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王玉成王玉成的现代都市小说《心痕难抹畅销巨著》,由网络作家“理由如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看过很多都市小说,但在这里还是要提一下《心痕难抹》,这是“理由如下”写的,人物王玉成王玉成身上充满魅力,叫人喜欢,小说精彩内容概括:报,也不多你的一张。”老师无奈地说。“不,老师,你要相信我,你是城里人,又有很多文化,我很崇拜你,我不会批你的。”“老师现在讲课没有人听,但是我不能不讲,不讲,良心上过不去,你一定要听,文化学到自己的肚子里,谁也拿不走!懂吗?”“懂。”“来,老师把近来的知识点,给你归拢归拢。”接着,老师拿出一张纸,给我讲同位角、内错角......
《心痕难抹畅销巨著》精彩片段
晚上,出奇的冷,被窝里没有一点热气,我躺在床上似睡非睡,就听见父亲对母亲说:
“成子妈,看来成子只能自己养了。”
“怎的啦?”
“早上,他先把牙磕掉了,接着拖拉机翻到沟里。分明是老天爷不让我们把孩子送人!”
“这拖拉机怎么好好的说翻就翻到沟里去呢?”母亲也不解。
“三代的祖宗罩着呢,你说拖拉机翻了,翻到那么深的沟里,一个人没伤,这不蹊跷吗?没有三代祖宗,成子还有命?明天烧点香、烧点纸。哎呀,你还别说,真让六仙姑说对了,这孩子的命还真硬。”
“既然是命,我们就认吧……六仙姑说过,这孩子将来能出息……真能做上官,我们的苦日子就到头了……”
“做官?做官……但愿吧……”
夜,静极了,只有父亲吧嗒吧嗒地抽烟声……
学校成立了文艺宣传队,要宣传批判修正主义教育路线的革命大好形势。姚老师认识简谱、会写剧本,学校就让姚老师当领队。姚老师对我说:
“王玉成,今天晚上不要回家了,晚上跟老师排练节目。”
“那我睡哪儿?”
“跟老师睡。”
我让关长秋给我的父母捎了口信,说晚上我不回家了。
放学后,喧闹的校园一下子沉寂下来。整个校园就剩我们两个人,在老师的宿舍,我心情沉重地浏览着墙上大字报,发现还有一张竟然贴在灶台上。
老师找了个竹篮子,开始收拾碗筷瓢盆,我紧张地问:
“老师,你这是干什么呢?你不是说要排练节目吗?”
他不作声,用一根塑料绳捆好被褥,又卷起床上的草席,说:
“走吧,我在这里天天做噩梦。”
“上哪儿?”
“别问,跟老师走!”
“老师,你不教我们了?回县城?”
“不回县城,你跟我走!”
老师在前我在后,我俩像逃荒要饭一样,往居庄的方向走去。前几天,我刚刚写了一篇作文《居庄新貌》,开头写到:小渠里的水欢快的向东流去,风吹着树叶沙沙作响,仿佛赞颂人民公社的美丽景色。可现在风吹树叶的声音,让我心里直发毛。
居庄的庄尾,有一栋孤零零的房屋,原来是景和市下放的知识青年住的,知青回城后,这里好久没有人住了,房前屋后长满了杂草。
老师找来砖头砸开锁头,推开门,门发出了沉重的“嘎吱”声,一股霉味扑鼻而来,门头上好几只四脚蛇(壁虎)爬来爬去,我心里好一阵哆嗦。墙壁上到处是蜘蛛网,地上是成片的草叶和破布烂棉花,另一间屋里有一张床,缺一条腿,歪着。
老师找来几块半截砖头正在垫床腿,我到屋后捡树枝,准备绑在一起做扫帚,帮老师打扫卫生。忽然,我发现地上有一滩鸟粪,一抬头,发现大叶子柳树上有两只猫头鹰瞪着圆圆的眼睛看着我,吓得我直往屋里跑,大喊:
“老师,这里不能住,绝对不能住,屋后有猫头鹰。”
“猫头鹰?在哪?”
