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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读全文腹黑萌宝出手,皇帝爹爹休想抱娘亲

五月初二 著

现代都市连载

《腹黑萌宝出手,皇帝爹爹休想抱娘亲》,是网络作家“沈灼萧屹”倾力打造的一本古代言情,目前正在火热更新中,小说内容概括:站在一处宫室外良久。“陛下,要老奴进重华宫通传一声吗?”姜宁壮着胆子,小声提醒萧屹。今日诸南侯曲墨然进宫,萧屹与他畅饮了几杯。诸南侯走后,萧屹就走到重华宫外,一站就是小半个时辰,走也不走,进也不进,不吭声,不说话,就这么干站着。重华宫内宫外所有人都被他弄得不知所措,这到底是迎驾呢,还是当没看见?姜宁暗暗着急。他知道萧屹今天喝了不少酒,......

主角:沈灼萧屹   更新:2024-06-03 03: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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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灼萧屹的现代都市小说《畅读全文腹黑萌宝出手,皇帝爹爹休想抱娘亲》,由网络作家“五月初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腹黑萌宝出手,皇帝爹爹休想抱娘亲》,是网络作家“沈灼萧屹”倾力打造的一本古代言情,目前正在火热更新中,小说内容概括:站在一处宫室外良久。“陛下,要老奴进重华宫通传一声吗?”姜宁壮着胆子,小声提醒萧屹。今日诸南侯曲墨然进宫,萧屹与他畅饮了几杯。诸南侯走后,萧屹就走到重华宫外,一站就是小半个时辰,走也不走,进也不进,不吭声,不说话,就这么干站着。重华宫内宫外所有人都被他弄得不知所措,这到底是迎驾呢,还是当没看见?姜宁暗暗着急。他知道萧屹今天喝了不少酒,......

《畅读全文腹黑萌宝出手,皇帝爹爹休想抱娘亲》精彩片段

《腹黑萌宝出手,皇帝爹爹休想抱娘亲》由五月初二所撰写,这是一个不一样的故事,也是一部古代言情、萌宝、宫斗宅斗、全篇都是看点,很多人被里面的主角佚名所吸引,目前腹黑萌宝出手,皇帝爹爹休想抱娘亲这本书最新章节第106章 春闱,腹黑萌宝出手,皇帝爹爹休想抱娘亲目前已写239686字,腹黑萌宝出手,皇帝爹爹休想抱娘亲古代言情、萌宝、宫斗宅斗、佚名古代言情、萌宝、宫斗宅斗、书荒必入小说推荐!

书友评价

女主太弱了,真的不忍直视但是作者大大文笔好剧情好看,纠结。

7.1剧情进行到一半,女主形象刻画充分,男主人设不够饱满

给我的感觉会he,女主虽然被男主灭了九族之后凄惨死去然后重生,但是智商永远不在线仍然很蠢,见到男主仍然会因为男主那张脸而犯花痴。 六十多章了而男主还未重生,女主快没之前男主就有心立林飞凤为后,并且贬低女主是怎样的让他厌烦,林家要放火烧死女主男主不阻止并且将计就计(虽然女主生病也快没了),然后男主给林飞凤办了盛大的封后大典成为正宫皇后(女主有名无权凤印不在手因为恋爱脑啥都不会,连个封后大典男主都没给她办过),之后作者开启了洗白之路,文中多次表达他在女主死后怎样怎样疯魔,但是在明知林家害死女主的情况下(男主不知女主要病死了)唯独没想过惩治林家,沈家被灭九族,林家蒸蒸日上!沈灼S了,女主儿子也不明生S,林飞凤稳居正妻皇后之位,男主和林飞凤的俩儿子享受着身为皇子的荣华富贵。 虽然看的我血压过低都好了,并且大多读者表示希望be,但是作者写文的方向给我的感觉仍是he,我就及时止损了,看小说我的代入感过深,我怕起司。

热门章节

第59章 不娶

第60章 六宫粉黛无绿色

第61章 娇娇,你一双眼明眸善睐

第62章 卖你个好名声

第63章 藤甲军,志在必得

作品试读


说完此话,朱太医全身已冷汗涔涔。

李延进跪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个不小心,萧屹莫明的怒火就牵连到自己身上。

李延进心里忐忑,只觉现在萧屹行事越发的乖张难测。番属国献上公主以表诚意,多好的事,怎么就弄得要杀头了?

