她在东宫看见夜羽了,太子曾答应过她,夜羽回来就帮她找娘亲和外祖,她是应该主动开口,还是等太子提起呢。
长长的指甲勾住楚云汐的发丝,方苧用力向上一拽,恶狠狠道,“贱人,你也配!”
楚云汐疼得“啊”了一声,抬手去护自己的头发。
剑兰和樱雪要过去拦,贺西眼睛一立,呵斥道,“方侧妃是妃位,教训一个小小的良娣天经地义,我看你们谁敢以下犯上!”
方苧听见这句话,气焰更盛,“说,你到底用了什么狐媚之术,让殿下连续两日招你侍寝。”
楚云汐这才明白,方苧今日为何来此发难,原来是嫉妒她给太子侍寝。
楚云汐又气又怒,她要是真侍寝也就罢了,这两晚她不仅没睡好,还被太子掐脖子,差点就死了。
想到这里,楚云汐心里的怨气“腾”一下就升了上来,长长的指甲狠狠抠着方苧的手。
方苧“啊”一声,吃痛放开了楚云汐,低头一看,白皙的手背上赫然几道红痕,往外冒着鲜艳的血珠,肯定要留疤。
手是女子的第二张脸,方苧气得脸色通红,一个健步冲到楚云汐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樱雪替楚云汐挡住了,白皙的脸蛋上立刻浮出了五道指痕,可见用力之猛。
士可忍,孰不可忍,她楚云汐的下人,只有欺负别人的份,哪有被人欺负的道理。
她正要上前,帮樱雪还这一巴掌,慕秋嬷嬷用力拉住了她,朝她摇头,意思是“千万不可”。
方苧出了口气,气焰更足了,笑着道,“楚良娣,我父亲可是督察院左都御史,只要他一句话,你爹的官就做到头了。”
“原来大晋的官员,竟是方槐说的算。”
男子清冷的声音和稳重的脚步同时响起,方苧脸上的笑意生生憋了回去。
众人也是一惊,如压弯的蒲草般,纷纷跪了下去,齐声道,“参见太子殿下。”
顾承沐走到方苧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你刚刚说的话是何意,说清楚。”
方苧看着面前的龙纹皂靴,不敢抬头,整个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太子殿下怎么会来越澜轩,他从不踏足女子的院落,且白日里都在詹事府处理公务,这也是她敢来这里闹的原因。
“说不清楚,孤今日就撤了方槐的官职!”
太子的声音如催命符般响起,方苧整个人都瘫了。
只要理由正当,太子有对官员有免职权若真是这样,她岂不是连累了家里。
方苧是真害怕了,趴在太子的脚下去抱他的小腿,却被太子提前躲开了。
她只能哭着道,“殿下,妾身知错了,妾身也是被楚良娣气糊涂了,所以……才会口不择言,胡说八道吓唬她。”
这不就是恶人先告状吗,楚云汐抬眼,澄澈的杏眼含着一汪泪,殷殷望着太子。
“殿下,妾身……委屈。”
楚云汐轻轻眨眼,两串清泪滑过粉腮,在下巴尖处滴落,一脸道不尽的委屈和酸楚,看得人心都要碎了,就连无欲无求的寿喜,都忍不住轻叹了一声。
顾承沐看着楚云汐,声音不自觉放缓几分,“说说吧,怎么回事。”
楚云汐怯怯抬眼看方苧,正好看见她凶神恶煞看自己,警告的意思很明显。
楚云汐立刻就吓哭了,连礼数都顾不得,爬起来躲在太子身后,小手紧紧揪住他的袖子,“殿下,她看我,妾身害怕。”
太子泛着冷意的目光瞥过来,方苧再不敢看楚云汐,只能默默低头咬着唇,听楚云汐告自己的状。
“妾身正在房中用早膳,方姐姐无缘无故闯进来,抓住妾身头发,说妾身是……贱人,还问妾身用了什么狐媚之术,让殿下连续两日招我侍寝。”
楚云汐松了腰封,金芙蓉外披从她肩头滑落,露出雪白的香肩,绣着海棠花的肚兜,她细腰轻摆,几步路走得摇曳生姿,洪波荡漾。
饶是圣人,看了也要面红心跳。
顾承沐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丝毫不为所动。
待楚云汐靠近,他五指迅速覆上她细嫩的脖颈,一个翻身将人压在了身下。
楚云汐轻敛眼角,媚眼如丝地望着他,白嫩的小手,覆在他骨节分明的大掌上,缓缓下移。
掌心意外柔软,顾承沐瞳眸微颤,想要将手抽离,忽然一阵异样传遍全身,他发现自己没力气了。
“找死!”
