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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走山客开始,化身绝世妖皇林轩黎芳结局+番外小说

分水小胖子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逐鹿堂,屹立于临川县,乃此间最大门派之一。堂门巍峨,高两丈有余,朱漆大门,其上铜钉如繁星闪烁,庄严而厚重。门首高悬一匾,上书“逐鹿堂”三个大字,笔走龙蛇,气势非凡。两侧立柱,盘龙绕柱,张牙舞爪,似欲腾空而起。朱红大门,两侧楹联霸道,分别写着:上联:逐鹿山林展猎户英姿,弯弓破敌震千里。下联:降魔荒野显堂门豪气,仗剑除妖耀八方横批:逐鹿降魔林轩拜读,心中不免滋生出一股豪情:“大丈夫,当如是也!”“逐鹿,走山,破敌,降魔,除妖!”武者!这一刻的林轩,似乎对武者,有了全新的体悟。除了门户霸气奢华之外,这逐鹿堂的占地面积,也是大得吓人。围墙高一丈,一眼看不到尽头,一直延伸到数条街。“你是何人,鬼鬼祟祟,乡野小子,还不速速退去?”逐鹿堂外,一个...

主角:林轩黎芳   更新:2025-02-19 02: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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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轩黎芳的其他类型小说《从走山客开始,化身绝世妖皇林轩黎芳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分水小胖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逐鹿堂,屹立于临川县,乃此间最大门派之一。堂门巍峨,高两丈有余,朱漆大门,其上铜钉如繁星闪烁,庄严而厚重。门首高悬一匾,上书“逐鹿堂”三个大字,笔走龙蛇,气势非凡。两侧立柱,盘龙绕柱,张牙舞爪,似欲腾空而起。朱红大门,两侧楹联霸道,分别写着:上联:逐鹿山林展猎户英姿,弯弓破敌震千里。下联:降魔荒野显堂门豪气,仗剑除妖耀八方横批:逐鹿降魔林轩拜读,心中不免滋生出一股豪情:“大丈夫,当如是也!”“逐鹿,走山,破敌,降魔,除妖!”武者!这一刻的林轩,似乎对武者,有了全新的体悟。除了门户霸气奢华之外,这逐鹿堂的占地面积,也是大得吓人。围墙高一丈,一眼看不到尽头,一直延伸到数条街。“你是何人,鬼鬼祟祟,乡野小子,还不速速退去?”逐鹿堂外,一个...

《从走山客开始,化身绝世妖皇林轩黎芳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逐鹿堂,屹立于临川县,乃此间最大门派之一。

堂门巍峨,高两丈有余,朱漆大门,其上铜钉如繁星闪烁,庄严而厚重。

门首高悬一匾,上书“逐鹿堂”三个大字,笔走龙蛇,气势非凡。

两侧立柱,盘龙绕柱,张牙舞爪,似欲腾空而起。

朱红大门,两侧楹联霸道,分别写着:

上联:逐鹿山林展猎户英姿,弯弓破敌震千里。

下联:降魔荒野显堂门豪气,仗剑除妖耀八方

横批:逐鹿降魔

林轩拜读,心中不免滋生出一股豪情:

“大丈夫,当如是也!”

“逐鹿,走山,破敌,降魔,除妖!”

武者!

这一刻的林轩,似乎对武者,有了全新的体悟。

除了门户霸气奢华之外,这逐鹿堂的占地面积,也是大得吓人。

围墙高一丈,一眼看不到尽头,一直延伸到数条街。

“你是何人,鬼鬼祟祟,乡野小子,还不速速退去?”

逐鹿堂外,一个身披兽衣劲装的武者,此刻正在执勤,皱着眉头,对林轩喝道。

此人年岁较轻,一双招风耳,但气息绵长,气血充沛,显然也是一名武者。

“这位老爷,我是黎村人,名为林轩。”

“贵堂石忠,是我大哥……”

林轩上前,从怀中一摸,掏出石忠给的逐鹿亲眷令,递给招风耳。

那招风耳听到石忠的名头,眼睛一亮,伸手来接。

却摸到逐鹿亲眷令下面,还有几钱碎银。

招风耳诧异看了林轩一眼。

“老爷辛苦,劳烦通报。”

“买杯茶水喝也好。”

林轩展颜一笑。

招风耳笑了笑,手指头一卷,将几钱碎银,勾入手心,持着逐鹿亲眷令端详。

这个世界之人,银钱倒是稀罕物,穷苦人家,用得最多之人,倒是铜钱。

若是以白银作为货物,颇为麻烦,盖因数额太大。

诸如林月若是在村中寻货郎采买,通常还会随身带着一把剪子,将碎银剪开,用以支付。

而卖家也会备好戥子(专门秤银两,药材等精密之秤),核算银两。

倘是节俭人家,还会带着火折子和蜡烛。

剪碎银,总有碎末,用蜡封上细小银粉和细银,待积累一定程度,融了蜡,又能得一些碎银。

林轩此番入城,自然也知道小鬼难缠的道理,提前准备了几钱碎银,以便不时之需。

片刻后,这招风耳确认无误。

“不曾想,你竟然是石忠师兄的弟弟,倒是个机灵的少年郎。”

“在此候着,我去通报。”

招风耳留下一句话,快步向逐鹿堂里面跑去。

与招风耳一起执勤守门的武者,看到这一幕,颇为诧异。

“大耳朵今儿,可真是邪乎了。”

“是啊,平日里,出工不出力,耽搁半个时辰都有,今儿……啧啧啧,比狗跑得都快……”

旁人议论。

狗掀门帘儿,头一回。

“入城税一百文,方才又去了五钱碎银,剩下二十两四钱。”

“若是摸骨花费二十两,只怕我又一穷二白咯。”

“但愿父亲卖那野猪王,能令我回不少血。”

林轩心中暗道。

不多时。

一阵豪爽的笑声响起:

“哈哈哈!我兄弟来了?”

石忠虎背熊腰,大步流星,看到林轩,身影一闪,一把搂住林轩:

“林老弟,你可想死老哥我了!”

“那一日,我有些私事,匆匆离去,苦等你多日。”

“哥哥懊悔啊,早知道,便应问你地址,当去寻你。”

林轩感受到石忠的热情,心里也暖和,当下道:

“大哥这叫什么话?有个武者大哥,小弟又怎么会不攀附?”