他还在默默感叹时,就听到头上传来萧屹清淡无波的声音:“另外,太医院给首辅大人开些壮阳的药。君无戏言,这一遭李大人得陪朕一起辛苦。”

李延进猛地抬起头,张口结舌地望向萧屹。

于是,从妙音公主入宫之日起,太医院全院便高度紧张,请脉问案每天不停,各种汤药流水般呈上。

最后由院内妇科圣手亲自推算出三个时间,再由正副两个院正反正验证之后呈报给萧屹。

在太医院日日祈祷中,鲜丽公主于十个月后诞下一皇子,取名幸。

同年,已近花甲之年的首辅大人李延进也添了十个孩子,据说其后宅乱成了一锅粥。

一时间,太医院名声大噪。

只是从此之后,再没人敢给萧屹提让他纳公主的事。但凡附庸国想进献公主的,在内阁就被摁得死死的。

“奴婢听张太医说,谁要敢再给陛下进言纳公主,太医院就派人去给他扎上两针,让他嘴歪腿瘸上不了朝。”凤坤宫的大宫女白荷边给林飞凤捶着腿,边笑着八卦。

林飞凤没有笑。

萧屹是个勤政的帝王,历来重信守诺,国事为重。后宫所有嫔妃的存在,包括自己这个皇后,对于萧屹来说,不过是出于他统治帝国的需要,若非必要,他怕是一个女人都不想要的。

林飞凤的目光穿过内殿的门,落在外殿书案前一高一矮的两孩子身上。她淡淡一哂,她的两个儿子,不也是这样来的吗?

她倾心爱慕的男人,是个盖世的英雄,是个能重整山河的男人。

她费尽心思追随多年,曾经似乎她好像也碰触到过他的心,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就离他越来越远。

唯今,她有且只有孩子了。父亲说得对,对帝王,不要去奢求他的真心。

萧屹,他有过真心吗?林飞凤出神地看着窗外。窗外艳阳高照,却暖不了整个后宫遍地的心寒。

夜色渐起,萧屹静默地站在一处宫室外良久。

“陛下,要老奴进重华宫通传一声吗?”姜宁壮着胆子,小声提醒萧屹。

今日诸南侯曲墨然进宫,萧屹与他畅饮了几杯。诸南侯走后,萧屹就走到重华宫外,一站就是小半个时辰,走也不走,进也不进,不吭声,不说话,就这么干站着。

重华宫内宫外所有人都被他弄得不知所措,这到底是迎驾呢,还是当没看见?

姜宁暗暗着急。他知道萧屹今天喝了不少酒,心底隐隐觉得不妙。

萧屹没理会姜宁的话,他负手而立,抬眸望向天空,一弯新月在天际若隐若现。

“以往我在侧妃院子多呆一会,她都不依不饶。这回这么久了,怎么还没见她人呢?”萧屹皱眉,貌似不满。

姜宁闻言全身一抖,噤若寒蝉。得,陛下这是疯症又犯了。

“嗯?”久不见姜宁回话,萧屹声音一挑,语意间带出丝厉色。

姜宁头皮拧紧,心里叫苦不迭。陛下眼下这个状态,他是万不敢提沈皇后早不在了这事的。

他脑子急转几下,硬着头皮回含混道:“陛下,许是天色太晚,王妃已经歇下了。”

小说《腹黑萌宝出手,皇帝爹爹休想抱娘亲》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京都城内一座拙朴精致的宅院里,曲墨然正在书房练字。

“侯爷,太子的事被发现了。”陈涛快步进来,低声道。

曲墨然手中的笔一顿,一大滴墨滴在宣纸上,蕴成一片墨迹。这篇字算是毁了。

曲墨然趁势收了笔:“行踪可清理干净了?”