顾承沐咬牙切齿吐出两个字,脸上如铺红霞。
“你竟敢给我下药!”
楚云汐眼波流转,红润饱满的唇瓣轻启,又甜又媚的声音透着几分委屈。
“夫君,我也是没法子,但凡你上点道,妾身也不会出此下策。”楚云汐笑着,握着他的大掌揉了揉。
死装,你倒是拿开啊。
顾承沐整个身子都僵住了,喉咙发紧,毫无反抗之力。
甜美的馨香不断往他鼻尖里钻,他知道这香气一定有问题,他很想屏息,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
两条嫩白的藕臂缠上了他的脖颈,楚云汐轻轻一带,跟他滚进了床里,软绵绵的身子贴着他,唇瓣挨进他唇边,兰香气撩人。
“夫君,我会对你好的,明日我们就成亲。”
楚云汐闭上双眸,缓缓吻了下去,颤抖的睫毛出卖了她的生疏和紧张。
呼吸缠绕,唇瓣相抵……
“小姐,不好啦!”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了樱雪的声音,她怕房里的人听不见,房门拍得震天响。
她也知道,如此会坏了小姐的好事,可是管不了这么多了。
“小姐,大房带人往咱们府上来了!”
楚云汐全身旖旎退了一半,猛地睁开了眼睛。
什么!
不是三天以后吗,这一世竟然来得这么快。
她看着平日里清冷如仙的男人,两耳不闻,双眸紧闭沉浸在她的温柔乡里,心中的不甘愈发浓烈。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坏她的好事!
楚云汐推了一把身上的男人,死沉推不开,贝齿一个用力,淡淡的血腥味瞬间在空腔中弥漫开来。
疼痛使人清醒,顾承沐舌尖一麻,如被桃花妖迷倒又获解药的清冷仙人,倏地睁开了眼睛,黝黑的瞳眸有戾气也有欲气,深邃得吓人。
楚云汐推开他,给门外樱雪回了声”等着”,手撑着床板坐起来,目光寻找着自己的衣裳。
即将下床之际,楚云汐被人拽住了裙摆。
“楚怜!”
顾承沐呼吸不稳,简短的两个字,透着许多情绪。
恨意、委屈、不甘……楚云汐听着,觉得他此刻,像是花满楼被恩客抛弃,恼羞成怒的姑娘。
这是他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还是小名,楚云汐觉得还挺好听,不过办正事要紧,她今日一定是要负他了。
楚云汐一个转身,拽回了裙摆,“夫君,你也听见了,我家中出了事,今日要委屈你了。”
“给我解药!”
他堂堂大晋太子,竟然被一个不知廉耻的商女下药玩弄,顾承沐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
楚云汐拾起遗落的衣裳穿在身上,先是从袖袋中将婚书拿了出来,又从荷包里拿出一枚小瓷瓶攥在手心,重新来到了榻前。
“夫君,我一个清白女子,被你看了也看了,亲也亲了,你没有对我不负责的道理。”
楚云汐趁着男人无力反抗,抓住他的手,食指擦过胭脂,在婚书他名字那处,结结实实按下一个红手印。
“夫君,以后你我就是夫妻了,洞房花烛,明日一定补给你。”
“不知廉耻!”
