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澜昱笑了,伸手从怀中摸出两个金元宝,扔给卫成:“你和卫华一人一个,嘴紧点,谁也别说,别让娘她们知道。走漏回声,我要了你小命。”
卫成笑着跟上卫澜昱:“爷,我们知道的。”
飞絮蒙着红纱盖头,坐在床边,隔着头纱,看着红烛过半,外面更漏声响起,也不见朱兆林前来。
飞絮再不喜欢朱兆林,她嫁了他,还是想着和他好好过下去的,她满心的欢喜和期待,终究等得凉了下来。
飞絮她见过哥哥陈少安的婚礼,陈少安再怎么抗拒和不喜冯莺莺,也还是给了冯莺莺应有的体面,而她,新婚第一天就被她的丈夫舍弃了,哪里还有以后。
外面渐渐安静,所有声音都已停了,飞絮伸手自己揭了盖头,悲怆地对从陈家带过来的向嬷嬷说:“嬷嬷,你让她们收拾收拾,都歇了吧。”
飞絮没要丫环绿叶给她卸妆,她轻轻拔下头上的钗簪,看着打磨得很光的铜镜中她娇好的面容,知道她终究是错付了。
飞絮用梳子梳着她的长发,脑子里想起淮秀的话来:“你的良人,是个眼里只有男人和戏子的男人,就算你再好看、再聪明,也只能是他娶回去的摆设和棋子。”
飞絮以前觉得淮秀是羡慕嫉妒她,她觉得,她是有能力将朱兆林扳正回来的。今天,她知道自己错了。
对于明天和将来,飞絮充满着忐忑和不安,甚至有些害怕。
这晚的淮秀,从她进到卫澜昱给她准备的房子开始,就觉得不对劲,她问身边的老妇人:“嬷嬷,我家张嬷嬷在哪?”
妇人回她:“张嬷嬷晚些时候会来,小姐暂且歇息,吃点东西。”
淮秀摇头:“我吃不下,你先下去吧。”
淮秀在屋子里踱来踱去,看着这满屋的红色,成对的喜烛,梳妆台上的成双鸳鸯装饰,淮秀心道:“这就是婚房的摆设和布局,没吃过猪肉谁还没有见过猪跑啊?”
淮秀看着门口两个默不吭声的丫环,她们就静静地杵在那里,像两个门神,悄无声息。若不仔细看,都没发现有她们这两号人。
淮秀知道麻烦了:这里没有一个我认识的人,这两丫环和婆子,和明月一样,还是练家子。
淮秀马上意识到:麻烦了,我上错车,被人挟持了。她脑子转得飞快:不会是陈飞絮不想嫁人,让我为她替嫁吧?
淮秀瞬间否认了这个想法:怎么会?陈家上上下下都是上赶着与朱家结亲,这等好事,怎么会落在我的头上?我真是想多了。淮秀在房间慢慢走着,边摸这屋中陈设边看边想,她想破脑子,也想不出,世上究竟还有谁,会打她一个陈家恶女的主意。
知道自己处境后的淮秀,索性丢开了:“我要先弄点吃的,有点劲再说。这么多人侍候,应该不是要我的命。只要能活着,其他的嘛,走一步,算一步吧,能活着就好。”
淮秀歪坐在房间的椅子上,对立在门边的丫环叫道:“我饿了,你弄点吃的过来给我。”
很快丫环送来了饭菜,淮秀也不顾忌,她吃得很欢,吃完伸手,丫环看着她,淮秀对着她笑:“打盆水来,我要洗手。”
丫环急急退了出去,端了一盆水来,淮秀洗完手,用手在丫环身上擦了擦:“天很凉,水太冰,以后,洗手漱口要给我端温水,还要准备一条擦手的帕子。”
丫环眼中有愠怒,但是还是忍了下来:“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