攀附武者,这话说起来,颇为刺耳。

但林轩如此坦荡说出来,倒显得洒脱。

果不其然。

石忠揉了揉林轩的脑袋,笑嘻嘻道:

“你我一见如故,既是兄弟,还谈什么攀附?”

“今儿不醉不归,老哥我不把你喝趴下,以后我就是你老弟!”

二人兄友弟恭,向着逐鹿堂之中走去。

“这人是石忠师兄的弟弟?不对啊,从未听说过啊!”

“兴许是义兄义弟吧,毕竟,石师兄生性豪爽。”

“呼,石师兄看得上眼,他自然待你极好,但石师兄那性子,也得罪了不少人哦……”

“无所谓了,武者根骨难寻,这孩子,也就是逐鹿堂一日游罢了。”

林轩被石忠带着,一路往逐鹿堂里面走去。

堂前广场,平整宽阔,以青石铺就。

广场之上,立着数尊石雕,皆是猎人狩猎之姿,或弯弓搭箭,瞄准山林深处之猛兽;或挺枪而立,怒视前方之妖魔。

道路两侧,旌旗飘扬,猎猎作响,似在召唤着四方豪杰。

“摸骨之事,包在我身上。”

“嘿嘿,外人寻摸骨长老,二十两自然不能少。”

“有老哥在,不但不要钱,还要高人来给你摸!”

石忠大大咧咧,对林轩说道。

“不要钱?这……这如何使得?”

“大哥,你我兄弟,虽一见如故,但若要你口袋掏钱,补我亏空,那小弟,只怕睡都睡不安稳,此事决计不可!”

林轩急忙摇头。

他林轩贪便宜,但也不至于算计石忠这种,真正对他掏心掏肺之人。

石忠闻言,脸色变得怪异起来,略略思量,哑然失笑道:

“老弟,你人虽好,但这心思,未免活络了一些。”

“为兄现在可穷着呢,哪里掏二十两银子给你补上?”

“我曾对你言说过,逐鹿堂,下分三院,分别是屠肆院,猎弓院,寻踪院。”

“在下不才,正是猎弓院院主亲传弟子,和师尊的关系,倒也还凑合。”

“那些个摸骨长老,横竖都是丧了潜力的武者,老眼昏花。”

“嘿嘿……老哥我直接让师尊给你摸,若是摸得好,直接拜入猎弓院,你我兄弟同门,岂不快哉?”

石忠说完,重重拍了拍林轩的肩膀。

林轩想起石忠曾对自己有过介绍。

逐鹿堂三院,各司其职。

一为,屠肆院,最重杀意和技巧。

二为,猎弓院,最重目力和力量。

三为,寻踪院,最重速度和感知。

林轩本意,是想要拜入寻踪院。

因自己身负“闻香识途”这等天赋,千里寻踪,更是擅长。

但听到石忠这么一说,林轩也没做声。

逐鹿堂这种大门派,其中一院之主,给自己摸骨,这是多大的气派?

这种身份,林轩若再拿出二十两银子,只怕猎弓院主当场翻脸,觉得林轩是在轻慢自己,拂袖而去。

如此也好,免费的,最香!

大人物抖一抖手,掉下点米粒儿,都是小人物过冬的资本。

省了二十两,妙啊!

石忠带着林轩,走到猎弓院门口,又将林轩从后门带入。

命林轩在一处名为“憩弦阁”的厢房外等候。

石忠蹑手蹑脚,走了进去。

眼下晌午过后,大约未时,暖阳灼灼,令人发困。

“又是你!臭小子!胆敢扰老子美梦,老子揍死你!”

“哎呦!师尊,您轻点儿……”

自从老黄封妖图腾,迈入第二阶之后,林轩的五感提升了不少。

他能够清楚听到里面传来喝骂声,打砸声,还有拳拳到肉之声。

细细数来。

他可怜的石忠大哥,挨了三个大耳光,被打了五拳,抗了七八脚。

而后归于平静。

憩弦阁,大门打开。

鼻青脸肿的石忠,跟在一个壮汉子身后。

那人年岁约莫五十左右,太阳穴高高隆起,体态强壮,典型“脂包肌”身材。

双眉剔竖,两目晶莹。

疙瘩脸横生怪肉,邋遢嘴露出獠牙。

腮边倦结淡红须,耳后蓬松长短发。

粗豪气质,浑如生铁团成;狡悍身材,却似顽铜铸就。

此人,正是猎弓院院主,养由基。

林轩穿越到此界,第一次看到如此声名显赫的大人物。

他嗅到养由基气息,顿觉如同炙热炉火,不断燃烧,一股子浓郁到极点的气血,让他头晕目眩,心生骇然。

“养院主,小人黎村猎户林轩,拜见院主!”

林轩深知,礼多人不怪,当下作揖行礼。

“师尊,这便是我结义兄弟,你看看……剑眉星目,鹤立鸡群……定有武者根骨……”

石忠捂着脸,在养由基面前不断吹捧林轩。

“闭嘴!”

养由基眉头一蹙,那豪爽粗犷的面容,闪过一丝错愕。

林轩顿觉眼睛一花。

养由基便出现在自己面前。

双手一把抓住林轩胳膊。

“嘶!”

林轩一惊,本欲反抗,却感到这养由基,似乎对自己并无恶意,强压心头,任由其施展。

养由基大手从林轩身上掠过。

那双手,便好似闪电一般,各种手法,如同大雨滂沱一般落下,推,拿,按,揉,点……

林轩骨骼发出“噼里啪啦”之声。

前后不过十个呼吸,养由基收回手掌,眼神露出精光:

“好根骨!”

“天生武骨韵非凡,练武之人根骨磐。”

“筋骨结实,天生神力……好娃娃,你可愿入逐鹿堂?”

养由基眼神灼灼,咧开吃人般大嘴,一口黄牙,对着林轩问道。

石忠站在一旁,面露惊异之色,吃惊道:

“师尊……方才在内堂,你可不是这般言说的……”

“你可是说,武者根骨,岂能烂大街?惊扰你美梦,纵然是天骄,也让他滚蛋!”