“清理干净了。发现娘娘凤体不见时,太子已离京五天。他留下的踪迹是袁校尉亲自处理的,不会让人追查到。”

陈涛是曲墨然的长随,办事一向谨慎周密。

曲墨然缓缓道:“太干净了也不行,反而惹人起疑。林家那几个可不是吃素的,他们不会轻易罢手。让袁毅弄些似真似假线索出来,绝不能让人查到太子的真实行踪。”

“是。属下即刻去办。”

说罢,陈涛转身出了书房。

“唉,这么嚣张暴戾的性子,也不知随了谁。”曲墨然摇摇头,长叹一声。

沈灼是在阔别了十几年的拓步床上醒来的。醒后,她怔怔然恍若隔世,一时分不清那些让人绝望的经历是真实发生过,还是仅仅是自己的南柯一梦。

“小姐,快起来梳洗。”干脆清越的声音在帐外响起,随后一个圆脸丫鬟手脚利落地撩起床幔。

沈灼定睛一看,是自己的贴身大丫鬟兰草。兰草是沈灼贴身丫鬟中最年长的一个,比沈灼大三岁,做事既利落又稳重,是娘亲专程为她挑选并培养的丫鬟。

看到兰草,沈灼眼睛红了,泪水簌簌地流。前世兰草为了掩护她和小石头,被乱刀砍死在暗巷,最后连全尸都拼不齐。

沈灼喉头不由发紧。

“小姐又做噩梦了?”兰草边说边拧了块热手帕敷在沈灼脸上。

沈灼昨天因为做噩梦抱着沈窈哭了一个时辰的事,早已经传遍全府。

“我的好小姐,你快收收这水龙王吧。老爷,郡主,还有三少爷一会儿就要回府了。你要红肿着眼睛去迎,指定能让三少爷笑话你一年呢。”

沈灼想起来了。这一年阿爹因躲避朝中的纷争,主动讨了个去江左的闲差,顺道带着阿娘出去散散心。

原本是带着她和三哥沈希一起去的,结果她讨厌坐船,半路上带着莺儿偷偷就跑回家了。气得阿爹回来后狠狠罚了她,在祠堂里跪得膝盖都快废了,后来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才好。

虽说阿爹最是宠她,但也是能下狠手教训她的。沈灼不由心头一紧。难不成才重生回来,就要挨顿罚?

沈灼按住了正给她做热敷的兰草:“别敷了,你有没有方法把我眼睛弄得更肿些?”

兰草一脸震惊且无语地看着沈灼。但谁让这人是自家小姐呢?自家小姐自家宠。于是兰草二话不说,去厨房找来几根辣椒,研磨成细粉,再兑上温水。

直到眼睑火辣辣烧得直疼时,沈灼才终于觉得自己又是那个集千万宠爱于一身,娇纵任性,可以为所欲为的沈家四小姐了。

沈渊夫妇到家时,沈灼成功地维持住了双眼又红又肿的表象。

还不待沈渊开始清算沈灼,平阳郡主便一把将人拉到怀里,满心满眼都心疼。

“娇娇,你的眼睛怎么肿这么厉害?春兰,快拿块热手帕过来。”

春兰闻言,立马利索地用热水绞了手帕递给平阳郡主。平阳郡主亲手替沈灼敷着眼睛。

“疼不疼?涨不涨?”

沈灼摇摇头,顺势将整个身子深深埋进娘亲怀里,眼眶不由自主地又开始泛红。

重生以来,沈灼的泪腺就像关不住阀子的笼头,委实哭得多了些,但她是真的忍不住。

阿爹阿娘都还在,都还活着,温热的,鲜活的,一伸手就能碰触到。如果这是一场梦,她愿意长堕梦境,永不醒来。

“听说小娇娇做了个噩梦,被吓得哇哇大哭?看这两眼肿得像颗桃似的,啧,你这是一晚都没睡,专程哭了一天一夜吗?”

沈灼正闭着眼躺在娘亲怀里,享受着娘亲轻柔的热敷,就听到耳边响起似笑非笑的调侃声。

“阿娘,三哥又欺负我!”沈灼眼都懒得睁,直接张口就告状。她扭了扭身子,又往平阳郡主怀里蹭。

“老三,你没看到娇娇正难受着吗?你当哥哥的,没事老爱欺负你妹妹干什么?”平阳郡主恼怒地瞪了沈希一眼。

“娘!我就说了一句话。”沈希指着自己鼻子,又指了指沈灼,相当不忿,“这就欺负她了?!”

