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语。
但我只能听懂大概,没法和冬菇交流。
我着急想知道事情的大概,急的流泪。
冬菇望着我的眼睛,擦了擦我的眼泪,抱着我上了榻。
我没有了办法,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他身上。
于是,我第一次主动回应他,流着泪笑着看他。
一切结束后,我窝在他怀里,用手写出我认识的五个北狄字,“出去,见公主”。
幸好,他看懂了。
夜里,我换上劳工营奴隶的衣服,跟在冬菇身后出了军妓营。
再次见到外面的天,我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大梁现在应该是秋高气爽的时候,北狄却已经寒风猎猎,冻得人心头发凉。
绕着人群走,一刻钟后,我跟着冬菇停在了距离北狄皇宫城墙几丈远外。
冬菇从我身前走开,于是我便瞧见了长乐在寒风中摇晃的尸身。
衣不蔽体,满身青紫。
生前没有受到的折辱,死后漠苍加倍地让她承受了。
我脑子嗡嗡作响,一会是少时一起在学堂听太傅讲经,她拖着腮帮子打瞌睡。
一会是她在长乐宫里习武,说以后要做大将军。
还有我们说好启封的秋露白,我送她的银枪。
最后又是她近在咫尺,又仿佛远在天边的尸身。
终于,我彻底昏厥,梦里也都是长乐含着怨念的眼睛。
从那天起,我再没合过眼,直到我也终于死去。
24我死后,灵魂在东陆上飘荡。
那种感觉就好似我成了仙界神明,能俯瞰人间景象。
也是此时我才知道,寿王给我的那枚药丸,要的并不只有我自己的命。
他算计我,让我成了害死万人的瘟疫之源。
最开始中招的,是冬菇。
他挨了打罚,交了金银,求得安葬我的机会。
我瞧着他在冰天雪地里挖坑埋我,身上的伤口滴着血。
一滴滴掉在雪上,像开了一地小红花。
埋完我,他便也一头扎进了雪地里,再也没能起来。
紧接着,是军营里的其他士兵。
一传十,十传百。
很快,瘟疫在北狄蔓延开来,且越是身强力壮的士兵死的越快。
没人知道这场疫病的源头在哪,北狄巫医也从来没见过这样来势汹汹的恶疾。
大统领漠苍歃血祭祀,祈问苍天,请求神明垂怜。
可惜,神明没有给予他回应。
渐渐地,士兵之间兴起这样的传言,认为正是漠苍大兴兵戈,神明才对北狄降下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