顾承沐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她摆弄,胸中恨意更炽,眼眶血红,像是猛兽盯着自己要撕咬的猎物,寻找哪里下嘴她死得更快。
楚云汐在他口中塞下一颗解药,拿着婚书满意地离开了。
顾承沐望着门口的方向暗暗发誓。
楚怜,孤一定要拿回婚书,再杀了你!
樱雪见自家小姐出来了,上前一步道,“小姐,我们快走吧!”
楚云汐步子没停,主仆俩径直往客栈外走。
樱雪边走边说,“刚刚小厮来报,大房带了不少人来咱们府上,说老爷和大娘子不在了,您一位孤女不能顶门立户,让您赶紧将管家权交出来。”
“小姐,您真是神机妙算,大房果然一直盯着咱们呢,老爷和大娘子不过出门谈生意晚归几日,他们就诅咒两人不在了,打您的主意!”
她现在终于知道,小姐为什么急着成亲了,原来是防备大房来这么一手。
樱雪说的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楚云汐默默听着。
直到上了马车,楚云汐才开口道,“大房之所以能叫大房,是因为我们早就跟他们分家了。”
“这些年他们经营不善,铺子一年不如一年,当家的楚勇又染上了赌博的恶习,早就想来我们这分一杯羹了。”
“现在娘亲和外祖失踪,正好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幸亏她防着这些人,提前买了十几名护院进府,还从臭书生那里拿到了婚书。
樱雪听后骂道,“这也太不讲理了,没人能管管他们吗!”
“俗话说的好,商怕官,官怕癞,咱们这回,就把事情闹大。”楚云汐倒是有一个办法,只是有些极端,她心里也没有底。
樱雪朝她看了过去,忿忿道,“小姐,您就说怎么办吧,奴婢全都听您的。”
楚云汐一进院子,就看见大房的人举着火把站在院中,将庭院照得亮如白昼。
楚勇站在院子中央,嘴上疯狂叫嚣着。
“楚云汐现在出来,凡事都好商量,若是明天族老上门,管家权她交也得叫,不交也得交,到时候她什么都落不着!”
“一个女人,就该在家相夫教子,围着锅台转,根本掌不了家,她会把家产都败光的,我这可是都为了楚家一脉好!”
“我若是不交呢!”楚云汐从容不迫走过来,脸上丝毫不见慌张之色。
楚勇嚣张一笑,“那就别怪我不念同族情分了。”
老东西攒的香料值不少银子,他都打听好了,就在西面的库房里,砸了她的宅子,才好趁火打劫。
他指着西面库房的位置,振臂一挥,“给我砸,给我抢!”
楚云汐鼓起勇气,一口气说完这些话,跪在地上等着太子说话。
房中寂静,落针可闻。
楚云汐心中一片忐忑,就在她以为太子不会回应自己时,头顶响起了他的声音。
“说。”
平直的一个字,不带任何情绪。
楚云汐扬起雪白的小脸,澄澈的杏眼望着他,“妾身的外祖和娘亲在沧山附近没了音讯,妾身听说那里有锦衣卫把守,所以恳求殿下帮妾身打听亲人的下落。”
顾承沐盯了她一会,“谁告诉你那些人是锦衣卫,把守沧山的人是虎卫。”
“虎卫……”楚云汐神色一怔,忙问道,“殿下,虎卫是什么人。”
顾承沐道,“不怕告诉你,沧山的国师大人,就是曾经的瑞王,十八年前,他将皇位禅让给父皇,所以现在才有孤这位太子。”
“而虎卫,就是皇祖父当年给瑞皇叔留下的一支暗卫,不过他现在不是皇帝,对外只叫锦衣卫。”
原来如此。
就在楚云汐想继续恳求太子时,听见他轻蔑一笑,“皇叔现在是世外之人,连孤都不忍去打扰他,就凭你几句胡言,你以为孤就会帮你吗。”
楚云汐浑身一凉,险些坐在地上,这就是不会帮她了,那她千辛万苦,来京城入东宫又是为了什么。
“殿下,妾身求您了。”楚云汐没那么容易放弃,小手抓住了太子的衣襟,殷殷哀求。
顾承沐眉心一皱,扯回了衣襟,“你不配!”