“你就是欺负我了!你刚才笑话我,还说我眼睛像桃子!”沈灼继续闭眼躺在平阳郡主怀里嚷嚷,“你那意思就是嫌我丑,说我难看。”

但凡认识沈灼的,都知她最是好颜色,不管是旁人的,还是她自己的。敢说她难看?那绝对是撩了她的虎须。

“啧,啧,沈娇娇,你可真是个告状精。这无中生有的功夫,你是越发炉火纯青了。”沈希气笑了,忍不住上前拧了拧沈灼的脸蛋。

嗯,还是一如既往的,又嫩又滑。于是,他又拧了拧。

沈灼一侧头,将脸更深地埋在阿娘衣服里,泪水濡湿了平阳郡主的衣襟。

“哎,哎,怎么又哭了?”平阳郡主忙抬起女儿的脸,仔细查看,然后“啪”地一巴掌,拍开沈希的魔爪,两眼一瞪,“毛手毛脚的,你捏疼娇娇了。”

看着沈灼又密又翘的睫毛上真挂着泪珠,沈希也不禁一慌,真以为是自己手劲太大,将人捏疼了,忙讨好地笑道:

“好娇娇,别哭了,快来看三哥给你带什么好玩的回来了?”

沈希说着便从怀里拿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精致小瓷兔,白白胖胖的,憨态可掬。

沈灼属兔。

沈灼伸手拿过小瓷兔,对着沈希做了个调皮的鬼脸。她收了泪,竭力压制住内心激越的情绪,尽量让举止像十二岁时的自己。

沈渊喝着茶,这时才慢悠悠开口:

“灼儿,你哭完了?”

沈灼闻言心里“咯噔”一下,紧紧搂住平阳郡主的腰不松手。

“娇娇”是沈灼的小名,一般家里人都叫她娇娇,沈渊亦然。所以当沈渊唤她“灼儿”时,通常情况不太妙。

果然,接着就听到沈渊继续说道。

“哭完了就去祠堂里跪着吧。”

“阿爹~~~~”

“叫祖宗都不行。”

“阿娘~~~~”沈灼撒娇地扯了扯平阳郡主的衣袖。

“这一次你是该罚!渡船码口离沈府二十多里地,这么远的路程,你敢只带一个小丫鬟就跑了,马车没带,钱也不带,连护卫都甩了!”平阳郡主难得虎下脸来。

最后,沈灼还是如前世一般,被罚跪祠堂。

看着高台上一排排的沈氏列祖列宗的牌位,沈灼心绪起伏不定。她闭上眼,在心里默念,这一世拼尽全力,自己也要保住沈氏族中众人性命,还望各位祖宗保佑。

沈灼在祠堂还没跪上一刻钟,就见沈希拿着一个软垫,欣欣然地,踱着方步走进来。

“小娇娇,失策了吧?你以为哭上几声,爹就会心软?”沈希挑着眉,笑得一脸幸灾乐祸。

沈灼瞥了他一眼,默默地抢过软垫塞在膝下。

“你呀,太小瞧你这次闯的祸了。”沈希伸手揉了揉沈灼的发顶,“你知不知道你偷偷跑了,爹生了多大气?”

“你说你一大小姐就带着一小婢女,两小丫头就敢走街串巷,步行二十多里地......万一路上遇上点事,你俩怎么办?”

“娇娇,你胆子真是太大了。”

沈灼抬起头,看着沈希,认错态度十分诚恳:“下次不会了。”

十二岁的沈灼,在家人呵护下,是真的天不怕地不怕,而现在的沈灼,历经沧桑,生死归来,早已学会敬畏和小心。

“我刚才过来的时候,遇上阿卫,他身边跟着一位年轻夫子,听说是族学书院新聘的夫子。”沈希在沈灼面前席地而坐,有一搭没一搭闲聊

“据说这个夫子学问十分出色,是青州近百年来最年轻的解元。不过,我刚才见他,发现他长相也很出色。”说到此处,沈希突然眨了眨眼,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书院怕是又要热闹一番了。”

沈灼双眼微凝,原来谢辙也是在这一年进京的。看来,阿姐的事真得抓紧,再抓紧。


沈灼接着问:“那为何我们犯了错,一直罚抄的都是书院校规,从来没抄过天盛律法?而且书院也未教授过天盛律法。”

郑公佩微怔,难得正眼看着沈灼:“你因何突然有此问?”