养由基老脸顿时一红,恶狠狠瞪了石忠一眼,喝骂道:

“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好好的一个小伙子,偏偏长了一张嘴!”


心中却不忿,偏偏又不敢发泄得罪。

那之前得罪林家的黎家的下场,村里人可是看在眼里。

“诸位莫怪,喝酒,吃肉……酒管够,肉管饱!”

“我家二郎,便是这般性子,还有七日,便要在逐鹿堂之中修行。”

林铮笑呵呵端起酒杯,替林轩说几句场面话。

人若是站到一定高度,就连放个屁,都是香的。

以往林轩这般作态,定让农村人背后戳脊梁骨,觉得熬得没边儿。

但眼下林轩成了武者老爷。

哪怕是臭脚,众人也得捧。

“二郎如此勤勉,怪不得能成武者老爷啊!”

“是啊,我家那娃娃,有二郎一成,我后半辈子,就不愁咯!”

“二郎可是能够搏杀六百斤野猪王的猛人,老天爷赏饭吃,天生的走山客啊!”

林家之中,一片其乐融融之景。

更有甚者,探探林铮口风,打算和林铮结为亲家。

但林铮滴水不漏,笑着拒绝。

……

三日后。

林轩和老黄,一人一狗,演练疯狗拳。

待敛气收功,林轩双眸精光熠熠,太阳穴也微微鼓起。

“一品巅峰了,周身十成气血,尽数搬运。”

“自身气力,也突破了九犬之力的极限,可谓十犬。”

“超两千斤的力量,远胜于同境武者……若是我再化身为半妖獒犬……”

林轩吐出一口浊气,面露兴奋之色。

这三日,林轩鲜有回家。

这个世界,毒山恶海,入夜大凶。

但也有走山客,为争一线生机,入夜了,就在山脚下歇息。

次日尽早入山。

故此林轩鲜有回家,倒是没有被人怀疑。

三日食气,林轩修为大增。

唯一可惜的是。

这紫雾山,毕竟是一座小山,三日来,林轩虽有收获,却再也没有寻到猪宝这种神物。

“汪汪汪!”

老黄突然对着林轩叫唤两声。

“有人……是从山南过来的?”

林轩读懂了老黄的意思,蹙眉。

而后稳定心神,施展“闻香识途”。

诸多气味,涌入鼻腔之中。

汗腥味……血腥味……

“这二人,恐手里有人命,气血旺盛不俗,皆为一品之中高手。”

“老黄,走!”

林轩闻到山南来人身上的血腥味,分明是人血,心中一沉,一人一狗,潜伏身形,向着山南来人靠近……

紫雾山。

一山分南北。

山北,便是黎村。

而山南,则是其他村子。

诸如林轩在示众榜之中,所见被土匪所灭的元村,便是山南。

林轩尚且没有往山南探索。

听闻山南之地,土匪横行。

这些土匪,在官府面前,自然是一帮乌合之众。

但这些土匪,颇为狡猾,仗着紫雾山等山险,藏匿身形,极为难抓。

例如临川县在紫雾山山北,这些土匪眼线布在山北村落,一旦临川县衙役前来捉拿,待翻过紫雾山,这些土匪,早已化整为零,下落不明。

而衙役一走,土匪又啸聚成群,打家劫舍。

“是土匪……野马帮……”

林轩蹲在一棵大树上,居高临下,看到了两个土匪。

这两个土匪,身上披着兽衣,背上背着砍刀,一胖一瘦,满脸煞气。

胸口右侧,纹着“野马”二字。

“听闻山南几个村落,已经遭野马帮洗劫一空,眼下这绺子出现在山北,莫不是……要对山北村落下手?”

林轩心念一动,眉头皱了起来。

这段时间,官府苛捐杂税日益繁重。

卖儿鬻女之人也有。

这也导致不少人,不堪重负,落草为寇,加入了土匪窝。

林轩本为走山客,自然知晓一些圈里情况。

入冬之后,山中山货少了不少,不少猎户好手,听闻都成了绺子,讨一口饭吃。


不管怎么说,这李乡绅竟有典史为其站台,这是林轩没有想到的。

“不错,后台有典史……”

林轩亮了亮鬼头刀。

刀光阴冷。

“大王……不,不是这般……那典史,收我等乡绅之礼,在县中,捕快也会有所照顾。但周遭村落,乡绅之流,不下数十,我等……甚至连典史大人的面儿都没见过……”

李乡绅吓得额头冷汗直流,急忙开口对林轩解释道。

这话倒是不假。

前些时日,那典史,不但贪财,还贪吃。

最喜野味那一股子的膻味。

有捕快前来通知,对周遭乡绅所开的山货铺,近日来供应不足情况,大肆威胁。

不少铺子,寻得了解决之法。

唯独李乡绅,扎根黎村附近,也无什么能人。

譬如林铮害了腿,赵荀下落不明,好的猎人,更是凤毛麟角。

正是如此。

当林轩异军突起,走山本领闻名遐迩之后,李乡绅才会如此巴结林轩。

生怕得罪了典史大人。

“你们一家的味道,我已记下,我非人,任你们逃到天涯海角,我可用神通之能,寻气而至。”

“日后,我若得了些难以出手的山宝,你在县城之中,帮我出手。”

“若有人问起,你可对人言说,背后有一尊不愿透露身份的武者相助。”

“可若是,你胆敢将我真实信息,透露给他人……呵呵……”

林轩扫了一眼瑟瑟发抖的李夫人和李湘儿。

“吼!”

老黄和老金陡然抬头。

嘴角还在滴血。

最为可怕的,还是老黄,露出獠牙,上面还挂着肉丝。

李家三人惊恐万分。

“咻咻!”

林轩鼻子动了动。

闻到一股子骚味。

再一看。

那李湘儿的裙摆之下,竟流淌出一滩焦黄之水。

林轩顿觉有些头疼。

什么味道?

大海的味道。

有时候……

闻香识途神通,也并非全是好处。

例如,这海鲜商人的气味,就显得过于刺鼻了。

“明白,小人明白!”

