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祝卿安夜钺的其他类型小说《别癫!男宠娇弱,咋会是疯批太子祝卿安夜钺全局》,由网络作家“云念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同到的,还有十几位朝中重臣,以及他们的家眷,连太傅蔡培言,以及皇上的胞弟裕亲王,也都来了。这里面,有些人是昭和公主邀请来的,有些人是自发来的。倒不是说多给祝卿安面子。只是,吕仙人的画,实在是千金难求,其墨宝也确实难得一见。这点够吸引人。祝卿安得了消息,急忙去迎接。“民女见过昭和公主,见过裕亲王,见过蔡太傅,见过各位大人,各位夫人。”“快起来吧。”昭和公主伸手,拉了祝卿安一把,她眉眼含笑。“我们可都是奔着吕仙人的画来的,你这做主人的,就别在这些虚礼上讲究,浪费时间了。快,带我们去瞧瞧画,让我们都开开眼。”“公主说的是,是民女见识浅薄,初见诸位大人,一时喜不自胜,顾此失彼了。”“你这嘴啊。”昭和公主笑着嗔了她一声,还亲昵的拍了拍她的手...
《别癫!男宠娇弱,咋会是疯批太子祝卿安夜钺全局》精彩片段
一同到的,还有十几位朝中重臣,以及他们的家眷,连太傅蔡培言,以及皇上的胞弟裕亲王,也都来了。这里面,有些人是昭和公主邀请来的,有些人是自发来的。
倒不是说多给祝卿安面子。
只是,吕仙人的画,实在是千金难求,其墨宝也确实难得一见。
这点够吸引人。
祝卿安得了消息,急忙去迎接。
“民女见过昭和公主,见过裕亲王,见过蔡太傅,见过各位大人,各位夫人。”
“快起来吧。”
昭和公主伸手,拉了祝卿安一把,她眉眼含笑。
“我们可都是奔着吕仙人的画来的,你这做主人的,就别在这些虚礼上讲究,浪费时间了。快,带我们去瞧瞧画,让我们都开开眼。”
“公主说的是,是民女见识浅薄,初见诸位大人,一时喜不自胜,顾此失彼了。”
“你这嘴啊。”
昭和公主笑着嗔了她一声,还亲昵的拍了拍她的手。
连带着边上的人,也跟着笑。
裕亲王尤是。
裕亲王是皇上的胞弟,身份尊贵,自不必说,只是,“皇家无情”这四个字也不作假,他这尊贵身份,实则也十分敏感。
为了让皇上安心,他年过四十也未议亲,更别提生儿育女了。
也是因为这层关系,裕亲王看着年轻小辈,格外和善。
祝卿安这样的姑娘,进退有度,让人舒服。
他瞧着也觉得好。
“昭和说的是,祝小姐,咱们先去看画吧。”
“是,”祝卿安应声,快速回应,“昨日,民女就已经安置好了,王爷、公主、诸位大人、诸位夫人,请随民女来,不远的。”
听着祝卿安这话,大家随着她一起进了百花庄。
画展的位置,是祝卿安选的。
在东边的闻芳阁。
顺着飞鸿水榭的小桥,一路走过去,也就一盏茶左右的工夫,路好走,还不远,关键是飞鸿水榭两侧,风光极好,各种珍奇花卉,奇花异草,接连映入眼帘,美不胜收,还让人大开眼界,啧啧称奇。
“那是涅王花吗?我只在书中见过。”
“那是绿色的天女木兰,绿的通透,这简直是极品,也难怪靠近了,会觉得这么香,啧,太美了。”
“那是白鹭飞兰?”
“是,那形态犹如白鹭展翅,错不了。据说很难养的,千万株里能活一株,已是难得,这一连几盆,这简直是奇迹。”
“看,那又是什么?好美。”
有人惊呼。
大家循声望去,只见在飞鸿水榭的不远处,有一片藤蔓,上面坠着一片片紫红色的小花,形成了一片花海,配上后山的风景,宛若云蒸霞蔚,美的甚至有些不真实。
蔡培言的夫人,是个极爱花草的,家里也养了不少珍奇品种。
他见得多,知道的也多。
“这是天境仙。”
花本身很小,算不得多好看,可是,以天境仙配合着后山的风光造景,让两处风光融为一体,浑然天成,这手笔可不同寻常。
没点底蕴,是造不出这等美景的。
蔡培言看向祝卿安,眼里全是赞许的光芒。
“祝小姐这花种的真好。”
“太傅谬赞,民女见识浅薄,也认不得许多,只是民女打造这休闲别庄,一时庸俗,取了百花庄的名字,为了应景,只得多堆砌些花草,也免得让人说这休闲别庄徒有虚名。诸位别觉得民女庸俗,就已经是最大赞誉了,民女也就安心了。”
“你啊。”
蔡培言笑着摇头。
他现在,倒是越来越理解昭和公主的感觉了。
祝卿安的确是个会说的。
“你这休闲别庄,该是对外开放,能够小住的吧?等晚些时候,我夫人过来,还请祝小姐多帮忙招待。”
祝卿安这边。
和如风从房里出来,她就看到了在外面等着的如意,小丫头眼睛红红的,都要急哭了。
“小姐,你还好吧?是奴婢没用,没拦住他。”
“傻丫头,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是奴婢没用。”
“好了,”拉着如意的手拍了拍,祝卿安勾唇,“别胡思乱想,咱们先回沁芳亭,剩下的回去再说。”
如意倒是没有意见,倒是如风,有些担心。
“小姐,那阿钺呢?”
莫亭澜在气头上,做起事来无所顾忌,她担心阿钺应付不来。
祝卿安听问,看了眼房间。
虽然到最后,也没让夜钺松口,没问出他的身份,但是他那身衣裳,那身气度,显然不一般。他肯留下来,应付莫亭澜,想来也是有把握的,倒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他自己能应付,咱们先走。”
“是。”
如风、如意对视了一眼,快速回应,她们跟着祝卿安,直奔沁芳亭。
一到这头,祝卿安就瞧见了魏氏。
刚好魏氏也瞧见了祝卿安。
出门前,还给祝卿安甩脸子的魏氏,这会儿一瞧见她,眉开眼笑的,她快步迎了过来,亲昵的伸手,握住了祝卿安的手。
“卿安,你可回来了,公主等你,都要等急了。”
“公主等我?”