沈灼躬身一礼,诚恳道:“前日学生莽撞,险些违犯律法酿成大祸。所以学生就想学习律法,以避免日后犯了法还不自知。”

说着,沈灼顿了顿,脸色一红,声音也小下去:“不过......学生实在是......读不懂。就不知书院能否开设相关课程?”

郑公佩心头一震,他没想到历来不学无术的沈灼竟有如此上进的心思。

鸣山书院学生的出身不是出身侯门就是世族,因此书院所教也不以科举为目的,主要以广涉猎,培养各家族继承人为宗旨。

沈灼的一番话,倒是给郑公佩提了一醒。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些王孙贵胄的可以不应试,不中举,甚至不学习,但不应不知法。

郑公佩神色柔和下来:“律法艰深晦涩,确实不易读懂。你所提之事甚好,我会与夫子们商讨一下,看如何安排。今日,你且先回去吧。”

沈灼行了一礼,从山长那里告退出来。听山长的口气,此事应该八九不离。沈灼一路上蹦蹦跳跳,心情极好,连被强塞了五人五日的课业也不放在心上,反正家里有二哥三哥在,还怕做不出几首诗?

沈灼抬头看天色,见天光渐暗,一抹晚霞将散未散地挂在天边。确实有些晚了,沈灼抓紧书袋,抄着近路往书院门口去。

在路过书院西边的石园时,沈灼突然听到一阵刻意压低的交谈声,似乎还夹杂着女子隐隐细碎的哭泣声。

沈灼脚步一顿,转身便往石园走去。

鸣山书院占地广阔,在男女学堂之外还修建了很多小巧精致的庭院、水榭或花园,用来给夫子和学生们课后休憩或小聚用。石园正是其中之一。

石园位于书院最西边,位置比较偏僻。它一侧是书院的围墙,围墙外是一片人迹罕至的密林,另一侧穿过月洞门则连着书院的演武场。

在没武术课时,很少会有人来这里。若不是沈灼要抄近路去书院门口,也不会路过此处。

石园顾名思义是以奇石为景,园中有几处形态各异的假山,其中最大的一座假山下还挖了一汪水塘,塘里种着几株睡莲,养了数尾红鲤,颇有雅趣。假山边上还有一株高大的桂花树,每年到了八月就会满园飘香,也算书院一景。

