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18岁,陈铁生在父亲的鞋底抽打下惊醒——这是堂哥用假录取通知书吸干陈家的第一天。
前世他搬砖致残、分文未得,临终才知自己是“外人”;今生他攥紧镰刀,在奶奶逼他进砖窑时拍案:“分家!
我和我妈妹妹单过!”
.......陈铁生猛然从木板床上弹起身子时,后颈还火辣辣地疼。
前世父亲那记鞋底抽下来的力道,仿佛还钉在神经末梢。
抬眼就看见土墙上泛黄的领袖像,掉漆的五斗柜上摆着歪歪扭扭的搪瓷缸——没错,是1985年夏末的清晨,堂哥周明远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第二天。
“死崽子装什么死!”
破木门“咣当”撞在土墙上,陈建军握着半旧的解放鞋冲进来,鞋跟上的泥点子甩在掉皮的墙面上,“昨天说好去砖窑上工,敢反悔?”
陈铁生盯着那双沾着草屑的布鞋,喉间突然泛起前世咽了十年的馊玉米糊糊味。
上一世他被这双鞋追着打了三条巷子,最终跪在奶奶面前接过300块的欠条,在砖窑搬了三个月砖,直到双手溃烂流脓。
而此刻,周明远正穿着崭新的的确良衬衫,在县中学的树荫下和徐娅分食冰棍。
“不去。”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比记忆中冷上百倍。
陈建军的鞋尖悬在半空:“你说什么?”
“我说——”陈铁生直视父亲发红的眼,那是昨夜给周明远凑学费时灌了半斤红薯烧的颜色,“砖窑的活,谁爱去谁去。”
瓷缸“当啷”摔在地上。
陈建军的巴掌带起风响,却在触到陈铁生脸颊前一寸顿住——儿子眼里淬着他从未见过的冷光,像腊月里结在井沿的冰,冻得人发慌。
“反了天了!”
外间传来奶奶的骂声,靛蓝色的大襟衫扫过门槛,“村里多少人求着进砖窑?
你叔公托了三层关系才弄来名额,你当是儿戏?”
陈小月缩在墙角,辫梢还沾着昨夜帮周明远补衬衫时的线头。
陈铁生看见她攥紧衣角的手指,突然想起前世她16岁就去镇上纺织厂当学徒,每月寄回20块工资,却在周明远结婚时被奶奶拿去买了缝纫机。
“奶,”他转身时从五斗柜上摸出半块缺角的镜子,“我要是去砖窑,这辈子就只能搬砖。
可周明远能上大学,凭啥?”
镜子里映出奶奶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