你不配……
太子走后,楚云汐依旧跪在房中,满脑子都是冷冰冰的三个字。
不配是吗,那我在这东宫,待到让你觉得我配为止!
*
楚良娣连续侍寝三日,还住进晚香殿的事情在东宫不胫而走,宫人们都说楚良娣要做太子妃了。
金皎月这回彻底坐不住了,虽然太子给方苧留着颜面,没有对外宣扬禁足之事,但她知道昨天夜里都发生了什么。
她真没想到,楚良娣能有这么大能耐,让太子为她做到这一步,连皇后的面子也不管不顾,处置了贺西。
这件事,方苧出来一定会向皇后告状,若是皇后查下来,没准会算到自己的头上。
金皎月思来想去,决定先进宫一趟,给自己留条后路,再去晚香殿打探一番,问问楚良娣夜间到底是不是在太子殿中祈福。
她入翊坤宫后,被侍女青黛请到了偏殿。
青黛脊背挺的笔直,不卑不亢道,“皇后娘娘正在午睡,金侧妃若是有事,奴婢可代为转达。”
金皎月没想到来得这么不巧,皇后正在午睡,但来都来了,断没有走的道理。
她说道,“方妹妹昨日被殿下禁足了,我瞧着心疼,便想来禀告皇后娘娘。”
她顿了顿又道,“殿下实在是狠心,还将贺西也处置了。”
听到这里,青黛眉头蹙了一下,“劳烦金侧妃告知前因后果,奴婢也好转达。”
金皎月有些懊恼道,“这件事说来也怪我,方妹妹因为楚良娣连日侍寝不满,便来找我一起去找楚良娣的麻烦……”
金皎月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而且把自己摘了干净。
说自己怕方苧冲动,才让小园子跟着方苧,结果被寿喜撞见了。
一切都是寿喜自作主张告诉太子,太子这才会去越澜轩为楚侧妃出头,处置方苧和贺西。
皇后醒来后,青黛入寝殿将这件事细细地说了。
皇后听后,保养得宜的脸上立刻升起了怒气。
“太子竟然连贺西也处置了,这是根本没把本宫放在眼里。”
皇后看了看自己的护甲,漫不经心道,“想着又如何,许清婉就快成亲了,难不成他还要夺臣妻吗。”
她涂着大红口脂的嘴唇翘着,脸上的笑容满是算计,“他宫中的女人是美是丑,他喜不喜欢,本宫根本不在乎。”
“但太子妃绝不能是跟他同心之人,更不能是沈贵妃中意之人,不然他登基为帝之后,我这个抢了沈贵妃儿子的皇后,还有好日子过吗。”
青黛低着头道,“奴婢觉得娘娘多虑了,若不是殿下七岁那年,被娘娘抱来身边悉心教养,也不会早早被立为太子。”
“您一心为他谋算,又有这么多年的母子情分,殿下登基后一定敬着您。”
皇后脸上依旧带着笑,但心里想的却不是这些。
若不是没有办法,谁愿意养那个贱人的儿子!