李乡绅不断点头。

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毕竟,武者他见过。

可他从未见过类似林轩这般半人半妖的妖怪。

这……

简直就是民间传说之中才有,太过诡异了。

以李家人气味寻人……

寻常武者或许做不到,但此类妖怪,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当然,若是你遇到了什么麻烦,我也会帮你解决。”

林轩补充一句。

李乡绅面露喜色,脸上的褶子都打开了,忙磕头道谢:

“多谢大王,多谢大王!”

那典史,属于雁过拔毛,广撒网。

真要出了什么事情,哪里会照顾李乡绅多少?

但面前这诡异而又强大的妖怪做靠山,那就不一样了。

林轩记下李乡绅县城内铺子的位置和名字,转身振翅,便打算破空而去。

“大王,敢问……日后小人,如何称呼您啊?”

“妖皇!”

林轩淡淡吐出两个字。

而后连同自己两只封妖,消失于李府……

“呼!”

李乡绅看到林轩离开,身子一软,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

这般恐怖的怪物,李乡绅能够强撑到现在,已经是人中龙凤了。

他一转过头,看到了浑身颤栗发抖的妻女,不由抚其背,柔声宽慰道:

“没事了……没事了……”

妻女反应过来。

心中暗自庆幸,劫后余生。

“呜呜呜……”

“爹,咱家遭劫了……日后,可怎么办啊?”

李湘儿大哭起来。

她早已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若是李家从此,一蹶不振,那比杀了李湘儿还要难受。

大家闺秀,平日里,因为空闲无活计儿,最喜便是胡思乱想,还有看一些话本小说。

不少小说之中,女主家道中落,不得不卖身,成为窑姐。


清晨的黎村。

笼罩着一股子的山雾。

有人看到村口。

虚幻的黑影,上半身看起来像是跑山猪,但下半身,却有两只人脚行走。

“什么东西?”

“不知道啊,没见过啊!”

不少黎村村民,放下手中的活计儿,面露疑惑,看向村头。

“是山上的妖魔下山了……野猪成精了……豕彘老爷,来吃人啦!”

村里的守村人,天生有些痴傻的二狗子,连连怪叫。

豕彘,便是野猪的雅称。

“瞎说什么呢?”

“老头我活了这么久,什么风浪没看到过,装神弄鬼!”

村头的陈叔讲话哆嗦漏风,但话语之间,却是流露出一股霸气,拄着拐杖,壮着胆子上前。

陈叔的心里,也是颇为害怕。

但他似乎已经感受到,村里的老太太,此刻看自己的眼神,开始透露出崇拜。

那“半人半妖”的怪物,逐渐靠近,穿过了晨雾。

“陈叔,您这是?”

林轩的声音响起。

“林家二郎!是林家二郎啊!”

“大家快看……嘶……好大的一只跑山猪啊!”

陈叔看清来人,苍老的眼睛,瞪得老大,指着林轩,颤颤巍巍喊道。

林家二郎!

黎村村民,纷纷大惊失色。

只见林轩扛着一头硕大的野猪,远远看,便好似一座山一般。

林轩闲庭信步,举重若轻。

而在林轩身边,老黄神俊抖擞。

“这猪……超六百斤了吧?”

“好恐怖的跑山猪啊!简直就是妖怪!”

“这跑山猪,山中哪怕是黑瞎子和山君,都不敢对他下手吧?林家二郎,从山中打了这么一头怪物回来?”

接连不断的惊呼声响起。

所有人被林轩惊掉了下巴。

“二郎呦,你……你是怎么打到这么大的跑山猪的?”

陈叔脸上,露出一丝兴奋的红润,对林轩问道。

“运气罢了。”

林轩轻飘飘扔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大步流星,向着家中走去。

“爹,月妹,我回来了!”

林轩喊了一嗓子。

接着——

“轰!”

雷霆般沉闷的声音响起。

林铮和林月,感觉大地都好似震动了一下,急忙跑出门看。

只见林轩往地上,放着一只硕大野猪。

那野猪的体型,比水牛还大。

青面獠牙,颇为骇人。

尘土飞扬。

一股子山货特有的膻味扑鼻而来。

“老二,你这是……”

林铮面露惊容,指着大野猪,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运气好,遇到一头野猪王,放了冷箭,和老黄配合,遛死了它。”

“倒也没花什么气力,爹,你若是得空,去卖了他吧。”

林轩平静说道,抬起头一扫,此刻家中,院子外,已经围满了人。

七大姑八大姨,左邻右舍,伸长脖子,死命往里面瞧。

生怕错过了这种罕见之事。

“我的乖乖……”

林月被惊得说不出话,捂住自己樱桃小嘴。

长这么大。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野猪。

长见识了。

林铮毕竟是个老猎户,微微愣神,便反应过来。

他自然不会相信林轩的话。

这种体型的跑山猪,在山中,几乎没有敌手了。

哪怕是黑瞎子,亦或者山君(老虎),都不会和这种野猪王搏杀。

有这能耐,还不如抓一些野兔充饥来得好。

在林铮看来,林轩说得轻松,但过程,绝对凶险。

尤其是,林铮看到林轩衣服破破烂烂,心中更加坚定几分。

林铮上前,拍了拍林轩的身子,仔细检查一番。

发现林轩确实没受什么伤,这才放下心来。

而后笑骂道:

“臭小子,以后再遇到这种山货,别轻举妄动。”

“钱要紧,但命,更要紧!”

林轩点了点头,从善如流:

“嗯,爹,我知晓了。”

林铮招呼林轩,回内屋,换一身衣裳。

而后,林铮看到村民扒在墙头,拱了拱手:

“诸位乡里乡亲,我林家世代走山。”

“如今,我家老二,得了山神爷点化,将我一身走山的本领习去,青出于蓝。”

“这是我林家的造化,前不久,小儿还和县城里的武者老爷,称兄道弟。”

“也习得了一些本领,这才有了些许成就。”

林铮话到这里,顿了顿,然后眯着眼睛道:

“大家伙儿,都是聪明人,有些事,知道太多,可不好呦,都散了吧……”

林铮摆了摆手。

山神爷点化?

武者老爷,称兄道弟?

“嘶!”

周围村民,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山神爷点化,此事沾上了一丝神鬼志异的怪异。

而武者老爷,称兄道弟,虽不神异,但却让人感觉匪夷所思。

众人自然不信。

可若是不信……

那这超六百斤的野猪,如何解释?

