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家女君,竟然似乎真的认下了这个吉州徐氏的女孩,还对她多有关照,如果回京说给其他人听,她们一定不会相信。
她家女君,向来可是最端正肃穆,目下无尘的。
……
不管徐观的侍女有什么心理活动,徐青沉已经调整好心态,整装待发。
上次院试,因为柳家村距离府城较远,再加上没有合适的交通工具,所以索性住去了府城,而这趟乡试,徐观并没有让她提前去府城。
八月初九的上午是用来排队入院,府城距离群玉县不远,早起乘坐马车前往足够。
她原本打算租辆车,但一下山就遇到了早早等在山下的马车。
李宣雾还是忍不住来找她了。
两匹车拉的车很快,车妇驾车极稳,两个时辰不到便入了府城。
马车上徐青沉满脑子都在回忆书本知识,以及徐观给她整理的策问策略以及诗赋,李宣雾也不敢打搅她,只是又给她检查了一遍考篮,为她多添了一件衣裳。
送别徐青沉进考场,李宣雾叮嘱她:“考场条件简陋艰苦,三天时间太久,妻主倘若热了也不要脱衣,秋夜最冷,这几日夜里降温厉害。倘若中途身体不适,或是体力不支,就先行出来,千万要保重自身。”
李宣雾握住她的手,实在担心妻主的小身板能不能撑得住乡试连考三天的煎熬。
要知道妻主在夜里,就连多弄三次都要吃不消的。
更何况乡试在狭小的号房,冷水冷食,冷风露宿苦熬三天。
李宣雾心疼得就差将她扣下了,徐青沉睡眠不足,头有些痛,“你什么也不懂,我是一定要考中的。”
徐青沉拎起考篮走去排队,李宣雾不肯回马车上,便戴着幕篱,一直站在车前望着她。
他怎么会不懂她的想法,怎么会不懂她的抱负。
但……
但他只怕她辛苦许久,最终一场空。
……
此刻柳氏在宅中,守在徐从从的床前,轻轻抚摸着这个孩子的头。
徐从从将脸埋在枕头里,眼泪哭到现在就没停过,两只眼睛又红又肿的。
徐容容乖巧地垂手站在柳氏身侧。
门外守着几个看不清面容的小厮。
徐从从前几天还有力气大喊大叫,后来被管教公公教训多了,就学会忍了。
此刻他默默流着眼泪,心内却在疯狂地骂着那个恶毒的坏姐夫。
以前姐姐虽然每日去县城书院读书,但他们还能天天早上伺候姐姐洗漱,每日傍晚在村口迎接姐姐回家。
现在姐姐明明和他们一起住在大宅子里面,怎么还不能常常见面了呢?
他思念姐姐,想要去找姐姐有什么错?
不过是多找了几次,那个狠毒的姐夫,就将他们关了起来,还让管教公公更加严厉地教导他。
他从枕头中侧过脸,哭得潮红的一张脸看向柳氏,小声哽咽道:“爹爹,我不想要这个姐夫,将他赶走好不好?”
徐从从抽噎着,可怜极了:“我好想姐姐,好想。明明我和姐姐就住在一起,为何不能相见呢?”
徐从从不甘地揪住枕头:“我不明白。我不要这些衣服和吃食了,我想回柳家村,我要回有姐姐的柳家村!”
柳氏听到这里,一把捂住了徐从从的嘴,带着些苦相的柔婉面容冷厉下来:“莫再哭了,你姐姐现下正在乡试考场,哭哭哭,当心折了你姐姐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