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雄成周旋。
他似乎以为自己有点打动你了,把你的冷淡视为欲拒还迎,自信地在你面前展示他的雄风、他的军力和财力,誓要有征服你的一天。
你成了在李雄成和帮派间周旋的人,帮里知道你付出心血良多,都恭恭敬敬尊你叫大嫂,唯你是从,民众则私下里传起你“脏人”的外号,有人骂你是个祸水。
那些多少受过你帮助的商人和民工时不时偷偷送来一些补贴。
李雄成光明正大站在洋房门口等你出来,抱着一束大红玫瑰。
你没给他开门,在铁栅栏那边和他隔栏相望,他的脸色逐渐有点阴沉。
“你还在等他?”
李雄成冷笑,“他现在不是病死,就是被炸死了——洋人的火车上周被炮轰了,你知道不?”
你手心冰凉。
李雄成向你伸出手。
“我哪里比不上那个病鬼?”
他露出个自以为深情款款的笑容,眼底的卑劣狡诈一览无余,“我现在还有耐心等你想通,别让我等太久。”
不是你拖着他,白九帮已被他踏了个稀巴烂。
你不说话。
李雄成步步紧逼。
所有人都认为你们只能拖到穷途。
你还在等。
12城里的巡查兵多得叫人透不过气。
李雄成最近异常紧张,甚至没空骚扰你了,被征作司令部的洋馆彻夜灯火通明。
有什么事即将发生。
你低价飞速变卖了全部资产,守在洋馆里闭门不出。
有人偷偷离开帮派,甚至离城,你们只装眼瞎耳聋。
大难临头,总不能断人生路。
刺耳绵长的警报拉响那天,你和先前安排好分布隐蔽全城的帮众提前大半日,和警察一块在街上呼喊着疏散群众,有一个算一个,全部排队拉进最近的防空洞。
所幸白九帮还有威信,且如今留下的都是对这地有念想的老人,干起活来拼得很,直到被子弹射穿眉心才肯消停。
你抱着茹娘和小孩,在四周百姓的不安啜泣声、女帮众帮着一些母亲哄小孩声、和奔走分发食物安抚群众的呼喊中,盯着自己的手表,一夜未眠。
茹娘叫你歇着,你恍若未闻。
你还在等。
秒针走转一圈又一圈,终于最后一圈,分针缓缓挪动,对准了时针。
13你嘱咐安宁照顾好大家,只身走出防空洞。
炮火犁过你与那人逛街走过的青砖小路,弹药清理完墙头瓦下诗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