这般恐怖的野猪王,哪怕是三五个老猎手一起上,只怕都讨不到好。

那一身厚重的铠甲,只怕连能虎力的弓手,一箭射在野猪王背上,都入不了皮肉分毫。

在大盛武朝,除却入了武道的武者。

普通猎户等熟悉弓箭之人,可分虎力,上力,中力,下力,四种按照力量划分的弓手。

一石相当于一百二十斤。

虎力弓手,拉弓超一石,已算是神力惊人之流。

但面对这种野猪王,只能望风而逃。

林铮昔日便有一石弓力,也从未猎过这么大的野猪王。

想到这一层。

黎村百姓纵然心里好奇,却也不敢再问。

无论是神灵,亦或者是武者老爷,他们都得罪不起。

正如林铮所言。

知道太多,对他们没好处。

底层人怕事。

“老子英雄儿好汉,老林,你家出龙咯。”

“这种手段,说是黎村第一猎手,也丝毫不为过啊!”

“恭喜老林啊,下辈子,可以享清福咯……”

留下几句恭维的话,村民渐渐退去。

但这件事,对于平静的小山村而言,那便好似重磅炸弹。

可想而知。

茶余饭后,必将成为谈资。

……

林轩换好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林铮拄着拐杖走了进来,一伸手,便拿出了一个做工精致的荷包。

“上次的山货,李乡绅收了,二十一两。”

林铮解释说道。

二十一两!

林轩心中一喜。

卖二十一两,对于现在的林轩而言,似乎也不至于惊为天人。

但这可是到手的钱。

若是在城中野栏买二十一两,那么到林轩手上,只有八两四钱。

少得可怜。

临川县如此苛政,林轩似乎看到未来底层人的惨状——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得抓紧摆脱低贱的身份。”

林轩握着二十一两白银的荷包,心中暗道。

“今日你打了这么一只野猪王,加上昨日我去李乡绅家卖山货。”

“你的名头,不多时便会传遍周边村落。”

“德不配位,必有灾殃……金玉满堂,莫之能守……”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呦……”

林铮叹息一句,感慨万分,抽了一口旱烟,而后道:

“如今之计,你若是能寻李乡绅,求其庇护,或许能少些波折,但成为其门客,寄人篱下,只怕你受不得。”

林铮老谋深算,城府极深。

他知道,林轩现在有本事,是好事。

但回过头来说,眼下的世道乱,有本事,也会招人惦记。

远的不说,且说林轩走山而去。

有心怀不轨之徒,胆子一肥,来到家中怎么办?

林铮倒是不怕死,那林月这个女儿家,怎么办?

此事,需考量的地方,尚多。

林轩沉吟了片刻。

父亲对他很了解。

林轩笑了笑,握紧了荷包,而后道:

“父亲,别忘了,石忠大哥,可是邀我去逐鹿堂。”

“孩儿也有把握,区区摸骨,定然奈何不了孩儿!”

“讨一门武者老爷的身份回来,还怕这村中人贪婪之心么?”

林轩面容年轻,眼神坚定。

整个人充满了一股意气风发的感觉。

林铮点了点头。

摸骨,难住了多少人?

远的不说,就说李乡绅,这些年,送了不知多少儿子,侄子之流去摸骨,最终都铩羽而归。

“老二非凡人,能人所不能。”

林铮又想起了那一头野猪王。

这么恐怖的猛兽,普通人哪里降得住?

只有武者老爷有这能耐。

自家小儿子,自从历经生死劫之后,似乎真的有山神爷庇佑。

雄鹰展翅,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岂能阻拦?

……

事不宜迟。

林轩在家中,用了午膳。

林铮提着好酒,再度去寻陈叔,借了牛车。

超六百斤的野猪王,分量实在恐怖。

林铮和陈叔,一残一老,根本扛不上牛车。

林轩展示了一把神力,又惹得陈叔大呼小叫。

而后,林轩带着野兔肉的干粮,便向临川县进发。

至于老黄。

林轩让老黄独自入山。

寻棒槌,做上记号,再打一些山货。

眼下老黄步入二阶,已有化“神獒”的神通,寻常猛兽,被老黄瞧见,便是送人头。

林轩和老黄,一人一狗,倒是可以分工合作。

一个在人类社会闯荡,磨砺自身。

一个在山中寻宝,探寻机缘。

临川县。

逐鹿堂。

“这便是逐鹿堂么?”

“果然……够气派!”

林轩纳了入城税,站在逐鹿堂外,心神俱震,顿感世界观,大受震撼……


但她自然没有忘记十两彩礼钱。

要知道,那可是自家爹爹,不惜借了羊羔利才凑齐的!

“自是如数奉还……如数奉还……”

黎村长挤出笑脸。

“如数奉还?哼!羊羔利的规矩,莫不是黎村长不懂?九出十三归!”

林轩此刻开口。

九出十三归!

这……

黎村长夫妇脸色一变,煞白无比。

林轩这是打算,将这十两彩礼钱,看成羊羔利的本金。

到手十两,除去砍头息一成,十两便是九成。

十成便是十一两,“十三归”,也就意味着,他们黎家要偿还十四两三钱白银。

“林老爷……这……这太多了!”

李玉兰一声惨叫,披头散发,哀嚎一声。

黎村长毕竟是个男人,一声不吭,拦住李玉兰,示意她不要多言。

而后铁青着脸,恭恭敬敬对林轩行礼:

“十四两三钱,自不会少。”

“恭喜林老爷,武道昌隆!”

说罢,拉起李玉兰,背起黎芳,如同丧家之犬,仓皇逃离林家。

“当家的,十四两三钱,这是要掏空我们家底儿啊!”

李玉兰压低声音,责备黎村长。

“蠢妇!休得多言!”

“眼下林二郎成了武者,若狠下心来,舍得一身剐,沦为草莽刀客,屠了我们全家都成!区区钱财,权当买命!”

黎村长瞪了李玉兰一眼,低声喝骂。

可一想到十四两三钱白银,黎村长也觉得心如刀绞,低声啐道:

“啷个晓得,这林二郎竟能成为武者老爷,老天爷当真瞎了眼。”

……

“嘘!”