“是啊,你选的《墨梅图》,公主很喜欢,正念叨你呢。走,娘带你去见见公主。”
魏氏一边说着,一边四下望了望。
“亭澜怎么没和你一起?”
她还指望着,莫亭澜能借着机会,在昭和公主以及大家伙面前表现表现呢。
从大婚到今日,因为江晚晚,接连生了两场风波,莫亭澜被扣上了“风流”的帽子,名声也因此受了损。
暗地里,可有不少人在看莫亭澜笑话,在嘲笑他呢。
也该他扬眉吐气一回了。
魏氏心里算盘打的响,那点小心思,祝卿安看的清清楚楚。
“他?”
祝卿安轻笑。
“头次来公主府,我四下走了走,随便看看,并没有遇到他啊。他没在男宾那头吗?那想来是又去哄他的心头好了吧?”
一边说,祝卿安一边咂舌。
“都说侯门深似海,权贵难痴情,平昌伯府倒是难得出了位痴情种,京中男子也该多学学了。”
话音落下,祝卿安就收回了自己的手。
魏氏对她,本也没有多少真心真情,又装哪门子的亲近?
这戏,她懒得演。
没看魏氏阴翳的脸色,祝卿安扭头,先奔着昭和公主的方向去了。
魏氏看着祝卿安的背影,气不打一处来,她侧头看了看莫婷娇,“怎么回事?你哥又去找那个狐媚子去了?”
“娘,咱们的人还没回来,具体怎么回事,还不清楚呢,你先别急。”
“我怎么能不急?”
莫亭澜再不来,风头都该被祝卿安抢了。
虽说面上,祝卿安也是平昌伯府的人,她得了脸面,也算是为平昌伯府增光,可总归不如让莫亭澜风光来得好。
更何况,就刚刚祝卿安那阴阳怪气的劲儿,她能不能为莫家说话,还难说呢。
魏氏自然急。
“赶紧把你哥找回来,快去。”
“好。”
“你亲自去,告诉他,要是他再为了那个江晚晚,分不清轻重,一个劲儿的胡来,我保证这辈子都不会让那狐媚子进门,孰轻孰重,让他自己掂量。”
瞧着魏氏咬牙切齿的样,知道她动了肝火,莫婷娇也没有多说什么。
她离开去找莫亭澜。
彼时,祝卿安已经到了昭和公主跟前。
《墨梅图》,昭和公主喜欢,祝卿安不卑不亢的小模样,也让她瞧着顺眼,尤其是祝卿安一口一句“民女”,无形中就跟平昌伯府拉开了距离,这更对昭和公主的胃口。
昭和公主瞧着祝卿安亲近。
“快过来坐,葵嬷嬷,快给祝小姐上茶。”
“是。”
葵嬷嬷示意小丫鬟端茶过来。
昭和公主看着祝卿安,笑盈盈的开口,“尝尝,明前的龙井,味道还不错,听说你来自江南,应该能喝惯这一口。”
“民女多谢公主厚爱。”
祝卿安坐下,伸手接了小丫鬟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
茶好不好,都是次要的。
重要的是,眼下她成了昭和公主的座上宾,这就是她在京中立足,拓展生意的东风,对她绝对有好处。
祝卿安心里想的清楚,她细细品味着茶。
半晌,她才看向昭和公主。
“公主这茶可真好,要不人说呢,公主是高雅之人,善书画,好品茗,连带着对烹茶人的手艺,也有很高的要求。民女喝过的好茶不算少,可这般味道的,却是头一遭。民女可不敢再喝了,要不然,被公主把嘴养刁了,日后只能喝些普通的茶汤子,民女怕是要备受煎熬了。”
好听的话,祝卿安说了一箩筐。
明知道祝卿安是在捧着她说,可大约是爱屋及乌的缘故,有了《墨梅图》在前,昭和公主心里高兴。
眼下听着祝卿安的话,哪怕是刻意恭维,她也觉得顺耳。
“你这嘴啊。”
昭和公主笑着吩咐葵嬷嬷。
“一会儿宴席散了,记得给祝小姐带些茶叶去。”
“是。”
祝卿安起身,微微行礼。
“那民女就厚着脸皮,收下公主的茶叶了。不过,民女虽然读书不多,可无功不受禄的道理,民女还是懂的,还请公主给民女一个机会,好好的答谢公主。”
“答谢就不必了,你送了本公主《墨梅图》,这礼物已经足够珍贵了。”
“公主就不听听民女要怎么答谢吗?”
说着,祝卿安冲着昭和公主眨眨眼,她眼底带着邪气又精明的笑,像只小狐狸似的。
昭和公主看着,唇角不自觉的上扬。
“那你细说说。”
昭和公主开了口,连带着周围的人,也紧盯着这头的动静。
祝卿安和莫亭澜的婚事,闹得沸沸扬扬,这京中人都知道,可许多人今儿都是头次见祝卿安。
大家伙儿对她也好奇。
祝卿安本就是为了亮相来的,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看来,她的休闲别庄之后的生意,已经有着落了。
祝卿安也不再兜圈子。
“民女偶然得知,公主喜欢吕仙人的画,这着实巧了。民女的手上,还有不少吕仙人的真迹,都在休闲别庄上。”
昭和公主眼睛发亮。
“当真?”
“自然是真的,多了不敢说,但几十幅总还是有的。虽然民女答应了吕仙人,那些画不能售卖,不能外送,但民女已经和吕仙人商量过了,民女有心将那些画展出。若是公主有兴趣,民女想请公主到休闲别庄上小住,顺带着看看那些画,不知这样的答谢,公主可还满意?”
