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妈——”9赵美兰的控制欲很强,千方百计地控制我的零花钱。
我把每周二给王太太洗头得到的十块小费,藏在阁楼木板下第三块活动砖下面。
攒了大半年终于买得起速写本。
把封面换成《美容产品进货单》,然后躲在洗手间里描绘精美的陶瓷品。
“死丫头,又在磨洋刀工?”
赵美兰总会踹门进来:“去把门口灯箱擦干净!”
我赶紧把速写本推进脏衣篓,但赵美兰仍然拿出来,并且用高跟鞋狠狠碾过。
“赔钱货还想当画家?”
她怒气冲冲地走了。
我出来擦洗灯箱,一只三花猫走到我面前,它前腿骨折,一瘸一拐。
我偷偷地把它藏到阁楼,用热熔胶固定猫骨时,它居然没咬我。
我想,三花可能是感知我身上也带着流浪动物的味儿吧。
从此,我在阁楼画画的时候,身边多了一位新“粉丝”。
三花还会在我画画时蹲窗台放哨。
有时赵美兰突袭检查,它故意撞翻桌上的小物件,发出声音,让我及时藏好速写本。
10生活就是这样跌跌撞撞向前。
当赵美兰给我递来美术学院录取通知书时,我以为自己终于熬出了头。
“丫头,有出息了嘛。”
她的声音异常温柔,我几乎要相信这份好意。
觉得靠近我面前的那张厚厚的粉脸好看多了。
可是,我还没有来得及与三花猫分享喜悦,陈志强就回来了。
陈志强的工地生意最近不怎么好,经常喝得醉醺醺的。
这次他又喝醉了,一脚踢开家门,手里挥舞着一把砍刀。
“臭婊子,你给我老子戴绿帽,你的钱都丢给哪个野汉子了?”
赵美兰尖叫:“你胡说什么,我天天在店里忙个不停?
哪有闲心扯锤子?”
“胡说?”
陈志强龇牙咧嘴笑,“那家里的赔钱货是怎么考上美术学院的?”
“你胡说什么,那是小丫头凭自己本事考上的!”
“你背着老子,拿了多少钱去给赔钱货报考美术学院?!”
“考都考上了,你想怎么样?”
“就凭这个贱种也想上美术学院,做梦吧!”
他们互吵起来,鬼哭狼嚎。
我捂着耳朵,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年幼时父亲喝醉后毒打我和妈妈的记忆又张牙舞爪地浮现在我脑海。
不知怎么回事,陈志强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挥舞着刀朝我冲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