嘘声四起,叫骂声此起彼伏。

在周遭人一片喝倒彩声之中,黎家逃走。

来时气势汹汹,不可一世。

逃时落荒匆匆,狼狈不堪。

“你通知账房,收回黎家的田,不再租于他们了。”

李乡绅转过头,对着身边的伙计叮嘱道……

李乡绅这话虽是压着嗓,别人或许听不到。

但林轩眼下武道已成,却是听得真切。

黎家掏出十四两三钱,只怕搜刮干净,李乡绅这是打算直接绝了黎家的户啊!

够狠的。

“此人可交,但不可深交。”

林轩心中暗道。

李乡绅看重了林轩价值,替林轩干这等“擦屁股”的脏事儿。

但如此果断,将黎家逼入绝境。

由此可见,李乡绅的心狠手辣。

“恭喜贤侄啊!林兄,你们林家,出了麒麟。”

“小小薄礼,不成敬意,也是做叔叔的表一表心意嘛!”

李乡绅一挥手。

下人捧着贡盘,上面盖着一块红布。

林铮掀开红布一看。

只见贡盘上,林林总总,摆了五锭锃亮雪花银。

大盛制式铸银,一锭为十两。

除此之外,还有一叠田契,记载良田二十亩。

“呜!”

林月樱桃小嘴张得极大,捂住自己嘴巴,水汪汪的大眼睛,却是直溜溜打转。

这么多钱!

林铮也被吓了一跳,蹙眉,思量,一时间,竟然不知接还是不接。

林铮回过神,方才想起。

他老了,眼下这个林家,乃是林轩做主。

当下,林铮目光落在了林轩身上。

林轩倒也不客气,接过贡盘,道了声:

“多谢李老爷赐!”

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李乡绅如此不遗余力结交林轩,自然是看重了林轩这“武者老爷”的身份。

若是用得好,甚至可能成为李乡绅城内生意的开山刀。

林轩自然懂得这个道理。

但林轩想得更为长远——

在这个世界,拳即权。

诸如李乡绅这般苦心经营,悉心谋划,那又如何?

林轩既成武者,便掌握了决定李府上下生死之力。

若是二人合作好,林轩也不会亏待李乡绅。

但若是李乡绅得寸进尺,那也要掂量一下自己脑袋,够不够硬!


“但黎芳,身为女子,又与林某有婚约在身。”

“不守女子妇道,淫乱偷汉,这残花败柳……林某欲退婚,难道还错了?”

掷地有声,振聋发聩!

淫乱偷汉,残花败柳!

这般话语一出,所有人都惊了。

“胡说!林二哥,你……你为何这般胡说,害我清誉!”

黎芳脸色煞红一片,急得厉声辩驳。

林轩动了动鼻子。

就在刚才,他动用了“闻香识途”神通。

老黄封妖图腾提升到二阶之后。

“闻香识途”神通,也迈入二品。

一品闻香识途,可闻方圆百丈。

二品闻香识途,可闻方圆两百丈。

林轩……

在黎芳的身上,闻到了属于其他人体液的味道。

“林某胡说么?”

“林某从逐鹿堂而来,习得一秘法,对气味极为敏感。”

“你身上,那野汉子的味道,刺鼻至极……倘是林某胡说,那诸位大可去黎村村东的苞米地去寻一寻,黎姑娘只顾着偷食,倒是将黎家家传的玉佩,落在了那里!”

“此话真假,一看便知!”

林轩淡淡开口说道。

他将“闻香识途”神通的玄妙,推到了逐鹿堂武学之上。

眼下周围这些人,都为粗鄙之流,不明武道,不知武学,只知道人云亦云,觉得武者老爷神乎其神。

林轩此举,倒也不至于招疑。

黎芳听到林轩这话,如遭雷击,浑身颤抖。

“去看看,速去速回!”

李乡绅对家仆下令道。

“诺!”

一个腿脚利索的家仆,向着村东跑去。

“不!不要!不要!”

黎芳声嘶力竭,想要拦住那家仆。

花容失色,双眸圆睁,如受惊之鹿。

娇躯微颤,似风中残叶。

心惧如潮涌,未知前路何险。

黎芳只觉天地皆暗,惶惶然不知何处可安。

她知道……

一旦有人找到她的家传玉佩,那一切……都完了!

她,毁了!

但李乡绅另外家仆,却挡住黎芳,丝毫不让。

……

片刻后。

那利索家仆赶回。

手中一扬。

一块古朴玉佩露出,中间雕着一个“黎”字。

看到这枚玉佩。

所有人看向黎芳的眼神,都满是鄙夷。

人群之中,还有几个俊俏后生,低下头去,悄悄溜走。

“呸!不守妇道的东西!”

“下贱坯子,什么爹娘,生出什么东西!”

……

眼下林家得势,这些人,倒是有了底气。

纷纷开始对黎芳口诛笔伐。

“爹!”

黎芳惨叫一声。

感觉众人那辱骂声,便如同一柄柄尖刀,不断向着她心窝里面搅动。

天昏地暗,头昏脑涨。

那村民尖酸刻薄的模样,在她眼中,都开始出现了重影。

“噗!”

“哈哈哈……”

黎芳猛然吐出一口瘀血,然后露出诡异的笑容,昏死在了黎村长的怀里。

“芳儿!”

“芳儿啊!”

黎村长和李玉兰夫妇,眼瞅着宝贝女儿,被气到吐血,心如刀绞,抱住女儿。

饶是李玉兰这种泼妇,眼下也只知道哭。

她是能骂街,她是凶悍。

但……

女儿这档子肮脏之事败露,她能骂过整个黎村之人?

这辈子。

注定要活在口诛笔伐之下了。

“林老爷,李老爷……”

“此事,是黎家家门不幸,是老朽和贱内,管教不严,出了这档子晦气事儿。”

黎村长面如死灰,知道大势已去,强行打起精神,起身对林轩等作揖行礼,嘴唇颤抖:

“这婚,自是要退了,吾那不成器的女儿……攀不上林老爷……”

黎村长这话说出口,心气泄了大半。

仿若一瞬间,老了十岁。

“哼!说得倒是轻巧,若非二哥今日归来,摘得了武者老爷的身份。”

“我们家,还要被你们逼死!”

“那十两彩礼钱呢?快还来!”