祝卿安语气平和,的话说的不紧不慢。
可不仅是昭和公主,连带着周围的夫人、千金小姐,所有人俱是一惊。
有人激动。
但更多的,是质疑……
“严重不严重,那是结果,打没打,那是过程。”
“太子爷说的是。”
“本太子是个看重过程的人。”
夜钺敲着矮几的手,骤然加快了速度,他的话,说的意味深长。
暝泽知道夜钺和祝卿安之间的关系,他也知道,早年在江南的时候,夜钺就和祝家有些渊源。祝卿安把夜钺当男宠,稀里糊涂的养着,蜜里调油,夜钺却把祝卿安当手心里的宝,宝贝的不行。
夜钺见不得祝卿安吃亏。
哪怕是做戏,挨了轻飘飘的一巴掌,他也是容不得的。
“属下明白。”
暝泽快速应了一声。
之后,暝泽转身就离开了,他直接去了莫亭澜所在的后山。
这位置风景倒是不错,一眼望去,可以将大半的百花庄风光尽收眼底,这里还花木繁茂,花香怡人。只是,吊着莫亭澜的地方,是个观景台,周围稍微空旷了些,没有树木掩映,日光很足。
这么被吊着,晒的厉害。
百花庄里都是祝卿安的人,更没有人会去给莫亭澜准备伞和水。
只一会儿,莫亭澜就晒得嗓子冒烟了,再加上他胳膊上有伤,被吊起来后,手臂被抻着,伤势也加重了,他更难受。
偏祝卿安连个人都没留,那样子,显然不在意他的死活。
莫亭澜气得要死。
他在心里,把祝卿安骂了无数遍。
暝泽蒙了面过来,乍见到他的时候,莫亭澜还以为瞧见了希望,他还以为,是莫安心疼他,特意安排了人,暗中解救他呢。
直到一记又一记狠厉的耳光,打在他脸上,他的脸肿了起来,耳朵听不见声响,连带着嘴里,也全都是血腥味,他才如梦方醒。
这根本就不是莫安的人。
更不是来救他的。
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暝泽,莫亭澜恨得厉害。
奈何暝泽的巴掌落下的太快了,他想张口质问,想要咆哮,想要求救,都没有机会……
天色渐暗。
祝卿安送走了一批批的客人,这才算抽了空歇歇。
去打探消息的如风,也已经回来了,她还带回了一些画像,祝卿安原本想去莫亭澜那看看的,见了如风,她也歇了心思,她直接带着如风,回了自己的专属小院。
一边走,祝卿安一边询问情况。
“事情都查的怎么样了?”
知道祝卿安惦记着,如风听问,丝毫不卖关子。
“只查到了一些。”
“说说。”
“阿钺的身份,暂时还不能确定,不过,小姐在天阳楼出事,遇上阿钺的那日,天阳楼里似乎还死了人,出了些其他状况。这件事,天阳楼瞒的很紧,咱们的人也只打探到了一点风声,还不能确认具体细节,也不知道这是否和阿钺有关。但阿钺的身份很神秘,出了天阳楼之外的事,几乎都查不到,像是刻意被人抹去了似的。”
听着如风的话,祝卿安眼睛微微眯了眯。
巧合多了,大约也就不是巧合了。
心里想着,就听如风继续。
“至于太子爷那边,属下也查到了一些,据说,太子爷面如冠玉,唇红齿白,就跟从画里走出来的人似的,好看极了。
一开始,他上战场的时候,人们还叫他玉面太子,说他空有皮囊,是个文弱书生。
后来,他在北边一战成名,还屡战屡胜,大家才认识到他的厉害。
他熟读兵书,博古通今,是个难得的博学之人,谋略和手腕都不俗,在这一点上,其他几位皇子,就没有比得上的。
他又手握战功,声明鹊起,再没人敢小看他。
在百花庄,祝卿安有自己的专属小院。
位置和风景,都是选的最好的,送走了莫安,又让祝平安排处理了金楼之后,她就回了自己的小院。
原本,祝卿安还以为,阿钺会赖在这边等着呢。
可她回来,小院根本没人。
只有如意,被放在小院的美人靠上,人还昏睡着没醒。
祝卿安让人把如意送回房,她也进了房间。
房中隐隐有股墨香。
祝卿安挑眉,缓步往里走,只见房中间的桌上,摆着笔墨,桌上铺着的宣纸上,是一幅刚刚完成的画,墨迹还未干透,画上的场景,正是刚刚在温泉屋里,她和夜钺相处的模样。
水波荡漾,旖旎痴缠,烛影摇曳,风情撩人。
这画,画出了两人的神韵。
一看就让人脸红心跳。
“登徒子。”
祝卿安低声嘀咕了一声,她伸手,忙将画拿起来。本想直接就着桌上的烛火烧了的,可临到要点燃的时候,她又把手收回来了。
看着画上夜钺的模样,她有些下不去手。
吹了吹画上的墨迹。
下一瞬,之后,祝卿安将画叠起来,收了起来。
收拾妥当了,祝卿安就去歇着了。
只是,不知道是在温泉屋里,夜钺的痴缠太过猛烈,让她沦陷了,还是刚刚看到的话太撩人心,引得她心神荡漾,这一夜,她睡的都不大安稳。
昏昏沉沉间,她不断在香艳的场景中辗转。
一步泥潭,一脚云端。
无力抗拒,无力挣脱。
……
长风酒楼。
莫安接了消息,听说夜钺在这,他甚至连喘息歇歇脚的工夫都没敢耽搁,就匆匆的来了这边。
顶楼包厢,莫安一过来,就碰上了要进门的五皇子夜晟。
夜晟瞧着莫安,满眼含笑。
“呦,平昌伯来了?这么晚,是找我三哥有事?”
