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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全文休夫后,满城贵子都想递婚书

一世风华 著

现代都市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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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沈宁顾景南   更新:2024-04-10 02:4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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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全文休夫后,满城贵子都想递婚书》精彩片段


大燕上京城。

长街两侧人满为患,一张张面孔洋溢着喜气。

年轻的镇国将军顾景南用时数年拿下敌国三十二城班师回朝,由今日凯旋。

将军府张灯结彩,从掌事到小奴,兴高采烈的走起路来都连蹦带跳。

沈宁从天未亮时就在厨房忙活,凡事都要亲力亲为。

时隔三年再见胜仗归来的丈夫,她得亲手做满山珍海味,只因当年顾景南说过只能吃得下她做的饭菜。

“夫人,将军到城门口了,好些个王爷和官员都去迎接了,我们将军好生威风呢。”

从小到大的贴身婢女采莲一路小跑而来,说话都带着点儿喘气的,眼睛快要冒出光来:

“将军回朝复命后就会来府了,快去打扮打扮,这么久没见,哪能一身的烟火味呢。”

“不急。”

沈宁浅浅一笑,把切好的菜放进油锅。

“嘶——”

右手掌骨传来一阵痛感,她拧着眉下意识的轻吸了一口气。

采莲的眼睛泛起了红,“是旧伤又复发了吗,要是当年没替将军挡下那一刀,现在还能舞刀弄枪,说不定也能去征战沙场呢,当年沈老将军可说过,整个上京城的男儿,在你面前,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见沈宁神色不对,采莲便也知道自己多言了,及时的闭上嘴,帮着沈宁处理食材。

当年为了嫁给初入京都的顾景南,沈宁与父亲沈老将军决裂,多年来父女俩人没有见过一次面,说过一句话。

记忆里的父亲,对她所说的最后一句话,至今还记忆犹新:“我儿沈宁该是九天的凤,沙场的鹰,在血雨腥风里,在保家卫国中,唯独不该在男人的背后做失去羽翼的金丝雀。”

沈宁目光悠远而平静,低头淡淡的看了看自己右手上蜿蜒的红疤,唇角扯开了一抹若有似无的苦笑。

她摒弃掉脑海里的杂念,一心放在饭菜上。

许久过去。

顾景南的母亲顾蓉连忙走进来,见沈宁还在忙活,便道:“宁儿,快去梳洗一下,景南马上就要回来了。”

“嗯好。”

沈宁沐浴完回到房中坐在铜镜前描眉梳妆,想到顾景南时,平淡的眉眼会染着灿若星辰的光华。

采莲听到外头热闹的吵杂声,惊喜地说:“肯定是将军回来了,我先去看看。”

她迫不及待的出去,没一会儿回来时,上扬的嘴角垮了下去,见沈宁准备出去,还急急忙忙的把门关上,“夫人,要不,先别去了吧,我想起来了你早饭还没吃,我们先去吃早饭好吗?”

“开门。”

沈宁颦了颦眉,大概知道顾景南许是出了什么事,冷淡而不容置疑的出声。

“别去了。”

采莲清明的杏眸蓄满了泪,哽咽地道:“将军……将军他……他带了个女子回来,看起来约莫十五六岁,还一直和将军牵着手……”说到后面,变成嚎啕大哭。

沈宁怔住,一颗心仿佛被揉碎成烂泥,泥上都是扎满钢针的千疮百孔,望着泪流满面的采莲,她有一瞬的慌神和喘不上气,身子摇摇晃晃险些昏死过去。

采莲急忙抱住了沈宁,慌慌张张地开口:“或许,或许是有什么误会,将军当年为了求娶您,按照沈老将军的话,还去承受了五百杖责,回来的时候整个背部都血淋漓的,回府的第一件事就是抱您呢,那女子说不定是将军失散多年的妹妹呢?”

兄妹之间,牵个手应当也说得过去,只是这牵强的理由连采莲自己都不信,何况沈宁呢?