林月看黎家服软,黎芳被气得吐血,名声尽丧,比死了还难受,林月心里那叫一个美啊!


林轩收刀。

复又走向癞皮狗那个大腿中箭,受伤的手下。

林轩认得,此人名为赖明,是癞皮狗的远亲,狗仗狗势,平日里也干了不少欺负人的事情。

林轩手握猎刀,刀尖滴血。

“别!别杀我!林二郎,我错了,我错了……”

“是癞皮狗想你妹的身子,我没有……”

赖明连滚带爬,不断在地上后退。

“事已至此,对错,林某已无心分辨。”

“无妨,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下辈子做个好人,算林某给你的机会!”

林轩举刀。

面无表情。

猎刀!

又是猎刀!

带着风声。

落下!

“癞皮狗……癞皮狗仗着羊羔利,私敛钱财……”

“还有一门武学……他生性多疑……就埋在不远处……”

“我知道,别杀我!”

赖明面色煞白,疯狂尖叫。

噗嗤!

刀口一转。

赖明另外一条腿,被砍了一刀,露出森森白骨。

“啊!”

赖明抱着左腿,凄厉惨叫。

林轩冷冷注视着赖明,眯起眼睛:

“武学?若是癞皮狗学了武,我岂能轻易得手?”

赖明急得满头大汗,急忙摇头:

“他练不会,无习武根骨,至多身体强壮些。”

“我们都练过,练不成……但那确确实实是武学,是癞皮狗花了二十两银子,从鬼市上买的……”

赖明竭力解释。

恨不得对林轩掏心掏肺,看得出,他很想活下去。

林轩心中一动。

他去过临川县,也和石忠这个武者攀谈过。

这个世界,学武是需要根骨的。

根骨若是不成,终身难入门。

花费二十两银子,寻县内门派摸骨,大概率也是不成。

而县内门派,之所以如此,乃是为了控制底层。

事实上,县内门派,背地里有自己寻找有武者根骨之人的方法。

为门派补充新鲜血液。

这么说起来,癞皮狗三人练不成武,倒也说得通。

林轩面若寒霜,又问了赖明几个问题。

赖明回答得倒是爽快。

林轩问:

“地点。”

赖明喘着粗气:

“就……就在背阴坡山下的三居小院……门口有一株柳树……”

“围墙有个狗洞,狗洞旁边,下挖一尺,有个宝箱!”

林轩知晓这个地方。

癞皮狗买下了这个小院,却从不居住。

没想到,却是个藏宝地。

“老黄,去!”

林轩对老黄下令。

老黄如同利箭一般,化为一道黄色身影,消失在林轩视野。

赖明松了一口气,想动。

却感受到颈部一丝冷意。

猎刀架在肩膀上。

“别动!别喊!忍着!”

“我容易手抖。”

林轩伸出食指,放在嘴前,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赖明脸色煞白,身子颤抖,如秋风中的落叶,瑟瑟难安。

牙齿死死咬住下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响。

生怕触怒了这尊杀神!

“真有一个宝箱!”

林轩通过精神链接,通过老黄视角,确认了赖明的话。

心里不由一喜。

好在那箱子,不过一尺长短。

林轩下令,让老黄叼回来。

不多时。

老黄回到背阴坡。

在林轩面前低头,放下了宝箱。

“哐当!”

老黄盯住赖明。

林轩取了一块大石,将之砸得个稀巴烂。

那宝箱,乃是木制,倒是不坚韧,偏偏加了一把铜锁。

这癞皮狗脑子不行,铜锁锁木箱,有什么意义?

林轩干碎了木箱。

里面雪花白银散落,乱银迷眼。

还有一本线装蓝白皮书籍。

真的有武学?!

林轩心不由跳了一下。

稳定心神。

林轩看向赖明,露出笑容:

“谢谢你,赖明,你不知道,你帮了我多大的忙。”

赖明松了一口气,勉强笑道:

“林大哥,谢什么?癞皮狗死有余辜。”

“以后我跟着您,癞皮狗还有不少账没收回了。”

“我带着您去收,全是您的钱……”

赖明倒是光棍,刚死了老大,眼下又打算认一个新的老大。

林轩点了点头,紧盯着重伤流血的赖明,收敛起笑容,眯着眼睛道:

“你刚才看到我能控制老黄吧?”

“什么控制……老黄?林大哥你在说什么,我不懂啊!”

赖明惊恐。

眼睛还未闭上,倒在血泊中。

“你这人,聪明哩,下辈子考个状元。”

林轩的猎刀,在赖明身上擦干净。

背阴坡,阴风阵阵,终年无光,林轩的身影,仿佛和阴影融为一体。

林轩将木箱之中的财物宝贝,放入怀中。

又将三具尸体的脸全部用石头砸得面目全非。

砍了一截手臂,放置在几百米外。

林轩动了动鼻子,能够闻到,这个方向不远处,有狼群出没。

吃了手臂,就会发现尸体。

做完这一切。

林轩又从溪涧中,取了一些烂泥,涂抹在身上,脸上,还不忘给老黄涂一点。

林轩做完这一切,开启吾日三省吾身。

缜密否?毁尸否?有破绽否?

“脸都烂了……哪怕狼群没吃干净,也认不全了。”

“我上山故意挑的僻静处,检查了有没有尾巴。”

“这烂泥加身,爹也闻不出血腥味了……”

临走时,还扯走了癞皮狗苦苦寻觅而不得的离母根。

……

傍晚。

夜幕落下。

林轩回到林家。

父女二人,看到林轩一身烂泥,问了几句。

林轩胡诌了一个借口,不小心摔到了溪涧里。

他们倒也没多疑。

晚饭。

因林轩今日特地留下了野兔,野鸡。

今儿又多了一盘红烧兔肉。

“癞皮狗答应了,态度极好,还说还个七两就行了。”

林轩一边干饭,一边向着林铮汇报。

“嗯,那就好,武者老爷面子就是大。”

林铮感慨万分。

“黎家的彩礼钱,要回来了么?”

林轩突然问道。

林铮面露尴尬之色,假意咳嗽一声,瞪大眼睛对林轩喝道:

“要什么要?你不想成婚了?”