“是。”
莫安面露尴尬。
夜晟笑笑,也不多言,他推门就进了包厢。
包厢里,夜钺坐在罗汉榻上,肩头的地方半敞着,他正对着铜镜,拿药膏往肩上抹。见大夜晟、莫安进来,他眉头蹙了蹙,随即将锦袍拉好,盖住肩膀上的咬痕。
夜钺动作很快,莫安没瞧见什么。
可夜晟却瞧了个七七八八。
夜晟盯着夜钺,眼睛放光,他满脸都写着“好奇”。
夜钺只当没看到。
他冷眼瞟向莫安,见状,莫安快步上前,到夜钺身侧,“见过太子爷,太子爷万福。”
“起来吧。”
“太子爷,这是吕仙人的画。”
一边说着,莫安一边伸手,将那幅吕仙人的画递给夜钺。
夜钺顺手接过来,打开看了一眼,的确是吕仙人的墨宝,画的是春景图,虽说比不上《墨梅图》名声大,没有那么金贵,但也不差,绝对是价值连城的好画。
夜钺看了一眼,就把画收起来,放在一边了。
“有劳平昌伯了。”
“太子爷客气了,这是下官应该做的。”
莫安应着,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夜钺,想要问问莫亭澜的事的,可他又怕逼的太紧,惹恼了夜钺。
他期待夜钺先开口,那样更稳妥。
夜钺懂。
勾唇看向莫安,夜钺轻声道。
“一刻钟后,会有人送莫公子回府的,平昌伯请回吧。”
这话,于莫安而言,宛若仙乐入耳,他连连谢恩,像是怕夜钺反悔变卦似的,他很快就退了出去。
看着莫安的背影,夜晟嫌弃的咂舌。
“这平昌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就那么个上不得台面的蠢货,他还当宝贝似的宠着,也难怪莫家要走下坡路。依我看,莫家祖上的那点风光,算是要被败光了,这是要到头了。”
这话,夜钺听到了,他却没有回应。
他重新把画拿了起来。
夜晟瞧着,嘴角微微抽了抽。
“有那么好看吗?别人说吕仙人的画千金难求,可是,吕仙人是三哥的挚交,三哥手上收藏的吕仙人的画,没有上百幅,也有几十幅了,还至于这么宝贝这一幅?”
“你懂什么?”
瞟了夜晟一眼,夜钺嘀咕了一声。
他低头看画。
这画上画的春景,是江南祝家山庄的风光,他去过,画的着实好。
祝家山庄于他而言,也意义非凡。
这画他喜欢!
虽然不知道夜钺的心思,可瞧着他的模样,夜晟贼兮兮的往夜钺身边凑了凑。暧昧的目光,不断在夜钺的肩头流连,夜晟一脸坏笑。
“我是没有三哥学问好,没有三哥懂得多,可我知道,人咬不到自己的肩膀。”
肩膀……
这两个字,夜晟说的重重的,意味明显。
夜钺闻言放下画,他伸胳膊一勾,就勾住了夜晟的脖颈,把他押到了自己身边。
“眼睛不想要了,可以挖了。”
“三哥,我可是你最宠爱的小五弟,你话说的这么血腥,可是会吓到我的。”
“呵!”
夜钺嫌弃的笑笑。
“就你?还我最宠爱的?长得丑,想得美。”
“啧啧啧,三哥,你还真是变了,”瞬时依靠在夜钺身侧,夜晟轻哼,“人都是有了媳妇忘了娘,你这是有了小娇娘,就忘了你的小五郎。这我未来的小三嫂,魅力就这么大吗?”
“嗯。”
难得,夜钺应了一声,语气肯定。
夜晟的兴致,瞬间就被点燃了。
“三哥,跟我说说小三嫂的事呗?她是哪家的姑娘?长得什么样?性子好吗?这都已经咬到那么私密的地方了,这是有故事了?对了,好端端的,你怎么罚了莫亭澜?还让平昌伯跟着火急火燎的折腾?是他们得罪你了,还是他们得罪小三嫂了,你在为小三嫂出气啊?”
“话多 。”
“这怎么能是话多?这是关心,是兄弟情重,是你应该与我倾诉所有,信息与共。三哥,说说嘛。”
夜晟的小道理,一套一套的。
可惜,夜钺不吃这一套。
“要是没有正事,该走走,再啰嗦,就去练武场打两把。”
“嘁,就会威胁我,明知道我打不过你,还非得拿去练武场说事,柿子专挑软的捏,三哥,我再也不是你宠爱的小五了。”
“有意见?”
“英雄难过美人关,金屋有娇,弟弟靠边,老祖宗留下来的道理,果然很有道理。有意见还能咋着?我还能跟小三嫂争风吃醋?我也得有那个本事啊。说多了都是泪,不提也罢,还是说正经的吧。”
一边说着,夜晟一边又靠近了夜钺。
收敛了嬉笑之态,他正色,压低了声音缓缓开口……
莫亭澜的话刺耳。
祝卿安听着,眼底也更多了一抹冷意。
“如风,掌嘴。”
“是。”
如风应声上前,她上前,一扬手就扇了莫亭澜一个耳光。
常年练武的人,手劲儿本就大,再加上自打大婚开始,祝家人心里就憋了一口气,掺了为祝卿安出气的心思,如风这一巴掌,打的结结实实。
莫亭澜的脸,瞬间一片红肿,连耳朵也跟着嗡嗡作响。
“祝卿安!”
气恼的瞪着祝卿安,莫亭澜吼的歇斯底里。
一旁,江晚晚更是眼眶发红,她心疼的抚摸着莫亭澜的脸,转头看向祝卿安时,她柔弱却义愤填膺。
“祝小姐,你怎么能让人对亭澜动手?夫为妻纲,你还有没有点规矩?”
“规矩?”
