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的事,我……”她咬住他的下唇,咸涩在舌尖蔓延:“那您为什么,每次收到我的信,都要在日历上画圈?”
她想起房东太太说,陆氏集团的快递员总在每月十五号来取信,而十五,是她离开的日子,“还有这只逆时表——”她抚过他腕间的银表,“陆夫人留下的,却被您调成逆时针,是不是因为……”她抬头,撞上他泛红的眼尾,“您想让时光倒流,回到我在老宅的那个夏天?
回到我父亲入狱前,我们都还没被命运撕碎的时光?”
4 圣诞夜的逆时表平安夜的雪,是从暮色四合时开始落的。
沈砚宁站在顶楼卧室的落地窗前,看陆明修在花园里挂灯笼。
藏青毛衣是她去年寄的,袖口被他磨出毛边,却执意不肯换。
他踩着木梯挂灯笼,木屑落在发梢,像落了满头星子,让她想起十七岁那年,他在书房给陆沉舟做榫卯积木,木屑沾在领带夹上,她偷偷帮他摘掉,指尖触到他温热的脖颈。
而现在,她知道那盒积木里,藏着他亡妻的头发,和她十六岁时的一缕青丝。
“在看什么?”
陆明修的呼吸拂过后颈,带着木料的暖香。
他的手掌覆在她按在玻璃上的手上,无名指根的戒指痕恰好嵌进她掌心的纹路——那枚刻着“YN”的戒指,是他昨夜在测绘仪的红光里替她戴上的,金属圈内侧还刻着极小的日期:2018.8.15,她第一次在他书房过夜的日子。
而此刻,她清楚地看见,他西装内袋露出的,是陆夫人的病历复印件,死亡日期正是她离开的那天。
沈砚宁转身,望着他腕间的逆时表。
表盘上的玫瑰花纹与穹顶浮雕分毫不差,此刻指针正顺时针转动——不知何时,他悄悄调回了正常时间。
“这只表,”她指尖划过冰凉的表盘,“陆夫人戴了二十年,却在临终前交给您,说‘让时光倒流,去爱该爱的人’。”
她忽然笑了,笑得眼泪掉下来,“可您爱的到底是我,还是十七岁的我,还是……您妻子的影子?”
陆明修低头吻她额角,胡茬轻蹭着她皮肤:“她还说,砚宁的眼睛像清晨的露水,该映着活着的人,而不是旧时光的影子。”
他忽然掀开她袖口,露出银镯内侧的刻字:“M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