“现在癞皮狗肯松口,咱得想办法,将黎家的彩礼钱尽快凑齐。”

林月瘪了瘪嘴,嘟囔道:

“之前爹害了腿,我就去要过,结果被人骂回来了,那叫一个难听啊。这钱啊,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林轩也知道黎家人的秉性,蹙起了眉头。

之前的林轩,对黎芳是一条舔狗。

如今林轩想来,黎芳模样仅仅中上,只不过农户人家,她爱打扮,略显洋气些。

实际上,并无出彩之处。

人品也不佳。

“吃还堵不上你的嘴!”

林铮往林月碗里,夹了一块兔肉,骂骂咧咧道,而又语重心长:

“不管怎么说,老二成家,也是正事。”

“拿回来不像话,再凑个五两吧……媳妇娶进门,终究是林家人……”

林铮似乎有些无奈,又有些认命。

林轩摇了摇头:

“咱林家的钱,可不是这么好拿的。”

“今日十两,明日十五两,林家之财力有限,而黎家贪婪之欲无厌,奉之弥繁,贪之愈急……”

“叮叮叮!”

林月筷子敲了敲碗:

“说人话!谁不知道你上过私塾啊!”

林轩苦笑,而后正色对林铮说道:

“爹,这个婚事,孩儿不愿。”

“孩儿要当武者,入逐鹿堂,石忠大哥已经和孩儿商议过了!”

武者?!

若是其他人说这话,林铮和林月只怕还要嗤笑,痴人说梦。

但林轩说这话,父女二人不知为何,竟觉得理所应当。

毕竟,林轩入城卖山货,都能结交到武者,足以见林轩的能耐。

林轩说完,便感觉清香扑鼻,一只柔软的手,搭在了自己额头。

“月妹,你疯了?”

林轩拍开林月的手。

“没发热啊,难道是得了癔症?”

“乖乖,之前是谁要死要活,一定要娶黎芳?”

“说什么……非她不娶,非她不活……”

林月惊奇说道,一脸不可思议。

林轩尴尬,面红耳赤。

“看来老二经历了一劫,性情变化极大……大丈夫不拘儿女私情,甚好,这件事……”

林铮打断了兄妹俩的打闹,一锤定音:

“这件事老二自己做主即可。”

林轩吃饱喝足,回到自己房间,放下帘子。

从怀中,摸出这一次的劫富济贫之财。

眼里透着光。

尤其是,看到那本武学秘籍,林轩那眸子……

贼亮!

烛火摇曳。


林铮弹了弹旱烟杆,当机立断道。

“二哥,你……你不走么?”

林月看向林轩,眼神之中,满是担忧问道。

林轩摇了摇头,而后笑道:

“这次野马帮来袭,我自有算计,若是成功,造化无量。”

林月皱眉,轻咬朱唇:

“可是……可是……”

林铮咳嗽一声,打断林月道:

“你二哥是什么人,你还不知晓么?小女儿态,优柔寡断,你又帮不上忙。”

林铮斥责林月几声,而后深深看向林轩:

“老二,其他老头子也不说了,但你记住,谋而后动,万不可冒险。如同狩猎,轻易莫出,出之雷击,一击即中,中之必死。”

林轩深以为然,点头:

“死道友不死贫道,孩儿自然懂得这个道理。”

林铮年岁虽大,又是乡野猎户,但这话语之中,却蕴含质朴的哲理。

林月抿了抿唇,喃喃道:

“二哥,这土匪来袭的消息,不告诉乡亲么?”

林轩没有回话。

倒是林铮蹙眉,低声呵斥:

“这些乡亲,你以为是什么好人?”

“最近走得近了,装出和善,乃是因为二郎眼下高不可攀。”

“若是你落魄了,只怕背地里,不知如何取笑你,昔日他们跟在黎村长后面,便是眼红我林家有挣钱的本事。”

“况且……”

林铮拉长了声音,意味深长道:

“若是黎村一空,动静太大,势必被其他村子发现,打草惊蛇。”

“二郎心中的谋划,只怕要落空。”

林轩不由高看自己老爹一眼。

这般人物,眼睫毛都是空的,心思城府,更是深得让人不寒而栗。

“此事过后,或许我再遇上难事,可与父亲商量一二。”

林轩此刻明白了,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的妙处。

可惜,家里三个人,一只老狐狸,一只小狐狸,唯有林月这个小白兔。

好在老狐狸眼下歇着,能管住小白兔。

要不然,林轩还真要被林月给蠢哭咯!

林月漠然。

似乎想起了林铮害了腿之后,黎村人的白眼。

“那我去收拾行李。”

林月起身而去。

次日。

天色微亮。

三人便上路。

这个时候,林轩发现,自家老父亲,虽然拄着拐杖,但赶路的速度,却丝毫不慢。

就连林月这四肢健全之人,都赶不上林铮。

“父亲,你这腿……”

“好了七八成了,虽上不得山,但倒也不至于拖后腿。多亏了你的药啊!平日里,藏着一些,万一派上用场呢?”

林铮咧开大黄牙一笑:

“昔年我装死,可骗过了黑瞎子,然后猎了一套黑皮。”

老狐狸!

林轩翻了一个白眼。

他以为只有他喜欢藏底牌。

不曾想。

林铮才是此道老祖宗。

……

入城。

三人缴纳了四百五十文入城税。

入城税,单价上,比之前高了五十文。

而后,林轩又挑了一间靠近逐鹿堂的高档客栈。

两个厢房,每日需要五钱白银。

林轩缴了五日,共计二两五钱。

掌柜和店小二,那叫服务周到啊!

林轩又给林月留了五两银,用作平日吃穿用度。

“父亲,这块令牌你留着,倘若……城中有什么麻烦,去逐鹿堂寻猎弓院石忠。”

“他是我义兄,不会推辞。”

林轩又留下逐鹿亲眷令和二十两白银,递给林铮。

“好!”

林铮收下,将之藏在裤腰带深处。

逐鹿亲眷令是敲门砖,而二十两才是托人办事的酬金。

石忠帮了林轩,已经够多了。

以情为事,难以为继。

以利相缚,方得久长。

石忠虽为人重情重义,但林轩依旧想得深远。

情分这东西,终究会耗尽。

林铮和林月,住在城中,这终究是林轩难以掌控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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