呢喃着这两个字,祝卿安笑的讥讽。
“我祝家是商贾人家,论规矩,的确比不上京中高门,伯府公子大婚当日悔婚,带人私奔,高门贵女无名无分,与人苟合,这等好规矩,我商贾人家出来的姑娘,还真学不会。”
“你……”
江晚晚气的厉害,眼泪直打转。
这柔弱的戏,祝卿安看得多了,也懒得再看。
她笑盈盈的继续。
“再者,聘为妻奔为妾,平昌伯亲口承认了我的身份,那我就是这平昌伯府的少夫人,而你……不过是个妾。我的事,轮不到你来指点,更轮不到你来指指点点,妾室同婢,人贵自知。”
妾室同婢……
这四个字,简直戳了江晚晚的肺管子。
江晚晚是江家女,他爹原本是京兆府府尹,因为一年前,牵扯进了案子里,被贬出京,江家就此败落。
她好不容易才攀上莫亭澜,有了留在京中的机会。
莫亭澜答应会娶她的。
可到头来,她却是连个名分都没捞到,反而要被一个商户之女奚落,她怎么甘心?
江晚晚身子瘫软,几乎要倒下去,她依偎着莫亭澜,泪雨如注。
莫亭澜瞧着,心都要碎了。
紧紧的搂住江晚晚,莫亭澜狠狠的剜了祝卿安一眼。
“祝卿安,我说过了,我永远都不会承认和你的婚事。晚晚是我爱的人,也是我唯一的夫人,她才不是妾。”
“你说了算?”
祝卿安挑眉,眼神嘲讽。
莫亭澜怒意更盛了不少,“我不知道你给我爹灌了什么迷魂汤,但是,不论他如何偏心你,夫妻之事,他掺和不了。你就算占了平昌伯府少夫人的位置又如何?我永远都不会碰你。”
“呵!”
嫌弃的冷笑了一声,祝卿安的目光,不断在莫亭澜身上逡巡。
就这弱了吧唧的样,纸糊的似的——
谁稀罕他啊?
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祝卿安心里想着,脑海中不禁闪过她养的男宠的脸。
论眉眼,那男人比莫亭澜俊朗勾人,论身子,那男人比莫亭澜骁勇能干,论讨人欢心,那男人也更胜莫亭澜不少。
也就是命不好,没个好出身,比莫亭澜少了些背景,穷了一点。
可她富啊。
这还算什么事?
这么想着,祝卿安心里舒坦,她眉眼含笑,风情万种。
这模样,落在莫亭澜的眼里,尽是嘲讽,他只觉得自己从里到外,都被羞辱了个彻底。
莫亭澜火气噌噌的往上蹿,这时候,就见管家从府里出来。
福伯快步到莫亭澜、祝卿安面前。
“大少爷,大少夫人,伯爷请你们进去。”
“哼。”
冲着祝卿安冷哼了一声,莫亭澜搂着江晚晚,就要往里走。
只是,他才走了两步,福伯就又开了口,“大少爷,伯爷说了,请大少爷和大少夫人进门,今日府中还有事,就不接待外客了。”
莫亭澜顿住脚步,盯着福伯,眼神凌厉。
“你什么意思?”
“这是伯爷的意思,”福伯应着,随即看了一眼江晚晚,“江小姐,还请别让老奴为难。”
江晚晚从没想过,自己会被拒之门外。
她死死的咬着唇,看着莫亭澜。
祝卿安笑的眉眼弯弯。
“啧,莫亭澜,我发现你这个人还挺识趣的,刚刚说了江晚晚不是妾,这话说得还真对,没给正室敬茶,她连妾都算不上,至多也就是个外室。这等身份,难怪会被拒之门外呢,呵……有意思。”
“祝卿安,你闭嘴。”
“这就受不了了?”祝卿安无辜的耸耸肩,“承受能力这么弱,还学人玩私定终身,真是长得丑,玩得花。”
嫌弃的翻了个白眼,祝卿安自己带着如意、如风进门。
她脚步生风。
骂人气人,果然很舒坦。
看着祝卿安的背影,莫亭澜气得发抖,江晚晚更是哭成了泪人,她气的几乎要晕过去。
莫亭澜拿着帕子,给江晚晚擦眼泪。
“晚晚,你别哭,你先回别院,我去跟我爹娘说,晚点我再去接你。”
江晚晚不愿意。
今儿这么被挡在门外,再想进门,谈何容易?
就是莫亭澜,之后能不能再出来,那也都是说不准的,她心里,怎么能不担心?
将江晚晚的模样看在眼里,莫亭澜语气温柔。
他轻轻的摸了摸江晚晚的小腹。
“晚晚,别胡思乱想,就算我爹娘再生气,他们也终究是我的至亲,是站在我这边的。你肚子里,怀着我的骨肉,怀着他们的孙子,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们的态度不可能一直这么强硬的。”
听莫亭澜这么说,江晚晚心下稍安。
好在她肚子里还有张王牌。
“好。”
没有再折腾,免得让莫亭澜心烦,江晚晚识趣的应了一声,之后便小心翼翼的上了马车。
“亭澜,我和孩子在别院等你,你可一定要早点回来。”
“放心。”
莫亭澜点头,眼神温柔。
江晚晚很快就乘马车离开了,莫亭澜这才进了平昌伯府。
主院。
莫亭澜一进门,就见一个茶盏,冲着他飞了过来。一切发生的太快,莫亭澜躲闪不及,茶盏直接砸在了他额上。
莫亭澜只觉得额角温热,一股血,顺着他的额头就流了下来。
莫亭澜捂着头,看向平昌伯莫安。
“爹……”
“孽障,还不跪下。”
莫安拍着桌子,冲着莫亭澜大吼。
莫亭澜身子没动,他转头看向一旁坐着喝茶的祝卿安,他的眼神,凌厉的跟刀子似的。
“看我干嘛?”
随意的摩挲着茶盏,祝卿安浅笑盈盈。
“爹让你跪,怎么着,你这么看我,是想给我跪?可是怎么办?我这个人挑剔,嫌脏!”
夜钺挑眉,“不怎么样?”
“是不怎么样啊。”
祝卿安紧盯着夜钺,故意念叨。
“你瞧瞧,他唇红齿白,眉眼精致,乍一看不错,可细看却是男生女相,这知道的是太子爷,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太子爷身边的小太监呢。做男人,没有一点男人的样,长得不行,指不定那方面也不行,要不然,怎么会暴虐成性,性格扭曲?这应该就是自卑吧?你说呢?”