沈宁擦去采莲眼下的泪珠,穿着一身素雅的水白色长裙,走过长廊去到了正堂。

每走一步,心脏和腿都会像山一样的沉重。

远远地就听见里边的欢声笑语。

“母亲,这是连枝,蓝连枝,是大齐的九公主,别看她是女儿家,一手红缨枪连我部下的将士都怕得很。而且,儿子已与连枝有夫妻之实,想要连枝过门,日后便多一个人伺候您,连枝,过来。”

“连枝见过母亲。”

“连枝是吧,确实可人,来,这是顾家祖传的镯子,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意义不凡。”

“谢谢母亲。”

“嘎吱”一声,屋门打开。

满屋子的人都朝外看去。

傍晚,斜阳漫天,霞光万道,深秋幽冷的风灌入室内,叫人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顾蓉母子和蓝连枝等人,目光都汇聚在了那道素雅和娴静的身影之上。

她很清瘦,仿若风一吹就会如柳絮那样散了吧。

顾景南还穿着盔甲,与蓝连枝十指相扣的并肩站立着,蓝连枝不同于寻常的闺阁姑娘,穿着干练飒爽的红色戎装,还背着一把垂吊着红缨的长枪,年轻幼嫩的面庞像秋月之花那般好看,看向沈宁的眼神悄然间上下打探。

“宁儿,好久不见。”顾景南松开了蓝连枝的手。

“好久不见,顾将军。”

沈宁淡漠的回。

像是久别重逢的故人,不像是夫妻。

顾蓉眼珠子一转,左看看,右看看,察觉到空气里的暗潮涌动,轻咳了一声,给了侍女一个眼神,“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去厨房把饭菜端上来,景南,宁儿从三更天忙到现在,做的菜都是你爱吃的,你可得一粒不剩的全部吃下去,否则对不起宁儿的辛苦。”

洗衣做饭的女人。

这是蓝连枝对沈宁的第一个印象。

她自小习武,特别看不起这种洗手作羹汤只会躲在男人背后的女人。

这种女人的一生,注定是一事无成的。

她蓝连枝,不一样,和天底下的女人都不一样。

“辛苦了。”顾景南走过去,将自己的披风盖在了沈宁的身上,“深秋风大,怎么也不知多穿一件。”

顾景南细心温柔的为她系好披风。

沈宁不动声色的朝屋子里走去,坐在桌旁端起茶盏,不动声色的扫了眼蓝连枝,漠然地说:

“府上的婢子已经够多了,并不缺人,前两日祁国公的千金与我念叨了一句,说她府上缺精明能干的丫头,不如就送去祁国公府吧。”


“你要清楚的是,这是沈家,靠马背上的本事和血肉拼杀打出来的沈家。沈家子女,可以做错事,但也得有敢作敢当的本事。

你若承认,便按规矩责罚,此事也不张扬出去,只给你提点一二。但你若要强词夺理下去,我这就修书一封,送往边境,告知惊风。”

“不……不要……”

纳兰晴浑身起了一阵冷意,打了好几个抖儿。

她费了多少心思,花了怎样的功夫,才成为了沈惊风的妻子。

惊风若是知晓此事,定然会憎恶于她的。

不能!绝对不能!

她对上郑蔷薇的眼睛,狠狠心,豁了出去,闭上眼睛说:“父亲,母亲,阿宁,是我的错,是我让李肆去的,这两件事都是我吩咐的。”

“很好。”郑蔷薇道:“暂时革去你协理家务之职,扣除半年的俸禄,并且让李肆去给阿宁洗清名声,接下来,你就在家静修己过吧。”

“谢母亲宽恕儿媳。”

纳兰晴双手撑地,跪下去磕了个头。

“你该谢的,是阿宁。”沈修白道。

纳兰晴攥紧的拳头缓缓舒展开,面向沈宁,硬是忍着万千情绪,挤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阿宁,都怪长嫂不好,长嫂害了你,你莫要往心里去,莫要记恨。”

沈宁微微一笑,满不在乎的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阿宁怎会记恨长嫂?”