沈灼放轻脚步,蹑手蹑脚地穿过月洞门,循着声往里走去。

沈灼靠近假山,终于看清园中情形。

竟是三名女子合力按着一个女子,正要用麻绳捆绑她。被捆绑的那名女子倒在地上,口中塞着抹布,手脚并用,拼命挣扎着。沈灼之前听到的隐约哭泣声,正是该女子发出的。

“啪!啪!”两清脆声响起,身着粉色绣花罗衫的女子,扬手就两记耳光扇在被绑的女子脸上。

“贱婢,竟然敢踹我!”粉衣绣花罗衫女子气喘吁吁站起身来,十分恼怒地骂道。

借着还未全暗的天光,沈灼看清此人长相,心里不由一沉,竟是康宁郡主:韦茜。

韦茜是大粟国主和长宁公主的女儿。大粟国虽国力富庶,但地处西南偏隅,长宁公主不欲女儿长居此地,所以韦茜常往来京都与大粟国都之间,是鸣山书院的挂名学生。


韩芝芝顾不上疼痛,一溜烟爬起来往园内跑,找了个假山躲进去。

若是前世的沈灼,听到有人往这边来,多半会拉着韩梅直接跑了。

原来的沈灼心思简单,神经粗,不会费心去想此事会引发什么后果。反正韩芝芝她们恶人有恶报,出什么事也是活该。

可现在的沈灼毕竟不再是十二岁的她,很多事情她开始能看得到后果。

韩芝芝几人确实可恶可恨,但不能折在这里,不能折在与韩梅的纷争里。

于是,沈灼叉着腰,站在月洞门口,像一夫当关的守关人。

刚在月洞门口站定,沈灼就看到一胖一瘦两人身影走近,两人都是十六七的年纪。

瘦的一个身材欣长,长得油头粉面,穿一件粉色长衫,手里拿把文士扇。

胖的一个长得膀大腰圆,大脸盘又白又胖,衬得脸上一双小眼睛更加贼眉鼠眼,穿着一身青绿绣花锦袍,手里拎一个蝈蝈笼。正是鸣山书院的校霸:郭昊天。

都说沈灼是书院小魔女,其实她不过是逃课打架,上房揭瓦的顽劣。可这郭昊天,则是实打实的恶霸,仗着他爹是国丈兼太师,亲姐是皇后,外甥是太子,他在全京都都横着走。

欺男霸女是家常便饭,强取豪夺时有发生,而且他特别好色,逼良为娼的事更是数不胜数,不过才十六岁出头,大理寺的大牢他就进过两次,在全京都也是头一份。

郭太师实在管不住他,就把他送到鸣山书院来拘着,不求他学有所成,只求他不在外惹事。结果他一来,就把书院祸祸得一团乱,当之无愧成了书院恶霸。

“沈娇娇,怎么是你在这里?”郭昊天见沈灼立在月洞门正中间,手里还拿着块砚台,他小眼睛转了几转,舔着脸嬉皮笑脸凑上来,“刚才是小娇娇在哭吗?”

沈灼斜睨了他一眼,不屑道:“你看我像是哭过吗?”

“可我们刚刚明明听到有女子哭声。”瘦个子是郭昊天的跟班周冲。

“对呀,对呀。”郭昊天附和道。

“那是我刚才在打架。”沈灼将手里的砚台抛起又接住,小脑袋往园内一摆,“她们几人不经打,一打就哭。衣服都被我撕烂了,现正在里面哭成一团呢。”

“你要去英雄救美吗?”沈灼突然凑到郭昊天近前,冲着他甜甜一笑,“三个大美女哦,哭得可惨了,其中一个还是貌美如花的康宁郡主呢。”

康宁郡主?!郭昊天猛地往后一跳,巴不得离沈灼八丈远,他连连摆手:“既然是沈四小姐处理闺阁中的事,本少爷就不打扰了。”

说罢,郭昊天转身就要走。他是恶霸,又不是傻子。沈渊的女儿和长宁公主的女儿打架......呃,哪一个他都招惹不起。

“等等,你不能走。”沈灼一把拽住郭昊天,对着周冲一抬下巴,“周冲,你去请山长过来。”

郭昊天瞅着自己被揪着且染了一团墨迹的衣袖,皱眉不悦地道:“凭什么本少爷不能走?”

“你让他去请山长,我就告诉你。”

“郭兄,贵女之间的事,男子不便掺和。我看我们还是走吧。”周冲道。

沈灼拿起砚台在郭昊天面前晃了晃,大有你不答应,就要挨砸的意思。

郭昊天想了想,扭头对周冲道:“你去请山长过来。”

周冲幽深地看了沈灼一眼,转身去请山长了。

“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郭昊天笑嘻嘻地往沈灼面前凑,不正经道,“还是说娇娇妹妹,舍不得放手?”


夜里起的这场大火,将皇宫西苑以冷宫为中心的三四个宫室烧了个精光。幸好该地偏僻,给后宫造成的损失并不大。但皇后死了,朝野间震动不小。

“人真死了?”

“回国公爷,太医院查验时,末将就在边上。一共三位太医查验,人确实是死了。”

镇国公林仲霆缓缓抚着姆指的扳指,眉眼半垂着,似在沉思。

“太子如今何处?”林仲霆问。

“太子持剑守在冷宫的废墟外,不让人靠近一步,也不准宫人收尸入殓。”

“荒唐至极,这成何体统。”镇国公次子林之柏不屑冷嗤,“他难道不知人身亡后要入土为安?”