祝卿安冲着夜钺眨眨眼睛,故意询问。
夜钺自然也看得出来,祝卿安大约猜到了他的身份,在故意试探。
他也不恼。
只是,说他别的还好,说他不行……
这可不行!
微微用力,夜钺就将祝卿安打横抱了起来。
“说谁那方面不行?”
这话,无疑承认了他太子爷的身份。
祝卿安没想到试探会有结果,而这个结果,让她心跳加速,脑子一片空白。
她怎么都想不通,在天阳楼出事,误打误撞拉回来的男宠,粘人娇弱,怎么会是京中让人闻风丧胆的疯批太子爷?
这差太远了!
而她,还顶着莫少夫人的名头,把夜钺当男宠,一连养了三个月……
祝卿安总觉得,她离死不远了。
正想着,祝卿安就感觉身子一晃,她直接被夜钺放到了罗汉榻上,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外面的景色,看的并不分明,只有一阵阵随风而来的花香,像是最缠绵的伴奏,无声的附和着房内的旖旎。
祝卿安看着夜钺,手撑着罗汉榻,挣扎着往后退了退。
“太……太子爷,我们谈……谈谈……”
心里慌,祝卿安声音都是抖的。
夜钺勾唇。
双手撑在祝卿安身子两侧,颀长的身子压过来,断掉祝卿安逃离的路,夜钺像是盯住了猎物的饿狼,满眼危险。
“想跟我谈什么?”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祝卿安脸上,让她身子发软。
她的心,也跟着发乱。
撑着罗汉榻的手放开些,身子又往后靠了靠,祝卿安努力拉开和夜钺的距离,她尽力保持平静。
“太子爷,都是误会,我在天阳楼遇上你,不知道你的身份,才……”
“若是一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你就打算养其他人了?”
“我……”
“这事,没什么好谈的。”
冲着祝卿安笑笑,夜钺腾出一只手,撩起她的一缕头发。
漫不经心的在指尖转着,他笑吟吟的继续。
“生米早就已经煮成熟饭了,至于一开始是怎么开始煮的,已经不重要了。比起谈这些,我觉得,谈谈我那方面到底行不行,消除你心中对我的误解,这明显要更重要些。”
行不行……
这几个字,夜钺说的很慢很慢。
祝卿安闻言,脸上飞霞,一片酡红,她咬着唇,暗暗后悔。
刚刚,她就是为了试探夜钺,胡说了一句而已,没想到他会这么介意。早知道夜钺会认的这么爽快,还记仇,会当场算账,刚刚她就不该那么说。
祝卿安眼睛滴溜溜的转。
“我……唔……”
祝卿安想要为自己辩解,可话还没出口,夜钺的吻就落了下来,她狡辩的话,瞬间在唇齿间支离破碎。
一声一声,化作了浅浅的呜咽。
那声音,连窗外的花儿,听了也娇羞。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连带着如意的声音,也传了进来。
“小姐,魏氏来了。”
人还未到,声已先至。
听到如意喊声的祝卿安,迷离的神志瞬间被拉扯回笼,她伸手去推夜钺,想要挣扎,却被夜钺拉住了小手,一路游走,不断向下。
祝卿安感受到夜钺的火热,一时间,眼睛都瞪大了不少。
福伯见莫亭澜状态不好,担心他乱来,小心翼翼的提醒。
可这会儿莫亭澜哪听得进去这话?
等?
他心急如焚,哪还有心思等?
一把推开了福伯,连头也没回,莫亭澜就奔着莫安的书房去了。
祝卿安、魏氏、莫婷娇进来,几乎连莫亭澜的影都没瞧见,问了福伯,知道他去了书房,几个人急忙跟上。
书房。
莫安正在跟六皇子的心腹裴萧聊事。
六皇子近来要有动作,手上还缺一笔银子,祝家是只肥羊,而祝卿安已然进了莫家,显然是最好的路子。
六皇子让裴萧过来,与莫安商量,想先从祝卿安身上捞一笔。
至少要先解了燃眉之急。
莫安心里没底。
从一开始,在这门婚事上,莫家就因为莫亭澜作妖,亏欠了祝卿安的,眼下,莫亭澜又在百花庄把祝卿安得罪死了,在这个档口,从祝卿安身上捞银子,实在不是什么好时候。就算祝卿安一大部分的嫁妆,都在碎月楼里放着,莫安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事,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好办。
看着裴萧,莫安有些犹豫。
“殿下的意思我明白,只是,这事能不能再等一等?”
“等一等?”
裴萧端着茶盏,喝了一口,之后,他抬头,笑眯眯的看向了莫安。
“伯爷也是聪明人,应该知道,何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眼下太子爷正病着,趁他病要他命,这是最好的时候,等一等,错过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那下次得等到什么时候,可就不好说了。殿下是要办大事的人,大事在前,如何等得?”
“我明白,只是这么大笔银子,真的不好办。”
“若是事情好办,又怎么会让伯爷出手?”
裴萧放下茶盏。
“殿下自来都看重伯爷,也相信,只有伯爷才能成为他的助力,与他一同成就大业。一旦事成,这就是千秋之功,足以庇佑莫家光耀数百年,这等机会,不是谁都能有的,也不是随时都有的。难,也有难的好处,这一点伯爷应该明白。”
“是。”
“伯爷是个通透的人,裹足不前,畏首畏尾,可不是伯爷的性子。殿下还等着伯爷呢,伯爷可得用用心,尽尽力。”
最后几个字,裴萧说的很慢。
只是,那慢悠悠的话语里,却也带着一股无形的逼迫。
莫安感觉得到。
莫安手握着椅子扶手,心思乱转,三十万两,这不是小数目,莫家无能为力,只能从祝卿安身上想办法。
最好是能让祝卿安松口,自己主动掏银子。
省心还方便。
还没有后患。
若是不成,就只能想办法,先动一动祝卿安放在碎月楼的嫁妆,可这事做起来容易,如何善后,如何让祝卿安乖乖听话不闹,却不容易。
还是得莫亭澜出力才行。
只要莫亭澜抓住了祝卿安的心,这几十万两的银子,根本不算事的。
莫亭澜啊!
