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重逢在香樟树下九月末的香樟街飘着细雪般的白花,沈砚宁站在帝豪酒店旋转门前,指尖将烫金请柬捏出细痕。
三年前机场告别时,陆沉舟指尖的温度还残存在手腕——他说“等你回来”时,无名指根的戒指痕轻轻蹭过她的皮肤,那时她不懂,为何他总把婚戒戴在右手。
此刻请柬上“陆沉舟&苏晚晴订婚宴”的烫金字在暮色里泛着冷光,像把银刀,正将记忆里的少年一寸寸剁碎。
更残忍的是,烫金边缘印着陆家老宅的轮廓线,那是她十七岁时亲手为陆明修描的底图。
旋转门转出的风带着室内暖气,混着香樟树的清苦。
沈砚宁深吸口气,高跟鞋碾过红毯时,水晶吊灯的碎光恰好落在她锁骨下方——那里有颗浅红的痣,十七岁那年在陆宅花园被玫瑰刺划伤后留下的,像朵永远开败的花。
而更痛的是,这颗痣的位置,与陆明修亡妻墓碑上的玫瑰浮雕分毫不差,是她上周扫墓时偶然发现的。
“砚宁?”
低哑的男声混着烟草味袭来。
陆沉舟倚在廊柱旁,银灰色西装是她熟悉的剪裁,袖口袖扣闪着冷光——正是她离开那天,他在安检口慌乱时崩开的那枚。
烟灰簌簌落在手工皮鞋上,她记得这双鞋是陆夫人临终前送他的成年礼,鞋跟内侧刻着“沉”字。
他身边的女孩穿着珍珠白旗袍,盘扣是手工绣的玉兰花,长发微卷的弧度与她十六岁毕业照上如出一辙,只是眼尾少了那颗被阳光吻过的小痣。
更刺眼的是,女孩颈间戴着的墨玉吊坠,正是去年她寄给陆明修的生日礼物,此刻却挂在旁人胸前。
“陆总。”
沈砚宁扬起嘴角,指尖划过请柬上凹凸的烫金,“恭喜订婚。
苏小姐这袭旗袍,倒让我想起陆家老宅的雕花屏风——”她刻意顿住,看着女孩瞳孔骤缩,“那年我在老宅住了三个月,每天清晨都看见陆夫人穿着月白旗袍站在屏风前,梳的正是苏小姐这样的螺髻。”
她没说出口的是,陆夫人临终前曾抓着她的手,把陆明修的婚戒塞进她掌心:“替阿姨看着他,别让他把自己困在老房子里。”
陆沉舟的烟蒂“啪”地掉在地毯上,烫出焦黑的圆斑。
他向前半步,袖口带起的风拂过她耳垂:“你怎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