“他越荒唐才越好。”林仲霆抬眼,微微一笑。

随后,他对林之柏道:“一会儿让你媳妇儿进宫一趟,去见太后,就说太子年幼丧母,虽行止失矩,但其情可悯,不用拘着他。”

八百里加急还没来回到都城,姜宁就先收到了宫里的飞鸽传书“宫内突发大火,冷宫毁,皇后薨。”

姜宁双手一抖,脚一软,两眼突然一黑。幸好跟在身边的小太监伶俐,一把扶住了他,这才不至于直接栽倒在地。

与此同时,萧屹也收到了消息。

当时随军的张太医正在替他拔箭。清晨发起强攻时,他身先士卒,一马当先,颇有神勇。他率军与于国军队鏖战一天,最后天盛军还是硬攻下了阿古城,不过他却肩部中箭,受伤不轻。

“怎么起的火?”萧屹微阖双眸,淡声问道。他光着精壮的上身,斜倚在床头。张太医在一旁小心清理着创口。

“卫统领还在排查起火原因。”都阳垂首恭敬回答。

萧屹闻言后,久久不语。

都阳得不到指示,心里不安,大起胆子瞄了一眼,陛下貌似睡着了?

“陛下......陛下......”都阳小声轻唤。

“还有何事?”萧屹没睁眼,眉头微蹙,似不太耐烦。

都阳心里一凛,果真不该拿冷宫鸡毛蒜皮的事来禀报。但这不是没废后嘛,那人始终是皇后呀。这不,礼部还等着回话呐。

都阳只好硬着头皮继续。

“礼部来信问,皇后凤体要如何处理?”

“停棺,待朕班师回朝后再议。”萧屹淡声道。

林飞凤听闻此消息后,不顾身怀有孕,怒气冲冲就闯进林之鹏的营帐。

“你们哪来的胆子,竟敢放火烧冷宫!”林飞凤盛怒。

“娘娘慎言!”林之鹏沉下脸,他望了望帐外,见都是亲兵把守,脸色才好看了些。

“有什么慎言不慎言的!皇后出事,天下人第一个猜疑的就是林家!”

“猜疑又有何妨?只要没证据,不过是些流言而已,没几年就散了。”林之鹏慢条斯理坐下。

“况且,天下人也都知道她是罪后,早该被赐死。陛下不过是看在太子的面上,才留她一命。可灭族之仇日后总归是隐患,林家这也是为陛下分忧。”

林之鹏突然就笑了,他斜睨着林飞凤:“你以为林家做的这些事,真能瞒过陛下?”

林飞凤沉默着安静下来,但仍皱着眉头不满:“父亲是不相信我能顺利登上后位,还是不相信区区一个沈灼,我都应付不了?”

“娘娘何必多心。”林之鹏笑道,“父亲不过是想给未见面的外孙送份见面礼罢了。夜长梦多,有些事早些解决掉更稳妥。”

攻下阿古城的两日后,天盛大军进驻了阿古城,萧屹也入住城主府。

深夜,萧屹坐在城主府的书房内处理着各种积压的奏折。

书案的不远处,一个人正跪伏在地,身着玄衣描银虎服,正是萧屹的私卫龙虎营的人。

“人真死了?”萧屹手里拿着奏折,目光却没落在上面,而是凝视着窗外黑沉沉的夜。

“回主上,皇后娘娘的贴身侍卫没能带出娘娘。”陆云顿了顿,尽管冷汗直冒,他还是硬着头皮接着说,“太医院正副院正和太后的人都查验过了,皇后娘娘,确实薨了。”

“早知沈希如此无能,就该在三年前一并杀了。”萧屹眉眼冷厉,寒意森然。

陆云陡感一股无形的威压袭来,身形不由伏得更低。

“太子呢?”