一想到莫亭澜,莫安就忍不住生气。
莫安正想着,就听到书房外,忽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望向书房门口,眉头紧锁,只是,他还来不及反应,莫亭澜就已经推门冲了进来。
根本没看坐在书房的裴萧,也没管屋里的情况,莫亭澜直接冲到了莫安跟前。
“爹,晚晚呢?”
话,莫亭澜几乎是吼出来的。
原本,莫安瞧着莫亭澜被打的不成样子的脸,还有些心疼。可听到他的吼声,莫安的脸色,骤然冷了下来。
又是江晚晚。
莫安眼神冷冽,“贵客面前,大吼大叫,成何体统?”
他只知道疼。
很疼。
魏氏将莫亭澜痛苦的模样看在眼里,她心疼的厉害。
心中的火气没法宣泄,她又盯准了祝卿安,“祝卿安,你少假惺惺的说那些,依我看,就是你让人干的,这会儿又在这装什么大尾巴狼?我警告你,亭澜今日的苦头不会白吃的,等他好了,我再跟你算账,这事没完。”
祝卿安闻言,无辜的耸耸肩。
“青天在上,天理昭昭,伯夫人若是信不过我,只管去查就是了,但凡能查出来这事是我做的,我任你处置。当然,若是伯夫人查出来真相,知道自己冤枉了我,就给我道个歉就好。我这个人心善,尊敬长辈,不会得理不饶人的。”
祝卿安毫不吝啬的往自己脸上贴金,话说的坦然极了。
话说出口,她不禁愣了愣。
她恍然觉得,她好像被夜钺影响了。
这样厚脸皮自夸的话,说的这么顺,甚至连点犹豫都没有,她还真是越来越有夜钺的样了。
这感觉,还挺奇怪的。
祝卿安心里想着,也不理会魏氏,她转而看向莫婷娇。
“婷娇,先带着你哥回府吧,我也跟着一起回去,府医了解他的状况,京中郎中也多,方便为他医治。”
“好。”
莫婷娇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祝卿安没有因为魏氏的谩骂,就改了主意,又扣下莫亭澜就好。
能回府就好。
莫婷娇正寻思着,就听到祝卿安轻声叮嘱。
“对了婷娇,回去之后,你再去爹那瞧瞧吧,要是可以,就央着爹把江晚晚送回来吧。你哥眼下情况不好,身边需要人照顾,比起我们来,他大约是更想见到江晚晚的。眼下,不是动怒,把江晚晚送走的时候,让爹不看僧面看佛面,多想想你哥,高抬贵手吧。”
祝卿安一副掏心掏肺,为莫亭澜考虑的样,大气大度极了。
可实际上,祝卿安的目的只有一个——
告诉莫亭澜,江晚晚被送走了。
打脸,夜钺帮他打了。
诛心,她自己来。
从江晚晚踏进这百花庄,要算计她开始,从她引了莫亭澜和莫安来,想要借刀杀人开始,她就没打算让自己停下来。
这都是莫亭澜和江晚晚欠她的,一切也不过才刚刚开始而已。
他们谁也别想好过。
身心折磨,都别想逃。
如祝卿安所料,莫亭澜情况不好,可听到江晚晚被莫安送出了京城,他整个人都像是失了魂一样。甚至顾不上自己受伤的胳膊,他用力挣脱开魏氏和莫婷娇的搀扶。
上前,他一边抓住祝卿安的手腕。
“你说什么?”
莫亭澜状态不好,手上没力气,被他抓着也不疼。
可祝卿安却故作痛苦,倒吸了口凉气。
微微用力挣脱,她快速道,“我说什么?我说让婷娇替你出面,让爹高抬贵手,怎么,我这话还说出了错不成?”
“晚晚怎么了?”
“她……”
“说啊,晚晚怎么了?你刚刚说的,我爹把她送走了是不是?我爹把她送去哪了?你说啊。”
莫亭澜一边咆哮,一边用力摇晃祝卿安。
莫婷娇瞧着祝卿安脸色都变了,急忙上前,拉住莫亭澜。
“哥,你冷静点。”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
莫亭澜回眸,怒瞪着身侧的莫婷娇大吼。
“晚晚还怀着我的孩子呢,她现在被送出了京城,情况不明,若是真的出点什么事,后果不堪设想,这种情况下,你让我怎么冷静?婷娇,你这么护着她做什么?你也被她灌了迷魂汤了,是不是?你也要跟她沆瀣一气,是不是?”
“几十幅,吹牛吧?”
“吕仙人的画,就算不是《墨梅图》,那也是一幅难求的,怎么可能一下子拿到几十幅?就算银子再多,也是不可能的。”
“商户人家出来的姑娘,没读过什么书,也没见过多少世面,别是被人骗了。”
“是被人骗了还好,若是故意出来骗人,可就太有失体统了。”
这样的声音越来越多。
魏氏过来,也有不少人幸灾乐祸的,上赶着阴阳她。
“平昌伯夫人,你也该好好管管你这儿媳了,这可是京城,不是什么穷乡僻壤,在座的,也不是那随随便便找点破玩意,就能糊弄的人。吹牛也该有个分寸,可别把天吹破了,让人平白看了笑话。”
“就是,在昭和公主面前,也敢这般胡说,你这儿媳可真是胆大。”
“我若是你,可不敢把这样的人带出来。”
“可不是,丢不起那个人。”
“要不人说呢,这儿女的亲事,就得好好挑选,商户人家固然富贵,但沾染了太多的铜臭气,这人啊也就不纯粹了,俗得很。生意人都说,撑死胆大的的,饿死胆小的,这胆子,肥的可是没边了。平昌伯夫人,你家的这门婚事,定的还是太草率了。”
“江家败落,江晚晚不成,可这位,也不是什么能上得了台面的。”
“啧,这眼光啊……”
话越来越直接,也越来越刺耳。
魏氏心里本就憋着一口气。
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就又闹出了事。
没能让莫亭澜,占到祝卿安的便宜,魏氏心里不痛快,可祝卿安吹牛惹祸,连带着她都被人看轻了,被人指指点点,这更让她火冒三丈。
大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魏氏快速上前,拉住祝卿安的手腕。
“这是什么场合,岂容你胡言乱语,还不道歉。”
魏氏瞪着祝卿安。
她拉着祝卿安的手,也不断用力,那样子,像是要把祝卿安的手腕捏碎似的,满满的力道,满满的警告。
祝卿安挑眉,“娘,我怎么乱说了?”