说来也怪,后宫女人不少,陛下却子嗣单薄,除了沈贵妃诞下了皇子,其余后妃要么无所出,要么诞下公主,就连她自己也只生了一位公主。
想到这里,皇后忽然感觉疲惫,起身道,“本宫累了,扶我进去。”
“是。”青黛扶住了她的手。
*
皇后早就下了旨意,让楚家女入东宫为侧妃,就等太子回京后将人送入东宫。
但太子金口,将楚家女降为良娣,皇后怕楚家心生不满,日后与自己二心,翌日便派宫人去楚家添嫁妆。
“楚大人,皇后娘娘说了,让楚小姐为良娣,只是暂时的,待您升了户部尚书一职……”吴公公说到这里就不说了,露出一个懂得都懂的笑。
“明白。”楚珣笑着将几张银票塞进他手中,“这一趟有劳吴公公了。”
吴公公收起银票,甩了下拂尘,“楚大人留步。”
人一走,楚珣表情立刻凝重起来。
满朝都知道皇后不是太子的生母,皇后先斩后奏,连问都不问就让太子纳自己的女儿为侧妃,太子必定不满。
人还没送进去,就从侧妃降为良娣了,待入了东宫……
楚珣深深呼出一口气,无比庆幸自己成功将楚云汐带到了京城。
下一步就是哄她入东宫为良娣,她若是得宠,她和楚家便互为倚仗,自己平步青云指日可待。
她若是不得宠,至少保全了女儿妙倩,太子为掩盖一些事,没准还会给他升官。
总之,怎么算都是稳赚不亏的买卖。
楚珣想到这里,脸上又露出了笑容,迈步回了花厅。
结果一进去就看见皇后赏赐的妆奁大开,楚妙倩站在那些首饰旁,让丫鬟举着铜镜,不停地拿起往头上戴。
“放下!”
楚珣一声呵斥。
楚妙倩显然被吓了一跳,回头见是自己亲爹,朝他撒娇道,“爹爹,您吓到女儿了。”
楚珣走过去,抢过她手上的簪子扔进了妆奁,厉声吩咐一旁的丫鬟,“将小姐头上的簪子全都放回去,这些妆奁搬进库房!”
楚妙倩见状,眼中立刻沁出了泪,咬着唇瓣委屈道,“爹爹,您这是做什么,这些东西本来就是皇后赏赐给女儿的,你为何不让我碰。”
楚珣见女儿哭了,一边心疼,一边恨铁不成钢,“你忘了,爹爹找了你妹妹替你嫁给太子,这些东西是给她的!”
“什么妹妹!什么贱货生的野种也配给妙倩当妹妹!”楚夫人刘春华从里间走出来,立着三角眼,骂骂咧咧。
她当初嫁给楚珣,就看上了他相貌俊俏,老实有学识,谁曾想他能在进京赶考的路上,跟商户女勾搭成奸呢。
肯定是那个贱货勾引楚珣,生下了野种!
丫鬟见夫人来了,赶紧带着妆奁退下。
楚珣眉头皱了起来,一甩袖道,“休得胡言!”
“她若是野种,我又是什么!”
刘春华晃了晃脑袋,一脸的不服气,坐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
楚珣见她这副粗鄙的样子,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两日,我会将她接到府上认祖归宗,还会找宫里的嬷嬷教她规矩,你嘴巴放干净些,不然坏了事,嫁给太子的人就是我们女儿了!”
楚妙倩脸色一白,如受惊的幼鸟扑到刘春华身边撒娇,“娘,女儿不想嫁给太子,女儿想一辈子待在爹娘身边。”
刘春华爱怜地拍了拍女儿的手,紧接着她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瞪着三角眼冲楚珣道。
“她一个低贱的商女,能替我们妙倩嫁给太子,是她前世修来的福分,不然她这辈子都别想见到太子!”
“倒是你,让她脑袋放聪明些,若是敢出去胡说八道,连累了我们楚府,我扒了她的皮!”
楚珣见说不通,全当刘春华是无知村妇,不跟她一般见识,冷哼一声走了。
楚珣去了书房,背着手在书房踱步。
皇后娘娘挑选的吉日在七日后,按理说他现在就应该去找楚云汐,说服她嫁给太子,不然就来不及了。
可是……找人的事没有消息,他要怎么说服楚云汐呢。
楚珣犯了难,此事只能商量,不能硬来,毕竟楚云汐生得花容月貌,若是入了太子的眼,她以后就是后妃,对自己仕途大有益处。
“老爷,门外有人送来一封信,务必让您亲启。”小厮在门外道。
楚珣想到了什么,步子一顿,“快,送进来!”
