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是村里唯一出来的公务员,在镇上农业局工作。
按常理,他应该是个很卷的人。
但我出生后,他一边笑着说女儿好啊,一边名正言顺的开始混日子。
渐渐的,他把所有心思都放在玩乐上。
我被同学欺负,哭着找他,他忙着和牌友打牌。
我考了全班第一,满心欢喜拿给他看,他却随手扔在一边,只关心牌局输赢。
甚至不耐烦地呵斥:“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安静点。”
我曾试过改变,但街坊邻居都觉得他是个好男人。
我妈更是因为他没责怪自己只生了个女儿而对他言听计从。
于是,我在自我怀疑和困惑中长大。
终于,在又一次翻出赌债借条,我开始收拾东西。
没有所谓的父慈女孝,也好。
01我整理爸爸书房时,从抽屉最里层翻出一叠对折的纸张,还以为是什么重要文件。
淡黄色的纸张折痕整齐,四角略微泛旧,上面的墨迹却异常清晰,像是不久前才写下的。
我随手展开第一张,上面赫然写着:借条,今借到现金伍拾万元整。
我的手指微微发颤,目光死死盯着那个数字,仿佛要把它盯出一个窟窿来。
一张接一张翻开,三十万、二十万、八十万...数字不断在眼前跳动,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我告诉自己一定是看错了,他不可能再去赌博,那年他是怎么发誓的?
可我翻来覆去地看,每张的借款人都没有给我留下回旋的丝毫余地,是他的名字,是他的字迹,是他的指纹……背后升起一丝凉意,我脱力般靠在椅背上,接受了这个事实。
眼前这一幕是何等的熟悉。
五年前的那个春天,我也是这样坐在书房里,面对着一叠触目惊心的借条。
那时的数字是八十万。
我记得那天刚收到编辑的信息,说有人很看好《星河尽头》。
那是我写得最满意的一部小说,历时两年才完成。
正准备和爸妈分享这个消息时,就看到爸爸蜷缩在书房的角落里,像个迷路的孩子。
“对不起...我...我赌输了...”他的声音哽咽着,“我本来想翻本的...”我站在原地,感觉世界在天旋地转。
那时的我刚毕业两年,正是事业起步的关键时期,却要面对这样的打击。
“我去找人借钱,我来想办法。”
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