这话停在纳兰晴主仆的耳中,尤为的刺耳。

论身份的长幼尊卑,她纳兰晴才是长,沈宁竟敢用这般的语气同她说话,活脱脱的像是在训斥后辈。

纳兰晴心里再是不愿,也只得硬着头皮说:“阿宁心地善良,长嫂惭愧。”

“阿宁对长嫂一见如故,好似自家姊妹,断不会怪罪长嫂的。”沈宁温声道。

纳兰晴恨不得撕碎沈宁虚伪的脸孔。

老夫人都把她处罚完了,才说一见如故,不会怪罪。

都说沈宁是刚正刚烈之女,她如今只觉得是个小狐狸,伪君子。

“采莲。”沈宁:“去把我的祥月簪取来。”

“是。”

采莲去而复返,手里拿着一个红木锻造的长形匣子。

沈宁拿起红木匣子,走至纳兰晴的面前,道:“长嫂,说起来,也是阿宁没有礼数,长嫂嫁进沈府三年之久,阿宁身为妹妹都不曾拜访过。这是母亲送我的祥月簪,愿你我能以此簪为始而冰释前嫌,若长嫂愿意由衷的接纳阿宁,不妨由阿宁为长嫂插簪。”

宗祠内,沈国山这一脉的许多人,看着沈宁的眼神多了一丝钦佩。

时隔三年,直至此刻,见沈宁有容人之心,方才打心底里的承认沈家有这么一个人。

纳兰晴见周围看向沈宁的眼神多有敬意,气得胸闷心疼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沈宁把祥月簪插在纳兰晴的发髻之上,笑时灿若星辰,“真好看,长嫂,可要日日佩戴才好。”

无人看见,沈宁眼底一闪而过的狠意。

她并非善人。

相反,她心眼不大,锱铢必较。

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

如若顾烟萝当真是纳兰晴提前通知的,这祥月簪,无非就是她与纳兰晴的“礼尚往来”罢了。


看见沈宁唇边的笑,顾景南怔愣住,紧紧蹙起了眉。

沈宁说:“这才是我认识的顾景南,我沈宁亲自选的男人。”

“阿宁……”

顾景南看见沈宁右手的红色疤痕,心口一痛,欲言又止。

沈宁不再理会他,而是望向了抱着红缨枪的蓝连枝,“想进顾府,与我平起平坐?可以,用你的枪,打赢了我就行。”

蓝连枝听到这话,惊讶的睁大了眸子。

她的枪法,可不是过家家。

一个尘饭涂羹的女人,哪里来的底蕴和勇气向她挑衅?

“何必多此一举?”顾景南问。

沈宁当初的枪法确实了得,惊艳了他的年少,让他一见倾心,发誓要把沈家小姐娶回家。

彼时,他还什么都不是,周围的少年知晓他的想法,都毫不客气的嘲笑出声。

说他痴人做梦。

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事实上,他做到了。

但今时不同往日,沈宁的右手废了,最多拿个菜刀切切菜,还只能切蔬菜……

蓝连枝在战场的意气风发和实力,他却是亲眼目睹过的,横穿百人之军杀得游刃有余,非今朝的沈宁可比。

“沈宁姐姐,我叫你一声姐姐,是敬重你,也敬重景南哥和顾家。”

蓝连枝说道:“我不愿惹是生非,我也知道你心头不快,所以只要你摇头,我可以做妾,哪怕连妾的名分都没有,你不想看到我,也可以让景南哥在城外置办个宅子,不求多好,只要能遮风挡雨,哪怕一个月见他一次,我都无怨无悔。但你要想清楚了,我的红缨枪,要么不出,要么,饮血方归,你若扛上一枪,恐怕得躺十天半个月的。”

“宁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平日也是通透的人,今儿怎么这么的不懂事?”

顾蓉皱了皱眉。

沈宁面无表情的给自己重新盛了一碗汤。

慢慢喝了半碗汤,又从袖里拿出了一条绸带,将自己右手的伤疤缠住。

做完这一切,沈宁抬眸,明媚一笑,“你们,是怕了吗?”

“怕?”

蓝连枝瞬间被激怒,玉手紧握红缨枪,沉声喝道:“沈宁,这是你自讨的,既然如此,我便让你开开眼界,何为大齐皇室的红缨枪,也算是让你一饱眼福。”

言罢,蓝连枝枪出如龙,寒芒绽开,手掌朝桌上拍去的一瞬间,身子和长枪都像流光奔向了沈宁。

沈宁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优雅的喝着剩下的半碗汤。

枪至!