“在屋后的大叶子柳树上,两只。”
“别怕,没有事的。”
“我妈说过,猫头鹰一叫,就会死人,这地方怎么能住呢?。”我内心很恐惧。
“不要怕,不会死人的。猫头鹰是益鸟,它吃老鼠。别怕,好吗?”老师不停地安慰我。
打扫了一会儿卫生,天已经黑了,老师点亮了油灯。
我们还没有吃晚饭,厨房里,一口锅裂了,裂纹直达锅底,另一口锅锈迹斑斑,老师洗刷了好长的时间。没有干草生火,老师说:
“你等我一会,我去借点烧火的草。”
“我跟你一起去吧。”
我一个人不敢留在屋里,因为我闻到厨房里有黄鼠狼的特有的气味,也许在厨房的哪个角落里有黄鼠狼窝,我特怕黄鼠狼,总觉得黄鼠狼就是狐大仙!父亲经常给我讲狐大仙幻化成人的故事,每次听完,我都毛骨悚然。
我俩走到居庄的牛屋,养牛的大爷很奇怪,问:
“这不是姚先生吗?这么晚来,有事啊?”
“大爷,我搬到居庄知青的房子里住几天,没有草生火做饭呢。”
“噢,那是你儿子啊?要不到我家吃吧,我家锅里的稀粥还热着呐。”大爷很热情。
“不了,我们自己生火。你给点草就行。”
大爷很大方地借了好几捆给牛吃的稻草。
吃完了晚饭,我感觉身上暖和了许多,煤油灯下,我和老师面对面坐着发呆,老师皱着眉,低声地说:
“老师不教书,学生不学习,那还是学校吗?”
“……”
“读书做官,学而优则仕,尊重老师……在哪儿错了?嗯?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哪儿错了?”老师越说越激动。
“老师,劳心者治人那句话是孟子说的。”我提醒说。
“我知道是孟子说的,错吗?”
“……”我不知道怎么接老师的话。
“王玉成,你家祖祖辈辈是农民,一天到晚面朝黄土背朝天干农活,苦不苦?”
“苦呀!”
“那你将来跟你父母一样,准备在泥土里刨食,望天收?”
“不,我要做科学家,我要当解放军……我要上大学,我还要……”我一口气说了很多。
“那好,你天天写大字报,反师道尊严能上大学吗?你听老师的话,没有错,不要跟他们学,要好好念书,他们现在闹得再欢,没有用,秋后有一本要算的账在等着呢,将来还是跟他父母守那一亩三分地。农村的孩子,读书才是唯一出路……”
“嗯。”我听着,点了点头。忽然想起陈老师回城前说的“你要改变命运就要努力读书”的那句话。
说到这儿,姚老师忽然觉得想起了什么,眼睛盯住我,问:
“你明天不会把老师说的话写到大字报里批吧?”
“不,我不会批老师的。”
“你批就批吧,老师有这么多的大字报,也不多你的一张。”老师无奈地说。
“不,老师,你要相信我,你是城里人,又有很多文化,我很崇拜你,我不会批你的。”
“老师现在讲课没有人听,但是我不能不讲,不讲,良心上过不去,你一定要听,文化学到自己的肚子里,谁也拿不走!懂吗?”
“懂。”
“来,老师把近来的知识点,给你归拢归拢。”
接着,老师拿出一张纸,给我讲同位角、内错角、对顶角、互补、互余,平行线的证明方法等。他讲得很投入,完全忘记了在自己宿舍,就像在课堂上,时不时地冒出来一两句:“同学们想想看”、“大家一起回答”等。我真想笑。
很晚,我们才睡。门头上的四脚蛇、屋后的猫头鹰和厨房里的黄鼠狼,在梦里把我吓醒了好几次。
天快亮的时候,我梦见黄鼠狼变成一个漂亮的姑娘,对老师说:
“你们俩住我家,我很高兴,家里本来一直很冷清,这次,你们一定多住些日子。”
“我们准备住半年。”
“半年哪行,怎么也得住到我结婚,喝完了喜酒,你们再走。”
“好的,到时候,学校的老师都来喝喜酒。”
“洗脸水打好了,洗完了脸吃早饭,我给你们做了两碗面条。”
老师端起了碗就吃,我仔细一看,碗里根本不是面条,分明就是一碗蚯蚓,一阵恶心,我醒了……
“醒了?我们早上还是稀饭咸菜。”老师说。
我端起稀饭,用筷子不停地在碗里翻找,生怕翻出一条蚯蚓。
第二天,我跟姚老师继续去了居庄。
第三天,我也去了。
第四天,我说我想妈妈,没有去。
第五天,朱兰花和洪晓伟发现姚老师搬到居庄知青点居住的情况,私下里商量,准备去贴大字报。另外,朱兰花从关长秋的口中,知道了我陪姚老师在知青点住了好几天,觉得报复我的机会又来了。
“王玉成,这几天你是不是陪姚老师去了?他现在是师道尊严的代表,你要和他划清界限!”