“太子之前一直守在冷宫废墟,后来被太傅劝走,现在天天守着娘娘的棺椁寸步不离。”

“没用的东西!”萧屹冷冷道,“连自己娘亲都护不住,要他何用。”

陆云哪敢搭话。

突然,陆云嗅到空气中血腥气,出于暗卫的警觉,他猛地抬眼四处打量,却见是萧屹绑着绷带的肩膀,鲜血长流,血色早浸透了锦袍。

陆云一惊:“主上,您伤口崩开了,我去找张太医。”

萧屹阖目,冷淡道:“不必,你下去吧。”

陆云担忧地看着萧屹,后者手指尖正一滴一滴不停滴落鲜血,但君命难违,他终是起身退下。

明明让接应她的人进宫了,也留了出宫的通道给她。为什么!为什么不走?!

还是一贯的任性,一贯的娇纵!愚蠢至极!罢了,死就死吧!

萧屹愤怒地想着,突感头疼欲裂。他咬紧牙,暗自咒骂着,于国贼人是在箭上涂剧毒了吗?

萧屹痛得大脑开始昏沉,眼前蔓起红雾,漆黑的夜变得诡异腥红。喉头涌上股腥甜,他紧握双拳,死死地将之强压了下去。

一整夜,萧屹在书房枯坐,一言不发。直至天明,他眼里的血雾才慢慢淡了。

萧屹取消了班师回朝。

攻占下于国,便是吹响了征服奥玛帝国的号角。

征服奥玛帝国,统一亚古大陆是天盛王朝历代君王的梦想,也是萧屹的梦想。

萧屹率军踏上新的征程,穿过于国,继续北上。

这仗一打,就是整整三年。萧屹在这三年中,打得格外凶残,宛如杀神附体。

萧屹在战场上打了三年,沈灼的魂魄就在皇宫中游荡了三年。

沈灼本以为自己要受焚身之苦,会在大火中灰飞烟灭,尸骨无存,但并没有。

她只记得自己当时说着话就渐渐不上来气,于是在力竭中闭上了眼。不曾想,一转头,自己竟然在满是硝烟味的阳光中又睁开了眼。

她看看自己轻盈透明的手,再看看躺在一旁地上灰白的躯体。

沈灼知道,自己是真死了。

自从成了游魂,沈灼方知入土为安此话不假。也许正是因她的棺椁没能下葬,所以她才不能顺利往生。每每想到此处,沈灼就把萧屹从头到脚骂个百八十遍。

沈灼最初是天天守在太子萧玮身旁,眼瞅着才满七岁儿子手持重剑,跪在她身体边,不准任何人靠近,一双小眼睛哭得又红又肿,她就心疼得不行。

沈灼徒劳地对着萧玮又搂又抱,又唱又哄,只可惜,萧玮丝毫感知不到她的存在。

七岁的萧玮紧抿双唇,守在她躯体旁,固执地等她醒来。

沈灼一遍又一遍轻抚着他头顶,轻声安慰,哪怕明对方根本听不见,她也没停下来。

沈灼不停地祈求上苍,希望儿子能逃出皇宫。也不知是否她诚心起了效用,三个月后萧袆顺利地离开了皇宫。

沈灼本想跟着萧玮一起离开,谁知她刚飘到宫门,便被无形之力阻住,任她如何努力也跨不出宫门半步,于是她只好目送儿子离开。

此后,沈灼便整日里在皇宫游荡,看一众内侍和宫女在宫中各处穿梭忙碌,看萧屹的后宫嫔妃为一点虚无缥缈的圣宠拈酸吃醋,就像十几年前的自己。

看得多了,沈灼不由深深唾弃曾经的自己,怎么就被那张好看的皮囊迷了眼?

沈灼至今还清晰地记得,初见萧屹的那个春日,湖畔杨柳低垂,和风细细,阳光正好,春色正浓。

湖岸上踏马而至的青衫少年郎,身姿挺拔,眉色清冷,那是真的俊呀!“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都难以描述萧屹当时风采十之一二。

即使是现在,沈灼最无法抵挡的,仍是萧屹的美色。哪怕两人之间隔着灭门之仇,哪怕她现在已是一缕游魂。

当年她更是不要脸地逼着萧屹娶了自己。那时的她一心以为真心付出,总会让上苍感动,让顽石点头......不曾想,最后的结局却是身死冷宫,沦落为游魂,还给沈氏一族招来祸端。

自己是有多蠢,多任性!

全因春色太美,美色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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