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表姐这人不缺名,不缺利,她得想想待会怎么打动她……
徐观单手支颐,她生得眉峰高,鼻梁直,唇形薄而明显,是一副英姿勃发,再俊朗不过的世家大女子模样。
徐青沉从前做梦,都是照着她做的。
徐观也在瞧着这按族谱数十八代,也数不到的表妹。
她们生得一点不像。
徐观英伟高大,肩背宽阔,虽是从文,但身形颀长,矫健强壮。
而她这表妹,徐观看不明白她……
她看不明白,徐青沉这样羞花赛月,醺醺欲滴的模样,这样柔软小巧的身材,活泼可爱的性子,为何她爹不将她生做男子呢?
徐观初来虞西书院,是没有注意到这个灰扑扑的寒门学子的。
直到有一天,那些围着她的豪族女君,忽然谈起一个也姓徐的寒门同窗。
她们讽刺她一个山野村姑,竟然扯上了烨阳徐家的大旗,竟然妄想就读虞西书院,妄想往上爬。
她们言辞激烈,鄙薄地批判着那位徐姓同窗。
可她们的目光,却在那个身影出现后,总是不约而同地落在那里,像一群受光源吸引的飞蛾。
徐观也是顺着目光,才发现了那个被欺凌的小妹妹。
十五六岁,生得像个男人一样的小个头,被那位西陵李氏高大的女君裹挟着。
她的野菜饼子掉在了地上,气急了要哭。
徐观那时心想,若是这个同样姓徐的同窗,要向她求助,她可以帮帮她。
她耐着性子等着,心里说不出的期待着。
然而这一等,就一直等到了那天,在饭堂,被这姓徐的远房表妹,骑在身上揍了两拳。
徐观身后书房的墙上,没有挂什么画,都是一卷卷的字,行书草书,凌厉俊奇的瘦金体,密密麻麻的,错落有致,十分好看。
徐青沉又对徐观卖了几句关子,才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徐鉴止果然出声来问。
徐青沉才犹犹豫豫开口道:“表姐也知道我出身寒门。我自小一心求学,但怎奈位卑落后,如今想要赴举业,连夫子也不肯教我。”
她叹息道:“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这几日每日每夜都在忧愁,茶饭不思,寝食难安。”
徐观本想安抚一句,表妹憔悴了。
但一看徐青沉那滋润娇艳的小脸,把话咽了回去。
表妹这张流光溢彩的花容月貌,粗茶淡饭,野菜饼子也不改其姝色。
只是几日寝食难安,不显得憔悴,应该也是天赋异禀。
徐观道:“表妹不要担忧。”
徐观:“若你不嫌弃,我对乡试,还算有些把握。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徐青沉展颜一笑:“当真?”
徐观指尖浸入茶水,笑着点头:“自然。”
徐观思索片刻后,道:“你若要一心参与乡试,便要从此刻开始努力。好生苦读三年,应当能有所成就……”
徐青沉:“三年?”
她说:“我想今年就参加!”
徐观诧异:“这这……”
还有十天就是乡试,十天带她一个秀才通过乡试,表妹与其来求她,不如去烧香来得更快!
徐观沉默。
表妹的眼睛立马水汪汪的,抱着茶望向她:“……表姐!表姐,也不肯教我吗?表姐也嫌弃妹妹驽钝吗?”
徐观支额,不去看她,叹:“表姐尽力而为。若是不成,你莫怪表姐。”
徐青沉喜:“嗯嗯,这是自然!”
于是便由侍女下山去徐府通报,她要在表姐的院子留宿一夜,苦读一夜。
第二天一早,进入了临时抱佛脚模式的徐青沉早早醒来,洗漱完眼睛都睁不开,就开始四处喊着表姐,到读书的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