“我没有去,你听谁说的?”我极力地否认。
“你现在就是五分小绵羊,再这样下去很危险的。”
看着朱兰花咄咄逼人的架势,我选择了沉默。
“下午,我们大批判小组要去姚老师新宿舍贴大字报,你敢不敢去?”
“我当然敢去。”我只有打肿了脸充胖子。
中午放学,我路过姚老师的办公室,断断续续地听到校长问:
“……你为什么搬到居庄去住呢?”
“我儿子来了,不想让他看到大字报,我搬到居庄去住几天。”
怪不得,那天晚上牛屋的大爷问老师,是不是儿子来了,姚老师不吱声。
“你要接受批判,这个学校的老师都是贫下中农的子弟,只有你是资产阶级知识分子。”
“我父亲就是一个修表匠,怎么就成了资产阶级了?”
“对,除了无产阶级以外,都是资产阶级,毛主席在‘五七’指示中说‘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统治我们学校的现象,再也不能继续下去了’,说的就是你这样的人。”
“你怎么说就怎么是吧。”姚老师的话绵里藏针。
下午,关长秋、洪晓伟,朱兰花兴冲冲地要去贴姚老师的大字报,让我必须去,我走到厕所的旁边,借故说:
“哎呀,我肚子疼,你们先走吧……”提着裤子,进了厕所。
我在厕所,蹲了好一会儿,还是听到了朱兰花的声音:
“关长秋,你去叫王玉成,这么长时间不出来,难道掉到厕所里了?”
“我不去,要叫,你自己进去叫。”关长秋和我的私人关系不错,不肯听兰花的摆布。然后,我就听到朱兰花在外面大声地喊:
“王玉成,你赶紧出来,你不出来我们就不走,你再不出来,我马上就去告诉校长。你这个狗屁中队长对大批判一点儿都不热心。”
听说要告诉校长,真是没有办法了。
“来了来了,马上……哎哟……”
我慢腾腾地跟在他们的后面,前后左右看了看,心想,千万别让姚老师看见,因为我答应过他,不写他的大字报的。
到了知青点的房子前,房子的门锁着,兰花就把大字报贴在了门上,题目是:资产阶级知识分子不能统治学校。
隔天上午的第二节课,居庄牛屋的大爷气喘吁吁地跑到学校喊道:
“不好啦,快来人啊,姚老师喝农药了。”
不少老师、学生往居庄方向跑,我心一沉,也跑。
姚老师在床上哼着,痛苦地打滚,呕吐物一床加一地,屋里弥漫着刺鼻的气味。校长找到居庄的队长,弄了一台拖拉机,大家七手八脚地把姚老师抬上拖斗,拖拉机往公社的医院开去。
我看到床边有一个乐果的农药瓶,想起来那是第一天打扫卫生的时候,我把墙角的一个空农药瓶子,扔在了门口的草丛里,估计姚老师喝的是残存的农药,才不至于当场死亡。
为什么要喝农药?是因为校长说话的压力?是朱兰花大批判小组贴的大字报?还是发现我背叛了他?我心在狂跳中想起了那两只猫头鹰,它昨晚叫了吗?我独自走到屋后的大叶子柳树下,一滩鸟粪仍在,猫头鹰已经不见踪影了。我心想,姚老师肯定没有事了!
校长问牛屋的大爷:
“大爷,你是怎么发现姚老师喝农药的?”
“我早上路过姚老师的房子门口,看见他的门没有上锁,就进去看看,才发现他还没有起床,一闻,农药味,我感到不对劲,然后我才喊你们的。”
校长又问:“前几天,他的儿子来了?”
“对,来了,我亲眼看见了,个子不高,这几天没看见,估计他已经回县城了。”
“哦。散了吧,大家都散了吧。”校长赶着看热闹人群。
有一个奶奶收拾完屋子,并把姚老师的被子、床单拿出来洗,边洗边说:
“可怜呐,一个人过日子,孤零零的,还教学生识字……喝什么农药呢?”
人,都散了,我也往学校走,一扭头,看见朱兰花前天贴在门上的大字报有一半耷拉下来,在风中呼啦啦地作响……
那个洗床单的奶奶突然站起来,直接走近大门,“呼”的一下,把大字报撕了,嘴里嘟囔着:
“是哪个在门上贴的白纸?瞎贴!贴红对联的地方能贴白纸吗?丧气,不顺序……”
还说些什么,我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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