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投下阴影:“妈,我长大了。”
夜半时分,保管室的木门被轻轻叩响。
陈铁生摸黑打开门,看见父亲陈建军的剪影立在月光里,手里攥着个布包。
“拿着。”
布包落在他掌心,带着体温的粮票和两张皱巴巴的5元纸币,“别告诉你奶......不用。”
陈铁生把布包推回去,看见父亲指尖的老茧,那是握了二十年砌墙刀的印记,“您留着给周明远买钢笔。”
陈建军的手悬在半空,像被烫了似的缩回去。
月光照见他鬓角的白霜,比三天前更多了些。
这个前世把拆迁款全塞进周明远口袋的男人,此刻正用袖口抹着眼角:“铁生,你......爸,”陈铁生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稻叶擦过瓦当,“周明远的生日,是农历三月初七吧?”
陈建军猛地抬头,眼里闪过惊恐。
这个秘密被陈家老宅的青砖封了十八年,连李素兰都不知道——周明远的真实生日,与陈铁生只差三天。
“睡吧。”
陈铁生关上木门,听见父亲的脚步声在院外徘徊良久,最终消失在狗吠声里。
他摸了摸藏在草席下的镰刀,刀刃上还沾着白天割稻时的泥星子,比记忆中更锋利。
第二天晌午,徐磊的二八杠自行车碾过晒谷场时,铃铛声惊飞了槐树上的麻雀。
这个前世在周明远婚礼上灌他喝掉整瓶白干的男人,此刻正把搪瓷缸往石桌上一蹾,镯子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陈铁生你够有种,”徐磊的裤脚沾着镇上照相馆的金粉,“退亲这种事,你也敢做?”
陈铁生擦着刚磨好的鱼钩,眼尾都没抬:“徐娅考上县师范了吧?
将来要当老师的人,跟个砖窑工定亲,传出去不好听。”
围观的婶子们发出“啧啧”声。
徐磊的脸涨成猪肝色——他妹妹确实刚拿到师范学校的录取通知书,这在镇上是能登报的喜事。
“镯子拿回去,”陈铁生把包着红布的镯子推过去,“顺便告诉你爸,当年我妈陪嫁的银簪,是奶奶借去给周淑芳打耳环了,这事我记着呢。”
徐磊的拳头砸在石桌上,却在看见陈铁生手里的鱼钩时泄了力——那是他昨天在镇上渔具店见过的,最贵的“双钩牌”,五分钱一枚。
“你......”徐磊指着他的鱼篓,里面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