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索命的?”
我将最后三根金针刺入他百会穴:“是来续命的。”
妖血顺着针尾渗入穴位,他额间忽然浮现龙鳞纹路,竟将金针生生逼出。
檐角铜铃齐声炸裂,我反手割断长发。
银丝落地化作结界,却被阵中蹿出的金光寸寸吞噬。
萧止渊突然翻身将我压在身下,徒手抓住劈向我的符咒,掌心顿时皮开肉绽。
我怔怔望着这个本该昏迷的人类,忽然笑出泪来。
三百年前那个浑身发抖却执意为我包扎伤口的皇子来转世后还是这般蠢。
青年浑身剧震,金芒如潮水退去。
我趁机将最后半碗妖血灌进他喉咙,看着他颈侧黑纹消退,却未察觉他垂落的手正攥住我一缕银发。
我轻抚他紧蹙的眉峰,妖力凝成金针封住他心脉。
萧止渊眼底金雾骤散,突然狠狠咬住我下唇。
铁锈味在唇齿间弥漫,他染血的手指摩挲着我腕间红痕:“娘子...你的铃铛...”剧痛让我视线模糊,恍惚看见三百年前的月光。
皇子在我腕上,箭矢穿透他胸膛时,铃铛也沾了血:“阿岫...别怕...”我微颤,盯着萧止渊那双被妖血染得泛金的眼瞳,心跳如擂鼓。
他认出我?
不,不可能——三百年前他死在我里,魂魄早该散尽,怎会记得前世?
“夫君又做梦了。”
我声哄骗,指尖轻轻抚上他眉心,暗中催动摄魂术。
可萧止渊突然攥住她手腕,声音沙哑如磨过粗粝的砂:“你的眼睛……和画里一样。”
——画?
什么画?
我心里一跳,还未细想,庙外骤然传来马蹄声。
“大人!
发现敌踪!”
庙门被重弩射穿的刹那,我旋身化出白鹿真身,低头衔住他后领,撞碎彩绘窗棂跃入雨幕。
追兵的火把在身后连成赤链,他湿透的衣襟里滑出暗卫司令牌,正烙在我伤口处滋滋作响。
疾奔中忽然听见布料撕裂声——萧止渊袖中掉出半卷染血的《山河志》,插图女将军额间朱砂,与我此刻人形模样分毫不差。
“往北...”他滚烫的唇贴在我耳畔,“三十里...有我的...”话音未落便昏死过去。
我望着北方层叠的山影,忽然想起那处正是三百年前的葬身之地。
暴雨冲刷着角上伤口,将妖血汇成溪流,所过之处枯骨生花。
铜铃坠地,余音未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