祝卿安眉眼弯弯,语气温柔,那个“娘”叫的,更是温柔。
可魏氏却莫名觉得危险。
魏氏脸色微微变了变,没再跟祝卿安纠缠,她放开祝卿安,转头看向昭和公主,她福身冲着昭和公主行礼。
“公主恕罪,卿安来自江南,没见过多少世面,乍来京城,见到公主,只是太想表现了,太想讨公主欢心了,才会口出狂言,夸大其词,说些不切实际的胡话。她并非有心蒙骗公主,还请公主念在她是初犯的份上,给她一次机会,饶她一次,不要深究。”
比起魏氏,以及旁边的官眷,昭和公主倒是平静。
小门小户出来的姑娘,却能不卑不亢……
见微知著。
从祝卿安的打扮,从她的气度,就不难看出来,她并不简单,价值千金的《墨梅图》,她说送就送,她说的话,也未必就是谎话。
没理会魏氏,昭和公主直接看向祝卿安。
“卿安,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也不叫祝小姐了,一声“卿安”,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
祝卿安心领神会。
“是。”
昭和公主浅笑,“你手上,怎么会有那么多吕仙人的墨宝?”
祝卿安感谢昭和公主给她解释的机会,只是,有些时候,人的胃口就是需要吊一吊的。
眼下,还不是时候。
感激的冲着昭和公主笑笑,祝卿安轻声回应。
“吕仙人师承书画大家明修大师,刚巧,民女和明修大师有些渊源,自然的,就跟吕仙人有了些交集。那些墨宝,都是吕仙人所赠,就在民女修建的休闲别庄之内。世人皆说空口无凭,悠悠之口,也不是民女一句解释,就能堵住的,事实胜于雄辩。是以,民女斗胆请公主移步,到别庄小住,为民女正名。”
“好。”
昭和公主应得爽快。
“就算世人皆不信你,但本公主愿意信你,本公主这就安排,明日就去你的休闲别庄。”
昭和公主这话,无疑打了魏氏的脸。
魏氏脸色惨白。
她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昭和公主瞟了眼魏氏,又扫了眼周围的人,“吕仙人的墨宝难得一见,这等热闹,也在京中罕见,诸位若是有兴趣,可随本公主一同去祝小姐的休闲别庄看看。”
昭和公主的话在理。
看墨宝也好,看热闹也好,走这一趟,总归不亏。
不少人都蠢蠢欲动,有了同去的打算。
祝卿安将一切看在眼里,她心里舒坦,她也盘算着,晚些时候,这头的宴会结束了,就去休闲别庄再安排安排。
这可是她的休闲别庄头次接待客人,可不能出岔子。
祝卿安满心都是赚银子。
至于她和夜钺约定,去万合别庄的事,全都被她抛到脑后了。
《墨梅图》掀起了小小的波澜,却没有影响宴会的进程,大约一个半时辰后,宴请才结束。
祝卿安出来,就带着如意、如风上了马车。
她们直奔京郊的休闲别庄。
魏氏慢了一步。
等她想再拉着祝卿安聊聊,问问祝卿安所言是真是假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魏氏气得要命,这时候,莫婷娇才过来找她。
“娘……”
一见莫婷娇,魏氏就炸了。
“你去哪了?你哥呢?整个宴会都不见你们两个,你知不知道,出大事了?”
“娘,我哥他出事了。”
“他是不是又跟江晚晚那狐媚子跑了?他还能不能懂点事?”
“不是,娘,我哥在满竹苑冲撞了太子爷,被太子爷踹断了胳膊,在公主府里罚跪呢。这事还没传开,但据说,宴会还没开始,太子爷就先带着五皇子走了,很可能是因为我哥动了怒。”
听着莫婷娇的话,魏氏的身子不禁晃了晃。
她差点栽倒在地上。
伸手抓住莫婷娇,魏氏眼睛泛红。
“你哥呢?现在还在公主府里?太子爷那头可说,要跪到什么时候?会不会还有其他的麻烦?”
“不清楚。”
莫婷娇摇了摇头,低声开口。
“我让人打探了,可是,满竹苑外守着的,是太子爷自己的人,一个个的口风很紧。太子爷又是那个性子,阴晴不定,谁知道之后还会怎么样?娘,咱们是不是赶紧回府找爹,让爹想想办法?”
“对对对,回府,现在就回去。”
再也顾不上祝卿安了,魏氏由着莫婷娇搀扶着,火急火燎的上了马车。
马车直奔平昌伯府。
一路上,魏氏都提心吊胆的。
夜钺是个疯批,杀人不眨眼,是实打实的活阎王,她真怕夜钺一个不高兴,就要了莫亭澜的脑袋,或者扒了莫亭澜的皮。
她承受不起。
平昌伯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一炷香之后了,他不敢耽搁,亲自去了东宫,想要求见夜钺。
可夜钺根本不在东宫。
他正在万合别庄,等祝卿安来呢。
但一直到天色暗下来,夜钺也没瞧见祝卿安的影。
坐在房里,看着祝卿安之前,压在梳妆匣子底下的几万两银票,他眼底全是危险的光芒。
“小丫头,还真是一点都不老实,合该受受教训了。”
夜钺低喃。
教训——
这两个字,他说的意味深长,暧昧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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