汤见底。

沈宁连头都不抬就朝侧边一偏,任由锋锐的枪滑着她的侧面掠过。

见此,众人轻吸了一口凉气。

蓝连枝诧然的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这一幕。

随即咬牙,重新收枪再出枪。

这一次,刺向了沈宁的眉心。

沈宁依旧不看她一眼,精准的偏头挡过一记。

同时放下了汤碗,左手举起稳稳当当的抓住了蓝连枝的枪身。

“大齐红缨枪,不过如是。”

沈宁笑靥如花,白净如霜的脸庞流转着光华,把一旁的顾景南看得有些痴了。

沈宁侧腿高抬划过长空时,侧踢在蓝连枝的手腕,左手顺势把红缨枪抢了过来。

红缨枪抛在空中。

她一跃而起,一记鞭腿砸向蓝连枝的侧脑,把蓝连枝踢飞出去的刹那,右手接过了从空中落下的红缨枪。

蓝连枝刚要起身,红缨枪指在她的眉间。

枪尖戳破了细嫩的肌肤,一缕血液分叉的往下流。

蓝连枝眼眸蓦地紧缩,愕然的望着居高临下俯瞰着她的女人,难以相信自己就这么败了。

“你,不行。”

沈宁失望的摇了摇头。

“连枝!”

顾景南后知后觉低呼了声,和母亲顾蓉都下意识的冲向了蓝连枝。

“沈宁,你怎能这般残忍恶毒?你变了,变得让我不认识了。”

顾景南抱着蓝连枝,发红的眼睛如见杀父仇人般瞪视着沈宁。

沈宁轻挑起了一侧的眉梢,唇边的笑愈发娇艳。

“我若想杀她,她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沈宁浅笑:“顾将军既知我手有旧伤骨疾,也知她枪出饮血才归,可曾想过我会死在她的红缨枪下?”

蓝连枝瞪圆了眼睛。

赢了她的沈宁,手上竟然有骨疾……

深深的挫败感,宛如洪水猛兽吞噬了她。

“我在这里,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你去死?”

顾景南声音拔高朝沈宁半吼。

“所以,你只是想看她赢我,心安理得的进入顾家。”

沈宁红着眼笑。

顾景南忘了。

不能握枪,是她的毕生之痛。

顾景南却肆无忌惮的在她伤口撒盐。

带回了一个曾经的“她”。

“你不就是不想让我娶她。”顾景南恼羞成怒。

顾蓉懊气的说:“沈宁,为娘知道你对这个家的贡献,也知道你对景南的感情,但是男子汉大丈夫,谁没有个三妻四妾,而且你能与公主之尊平起平坐,也彰显你的身份不是?”

“不需要。”沈宁收回红缨枪,将桌上的饭菜全都扫到地上,才把枪丢在了蓝连枝的身边,“我不会再阻拦你,你可以随时进府,妻也好,妾也罢,随着你们的便。至于这一桌的饭菜,是我沈宁的心血,你们想吃,另请高厨。”

“采莲,我们走吧。”

沈宁拖着疲惫的身躯,用尽力气的挺直脊背朝正厅外走去。

采莲擦了擦眼泪,去扶住沈宁。

一主一仆,湮灭在灰暗的夜色。

顾景南看着那瘦弱的背影于心不忍,想过去追。

顾蓉拍了拍顾景南的手背,“作为女人,闹点情绪很正常,你也别太纵容她了,她什么去处都没有,以前为了嫁你连娘家都不要,等她自己想明白了,就能跟你们其乐融融的在一起了。”

顾景南仔细想了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见蓝连枝眉心的血止不住,急吼:“还不快去找医师来,本将军要最好的医师,要是给公主留疤了,拿你们是问。”

“是,奴才这就去。”

“……”

沈宁后面顾景南的吼声,低头将右手的绸带解开,满手都是血液。

“小姐,别吓我。”采莲是个小哭包,登时泪流满面,“奴婢这就去请医师。”

“不用了,去取白纸到我的房中。”

“小姐要纸做什么?”

采莲疑惑不解,完全跟不上沈宁的思维。

“休——夫——”

沈宁笑望着月色,两行清泪流下,没入了她竭力上扬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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