“是。”
小厮把信交到他手上就离开了。
楚珣看着信上的内容,眼睛越来越亮,他想到让楚云汐心甘情愿嫁给太子的办法了!
无论太子是怎样的人,他现在都是她的倚仗,她想要达到目的,在东宫过得好,就要讨好他,娘亲和外祖没找到,她不能让自己先丢了命。
想到这里,楚云汐慢慢又打起了精神,等着太子派人过来叫她。
因为她有一种预感,早晨的香方没用。
她若是没猜错,能疗愈太子心疾的,应该是她的体香。
夜里。
顾承沐心疾果然又发作了,寿喜带着楚云汐一路小跑去了了乾元殿。
这次因为楚云汐及时赶到,太子并没有昏厥。
英俊苍白的面色泛着潮红,斜倚着榻上轻喘,寝衣不知什么时候松了,露出一小片精壮的胸膛,深邃的眸子晦暗不明,显然是在克制着什么。
“妾身参见殿下。”
“过来!”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一个软甜,一个暗哑。
楚云汐迈步往床榻边走,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仿佛观景台上惊心动魄的那一幕,并不曾发生。
寿喜后退几步,招手让殿中的下人全都退了出来。
楚云汐来到太子身边,柔声询问,“殿下可好……啊!”
话没说完,楚云汐便是一声娇呼,她被太子扯住手腕,按在了榻上,鼻尖埋在她肩膀上。
泛着热意的鼻尖贴到一小片冰凉的雪肤,熟悉的馨香,让顾承沐大脑一片空白,他像是瘾君子一般,深深呼吸,贪婪汲取她身上的体香。
两人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顾承沐是不想动,楚云汐是不敢动。
同时,楚云汐心中也是一喜,果然能疗愈太子心疾的,就是她的体香。
她听娘亲说,这香气她生来就有,至于什么原因,谁也不知道。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顾承沐身上的药劲退了,他起身拢好了寝衣。
“你的方子没有效,想想还有什么遗漏。”
他语气淡淡,不带一丝感情,仿佛刚刚抱着楚云汐的人不是他。
楚云汐也起身了,“殿下,妾身不敢骗您,真的没了。”
顾承沐冷飕飕看了她一眼,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给你机会,别不识好歹!”
楚云汐身子一凛,电光石火间,想到了一个主意。
楚云汐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道,“殿下,妾曾听娘亲说过,她初怀妾身时,不知道自己有孕,跟外祖进山采香药,误食了一种形状奇异的花。”
“自那之后,娘亲身上异香不散,足足过了三日才消失,后来娘亲生下妾身,竟然发现妾身上也有这种异香!所以……”
顾承沐嗤笑一声,打断了她。
“所以,你想说能抑制孤心疾的,是你身上的体香,而不是那香囊。”
楚云汐想说的话被他说了,一时有些沉默。
顾承沐继续道,“之前没有你,孤就是用你掉落的香囊抑制了心疾,这你要怎么解释。”
楚云汐抿着唇瓣不说话,难道能缓解他心疾的,不是自己的体香吗。
楚云汐又留下侍寝了,且做了噩梦。
她梦见自己回到了小时候,跟着外祖上山找香料。
山上刚下完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郁郁葱葱的山林像是被笼上了一层薄纱,氤氲潮湿的空气弥漫四周,令人心旷神怡。
树木的枝叶上挂着晶莹的水珠,时不时就会滴在楚云汐脸上,冰冰凉凉。
她穿着花布衣裳,挎着小竹篮哼着小曲,欢快的在林中奔跑。
很快,她就发现不远处的地上,冒出了很多色彩斑斓的蘑菇,她蹦蹦跳跳走到那堆蘑菇面前,兴高采烈采起了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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